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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三大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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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寅时的梆子响了五声。

    饶是半夜,行辕依旧守卫森严,披坚执锐的卫军们手举着火把,正警惕地在各处巡视,铠甲摩擦发出的呲呲声,在这静谧之夜,显得格外刺耳。

    王爷住的小院灯火通明,这里与处置公务的前堂只隔了一道门,守卫比旁处多了两倍。上房是两间大屋打通的,左边是王爷休息之所,一切从简,只有张小床和衣柜、屏风、浴桶等物,另一间则是书房。

    书房里很暖,地上摆了只燃得正旺的炭盆,靠近门口站了三个约莫四十来岁的总管大太监,手里各端着个红木漆盘,上头尽是各类信笺和文书,他们大气儿都不敢喘,低着头交换眼色,揣测主子为何面色阴沉,且一言不发。

    赵宗旻坐在书桌后,他面前是一沓如小山般高的军报、奏报和各类文书,砚台边依次摆了鸡汤银丝面、紫米粥和蜂蜜糕等宵夜,他一口都没动,怔怔地盯着蜡烛出神。

    今晚他给良嬿剃了头、教了诗,还立了规矩,一切都是她自愿的选择,他可没有逼迫,不知道这小东西将来会调教成何种模样,他也不报太大的希望,中人之姿就行,才情也不用太好,要紧的是会伺候男人。

    赵宗旻面色平静,眸中却泛着慑人的阴翳,安忆南这贱妇竟然敢背着他弄鬼,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理当碎尸万段

    男人缓缓睁开眼,他看着手中那串小叶紫檀佛珠,莞尔阿弥陀佛,他怎么动了杀心呢,安氏被流民咬掉脸上一块肉,毁了容,且经手过那么多男人,早都是只臭不可闻的破鞋,必不会遭她丈夫孙玉宾的待见,要不这样,过后他派人赏她白银千两,顺便再赐她丈夫两个年轻貌美的侍妾,这才王恩浩荡呢。

    赵宗旻笑笑,端起鸡汤银丝面,吃了几筷子,觑向底下立着的三个心腹太监,淡淡道“有什么事,挨个儿说。”

    头一个太监叫王胜,是个圆脸胖墩,细长的眼睛里透着沉稳精明,他踏着小碎步上前,双手将满是文书的漆盘举过头顶,简明扼要地奏报“启禀千岁,如今南逃的灾民越来越多,咱们大梁受灾之地涉及两个州、四十九个县,粗略统计约六万余人,地方常平仓早都枯竭了,咱们头先动支和买来的粮食、水、衣物、药材还有人力等也日渐捉襟见肘,银子一部份来自朝廷户部,大头还是咱们王府出,短短半个月的功夫就花费了四万多银子,各位部堂大人商议后,说少不得要从军中支银调粮了。”

    赵宗旻喝了口鸡汤,摇了下头“军中物资暂不能动,这是孤来日抗衡吴王和统一南北的根本,银粮这块短缺,孤已经想好解决的法子了。”

    说罢这话,赵宗旻看向第二个太监李福兴,问“吴王那边有什么动静”

    那个叫李福兴的瘦高太监忙上前,躬身道“回千岁,据探子传来的消息,吴王近日依旧忙着疏通荆、扬、豫三州运河,奴听外头大人们说,吴王怕是要着手统一南北了呢。”

    赵宗旻嗤笑了声“疏通运河到底是北上灭魏,还是方便沿长江而下收拾孤,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说老大,咱爹还没驾崩呢,你的野心未免忒明显了些。”

    这时,李福兴似想起什么,忙上报“奴差点忘了,吴王挂念豫州旱灾严重,派扬州千户唐慎钰和驸马都尉沈召南押送粮草和药材支援,约莫五日后到西平县,探子还报,唐慎钰似与驸马发生争执,先一步进豫州,暂没其消息。”

    赵宗旻皱眉,那驸马沈召南是个只长脸蛋儿,不长脑子的绣花枕头,尚了公主赵瑛后才得爵升官,蝼蚁一般的人,论起来,嬿姬得叫他一声姑父。

    赵宗旻手指点着桌面,陷入沉思,至于那扬州千户唐慎钰

    这小子打小就在军中混,精骑射,擅刀枪,性子野傲又有血性,后来跟在老大身边,屡立奇功,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千户之位,以前打过几次照面,貌相很不错,身量也挺拔轩昂,是个前途不可限量的俊杰,不知他暗中潜入豫州是要查探些什么,还是要挖什么墙角。

    赵宗旻放下碗筷,斜眼看向第三个太监周海,打了个大大的哈切,揉了下发酸的眼睛,拈起块蜂蜜糕吃“你这边要报什么事,赶紧说。”

    那叫周海的太监眼神飘乎,鼻头紧张得冒出汗,他从怀里掏出封信,小心翼翼道“主子,南阳那边来家书了。”

    听见家书二字,赵宗旻面色一沉,糖糕刚到嘴边就没心情吃了,他随手把糕点扔到盘里,用帕子反复擦手,厌烦道“不是说了,孤忙着,别让她再写家书么。”

    周海的腰更躬了,将家书双手举过头顶,略有些磕巴“那、那送信的护卫跪下央告老奴,说若他将信送不到,回去估摸会被打死,奴看他那可怜样儿,动了点恻隐之心,便大着胆子给您报,王妃已经病入膏肓了,怕是撑不过这个春天,她想在死前再见您一面,娘娘说,若是您忙着回不去南阳,她会强撑着来这儿找您,要向您陈情认罪,说、说她表兄永昌侯世子已经”

    赵宗旻瞪向周海,冷笑“你到底收了多少银子,才敢将这番话呈送给孤”

    周海倒吸了口冷气,赶忙跪下,头如蒜倒“求主子明鉴,老奴绝不敢收受贿赂,”

    “行了。”赵宗旻冷冷打断周海的话,让将信呈放到桌上,像头先那十封家书般,他碰都没碰,淡漠道“她所谓的认罪,在本王这里一文不值。”

    赵宗旻端起茶抿了口,胸膛如同压了块巨石般沉闷。

    前年陛下生辰,他携王妃江氏前往建邺贺寿,中间出了点难以启齿的意外,江氏和她表兄为恶人算计,迷迷糊糊发生了肌肤之亲。

    他知道,那恶人就是良嬿的三叔韩王,那狗杂种就是冲着他来的,所以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薄待疏远江氏,反而极力安慰劝解,更没有大张旗鼓地彻查报复,将事情按了下来,保住了江氏和晋王府的清誉。

    他还知道,江氏未出阁前,曾与她这个表哥相互暧昧,那也只是年幼的悸动,嫁入晋王府后,江氏对他死心塌地的爱慕,恭敬侍奉,将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在贵妇圈子里很有口碑。谁人没年少无知过,他都理解的,只要她安守本分便好,他虽不爱她,却从不曾亏待她,该给的敬重和厚待,该放的掌家大权,一样都不少。

    去年中旬,江氏的舅舅永昌侯吃军中空饷的事发,江氏求到他跟前,希望他能高抬一手,好歹都是亲戚,千万别将舅舅一家治罪下狱。

    他当时再一次给了她颜面,没发火,客气地告诉她,你是王府的当家主母,别为不相干的人出头,瓜田李下,平白惹人非议。

    原以为江氏会收敛些,谁知,她那表哥递上拜帖求情,她还敢私下三番五次地会见,偷摸将自己的嫁妆折现,甚至还动了官中的银子,想给她舅舅将空饷的亏空填补上,把那家人捞出来。

    他第二次宽宥了她,明明白白地警告她,若是再插手他处置永昌侯父子的事,就别怪他不念夫妻情分。

    没想到,这贱妇死性不改,为了盗取他的令牌和印鉴去营救永昌侯父子,给他下了脏药,并往他身边擩了个丫头,那漫漫长夜,他变成了一头没了理智的野兽,几乎将那丫头磋磨死。

    也不知是因为曾被下了药,伤了身子,自此以后,他就失了男人的雄风,那处瘫软如泥,行不了房,已经吃了大半年的药,仍无济于事,哪怕面对杨妃、西施那样的绝色美人,也无可奈何,活活成了个没净身的太监。

    赵宗旻将茶盏搁到桌上,他手揉着发胀的太阳穴,闭眼小憩,烛光照到他脸上,被手遮挡住一半,昏暗处的那边脸似镂刻好的石像般冷漠。

    “给她回信,灾情已经让孤头疼不已,让她别过来添乱,有病了就去看大夫,看孤有甚么用孤清明节前后会回南阳,到时候她若还活着,再宣她见面。”

    “是。”周海应了声,偷偷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唉,主子真是厌极了王妃,好歹夫妻数载,真是半分情面都不给留。

    他哪里敢将这番诛心蚀骨的话原模原样写上去,只怕王妃看了,立马就咽气了,少不得还要像之前那样,将话改得温和厚道些,给她一个假希望,让她继续痴等。

    周海不敢再惹王爷不悦了,忙岔开话头,手朝旁边架子上搁着的精致盒子比了比,笑道“主子,您二更天那会儿知会老奴,让老奴提醒您,要将这些淮扬细点送人哩。”

    “送什么人。”

    赵宗旻皱眉,忽地恍然,努了努下巴颏儿“挑几盒子好的,给那院儿的小光头送去。”

    刚说完这话,赵宗旻抬手,让侍书太监周海别动弹“慢着,女孩家还是少吃甜食,会发胖,对牙也不好。”

    赵宗旻拈起糖糕,手托着吃,脑中想起了那个小光头,也是怪了,嬿姬如今算不得美人,可那会儿他拿拂尘打她手心,听她猫儿似的轻哼,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感。

    赵宗旻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折好了装进信封,让周海去拿给大总管花平,告诉花平,尽早给他将这宗差事办好。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让花平去给他弄几根藤条,嗯,再比着柳叶刀的形状,做个能打屁股的巴掌般宽的木板子。

    周海领了命,双手捧着信封出去办差了。

    凉夜寂寂,加之多日来头脚倒悬的奔波劳累,饶是赵宗旻素日里精力充沛,此时也眼困肩酸,他活动了下发僵的脖子,扫了眼底下,发现另外两个侍书太监王胜和李福兴仍立着,皱眉问“还有什么要报的”

    那胖太监王胜扭头朝外望了望,恭声道“千岁,那李姮娥还在外头候着呢,您看怎么处置她”

    作者有话要说唐慎钰哥,你说我要挖什么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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