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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欢一惊,后脊骨一阵酥痒散出密密麻麻的寒意。她僵着脊背,不敢再动。
“皇、皇兄”她试探着唤了一声,娇娇软软的声音哭过后有些哑,像是糖蒸酥酪上撒的一层砂糖,咬下去软滑中透着颗粒感。
身后的人不做声,明欢只能感觉到有道目光落在她背上,如有实质般,触的她冷得发颤却又觉着烫。
许久,她听得那人缓缓叹了口气“阿欢,你又为他哭了。”
明欢微怔,她察觉到了他语气中一闪而过的颤抖和卑微。
“皇兄”她心生不忍,喃喃唤了一声却觉出腰上骤然一紧。明欢猝不及防吓得不轻就要叫出声来,唇上却兀地覆上一只冰冷的大手,强势且不容置疑。
“阿欢,我只想抱抱你,一会儿就好。”
明欢绷紧身子,只道方才都是错觉。
他是九五之尊,坐拥天下,万物皆唾手可得,又怎会卑微的求而不得
明执察觉到她全身的抗拒,覆在她腰腹上的手微微收紧,想将她圈紧了、揉碎了“他抱你时你也会这般不情愿”
明欢闻言瞪大了眼睛,被羞辱似的红了眼眶拼命挣脱开他“我与尧白哥哥发乎情止乎礼”
“殿下,您在跟谁说话”
门外陡然传来春李的声音,明欢后脊瞬时渗出了冷汗。她慌忙道“没谁,跑进来一只野猫。”
话音一落,那冷着脸的男人忽然挑起唇角轻笑出声。
明欢生怕被春李听见房里有个男人,还是个穿着龙袍的男人,忙慌慌张张地踮脚捂住他的唇。
就像他方才对她做的那般。
“野猫”春李担忧道,“奴婢去叫平喜来把猫赶走吧”
“不用不用”明欢连声,抬眼就瞧见明执墨眸中闪过的一丝玩味笑意。她扁了扁唇,咬牙切齿道,“这猫挺可爱的,我跟它玩会儿,退下罢。”
“是。”
映在门上的影子渐渐消失,明欢提着的心缓缓落下。
四周归于寂静,一丝清淡的松柏木香从鼻尖悠悠荡过。她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去,对上双含笑的眸子。
此刻的明执被她抵在墙上,看起来好似毫无还手之力。
明执居高临下,任由她摆布毫不反抗。身前的少女拧着眉,气鼓鼓的像极了只河豚。两人贴得极近,他能嗅到她身上清甜的花果香气。
明执心念一动,轻轻吻了吻她的掌心。
手心覆着的软绵缓缓一动,蹭得明欢有些痒。她看着他眸中流露出的些许情愫,恍然明白他方才做了什么,忙红着脸收回手。
两人又静默良久,忽的一起笑出声。
“还没见过这么大的猫。”明欢有片刻放松,对于她而言,明执是护了她十几年的兄长。即便他起了那样的心思,十余年相依为命的感情也不是说没就没的。
在她心底,还是下意识地依赖他与他亲近。
“今日不就见着了”明执低笑着坐下,倒了热茶递给她让她暖手。
明欢捧着茶杯,氤氲热气扑红了脸颊。身旁的人四平八稳,一如往常。
说起猫,她总能想起跟明执初见的那天。她穿着貂裘小袄,披了缀着兔绒的斗篷,而他,数九寒冬,只穿了件破烂的棉衣。
明欢早就听说皇宫里还有个五哥,只是父皇不喜,随着母亲住在冷宫。那日她一见就知道他便是传闻中的五哥,因为他生得实在是好看。
思及此处,她悄悄看了眼身边坐着的明执。眉目英挺,烛火映照下,眼睫投下浓重的阴影,更显得他五官深邃俊朗。
皇兄他当真是要比江尧白好看的。
明欢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不禁愕然,垂下的眼帘遮住了她眸中的心虚与慌张。
明执看着她泛白的指尖知晓她有心事,以为她还是在想江尧白。眼中凝着的笑意散去,他突然冷笑“江尧白在你吐血养病时便同明菀有所来往,难为你一直想着他。”
明欢不敢与他说自己方才在心中将他与江尧白比较,低着头默不作声。
她不做声便默认,明执眉头皱得更紧“明欢”
明欢听他连名带姓地唤她就不由自主地害怕,手上一抖,热茶溅出泼在她手背留下片红痕。
“嘶”她吃痛,从小到大最受不得疼,不禁红了眼睛。
明执察觉到她的异样忙去查看,白得像牛乳似的手背上,烫伤红痕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疼。”明欢委屈,下意识地朝他撒娇,从小做惯了的事情根深蒂固。
“别动。”明执眉头紧皱,熟稔地走到内室,在柜子下方寻到个六寸见方的红木箱子。他掀开,里面摆满了瓶瓶罐罐,尽是他往日里送来的伤药。
明欢泪汪汪地望了过去,他蹲在那找药,向来沉稳的人手忙脚乱。有他在,她就觉得安心。
“我轻些。”明执小心捧着她的手,神情专注地为她上药。
药膏清凉,驱散了些许灼痛。
明欢看他,也不知出于什么竟缓缓开了口解释“若是没有十姐,我与尧白哥哥也不可能了。”
她感到他动作微微停滞了一瞬,在她的角度,刚好能看见他眉心拧紧的结。
“他什么都不同我讲,也不问我想要的是什么,只自己擅做了决定。”明欢顿了顿,“其实我也可以跟他一起面对的,大不了不做公主就是了嘶”
手背上一阵刺痛,明欢一个颤栗疼得眼泛泪花。
“你为了他连公主都可以不做。”明执似笑非笑,胸口阵阵抽痛似是要将他撕裂,“明欢,我真是小瞧你了。”
“我”明欢看着拂袖而去的明执,捧着手吹了吹手上的伤,委屈地低下眸子我明明是想解释的。
好凶
她伸手收起药罐,白瓷上还留有他的温度。
莹莹雪光透过窗子映进屋内,明欢望着明执翻出去的那扇窗出神。
*
京郊,锁链声铃咚作响,在寂静黑夜中显得震耳欲聋。
“江公子,歇歇喝口水罢”押送官兵收了明欢的好处,对江尧白也算是照顾。怕他金贵身子吃不了苦,一路上走走停停。
“还是尽快上路,江某怕耽误了大人交差。”江尧白不卑不亢,身有枷锁镣铐,却不像个阶下囚。
几人对视了一眼,他们本以为江尧白是个挑三拣四的主,却不成想还担心他们能不能交差。心下合计一番,对他的印象倒是好了不少。
一行人正要上路,忽闻一阵铮铮马蹄之声由远及近。
“江公子”马上之人喊了他一声,江尧白仔细看了看,人已经到了他面前。
“你是”江尧白觉着有几分眼熟,“上阳宫的人”
“公子好眼力。”那侍从下马,客客气气地将一匣子东西躬身递给她,“殿下有样东西忘了还给您,特地叫小人送来。”
江尧白接过打开,一片片碎瓷映入眼帘。尖锐仿佛能割破他的眸,顷刻间,江尧白澄澈的眼白变得通红。
他失魂落魄地笑着,明知早已与她不可能,但亲眼看着这堆碎瓷,胸腔中跳动的心脏瞬间四分五裂。
江尧白捧着盒子,谢过这侍卫转过身去,手中镣铐顿有万千之重。
紫宸宫内,灯火亮如白昼。
明执握着粗糙的玉娃娃,看着它叹气。明欢虽然还像往常般,但他能感到两人间竖着的那道墙。
她对他,生疏了不少。也在抗拒他的接近。
他缓缓闭上眸,身子靠在椅背,握着玉人轻轻摩挲。
摇曳烛火微微晃动,他面上的光影逐渐变得生动。
罢了,徐徐图之、徐徐图之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明执听得是李善,眸子未张淡然开口“送去了”
“是,直接送到江公子手中,万无一失。”李善答道,深觉得皇上实在是煞费苦心。
为了彻底断了两人的念想,他竟派上阳宫的人将那碎瓷片送到江尧白手上。
“如此便好。”
上头坐着的人,几不可察地弯了唇角。
*
一夜无眠,明欢睡时天边已泛起朦胧亮光。
“殿下。”
耳边传来一个极尽温柔的女声。
“姑姑”明欢睁不开眼,不情愿地翻了个身朝里滚去,“再睡一会儿。”
云氏瞧着她赖床时懒得像猫儿似的小模样禁不住笑了“都快午时了,起来用了膳再睡。”
“不想吃”明欢实在是困,语气都拉着懒洋洋的调子。
“吕太医还在殿外候着请平安脉呢。”
“吕太医”她听闻吕太医在外候着不禁清醒了些,“不是隔日才请一次平安脉吗吕太医昨日来过了。”
云氏见她起来,将早已搭在臂弯的衣裳为她穿上,一边忙活一边道“吕太医说是皇上叫他来的,想必是担忧你昨日忧思难眠。”
明欢一怔,下意识地看向手背上淡得几乎瞧不出来的红痕他担忧的应该是这个吧
“皇上待您,处处体贴尽心。”
明欢不置可否,配合着穿好衣裳叫春李将太医请进来。吕太医年纪大了,受不得冻。
门“吱”一声被推开,卷进屋内三两寒风飘雪。
吕太医行礼后却是没进去,明欢有些疑惑,脑海中却忽然跳出明执的一句话
“身子暖些再进去,别冻着了昭阳。”
她微微愣神,旋即低下眸子。
他对她,确实是处处体贴尽心。
午后暖阳之下,冰雪消融。
明欢见天气着实好,便想着出去走走。却不想刚一出宫门就见着名衣饰华丽的贵妇人缓缓走来。
那妇人见了她喜出望外,忙屈膝行礼“臣妇参见昭阳公主。”
明欢道了免礼,噙着笑与她寒暄“夫人怎么有空进宫来了”
此人是福安公主的舅母,勇毅侯夫人连氏。
“臣妇来看望福安公主。”连氏笑吟吟地道,“真巧,正碰上您出来。”
明欢弯弯眼睛,福安公主的寝殿与她的上阳宫相距甚远,路也不同。想必不是巧合,应当是她有事相求特意寻过来的。
她笑着“论辈分我也应当随七姐唤您一声舅母,本就不是外人,您有话直说便是,客气什么”
连氏喜笑颜开,都道昭阳公主受宠,这样玲珑剔透的人嘴甜起来当真是惹人喜欢。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说出的话就让人心里万般舒坦。
见此,她也不再拐弯抹角,堆着笑道
“臣妇有一侄女,年方十六,品貌端正。熟读四书五经、资治通鉴。其思慕陛下已久,衣带渐宽人消瘦,臣妇瞧着心疼,还望殿下帮着引荐引荐。”
作者有话要说明执我向来很会抓重点
女鹅狗男人
这个时候的明执大概还算个人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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