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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大人一路上都十分尴尬。
他既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有点丢人,但萧琢方才翩然的身姿动作还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根本忍不住。
动作是挺俊,武功是挺高,和他之前看的那本风月神鉴上的男主角一模一样。
但是自己丢人是真的。
逢大人决定一会儿先发制人。
萧琢将逢大人送到府上,然后跳下马车,敲了敲车框:“父亲,已经到了。”
逢大人调整好表情,又是一副稳重的模样,他顿了顿,开始表演“无理争三分”。
“你刚才怎么那么晚才来救我,你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萧琢略微低下头,这个场景简直和逢喜给他预想的一模一样。
“父亲,我保证您会安全,若是提早出现的话,未免打草惊蛇,抓不到证据。”
逢大人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他就是偏要在萧琢面前不能丢了老丈人的威严,于是咳嗽两声。
萧琢闻弦知雅意,立马低头“是小婿的不是,下次一定尽快。”
逢大人这次勉强顺心,摆摆手让萧琢离开。
萧琢问道“父亲在司兵参军的验尸单上可曾有所发现逢喜与我都怀疑司兵参军的案子与徐大人的案子有所关联。”
逢大人忍不住瞠目,连忙压低声音“你们的意思是,朝中有人兴风作浪”
萧琢点点头。
逢大人连忙展开自己的验尸单,将未看完的部分看了,然后又递给萧琢“你将这份誊抄了,明天早上之前把原稿还给我。”
萧琢看着自己老丈人进了门,才带着最后一个活口返回家里。
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以手为扇给燥热的脸颊扇风。
今天这一出,算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兴许大概似乎可能是能扭转一点自己在老丈人心里的印象。
逢大人在逢喜小时候经常会给她讲睡前故事,什么白衣少侠、武林盟主,都是一些武侠本子。
所以他投其所好,将自己打扮的白衣飘飘出尘绝世,多半是没错的。
钟琪将黑衣人押送到地牢。
天黑了,萧琢没有心思审问,他一要给逢喜写信,二要躺在床上想逢喜,才没有心思管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萧琢把验尸单看完,提笔给逢喜写信。
卿卿吾爱,思念如潮水
他提笔之势如洪水决堤滔滔不断,跟他对逢喜的想念不相上下,一口气洋洋洒洒写了三张肉麻的家书。
或者也可以说是情书。
嗯额
萧琢写完之后,才回过头来细看。
好像太肉麻了。
萧琢神情一窒。
撕掉重写
萧琢的手刚把纸揉皱,动作忽然顿住。
不对,他什么时候这么骄奢淫逸了浪费纸是不可取的行为他不能跟逢喜学
萧琢将揉皱的纸张连忙铺平。
你看这个纸,只在一面写了字,反面虽然有点洇墨,但是当草纸练字还是可以的。
萧琢把它们当作珍宝一样收起来,放在一边,开始提笔写下一张。
“逢喜,你什么时候回来今天父亲给了我司兵参军的验尸单”
萧琢写完这一句,凝眉看了一阵子,忽然眉头变得更紧了。
这样写是不是显得太生疏了
逢喜会不会觉得自己根本不想她,也不在意她
他沉思了片刻,把这张信纸也放到了一边,然后托着下巴点了点桌子。
既要表达他的思念又不能露骨,要清新自然不做作,还要顺便把今天的事情讲一遍。
最后再声情并茂润润色,体现自己在保护她爹过程中的英勇无畏和杰出作用以及当时千钧一发之际自己潇洒的动作
萧琢咬了一下手指,最后低头,开始一字一句斟酌。
他写完之后,将墨迹吹干,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心中无比满意,觉得自己简直不要太棒,然后把信封好,滚上床睡觉。
萧琢在床上翻滚了好几圈,觉得嗓子里干燥,又下床喝了两杯水,躺回去发现屋子里蜡烛太暗了,于是不耐烦地下去又吹灭蜡烛。
反反复复好几次,连屋子里的炭盆都被他熄灭烧着了两次,他依旧觉得百般不适,还是难以入眠。
那张香香软软的大床,在今天失去了吸引力。
他四肢伸展开,躺成一个大字形,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床铺这样宽大自由过。
自打和逢喜成亲之后,两个人就没分开睡过,她向来睡觉时候最黏人,一定要贴在他身上。
萧琢想了想,应该是一时间身边空落落的,他有些不习惯。
嗐,以后逢喜外出公干的次数那么多,他要独守空房的机会也不少,还是得提前适应。
他又滚了几圈,把被子蒙在头上。
被子中隐隐约约透出一点香气,大概是梨子的清甜,他深深吸了吸,感觉烦躁的情绪被平复了许多,方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大概是半夜,过了丑时,萧琢迷迷糊糊,还未睁开眼睛,便顺手摸了摸身边的被子,将它扯着向上一提。
动作扑了个空,他才睁开眼睛,清醒了几分。
萧琢揉揉自己的头,逢喜不在,他不用半夜给她盖被子了。
他捂着自己的脑袋,倒回去,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婆婆妈妈的。
徐大人遇害的之处距离洛阳并不远,来回两天便能赶到,萧琢的家书到的时候,她在镇子上落脚不到半日。
驿使颠了颠手中的信封,将它递给逢喜。
虽然他的表情已经足够含蓄,但是逢喜还是能看出他那些藏也藏不住的好奇和疑惑。
她脸忍不住一红,这么厚,还是两个信封捆在一起寄过来的,人家不好奇就怪了。
萧琢是给她写家书还是写书他那个碎嘴子到底有多少话要跟自己讲,明明才离开两天半
“谢谢。”她道谢之后送走了驿使,才将信封用匕首割开。
她倒是没想到,其中一半是萧琢的问候。
问候她吃没吃饭,一天吃几顿,饭吃得香不香,床软不软,睡得怎么样案子办得顺不顺利想不想家想不想他,想家也不要哭,很快就能回去了。
然后又赘述了家中很好让她不要担心之类的话。
剩下另一半,应该算是一本武侠小说
只有短短一个故事,他洋洋洒洒提笔千言,故事中的白衣少侠在月黑风高之夜救了一位即将被杀害的朝廷命官。
朝廷命官感激涕零,对白衣少侠大加赞许。
该书文辞华丽生动、语言自然流畅,着重描写了这位少侠动作多么的漂亮,相貌多么的俊美,是去写话本子也能畅销的地步。
逢喜揉了揉额头,对着信欲言又止。
最后,萧琢在信中写道,在司兵参军的验尸单中,写道其死前瞳孔放大,死前没有挣扎迹象,并且在鼻腔中发现了被稀释的迷药痕迹。
逢喜总算看到了一点有用的信息。
她在前往徐大人案发地点之前,就已经与徐大人家眷联络过了,希望得到他们的理解,能对徐大人进行验尸。
徐大人的夫人已经不在,只有一个女儿,小姑娘耳根子软,逢喜写了几句话,她便点头了。
逢喜收到徐娘子的回信,便连忙收拾了工具,进了义庄的停尸房。
她着重检查了徐大人的鼻腔,的确在其中发现了异常的细小粉尘。
以及徐大人坠马受伤,血液流出量与正常不符,明显是死前血液流动缓慢导致的。
种种推测,表面司兵参军与徐大人生前都吸入过迷药,一个是昏沉中被扔进湖中,一个是中药之后坠马身亡。
逢喜封锁了徐大人赶路之前的客栈,经过诸多盘问,终于在一个小子处得到了线索。
徐大人去马厩牵马的时候,喂马的小官手脚笨拙弄疼了马厩中的马,它们齐齐暴动起来,马蹄踩踏的到处都是灰尘。迷药大概就是掺入马厩的土中,被徐大人吸入的。
逢喜下令逮捕此人,然后又在马厩中排查,攫取了马厩中的旧土,然后带着徐大人的尸体和采集到的证据回洛阳。
二人之死,绝非蹊跷,行凶手段如此相似,必然是一个人所为。
但是他们不知背后的主使,也不知道背后之人到底所图何事,只能抽丝剥茧一步步盘问。
徐大人原本召回洛阳,是要被被提拔为兵部郎中,他这一死,不知道这一职又要便宜了谁。
既然死因存在蹊跷,恐怕之前的傅计圆也要继续盯着才行。
逢喜从离开洛阳到返回,这次用了不到七天,还要多谢萧琢与父亲他们的司兵参军的线索。
司兵参军一案推翻重查,徐大人一案还在逮捕凶手,逢喜将文书先递交给刑部,然后回家休息洗漱半日。
她走出刑部大门之时,迎面碰上了面色肝红的崔尚书。
新帝登基之后,对他诸多不满,尤其对他的为人不满,常常驳斥,加上李相也不得意他,崔尚书的生活处处充满着丢人现眼。
但是少见他面色这么难看的时候。
逢喜冲他行个礼,快走出去,正好见到崔徊意脚步轻快地离去,她心中算是明白了。
大概是崔尚书又与崔徊意吵架了,结果还没吵得过,被气回来了。
唔
这倒是一件喜闻乐见的好事。
“崔徊意”逢喜喊了一声,原本只想同她打个招呼。
不想崔徊意转过身,上下打量她一眼,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又走了回来“你此番办案子还顺利”
大概是人生的波折起伏令崔徊意有些改变,她比起之前,明显柔和平静许多,再不像个随时随地浑身竖起尖刺的刺猬。
“托你的福,还算顺利。”
崔徊意点点头“我下午正好无事,去喝一杯”
逢喜还在犹豫,她才刚回洛阳,不是应该先回家吗
崔徊意拉了她一把“就当是为你接风洗尘了,我叫上傅计圆他们。”
逢喜听到傅计圆这个名字,终于还是点头。
她与傅计圆私交不多,正愁找不到机会试探她。
之前崔徊意颇得萧慎的重用,傅计圆常常邀约崔徊意饮酒逛街,十分殷勤,崔徊意邀请,傅计圆不会不来。
逢喜的酒量不算坏,但她之前和萧琢为了圆谎,有些时候挺过分的,她担心自己怀孕,又怕喝酒误事,于是只浅浅饮了两杯果酒,剩下的都被袖子喝了。
待酒会散后,天已经黑了,逢喜才连忙往越王府赶。
她摁着太阳穴,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萧琢垫着下巴,趴在桌边,守着一大桌饭菜,等逢喜从天亮等到天黑,从兴致高昂到神情郁郁,等的一桌子菜都凉了。这桌饭菜他从早上就开始准备了,但是一直等不到想等的人。
钟琪嘴里含着糖,蹦蹦跳跳进来,“小祖宗,你怎么还不吃饭天都黑了,你午饭还没吃诶”
他叫萧琢小祖宗,还是跟着管家学的。
萧琢情绪低落,肉眼可见连眉目都低垂了,冲着钟琪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然后把头偏过去,手指在桌子上无意识抠了抠。
他知道逢喜下午从刑部出来,就被崔徊意带去喝酒宴饮了,但是他觉得逢喜肯定不会很晚回来的,毕竟他还在家里呢。
逢喜临走时候,他还说等她回来会做很多好吃的给她接风。
她想着自己还在家里等她,肯定马上就回来了。
可能是崔徊意不让她走,她脱不开身,也有可能是路上马车堵了,她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
萧琢就是不愿意想,有可能逢喜是把他给忘了。
逢喜踩着月影,进了家的大门,见到管家的笑脸,她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她锤了一下额头,她忘记告诉萧琢不要等她吃饭了,她大概晚上才能回来。
不过萧琢应该不会那么傻,一直等她的吧,他饿了肯定会先吃的。
她还是提起裙子,匆匆抬脚进去。
萧琢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连忙回头,然后站起身。
逢喜越来越近,他就能闻见她身上那越来越重的酒气。
说不心酸是假的,他现在的心咕嘟咕嘟冒酸水,就好像被醋泡过一样。
他觉得自己不该这样,不该像个怨妇。
只不过是他准备了饭菜等了逢喜一天,逢喜晚上才回来而已;只不过是逢喜忘了他,还带着一身酒气回来而已,他心胸不应该这样狭窄。
他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唇,不自觉垂下眸子,但又努力提起唇角,露出一种勉强的欢喜,他不待逢喜说出道歉的话,便淡淡道“你吃饱了吗还能吃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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