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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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戏时间凌晨两点十五分。

    玩家路庭显而易见就是岑归的第一嫌疑人,岑归已了解过对方胆大敢莽的行事风格,也无声旁观了这人一些着实乖张的行径。270号游戏场本轮起始玩家共100名,路庭毫无疑问是其中最出挑、也最惹人注目的那个,如果说别人只是在常规求生,那路庭的前面就还要加上一个“挑战极限”。

    这人屡屡挑战极限,又屡屡幸存,怎么看都像系统怀疑的那个涉嫌钻漏洞的人。

    岑归谈不上对这种类型的玩家有任何想法,他的工作是维护系统秩序,修正错误、处置违规也都是他工作内容的一部分,他按部就班完成工作,很难因此出现情绪起伏,也几乎从不在工作里夹带个人偏好与私心。

    高级执行官似乎就不该拥有偏好和私心。

    但看见这样的画面,仍是岑归没有预料到的

    今夜的黑湖怪物也是凌晨一点出门,离开了位于湖底的巢穴,顶着刺骨风雪爬上岸穿行在庇护所间。

    岑归看见黑湖怪物敲响了路庭所在的庇护所的门,但和湖怪以往登门时的情形不太一样,那间庇护所里没人惊慌失措地尖叫,也没人为不幸降临自己头顶而绝望嚎啕。

    太安静了。

    湖怪沉闷而有力地敲了三下门,随即破门而入,“嘭”的一声巨响在夜晚本该传出去很远,又被即刻卷进漫天风雪间,好像破门声仅仅只是一声雪暴带来的呼啸。

    黑湖怪物滑腻的触手滑进了屋里。

    然后不动了。

    发生了什么

    岑归一开始并没有进到屋内,他站在一个足够俯瞰所有庇护点的位置,确保所有玩家的活动范围尽收于他眼中。

    湖怪的反常让他选择朝屋内靠近,他需要更近的距离来查看详情。

    随即拉近距离的他看见,屋内,湖怪的身体在探入门中后竟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个精心制作的机关以奇妙的角度拦住湖怪去路,将怪物暂时封锁在门、墙壁及机关形成的夹角间。

    湖怪在发现屋内有人时就该愤怒,被“不速之客”袭击后更该暴跳如雷,怒火加倍,可奇异的,湖怪居然也安静着,仿佛一时对现状没有反应过来。

    可能是因为湖怪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吧。

    用机关卡住了的路庭就站在湖怪跟前,没有戒备拉开距离,也没有趁着湖怪行动受限乘胜追击。

    路庭在湖怪的触手间拣了拣,然后拉起了其中一条,好像是把那当作湖怪的手,郑重其事地握住了。

    湖怪“”

    高大英俊的玩家以一种堪称绅士的姿态,认真地说“给我变。”

    湖怪“”

    一片神秘的寂静。

    户外还在雪风呼啸,大敞的庇护所门板在暴风吹动下窣窣作响,湖怪墨汁一样浓稠黏滑的身体上裂出了两只大黑豆般的眼睛,和诚恳注视祂的玩家两相对望。

    生平罕见,岑归陷入了一阵十分哲学的思考,他久违的在工作中有了其他情绪,对所见感到迷惑。

    并且紧接着,迷惑里还多出了一点别的什么。

    因为他想起来,上午的黑湖湖岸,路庭对着湖说过一句“总不可能是你吧”

    “总不可能是你吧”,这话难道真是认真的

    竟然真有人能在说这种话时是认真的

    岑归不能理解。

    幸好现场不能理解的听众并不仅他一个。

    湖怪终于回过神,后知后觉当前场景哪一个情节都不对劲,祂骤然爆出一声嘶吼,两颗黑豆眼珠下随即挣开一张狰狞巨口,密密麻麻的螺旋状尖牙遍布口腔,被路庭握在手中的触手反绞上人类手腕,首先就要把这只冒犯自己的手拖进嘴里嚼碎

    这一系列变故仅发生在转瞬间,而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里,岑归注视路庭,发现这人表情不见慌,只叹了一口气。

    路庭说“唉,看来不是你。”

    岑归“”

    如果以普通人的眼力,恐怕根本看不清路庭是如何脱困的,但岑归看得分明,路庭在极短时间内用技巧翻出了手腕,又顺势借力,自己抽手的同时将湖怪触手往前送于是湖怪一口咬上了自己触手。

    玩家在这一刻简直翻脸无情,不久前那触手还被他郑重地握着,转眼就被塞回湖怪利齿遍布的嘴里,他抽身时还甩了甩手,仿佛挺嫌弃。

    机关的限制效果是一次性的,根本阻拦不了一个正式发怒的湖怪,在重新动起来的怪物身周破损机关发出崩裂声响。

    岑归忽然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他目光从路庭身上挪开,朝被损坏机关遮盖的地板之下投去一眼。

    轰

    巨响震动寒夜,以彻底坏完的机关为圆心,整个庇护所猝不及防向地下塌陷下去

    路庭踩着尚未陷落完全的地板疾速后退,身手矫健得仿佛一只丛林大猫,途中,他甚至还从房间角落的遮蔽物后提溜出了两个什么,接着一手拎一个,腰腹核心强悍到不可思议,半空中转向后蹬着侧墙从窗户翻了出去。

    路庭原本的计划就是用塌陷围困湖怪,地面的机关只是个幌子

    被他提在手里一起带出去的是两个人,如果舒藏此时也在场,就能辨认出来,这就是白天曾鬼鬼祟祟远跟在他们后面,还曾试图强抢资源的家伙。

    长风漫雪里卷上了建筑坍塌时飞溅的颗粒,路庭把手里的负重随意往松软雪堆里一摆,自言自语了一句“还好,差点发生错认海巫和小美人鱼的惨剧,这比错认邻国公主还要命。”

    他身后有人说“什么”

    风托来一捧新雪,岑归站在了路庭背后。

    路庭为蓦然而起的声音肩背紧绷,他猝然转身,眉目间带凌厉但已经来不及了。

    新雪里竟裹着凛然玄机,岑归速度远比才精神一松的路庭要更快,长鞭隐在夜色里游走,带毒长蛇一样自后而前地缠上路庭肩膀,鞭梢毒牙般撩过他脖颈,在喉结上蜻蜓点水一带而过。

    路庭下意识仰了下头。

    一个精巧又不容置喙的力道从后而来,扣着他被桎梏的臂膀将他压在了雪地上。

    霎时天旋地转,角色扭转。

    岑归声音再次在路庭背后响起,他单膝作支点,一部分体重落在“扑雪”的玩家背上,长鞭缚着人说“你说什么”

    路庭的第一反应是这人语气在冰天雪地冻过了么,怎么真有人说话能这么冷。

    “偷袭可不是什么好行为。”路庭背朝来人眯着眼睛,他身上好像天然有种游刃有余的气质,被暂时性压制在雪地里竟也不显得狼狈。他说完这句话随即侧头,视角自然自下而上,余光先瞥见了扣在肩膀的一只手

    皮革包裹下的指节修长,骨节分明又不突兀,应当是连筋骨都天生漂亮的模样。

    长风卷来飞雪,有晶莹雪碎落在了手上,缀到指尖,但并未获得手的主人任何额外注意与垂怜,它们在皮革上悄然融化,变作离路庭侧颊很近的一抹水痕。

    岑归还在观察路庭反应,他听出路庭那句话里的锋芒与攻击性,倒是很想看看这位知名敢莽的玩家下一步会做什么。

    而路庭毫无来由的,已预感到自己身后的人是谁了。

    “是你”路庭想的是上午湖边短短一面的身影。

    岑归就没料到自己等来了这人180度转弯的语气。

    玩家路庭的绅士态度冷不丁去而复返了,他用比十来分钟前面对湖怪还礼貌的语气说“不好意思,起码让我稍微改一下回头的方式现在这样有点费脖子。”

    岑归“”

    岑归很少会在工作中产生多余的情绪,更遑论对工作目标感到好奇,但此时,执行官愿意对自己诚实,他今天已经两度因同一个目标产生了情绪他有点想知道玩家路庭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

    后面雪地里扎萝卜似的两个玩家还昏迷着,湖怪在人造的“天坑”里挣扎咆哮,夜里风雪大到短短几分钟就冰霜盖上人的头发与睫毛。

    臂膀被缚的人像不知道冷,也不在意发间霜雪,还在问“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一阵雪风吹开了岑归的额发,他眼睛藏在风镜后,略微低头,对上了路庭从沾染雪粒的睫毛下投出的目光。

    “玩家路庭。”他冷淡地,开门见山地说,“涉嫌蓄意破坏游戏场,袭击不可击杀nc,系统怀疑你钻漏洞违规,我是负责你的执行人。”

    路庭缓缓眨了一下眼,表情有片刻的错愕,神色登时变得十分奇异。

    岑归已提前有所防备,但他竟没注意到,在他短暂分神,为“这位玩家是否有毛病”而陷入思考时,对方实际上已经不露声色变换了关节角度。

    那只悄然挣出来的手出其不意抓住长鞭,一切仅在转瞬间,翻身而起的玩家手腕上还绕着觉察到不对的执行官立即绞紧的鞭子,不过这次是他动作更灵巧,他只被长鞭绕住一只手,而另一只手以肘卡住了执行官的肩。

    岑归和路庭交换了上下位置。

    “执行官先生,你确实需要对我负责。”路庭拉着鞭子,语气诡异复杂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路庭从一见钟情到失恋竟如此之快。

    岑归你好像有个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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