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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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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不要过来”

    床上的少女惊恐地蹙着眉,额上汗珠密布。她哭着挥动手臂,好似在抵御随时会扑过来的猛兽。

    春李忙走上前去轻声唤她“殿下殿下醒醒”

    明欢陡然睁开眼睛,眼神有些许木然,无意识地盯着床顶富丽堂皇的雕花不断地喘着粗气,许久没有反应。

    “殿下,殿下”春李见她反常忙连声唤她,焦急地让夏桃去请太医来。

    明欢抓紧了被子,活灵活现的绣鸟被她捏成皱巴巴的一团。她缓慢地眨了眨眼,豆大的泪珠子滚滚落下。

    她做了个噩梦。

    梦中,明执将她圈进起来,一次又一次地逼迫她。为了让她看他一眼,无所不用其极。

    这个梦,充满湿漉漉的感觉。

    无论是他的鼻息还是他的手,亦或是纷乱的床榻到处皆是潮湿。

    “殿下,这玉娃娃碎了。”春李忽然注意到地上支离破碎的碎玉,只道明欢又要心疼了,却没注意到床上的人瑟缩了一下。

    “收起来扔出去,我不想看见它了。”明欢闷声,侧过头去胡乱抹了把泪。

    春李不解,以前皇上送了东西来她都是万般珍惜,即便是有些小玩意年久失修,她也是好好放起来。怎么这次

    她看着明欢的背影叹气,只认为是兄妹二人闹了矛盾她仍在赌气,便将碎了的玉娃娃包起收好。

    明欢抱着被子,胸口闷闷的,堵得厉害。

    “对了殿下。”春李忽然想起来,“今日早晨李总管派人来了一趟,说皇上已经免了江公子的死罪,判为流放。”

    她闻言动了动“流放至哪里”

    春李犹豫地缓慢开口“赤塔。”

    明欢抿了抿唇,眉头皱得极紧。赤塔苦寒,每年冻死的人数以万计“可知道在何时上路”

    “今日酉时三刻,在中兴门出发。”

    她轻轻抚着身下绵软的绒毯,想象着赤塔的漫天风雪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春李,去准备些被褥以及棉衣裘皮,越厚越好。”明欢低声,眼前泛起湿意变得模糊。

    至此一别,往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

    “上阳宫那边今日有何动静。”

    李善觑着明执的神色,小心翼翼地禀道“回皇上,公主晨起时身子不适,请了太医。”

    明执手中的笔一顿,皱眉抬头“不适有何不适”

    “吕太医说”李善话只说了一半,便被打断。

    “罢了,去将给昭阳看诊的太医传来,朕亲自问。”

    “是。”李善忙不迭退下去命人去找吕太医。

    即便昭阳公主身世大白,她并不是先皇亲生,但先皇遗诏与新皇的种种态度无一不在告诉天下臣民,昭阳公主仍是最受宠的金枝玉叶。

    更何况当今圣上看在她的面子上饶了罪臣江尧白的谋逆死罪,改判为流放。

    吕太医对于明欢的事不敢怠慢,紧赶慢赶进殿时,大冷的天已出了一身汗。他匆忙行礼“臣参见皇上。”

    “起来罢。”明执未看他,仍是专心致志地批奏章。

    吕太医抬头瞄了一眼,喘匀一口气道“启禀皇上,昭阳公主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惊惧过度有些发热,吃副药就好。”

    他说罢,偷偷瞟了一眼明执的脸色,仍是看不出喜怒的平静,只是手中那支墨玉螭龙纹毛笔迟迟不动。

    殿中静默片刻,明执手中笔复又动起“退下罢。”

    “是。”吕太医躬身退下。

    明执停笔,看着笔下情不自禁的“阿欢”二字出神。

    惊惧过度,不知她还愿不愿见他

    他将误写了明欢名字的奏折收起放好,不由自主地起身。

    明执站在门口,望着湛蓝晴空恍惚回忆起幼时与明欢一同放风筝,那天如今日一样,也是碧空如洗,天边仅飘了几朵棉花似的云,胖嘟嘟的可爱。

    往日嬉笑声好似就在耳边,风儿呼呼作响,他甚至还能嗅到一丝青草与泥土的清香。

    一道稚嫩童声穿过风声直抵他心田

    “五哥,你若不是我哥哥就好了。”

    “为何”

    “那样我就可以喜欢你了呀”

    她童言无忌,随口说的话却让他珍藏在心底,十几年过去,他仍记忆犹新。

    在她的生命中,他才是先来的那个。从来就不是江尧白

    明执鬼使神差地走出,他想见她,哪怕只是藏在暗处偷偷地看一眼。

    上阳宫内外,宫人进进出出,不是捧着棉被便是棉衣。

    明执站在不远处,眼眸中星星点点的光逐渐淡去。

    那些棉被衣裳的料子除了沙青便是毛月、铜绿等,皆是男子常用的颜色。

    他的心陡然下沉,能用得上这些的,只有将要去往赤塔的江尧白。

    春李将事情交给夏桃,拿着碎了的玉娃娃打算去趟内务司找人给修补好。却不料刚踏出宫门便瞥见了不远处身着龙袍的人。她忙走了过去行礼“皇上您怎么站在这不进去看看殿下吗”

    “昭阳如何了”明执例行询问,低垂着的眸兀地瞧见春李手中捧着的东西。

    淡青色的帕子被风掀开一角,露出他分外熟悉的玉色。

    隐在袖中的手缓缓收紧,交错的青筋凸起,突突地跳动。

    “回皇上,殿下好似心情不大好。”春李说着,忽觉得明执一直在看她手中的东西,果然,下一刻就听见他阴恻恻地问

    “你手里的是什么”

    春李只想着二人能和好如初,也不敢说明欢让她把东西扔了的话,只轻声道“回皇上,是您前一阵子送给殿下的玉娃娃碎了,奴婢拿去内务司修补。”

    明执无声冷笑,下颌肌肉骤然收紧。江尧白送的瓷娃娃碎了是她亲自动手修,他送的坏了便是送去内务司让旁人来修。

    春李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明执的脸色暗道不好,她怕他再生明欢的气,盘算了一番担忧道“殿下早晨时又魇着了,醒来了就哭”

    她知晓明执疼爱明欢,所有的心软宽宏都给了她。她说的让他心疼明欢,自然也不会再生她的气。

    明执脸色微变,眸中戾色和缓不少。他伸手,声音淡淡,叫人不明喜怒“将东西给朕罢,别跟昭阳说朕来过。”

    “是。”

    明执握着那包东西,碎玉尖角陷入皮肉他仍不知。

    李善垂下脑袋,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李善。”

    李善心头一紧,忙出声应道。

    “盯着上阳宫,事无巨细,都要禀告。”

    “是。”

    明执望着上阳宫,兀自轻笑,眸上蒙了层层阴翳。

    *

    太阳西行,万物逐渐笼在黑暗中。

    明欢静静坐在殿内,手中攥了两颗红豆。她无意识地缓慢摩挲,心空的让她鼻子一酸。

    “殿下,都准备好了。”

    她听见春李的声音吸了口气,将红豆放回。小小圆圆的豆子在盒中打着转儿,屋内寂静得能听见它与木料摩擦晃动的咕噜声。

    那一点点声响落入她耳中,本已平复下的心泛起层层涟漪,惹得她又难受起来。

    自从退婚后,她努力克制着自己想他,可每次再从别人那里得知他的消息时心底掀起的波澜巨浪,都让她明白自己做了无用功。

    “皇兄在哪”

    “皇上在勤政殿与几位大臣商讨政事。”

    明欢闻言松了口气“如此便好。”她起身,捧着手炉走出,“春李,拿上宫中牌子,咱们走罢。”

    “是。”

    乌云荫蔽,黑雾遮月。

    明欢到中兴门时,襄平公主明菀已经到了。她身边的宫人想塞给押送江尧白的官兵们一些银两,但他们却无一人肯收,气氛凝滞,明菀面上也透着丝尴尬。

    “公主不必担忧,江某是去流放,不是游山玩水,东西您拿回去罢。”

    “江公子”明菀轻声,泫然欲泣。

    明欢静静在远处看了一会儿,江尧白穿着粗布囚衣,手戴沉重镣铐。即便如此,他仍挺直了腰背,好似还是从前那个芝兰玉树般的名门贵公子,不为任何事折腰。

    他周围的地上,放了三两包袱,一看便知是棉被衣裳。

    明欢看了看自己准备的东西似是有些多余,正欲转身要走,却兀地听见那人唤着她的名字,微哑的声音有些失态“阿欢”

    江尧白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喊出口时便已后悔。

    明欢停下,抬步朝他走了过去。她看向明菀,弯着眸子朝她笑笑“十姐也来了。”

    正推拒着银两的官兵们见着明欢慌忙跪下行礼“臣参见昭阳公主。”

    银子掉落在地上滚了几滚,发出叮咚碰撞声。

    “嗯。”明菀觉着有些难堪,带着宫人把带来的东西又拿起带回,“十六妹妹你们慢聊,我先回去了。”

    她说罢,便仓惶而逃。

    “起来罢。”

    明欢看了眼夏桃,夏桃立时明白,笑吟吟地将几位官兵扶起拉到一旁。

    夏桃拿了厚厚一沓银票并些散碎银两放置在押送江尧白的官兵手中笑眯眯地和气道“这是我家殿下请各位大人喝茶的,烦请您几位路上帮忙照顾照顾江公子。”

    几名官兵对视一眼,诚惶诚恐地推拒“哪里敢要昭阳公主的东西,公主的吩咐,我们照办就是。”

    夏桃又推了回去“我们殿下说了,前往赤塔路上苦难无比,风雪又大。这些银子只是给几位大人买茶酒暖身子的,无论多少,也是我家殿下的一点心意。”

    话已经说到明欢的心意,几个官兵自不敢再驳她的面子,忙不迭收下谢恩。

    远处的明菀默默看着,攥紧手中的帕子。她是罪臣明显的亲妹妹,众人对她,唯恐避之不及。就连银子,都不肯要她的。

    明欢与江尧白静默良久,直至空中飘起星点细雪,江尧白控制不住地想伸手像从前那样为她戴上兜帽。可现如今,他抬手便是锁链晃动的叮叮脆响,江尧白眼神一暗,终是放下了手。

    兜帽已有春李为明欢戴上,她动了动唇,轻声道“尧白哥哥。”

    明欢从春李手中拿过一副裘皮手套,亲自为他戴上。

    江尧白掌心触到一抹熟悉的异样,忽地红了眼眶。手套中的小太阳仍在,可是他的小太阳已经不在了。

    “这是你上次给我的手套。”明欢笑着,眼睛有些酸涩。

    短短月余,就发生了许多他们无力挽回的事。

    “襄平公主都告诉你了。”

    “嗯,十姐都告诉我了。”明欢说着,忽然就哽咽起来,“你真傻,若是能早些告诉我,许多事不会像今日这样不可转圜。”

    “我只想给你最好的。”

    两人又静默一阵,夹杂着雪花的风悠悠飘过,明欢与江尧白兀地轻笑出声。

    默契和谐,深深扎在远处那人的眼中。他不由自主地捏紧拳头,眼眸盘着可怖的血丝。

    明欢笑着看向江尧白,江尧白也同样在看她。

    他们都知晓彼此的情意,然而物是人非,山长水阔,他们已经再无可能了。

    “山高路远,尧白哥哥保重。”她语速缓慢,一字一句都满是郑重。

    “别再生病了。”江尧白轻声,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将她的眉眼尽数刻在心里,“我会尽早忘了你。”

    “我也是。”

    明欢浅笑,看着他愈走愈远“他走了”

    “殿下”春李与夏桃叹气。

    “咱们回去罢。”明欢转身,迎着冷风细雪,丝毫没注意到远处有一人,目光贪婪地盯着她,像极了恶狼。

    明欢闷闷的,不想有人打扰便屏退众人,独自进了寝殿。

    她刚解了外裳,却突然有道阴恻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耳廓垂珠皆被扑上阴冷的鼻息

    “阿欢,你去哪了”

    作者有话要说保护我方女鹅

    说一下昨天应该可以算是后续的事情叭

    遛狗的时候又看见小区刘昊然了,他跟朋友出来,看见我以后跟他朋友说了两句根本就不悄悄的悄悄话我很清晰地听到了“狗,跪下,笑死了”等字眼,然后两个人一起笑。

    我抱着狗回家找麻麻妈,能搬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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