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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定原世界线的一些故事小片段。
正篇有点卡文,就先写点番外吧。
正文是没有经历过伤痛的少年版松田,番外还是想贪心一下,写写那个让我一见钟情的白月光男人。
一
二十二岁那年,我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人。
我的竹马萩原研二,在一次处理爆炸物的时候殉职了。
因为是危险性很高的特殊职业,葬礼上有专门的英雄表彰。
熟悉的追悼仪式,我在五岁那年已经亲身经历过一次了。没有想到还有第二次。
在一片痛哭的亲属队列中,我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另一个竹马,松田阵平。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脸色很差,但看起来情绪平稳,冷静得不像我记忆中的那个冲动少年。
上一次见面还是好几个月前,那会儿他和萩原才刚从警校毕业,为了庆贺他们顺利入职一起吃了顿饭。
中学时代我和松田是邻居,又是同班同学,天天都会见面。但上了大学之后就渐渐疏远了些,工作之后不知为什么,他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我。
没有许久不见的客套寒暄,他看到我之后,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只说了一句“眼睛肿得跟桃子一样。”
然后递了纸巾给我。
他好像变了很多。我模模糊糊地想着。明明是青梅竹马,相识了十五年,此时此刻的松田阵平却让我有些陌生。
他的眼睛,像死过一次似的。
葬礼过后不久,我收到了千速姐寄来的快递。
那是一张照片。
在游乐场的旋转木马前拍的。照片上的少年搂着少女的手臂,亲密得像一对情侣。
我看着这张合照,衣服领口湿得一塌糊涂。
没课的空档,我借着拜访老师的缘由回了一趟高中。
走在熟悉的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学生都穿着白衬衫,胸口处打着领带和蝴蝶结。
冬日的太阳散发出温暖的光芒。学校中庭花坛里的花已经凋谢零落,树枝光秃秃的,看起来格外寂寥。
走廊上的墙壁和窗户的玻璃框上,都有用油性马克笔画下或用刀刻下的记号或图案。
有毕业纪念,也有运动会上哪个班获胜之类的。学生们用这样孩子气的方式纪录着这座校园里发生过的事。
边走边摸着这些刻痕,我不知道刻的人是谁,只知道是和自己经历过同样青春岁月的校友。
然后我在高中一年级曾经待过的教室墙壁上,看到了相合伞的图案。
一把伞下,男孩和女孩。
天空下着雨。两个人的脸颊上都泛起了红晕。
也不知道是别人戏弄刻的,还是本人刻的。
研二君
那一天,我在酒吧喝多了,起来时头晕目眩,差点倒在别人身上。
一个背着不知道是吉他包还是贝斯包的男人扶住了我。
我醉意上头,眼前发花,浑浑噩噩,看不清男人的面容,只记得他身材修长高挑,穿着连帽外套,下巴上留着胡茬。
他似乎面露困扰之色,但还是动作温柔地扶着我坐好,还递了纸巾给我。
我沙哑着嗓音道了声谢后,默默坐了很久,直到纸巾湿透。
桌椅和酒柜在暗色的光线下泛着朦胧的光泽,酒吧里的乐队演奏着不知名的歌曲。我和身边不认识的男人安静地坐在吧台上。
我不知道他是谁,在等谁,又有着怎样的故事。
我只知道我想等的那个人,永远都等不到了。
酒劲缓过之后,起身想离开。
身边的男人跟着起身,和我一起出了酒吧大门。
外面夜色深重,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雪,我仰起头,纷纷的雪花落在脸上融化成水,和脸上的泪糅成一片。
男人直到看着我坐上巴士,才转身离开,隔着巴士的窗玻璃,我看到他又回了酒吧。
后知后觉,他大概是不放心独身女子在鱼龙混杂的酒吧喝醉。
感谢温柔的陌生人,陪我坐了这么久。
回到家倒在床上,梦里尽是光怪陆离的画面。
一会儿看到自己刚刚入学高中的样子,一会儿又是在神社外面的空地上打雪仗。我在家里的房间,和两个穿着制服的少年挤被炉,和他们一起去电玩城打游戏。
我跟着他们在雨中奔跑,他们越跑越远,直到不见踪影。
明明知道是一场梦,却无论如何都清醒不过来。
直到松田沙哑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过来萩死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
手机上显示着时间,凌晨三点。透过窗帘的缝隙,可以看到冬夜深蓝的天空,寥落的星辰细沙般散落。
呆坐在窗台边,看着寂静的城市。
脑海里浮现年少的萩原研二撑着伞,和我一起走在雨中,目光清澈又温柔。
一晃眼,是盛夏时节的游乐园,他看着我,傍晚的微风吹拂着他的头发。他像是想对我说些什么,但最后却没有开口。
然后他伸出手,轻轻挥动,向我道别。
我使劲想要伸出手,却怎么也无法触碰到他。
幻象散去,温热的液体从眼眶里漫了出去,顺着眼角滑落。
我就这样趴在窗边,看到天色渐渐变亮,东边晕染开浅浅的橙色光晕,天地间的色彩安静地过渡着,无声无息。
闹钟响了起来,我起身走到阳台。
清晨的阳光洒落下来,依然那么灿烂明媚。昨夜的小雪静静消融在了天地之间,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下床洗漱、吃早餐、换衣服、上班。
时间无法停止。我会不断迎来新的第二天。
但我的竹马少年,他永远留在了过去,留在了我的梦里。
二
人只要忙碌起来能转移注意力,我不想继续放任自己沉湎在悲伤和遗憾中,正好大学院的教授让我帮忙整理资料,我便欣然在资料室待了一个月,每天睁开眼是卷宗和案例,闭上眼是法律条文。
中午和同一个导师的前辈一起吃饭,前辈打量了我一会儿,关心地问道“柴田,你最近精神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啊,我没事,只是发生了一些事,心情不太好。”
“这样啊那晚上要不要和我们几个一起去喝一杯放松下”
我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放松的结果就是不小心喝多了点,酒劲上头,有点发热。
从包厢里出来,晃晃悠悠地去洗手间,打算洗把脸清醒一下。
扶着墙壁慢慢转过弯,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我下意识停住脚步。
隔着两米不到的距离,我看到松田正站在走廊的窗户边。黑色卷发微微凌乱,钴蓝色的眼瞳漫不经心地望着远处。
外面夜色沉沉,因为白日下过雨,天空的深蓝清透得让人心生寒意。
他正在抽烟,吐出的灰白色烟雾轻飘飘地缠绕在指间。墨镜收起夹在衬衫胸前的口袋里。
窗户开在那里,一阵夜风吹来,烟雾掠过他的面容,缓缓消散开去。
像是察觉到我的注视,他转过头来,微微一愣。
“沙纪”
低沉的声音,略有些沙哑。
“晚上好。”我笑了一下。
他把烟头湮灭,才迈步走了过来。
刚才抽烟的样子内敛又沉静,但望见我时,嘴角却提起懒洋洋的笑意。
这样的松田阵平让我莫名移不开眼。
“阵平”我叫他名字。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见我反应迟钝,不说话只顾看着他笑,他露出无语的表情,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喝醉了”
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的话,我缓缓点了一下头。
其实不仅仅是喝多了,失眠的痛苦也困扰着我,导致我睡眠不足,反应迟钝。
也不是完全睡不着,只是人容易在深夜时分陷入往事。有时候睡睡醒醒之间,难过来得突如其来,要像煎熬疾病那样,煎熬过这样悲伤的时刻。
于是睡眠质量变差了很多。
这种状态大概还要再过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慢慢好起来吧。
但比起松田阵平,我觉得我的状态其实好得多。
若是他情绪外露,强烈的愤怒也好,悲伤的哭泣也好,也许我还不至于那么担心。可偏偏他看起来很反常的平静,就像下定了什么可怕的决心。
发信息关心他,也只是收到了简短、甚至有点敷衍的回复。
节假日打电话问候,态度冷淡得要死,给他送生日礼物才得到一句感谢。
还是从他和萩原同组的同事那里,打听到他工作之余一直私下在搜寻炸弹犯的线索,要为萩原报仇。
思绪乱飞之际,我看见他挠了挠头发,像是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你现在住哪里”
“诶”
“送你回家。”
从居酒屋回家的路上,我稍微酒醒了一点。
出租车内很安静。我没有开口,他也没有说话。
从余光里看见他正低着头看手机,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消息,眉头紧锁。
到了我租的公寓,一路送我上楼到家门口,我侧过脸看他,发现他双手插在兜里,表情已经恢复了漫不经心。
“要不要进来坐一会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我大概是酒没醒透,见他像是没反应过来,我连忙补充道,“请你吃夜宵,谢谢你送我回来。”
大概是夜色太温柔了吧,他没有拒绝我,低声应了一句“哦”。
面对我惊讶的笑容,他摸了摸后颈,像是有点不自在。
我没管他,兴冲冲转身进了房间。可惜冰箱里存货不多,只好随意做了一份意面。
做完端出来,看到他正站在客厅的沙发边,目光落处是我放在桌上的助眠药剂。
“别一副看病人的眼神啊。”
我放下盘子,叹了口气,“比起我,阵平才是最让人担心的吧”
“哈”他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
尽管表现得平静,但眼底的疲惫根本掩饰不住,看着这样的他,我忽然有些鼻酸。
我已经失去了一个竹马,不想再失去另外一个了。
我走到他面前,抬手拥抱住他,垫脚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
额头相抵,感觉到不属于自己的温热传来。果然有点烫。
这个笨蛋
他浑身僵硬,像是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抬手回抱住我。
“沙纪,”我听到他说,“我想回到过去的时光。”
一听这句话,我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喃喃回答“我也是,阵平”
我松开抱住他的手臂,抬起头,认认真真地望着他,柔声说道“难过的话就来找我吧,我还在这里,我在你身边。”
他凝视着我,就这样四目相对,好像时间都停止了一样。
过快的心跳仿佛让血液逆流,一秒钟似乎拉长了无数倍。
直到唇上传来触碰。
大脑一片空白,血液在一瞬间沸腾。
一种失控的恐惧攫住了我,让我浑身战栗,头晕目眩,我像是在发高烧,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力气。只能感觉到他紧搂住我的腰,舌尖探入进来,深深索取。
眼泪顺着面颊不断滑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得停不下来。
直到听见他低声的道歉,我才睁开眼,对上他稍稍冷静下来的眼瞳。
这双眼睛盛满了紧张和歉意。我感觉自己像是一瞬间跌入了蔚蓝的深海,再也浮不起来。
松开抓皱了的床单,抬起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柔软蓬松的发丝穿过指缝,带来轻微的凉意。
“没关系”我听见自己的低声呢喃,比夜色更温柔。
三
他开始会常常给我发信息了,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寒暄,以及关心我的安全。
但是却再也没有来找过我。
冷淡,又不那么冷淡。
大概是在别扭吧。
整理房间时,在床头柜上看到他留下了一包烟和一条领带。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忆起那一天的欢愉。
英俊的眉眼,深邃的瞳孔倒映出我的脸,发烫的皮肤,充满力量的臂膀。
发了一会儿呆才回过神来,慢慢弯下腰,出于自己心知肚明的情愫,将烟捡起来,收进抽屉里,领带也放进衣柜,和我的衣服放在一起。
洗漱时看到镜子中的自己,面色苍白,眉眼间带着郁色,有种说不出的忧伤和柔情。
年少时的我大概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爱上松田阵平。
那个调皮捣蛋的、冲动又幼稚的家伙。
那个拽我头发,对我恶作剧,给我起外号的臭屁小孩。
那个到处打架闯祸,会拆掉目之所及的一切物体,就算被打得鼻青脸肿也不会吸取教训的讨厌鬼。
但是
但是一下子就长大成熟的你,为什么让我心动又悲伤呢
好像青春年少的时光一下子就被偷走了。
再一次见到松田,已经又过了一个礼拜。
不知不觉又是冬天了,强冷空气袭击了整座城市,导致了感冒流行。一起上课的同学里就有好几个不幸中招了。
我每周都有健身的习惯,从小就跟着松田去健身房,小学开始他就一直有在练拳击,那时候的我经常一边看着他在松田叔叔的指导下学习,一边自己跑步。除此之外,我饮食上也比较注意均衡,所以身体一向很好。
但奈何那天去教室出来发现伞被人错拿走,逞强淋了雨,以至于感冒严重到了发烧的程度。
论文进度到了尾声,因为临近deade,我只能忍着不适继续加班加点。等完成了论文已经是凌晨三点,洗澡的时候差点在浴缸里睡着,水都冷了才反应过来。倒在床上,紧紧地蜷缩起身子,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浑身难受,头也很疼,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才恢复了一点神智,被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
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一句生气的质问“柴田沙纪你在哪里”
“在家。”
“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就完了。”
收到了熟悉的恐吓,我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日期竟然是新年了,我睡了一天多的时间,直接错过了自己的生日,以及未接电话二十几个。
眼眶有些酸。
“我好难受”怎么就发出了软软的抱怨声,简直跟撒娇一样。一下子卸下了所有的成熟面具,变成了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我听到他骂了我一声笨蛋。
还真是久违了。
我笑了起来,虽然正在生病,却比过去一年中任何日子都更轻松愉快。
抱着快乐的心情,我倒回床上又睡了过去。
迷糊中听到门铃声,费力地睁开眼睛,头脑昏昏沉沉地爬起来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大帅哥,只是穿着黑西装,戴着黑墨镜,表情也很凶,仿佛大哥。
我刚想说什么,就被这位大哥一把打横抱了起来,绑架进了房间。
“啊”
回过神来已经重新躺回了床上,被子也被拉上来盖住了半边脸。然后“啪”的一声,额头上也被贴上了退烧贴。
从前上学时代照顾了他那么多年,帮他包扎,为他送伞,给他做便当,如今终于收到了反过来的照顾。
可喜可贺。
我摸了摸额头,又看了一眼他面无表情的脸,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
松田露出像是被噎住了一样的表情,敲了一下我的脑门。“发烧还笑这么开心,该不会烧傻了吧。”
“你才傻了呢。”我不满地嘀咕道。见他起身要走的样子,我下意识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指。听见他从鼻腔里发出“嗯”的疑惑声。
“不要走。”我攥紧他的手指,小声说道。
他顿了顿,眉眼无奈地看着我“只是给你倒水去。”
“哦。”我赶紧松开手。
“”他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样,稀奇地打量了我一眼,看得我脸颊发烫,目光不敢直视他。
视野一暗,是他忽然弯下腰,弹了一下我的额头。“笨蛋,我不会走的。”耳边听到他声音里藏着低笑。
四
为了方便照顾我,松田在我家里住了两天,睡在外面的沙发上。
病好了之后,我以答谢为由,叫他下班后来我家吃饭,亲自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那天的天气不太好,邻近傍晚时分下了一场大雨。冬天的雨湿冷得让人瑟瑟发抖。
他像是临时加了个班,穿着工作服就过来了,以及理所当然地,被淋透了。
我倒了杯热茶给他,催着他先去洗个热水澡,把湿衣服换下来。“快点啦,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像个操心的欧巴桑一样。”他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
我气得抬手使劲揉他的头发,听到手底下的人发出“嘶”的一声。
然后我就被制裁了。
这家伙从小就调皮捣蛋,挠痒痒方面是个高手。我笑摊在沙发上,“笨蛋快住手啦不行了哈哈哈哈哈”
他脸上带着恶作剧的笑,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被戳中痒穴没力气反击回去,只能像个咸鱼一样躺在沙发上,笑得气都喘不过来。
“过分”我拖长了声音抱怨,终于让他大发慈悲放过我。
笑声停下后,空气忽然安静下来。
就这么互相对视着,呼吸交融。
我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他的眼角眉梢是已经很久不曾出现的孩子气,和少年时一模一样。
情不自禁伸出手去触碰,指尖碰到了他的眼尾。
他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啊,抱歉。”他收敛了表情,起身退开了,抬手揉了揉后颈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没关系。”我小声回答。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一起吃饭,随便聊着日常琐事。
吃完饭他自觉地去洗碗。之后靠在一起看租来的影碟
简直像夫妻一样。忍不住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从那之后,他就常常来拜访我家了。
两个人在一起吃晚饭,做家务,散散步,像是受伤的人依偎在一块儿疗伤。
要是时间太晚了,喝了酒的话,他也会顺势留宿。
周末偶尔还会一起出去玩,一起去超市买东西。
警察工作很忙,尤其是他这样的工作性质,随时可能会被叫去加班,奔赴危险的爆炸现场。
从小一起长大,我对他的天赋很清楚,很信任他的能力。但看到他临时接到电话要离开,心里还是会冒出无法控制的恐慌。
他像是看出了什么,有些无奈地自语“就是这样,才会犹豫啊。”
“犹豫什么”在我问出口之时,他停下脚步,转回头忽然抱住了我。
我听见他低声说“这种职业也许我不应该和你扯上关系,但现在后悔也晚了。”
“笨蛋阵平你在说什么傻话我们已经扯上关系十七年了啊。”我眼眶有些发热,赶忙眨了眨眼睛,睫毛有些湿润。
“说的也是。”
他怔怔地看着我的眼睛,像是情难自已,托起我的脸低头吻了下来。
轻柔的触碰落在唇边。
他留在我公寓的东西越来越多,住在单位宿舍的时间越来越少。
但有些话,有些感情,我没有办法说出口。他也默契地从未提起过。
感觉一旦说出口,就仿佛我们两个要丢下研二君一个人,自己幸福去了。
不知何时开始,松田养成了经常低头打字的习惯。
一天晚上,两个人在阳台上乘凉,我好奇地问起来。
“是在给萩那家伙发邮件。”他嘴里叼着烟,语气平静地回答。
我望着他被手机屏幕荧光照亮的脸,说不出心中涌起的情绪是什么。
只觉得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英俊。
那是和萩原不一样的英俊,也和十几岁、甚至二十岁出头时的他自己不一样。那种英俊,是十几岁的少女不太容易明白的,却肯定会被吸引的英俊。
明明嘴角挂着笑,眼睛里波澜不兴,又似乎暗藏着什么波涛汹涌,那些未曾言表的话语就如唇齿间的烟雾般散去。
给逝去的友人发信息,并不是接受不了对方的死亡,而是一种深切的缅怀。
我终于想明白,他身上让我移不开眼睛的,是在伤痛中沉淀出来的,充满人情味的魅力。
那天晚上躺在床上,久违地又有些失眠,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就再也无法睡着,脑海里是乱七八糟交织在一起的破碎画面,有现在的,有过去的。
坐起身打开手机,看到通讯录里,萩原研二的名字静静躺在那里。
就好像他还活着,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从未离开过我们。
五
“如果有一天我四五十岁了,老了,脸上都是皱纹,你会不会因为我变丑了就不来找我了。”
一个普通的周末,躺在被窝里,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我忽然问道。
房间里的物品轮廓朦胧在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光中。时光缓缓流淌过静谧的空间,潮湿的水气从窗外渗透进来,带着些许凉意。
“哈怎么可能”
“就随便想想嘛。和大帅哥站在一起有心理压力。”
他似乎被逗乐了一瞬。因为我感受到了身后微微颤动的胸膛。
“笨蛋,你一天到晚都在瞎想什么啊。”
低沉的嗓音,带着轻微的嘲讽,又仿佛带着些许温柔,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让我的耳朵有些发麻。
修长温暖的手指,轻轻滑过我的皮肤,指腹上的薄茧带来痒意和说不出的暧昧悸动。
片刻的安静后,我听到他低声叫我的名字。
“沙纪。”
“嗯,我在。”回答的时候,我转过身来,面对面看着他。
感觉到温热的掌心。他牵住了我的手。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缩了一下。
我一直都知道,他很好看。
其实没告诉他,7岁那年,在小公园里,那么多小朋友,我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回想起来,说不定是自己没察觉到的一见钟情,所以才会上去主动搭话。
他有一双钴蓝色的眼眸,少年时有多么明亮,现在就有多么深邃。
我又想起了少年时的他,每次笑起来的样子都神采飞扬,开朗又自信。
现在,那些青涩纯真已经被成熟稳重取代。分明是我理想中的样子,却让我心动的同时又感到说不出的悲伤。
面颊上传来微凉的瘙痒。那是他卷曲的黑发。随之而来的是呼吸的热气。
我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和我相同的沐浴液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
寂静的空间里,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我听到他的呼吸声,和自己徒然失控的心跳声。
那是爱情不受控制滋长的声音。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仔细回忆往事。
但若是在某个潮湿的雨天,在寂静的房间里望着窗外,过去的时光还是会不受控制地漫上来。
这种时候我就会觉得自己的记性真的很好,那些关于他的事,就像人生旅途中被打包起来的行李,就算搁置在大脑深处的角落,也依旧完好无损。
他就像窗外那被寒风斜斜洒下的寂寂时雨,拂过我的窗前,最终坠落于天地间。徒留我心中无法消解的思念之情。
作者有话要说第6章里沙纪后来给他们两个发邮件这个行为,是延续了松田的习惯。
之前有评论说松田是因为萩原的死才变得那么稳重,成为了白月光男神的样子。我想了一下,确实是,死亡是最让人成长的。
这篇文的正文里,萩原不会死,那么松田肯定不会是这样了,总觉得没写够,所以就决定还是写一下白月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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