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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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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蕴开始后悔了。

    也许他不应该按下感应器。

    盛辉来看见,必定会死咬着是他小舅舅故意藏匿隐瞒吸血鬼,他们本就不合,一定会抓住这个把柄把他小舅舅往死里整。

    脚步声越来越近,下一秒办公室的门就会被拉开。

    裴蕴额头迅速渗出一层冷汗,心跳快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在这样高压的情绪操控下,他竟意外清醒了几分。

    “余年”

    盛辉又叫了一声,就在门口没几步了。

    这声音说是从地狱传来的也不为过。

    裴蕴整个人抖了一下,只在一瞬间,他脑袋里走马灯似闪过连串画面。

    异研院,改造皿,失控发疯的吸血鬼,淌了满地的血

    “过来”

    余年语气有些重,陡然用力拽着将他塞进了办公室附带的资料室。

    而资料室门刚关上,下一秒,办公室的门就被人风风火火从外推开。

    “余年,叫你怎么不应”盛辉皱着眉头,脸色不是很好。

    不过他脸色一向不好,不算生气,顶多只能算常态。

    “对不起教授。”

    余年道歉“我刚刚在资料室拿东西,没有听见,教授找我有什么事吗”

    盛辉站在门口没有进来,语气生冷地吩咐“把资料室里五级生物的文件整理一下,下午五点之前送到我办公室。”

    余年“所有吗”

    盛辉“所有,包括今年和去年的。”

    余年点头“好。”

    盛辉还有事忙,说完又风风火火离开了。

    余年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直到完全听不见脚步声,深深吁一口气,才转身进了资料室。

    裴蕴已经自食其力摸到中间小沙发坐下了,这会儿正咸鱼似地歪在沙发扶手上,不知道是不是还清醒着。

    余年将资料室门反锁,喂了声,语气不大好“你还听得见我说话吗”

    “又没聋。”

    裴蕴抬头看他一眼,压着太阳穴,嘀咕着慢吞吞从趴着的姿势变成摊靠在沙发背。

    “你要帮我下次可不可以动作快一点,非要这么玩心跳”

    知不知道他刚刚连坟地在哪儿碑上该刻什么墓志铭都想好了。

    余年不应他的废话“需不需要我去帮你叫陆教授过来。”

    “不用。”裴蕴难受地闭上眼睛“我已经叫了,他会很快过来的。”

    余年不冷不热嗯了一声,不再搭理他了,转身去书架开始整理盛辉需要的资料。

    裴蕴晕得不行,怕自己在安静的环境里会撑不住多久,用力咬了下后槽牙,厚着脸皮跟余年搭话。

    “哎,你为什么要帮我啊”

    “没有为什么。”

    “你不是最讨厌吸血鬼的么”

    “你不止是吸血鬼,还是我同学。”

    余年说到这里,动作停顿,转身去看裴蕴,认真问“裴蕴,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吸血鬼么”

    裴蕴哪儿知道

    他现在连正常逻辑思考都成问题,更别说让他做解答题了。

    于是随口答了个“总不会是种族歧视吧”

    “因为我姐姐就是被吸血鬼咬死的。”

    裴蕴表情一愣。

    余年转身继续取资料“我姐姐是第一例被失控的吸血鬼咬死的人类,而那个吸血鬼不是别人,正是她相交多年的闺蜜。”

    “她们关系一直很好,从初中到高中到大学一直都是同学,毕业后很长一段时间也在一起合租,直到她交了男朋友,才从跟我姐一起租的房子里搬出去。”

    但即便不在一起住了,两个姑娘关系还是很好,时常约着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逛街,又或者在小长假一起出去旅游。

    一切都很美好,谁也没有想到意外会在某天突然到来。

    那天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是万里无云,阳光灿烂的周末。

    余年姐姐余穗再次接到温心然,也就是她那位吸血鬼闺蜜的电话,说跟男朋友吵架闹别扭了,想要过来跟她住几天。

    当时余年也在余穗家。

    近来几个星期,他已经见了好几次温心然跟男朋友吵架后过来找余穗了。

    其中有两次,他还无意听见了他姐试图劝着温心然分手。

    具体原因不清楚,他那个时候还小,对这些男男女女情情爱爱的八卦事情完全没什么兴趣。

    不过这次似乎闹得比前几次都要大。

    温心然双目通红,眼眶哭得红肿,从车上下来时已经走路都不大稳,连余年也忍不住猜测她会不会已经分手了。

    两个女孩子谈心,他不方便打扰,自觉联系了同学去体育场打篮球,直到晚上跟同学吃过晚饭,点后才往家里赶。

    应该已经安慰好了吧

    他站在门口边掏钥匙边想,他实在不知道面对哭哭啼啼的女孩子应该怎么办。

    只没想到一拉开门,会是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皱着眉头叫了一声姐,没有回应。

    他按下电灯开关,屋里被灯光照亮。

    等他终于看清里面情况,啪地一声,钥匙从他手心滑落,砸出脆响。

    客厅正中央,余穗倒在了血泊之中。

    脖颈血肉模糊,双眼圆瞪看着门口的方向,手在地上划出长长的血痕。

    周围全是血迹。

    墙上,电视上,空调上,茶几上通红惨烈,触目惊心。

    “那个场景,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余年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竭力镇定,仍旧止不住声音发颤“十几年的深厚感情都唤不回她们在失控时分毫的理智,这样的物种凭什么还能让人对他们心存期望”

    “我姐才刚大学毕业两年,她还那么年轻,还有那么多想做的事情没有做,吸血鬼自控不能死就死了,凭什么还要我姐给她陪葬”

    陆阙赶到时,资料室里寂静一片。

    只是没想到余年也在。

    裴蕴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余年站在书架前平静喊了一声陆教授,陆阙应下,走过去背起裴蕴。

    离开时,陆阙低声朝他道了一句感谢。

    他们是最后考完试的一批,加上现在已经过了最晚下课时间,从实验楼到小树林停车上路也比较偏僻,几乎没有碰见人。

    陆阙拐进绿化带青石小径,原本以为已经睡着,乖乖趴在他背上的人忽然用手指尖轻轻戳了他肩膀一下。

    “阙阙。”

    裴蕴在他耳边小声叫他。

    脸上带着陆阙帮他带上的口罩,加上说话声音轻,听起来软软闷闷的,把他现在的低落的心情传达了十成十。

    “嗯,我在。”

    陆阙偏了偏头“怎么了”

    “我知道余年为什么那么讨厌吸血鬼了。”裴蕴收紧手臂,抱住他的脖子“他刚刚告诉我的。”

    陆阙配合地往下问“为什么”

    裴蕴“因为他姐姐就是被吸血鬼咬死的,而且是第一例。”

    陆阙脚步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

    裴蕴“那个吸血鬼是他姐姐的闺蜜。”

    “那天她们在家里,余年一个人去外面打球,结果回到家,就发现了他姐姐的尸体。”

    他把脸埋进陆阙颈窝,声音有些轻微地抖“阙阙,你说他那个时候得有多难过啊,我都不敢想象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要怎么办。”

    “难怪他那么恨吸血鬼,我只是听着都觉得吸血鬼恶心透了”

    “小蕴,这跟你无关,也不是你的错。”

    陆阙适时打断他,把他放进副驾坐好,俯身将指腹轻轻按在他的眼角,静静看着他。

    “吸血鬼的觉醒谁也无法预估,成为吸血鬼也并非你们主观意愿,自然客观的事物既然存在,就有他的道理。”

    “伤害余年姐姐的人不是你,第一例吸血鬼伤人事件的两个人都走了,她们的恩怨也已经抵消结束,我很感激余年今天帮了你,但依旧无法苟同他连坐迁怒所有吸血鬼的行为。”

    “小蕴,你的思想意识应该是独立的,不要被别人的逻辑牵着走。”

    “立场不同,没有谁是绝对的对和错,你是吸血鬼,你也会失控,但是你没有伤害我,没有伤害任何人。”

    陆阙靠近,在他眉心很轻地落下一吻。

    “这个世界从来不乏偏见,你不必将它们放在心上,问心无愧做你自己就很好。”

    “你只需要记住,即便是这世间所有偏见集于你身上,我也会爱你。”

    裴蕴在车上睡着了,眼眶透着微红,眉心轻轻蹙着,一副脆弱的模样。

    陆阙在身边,他也不必死撑,放任自己意识陷入沉眠,直到副驾门被拉开,他半睁着双眼,循着眷恋的味道和温度靠上去。

    “老陆,我就说是你的车晚饭吃了没,要不要一起”

    张梁慎不知从哪里冒出,大嗓门一吼,大步朝他们走过来。

    而裴蕴在他靠近的瞬间,像是迎面被狂风骤然冲击大脑,麻痹感席卷全身,摇晃着险些从车上一头栽下。

    陆阙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捞起,揽着他的腰让他整个重量靠在自己身上。

    “小蕴这是怎么了不舒服”

    张梁慎关心裴蕴情况,谁知他越靠近,裴蕴身体抖得越厉害,几乎是躲避地想要往陆阙怀里藏。

    “别过来了”

    陆阙紧皱着眉心,不断顺着裴蕴背脊,沉声喝止张梁慎“退后,别靠近”

    “”

    张梁慎举起手懵逼后退“啥情况啊怎么了这是”

    陆阙“你身上带什么了”

    “没什么啊。”

    张梁慎打量自己“我身上就带了个手机钥匙,今天连钱包我都没带。”

    那怎么会这样

    陆阙低声问裴蕴“小蕴,怎么了”

    裴蕴没有回答,呼吸急促,攀在他肩膀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

    张梁慎突然“啊”了一声“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

    他从衬衫衣兜里掏出一小截类似薄荷一样的草段“这个”

    陆阙能感受到张梁慎把那个东西一拿出来,怀里的人又抖了一下。

    他搂着裴蕴再退两步,安抚地揉着他的后脑勺,动作与冷沉的语调对比鲜明“这个东西你哪儿来的”

    “院里实验室啊。”

    张梁慎说“小实验室那儿,我进去的时候看见器材都收好了,桌里侧不知道是谁落了个这个,我本来想帮忙收拾扔了,结果闻见还挺香,就干脆带着了。”

    张梁慎打量着手里这段小草苗,一头雾水“怎么小蕴是对这玩意儿过敏”

    小实验室独立于其他实验室,有许多特殊的不常用的研究仪器,钥匙只有他们几位主教授才有。

    而频繁使用的人,只有盛辉。

    陆阙视线落在他手上,眼神不明闪烁几番,低哄着问裴蕴“小蕴,告诉我,是不是闻到什么味道了”

    隔了好一会儿,靠在他肩上的人才气若游丝吐出一个“没”

    像是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榨出身体,话音落后下一秒,裴蕴彻底晕了过去。

    陆阙收紧手臂搂住他。

    和上次图书馆一样,突然不适,却又什么味道也没有闻到。

    唯一的共同点余年都在身边。

    余年和盛辉的关系让人没有办法不产生联想,一直盛辉身边协助研究的人只有余年,可能沾上试验物味道的人,只有余年。

    陆阙“这草有问题。”

    张梁慎“什么”

    “你带回实验室研究一下,如果今晚不能出结果,明天我去实验室找你,记住,不能让盛辉发现。”

    陆阙说完,抱起裴蕴绕过他快步走向电梯间。

    “不是,等等,什么啊。”

    张梁慎后知后觉“而且为什么是明天,你现在不能跟我去吗”

    陆阙“走不开。”

    到家后,他将裴蕴抱回房间安置好,立刻回到书房,等待张梁慎对比数据将草名发过来后迅速输入研究专网进行查询。

    荆棘麻苏

    蔷薇科蔷薇属植物,因其茎身遍布荆棘得名。

    植株小,叶幽香,形似薄荷,开白花,多产于我国西南方高山地区,平原地区少见,生长周期长,花期较短。

    新芽三寸以上不生荆棘,三寸以下荆棘触及皮肤会长时间刺痒不止。

    叶茂,边角呈锯齿状,花为重瓣,整株无入药价值

    与他所知的并无误差。

    荆棘麻苏生活中并不常见,生长于西南高山地区,无入药价值,通身荆棘,光是这三点,从常理来讲他就不可能出现在异研院实验室。

    陆阙专攻不是植物生态学,所以接下来时间里,他用最快的速度查到了荆棘麻苏相关的所有资料,求教了于农学和生态学中有所成的好几位同窗。

    而无无一例外都说荆棘麻苏并无多少研究价值,虽不常见,但实实在在普通,更遑论与吸血鬼扯上什么关系。

    研究在这里出现疏漏,没有人发现吸血鬼闻不到荆棘麻苏的香味。

    在地下停车场,张梁慎最开始的靠近时,身上携带的淡淡草香连他都隐约捕捉到,而吸血鬼嗅觉比正常人类灵敏数十倍之多,不可能闻不到。

    书房里只开了壁灯。

    他坐在电脑前,屏幕光线跌在他眼镜,掩去了他此刻所有明灭的神色。

    夜入深,手机忽地亮起,来电显示上张梁慎的名字似乎都跳动出一种雀跃迫切。

    陆阙滑下接听。

    “老陆我找到了”

    张梁慎激动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我在改造皿旁闻到过不止一次的那个味道,原来就是这个玩意儿发出来的”

    “它的叶浆非常特殊,当特殊提取到达一定浓度时,香味就会发生变化那个味道根本不是自然散发,难怪我之前一直找不到”

    “我现在合理怀疑就是这个玩意儿在引导吸血鬼发疯,之前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是近期改造厂里发生的几起失控事件一定是”

    “不过味道跟我记忆里有一点偏差,应该还加入了什么其他元素混合我没有发现,不过没关系,知道了主成分是这玩意儿已经非常足够了”

    张梁慎是真的很激动,兀自说了一连串才勉强将振奋的情绪消耗至能够压制的水平线以下。

    “喂,老陆,你还在听吗”

    “嗯。”

    电脑已经因为长时间无操作跳回屏保画面,陆阙摘下眼镜放在桌上,揉了揉发胀的鼻梁。

    张梁慎“这下你高兴了吧不是毫无头绪了,有了这个突破点,我们就能一直挖下出去,不瞒你说,我有种直觉,吸血鬼发疯跟人为就是脱不开关系”

    陆阙“那样最好。”

    只要确定是人为,一切都好办了。

    虽然令人痛心愤慨,但有阻止悲剧继续下去的可能就是目前来说最好的消息。

    张梁慎实在高兴,跟他絮叨了许多,而后慢慢声音渐小,直至一声轻叹“老陆,你跟我说句实话,小蕴他是不是吸血鬼”

    “是。”

    陆阙没有隐瞒,也不打算再跟他隐瞒。

    何况荆棘麻苏的特性一联系,想不猜到也难。

    “果然。”

    张梁慎早就隐隐有心理准备,如今竟然也没觉得有多惊讶。

    谁让陆阙前段时间总是莫名其妙问他好些吸血鬼的事。

    “老陆,我知道你胆子大,但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这个风口浪尖,你身为异研院主教授,窝藏吸血鬼,一被发现,身败名裂前程尽毁都是轻的。”

    “不然呢。”

    陆阙反问“把他交给你们,送进改造皿接收惨无人道的改造”

    “也是。”张梁慎笑起来“怎么想你也舍不得。”

    陆阙把上次图书馆的事和今天办公室的事跟张梁慎简单说了一遍,张梁慎不笨,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盛辉有问题”

    “只是猜测,不能确定。”陆阙道“有可能的话,多注意一下余年。”

    张梁慎“怎么说”

    陆阙“他的姐姐,是吸血鬼失控事件里被咬死的第一例供血者。”

    挂断电话后,陆阙抵着眉心安静坐了一会儿,起身回房。

    裴蕴正好醒了。

    房间没有开灯,他一个人坐在床上,四下看了一圈,仿佛在找什么,双眼暗红,茫然失焦。

    很快听见脚步声靠近,他所寻找的香味也在逐渐靠近。

    虚掩的门被推开,人影靠近。

    他呆呆望着他,在他靠近时依赖地伸手过去,便被对方握住手腕一把拉入怀抱。

    下颌被扣住,炙热的吻落下,灼灼滚烫,用力堵上他的呼吸。

    被熟悉的味道包围,对方近乎禁锢的怀抱在此刻意识不清的状态下给了他最大的安全感。

    裴蕴舒服得蜷起脚趾,挣开手往上抱住他,以一种跪坐在床上的姿态几乎虔诚地接受他的亲吻。

    牙齿又在不慎中划破了对方的下唇,一吻甜度直线上升。

    低低的轻哼不断从他嘴角泄露,他软了一身,将自己交付给对方,沉浸享受着与供血者亲密的缠绵。

    喘息的空隙舍不得分开,他贴着对方,呼吸交缠,眼神迷离,贪婪地在他唇角舔舔吮吮。

    陆阙紧紧抱着他,掌心扶在他脑后,感受着他浓厚的依赖,微微垂着眼脸,眼底蕴满化不开的墨色。

    “宝贝。”

    “也许在很快的未来,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现在阳光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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