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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
陆阙拉着他的手贴脸上, 试图用他的手给自己降温，半阖着双眼“明天就好了。”
裴蕴被他这样弄心软不行，又心疼不行, 小声说“可是现到明天还有好几个小时呢。”
“是啊, 好晚了。”
陆阙声音懒懒, 带着困意，没什么精“宝贝, 我不折腾了好不好”
裴蕴拗不过他，也不舍折腾他, 犹豫半天, 还是答应了。
但就算是不去医院, 也不能由着陆阙这样放任不管。
裴蕴里药箱找到温度计和退烧药，量了温，三十八度。
裴蕴忍不住啧了一声, 去厨房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喂他吃下退烧药, 又去打了温水拧了毛巾给敷额头。
担心房间温度太低了不好，找到遥控器调高两度；想起来病人需要通风，又跑去把紧闭的窗户打开一条缝隙
一时之间, 整个屋子都是他踩着拖鞋吧哒吧哒跑过来又吧哒吧哒跑过去的声音。
本来熟睡懒爬起来的好消息也忍不住了，睡眼惺忪钻出被窝，跟裴蕴屁股后面跑进来，跑出去。
到后面都精了，还为裴蕴跟它玩什么游戏，尾巴晃欢乐, 四只蹄子哒哒哒的步伐都带着蹦哒。
十分钟后换毛巾，裴蕴摸摸他的额头，发现体温还是没有降下, 愁一张脸都皱起来了。
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他想，哪有发烧不去医院的，他陆教授这么聪明，万一就因为一次感冒发烧没有及时就医，烧傻了可怎么办
人总是这样关心则乱，思想往最坏结那条路上门口狂奔，生怕吓不着自己。
他把担心都写脸上了，他又一次想要起身不道折腾什么时，陆阙伸手拉住他。
“乖，没事的。”
病人倒是淡定地反过来安慰他“药效发挥需要时间，我睡一觉就会好了，别担心。”
“可是我又忍不住。”
他咕哝着“要是躺床上生病发烧还犟着不愿意去医院的人是我，不能不担心吗”
陆阙“犟不过我，我会把强制抱上车送去医院。”
“”
“”
裴蕴欲言又止的沉默和一脸不可置信把陆阙逗笑了。
“现什么也不用做。”
他将他的手拢手心“能陪我身边就是最好了。”
好吧。
裴蕴撇撇嘴，男朋友现很虚弱，他决定不跟他计较了。
顺势床边地毯坐下，凑近亲亲病号眉心“那睡，我等睡着了再去洗澡。”
陆阙也想亲他，但靠近唇瓣只有几寸距离时顿了一下，随后转向亲了亲他的脸颊，呼吸喷洒他脸上，也是烫的。
“嗯”
裴蕴眨眨眼“哥哥，亲偏了。”
“没有。”陆阙缓声“感冒会传染，好了再亲。”
裴蕴想了想，灵机一动“诶，不是好我感冒了送我去医院，那我也算变相把弄进医院了。”
陆阙失笑，他脸上不轻不重捏了一下“傻不傻。”
“还行，一般吧。”
裴蕴歪着脑袋他旁边趴下，一只手臂伸长拍着他的后背，像哄小朋友一样“阙阙乖，快睡，我就这里守着。”
陆阙闭上眼睛，台灯照射出的灯光是暖色，柔软铺他脸上，像是为他拢上一层淡淡的光晕，于眉骨处险顿，眼下打出一片柔和的阴影。
有人陪身边，眉宇间的疲惫也淡了，眉心舒缓，态放松。
裴蕴怕灯光会晃着他，单手小心翼翼将台灯拿远了些，趴床边安安静静看着他。
幸好他回来了。
他把他把被子轻轻往上拉了一些，心里庆幸。
不然他陆教授就要这么昏昏沉沉地难受到天亮了，多可怜啊。
他这个男朋友当真的称职，值奖励一朵小红花。
陆阙呼吸逐渐放缓绵长。
还是怕吵到他，裴蕴没主卧的浴室洗澡，抱着睡衣轻手轻脚溜去外面卫生间。
吹头发时风力也调到最小，慢吞吞收拾完回到房间，陆阙还是他离开时侧躺的姿势，没有变过。
好吧，他只能睡里面了。
从床尾钻进被子一直拱到床头，躺好盖好被子，最后一步想伸手去抱人，反倒被理论上已经熟睡的陆教授翻身揽入怀中。
裴蕴咦了一声，用音“哥哥，没睡着吗”
陆阙调整到舒服的姿势，低头蹭蹭他头顶“走了又醒了。”
哇，陆教授这样好像跟他撒娇啊。
裴蕴乐眼睛眯起来，抱住他“不走了不走了，快睡觉，我一起睡。”
陆阙安静了几秒，低声开口“宝贝。”
裴蕴“哎，呢，怎么了”
陆阙“刚刚回来之，我梦见了。”
裴蕴好奇“梦见我什么啦”
陆阙“梦见给我打电话，哭着我很想我，想马上见到我。”
裴蕴“嗯也没什么大毛病，我就是很想啊，所我连夜飞奔回来了。”
说完想了想，又补充“幸好我回来了，不然说不定晚几天就能收获一个烧傻了的陆教授了。”
陆阙“不会。”
裴蕴“这么肯定”
陆阙“梦结束了，我就会醒。”
裴蕴“哦，醒了是会自己爬起来吃药吗”
“不是。”陆阙说。
裴蕴“那还”
陆阙“我会去找。”
裴蕴色一愣。
陆阙兀自道“我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哭。”
“如已经睡了，那我就掉头回来，如没有睡，我就可再抱抱，亲亲，跟说说话，告诉不止想我，我也很想。”
退烧药里面有安眠的成分，陆阙大抵已经很困了，声音很低，语速也比平时慢。
他这样无比直白地说着他脑海里最想说的话，不再有清醒时的冷静沉着，却出乎意料地悦耳，动听，撩人心弦，又蛊惑人心。
裴蕴眼睛有点热。
仰头亲亲他的下巴，把自己更深挤进他怀抱“下次再给表现的机会，这次算了，病号不能吹风。”
陆阙“好。”
裴蕴“不行，下次我还是打电话吧，万一去找我我去找，好错过了怎么办。”
陆阙“好。”
裴蕴抱紧“阙阙，好好啊。”
他埋着脑袋，声音夹带情绪夜色中显格外清晰，心动无处遁形“我真的真的，好喜欢啊。”
陆阙闭着眼，唇角浅浅弯起“我也是。”
小怪兽，我是真的，好爱好爱。
裴蕴觉自己被暖炉抱着睡了一宿。
舒服是舒服，就是后半夜迷迷糊糊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手痒把温度调高，应该再调低才对。
然后早上醒过来，床上就剩他一个人了。
人呢
不会发着烧还去上班吧
裴蕴迅速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摸出电话一边拨通一边光着脚往外跑。
刚到书房门口，就听见熟悉的原始电话铃声从里面传出。
脚步一顿一转，他推开门房门探进半颗脑袋，看见陆教授穿着睡衣坐电脑后面，拿着手机抬眼看过来。
裴蕴笑眯眯指了指手机，陆阙顺从地滑下接听。
“早上好陆哥哥。”他打招呼。
陆阙眼中聚笑意“早上好裴宝贝。”
裴宝贝笑容扩大，问他“哥哥退烧了吗头还晕不晕”
陆阙往后后靠了些“不晕了，有没有退烧不太清楚，要不要过来帮我看看”
“可满足。”
裴蕴往他电脑看了一眼，下意识压低声音“不过是开视频会议吗”
“没有。”陆阙说。
裴蕴“就一个”
陆阙嗯了一声“就我一个。”
裴蕴笑容一灿，立刻推开门扑腾过去，轻车熟路跨坐陆阙腿上，跟他额头抵着额头贴贴。
“不烫，退烧了。”
裴蕴终于放下心来，翘着嘴角语嘚瑟“这把我功劳最大，哥哥打算怎么奖励我”
陆阙挂掉电话，将手机放桌上，专心抱他“想要什么”
裴蕴“什么都可”
陆阙“嗯，什么都可。”
裴蕴咧嘴“那我好好想想，等我想好了再告诉，早饭吃了吗”
陆阙摇头说“还没有。”
裴蕴“那我去做，算了感冒吃好点，我去买，一会好了叫”
“嗯。”
陆阙放他下去，看着他带上门离开，动动鼠标点亮电脑“我休息好了，继续吧。”
张梁慎“”
张梁慎“该庆幸我这人接受过高素质教育，不然就凭这一顿强塞我嘴里的狗粮，我能指着鼻子骂三天三夜”
陆阙挑眉“张教授，中场休息时间，我做什么是我的自由。”
“哟呵，还有理了”
张梁慎说“那干嘛跟小蕴说没开视频会议，就一个人这么欺骗一小孩良心过去”
陆阙点了点鼠标“我说的是实话，我没视频，只是语音，实验室，书房的确只有我一个人。”
张梁慎久久沉默“行厉害我说不过。”
说罢，故作夸张地叹了口“小蕴被这个衣冠禽兽盯上套牢，实惨。”
衣冠禽兽
这可不是什么好词。
不过陆阙将他套入恋爱关系背景下仔细品了品，表示可欣然接受。
裴蕴小区对面买了海鲜粥，热腾腾地拎回厨房，找出两个大一点的碗小心翼翼将打包好的粥倒进去。
海鲜的香味很快充盈整个厨房。
腰身忽然被一双手臂环住，背后贴上一片温热。
很快，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身后埋进他的颈窝，呼吸间热喷洒，他痒忍不住缩脖子。
“宝贝，好香。”
“是吗”裴蕴喜滋滋“大概因为我心情好，不用羡慕，也很香。”
他歪头看陆阙，手忙着，用下巴去推推他“陆生，脸抬起来我看看”
陆阙顺从偏过头，用侧脸靠他肩上。
裴蕴打量一眼，鼻子迅速皱起来“怎么脸色还是不太好啊都没血色。”
他贴近感受一下“这是常体温吧。”
陆阙懒洋洋的闭了闭眼“嗯，不烧了，只是刚痊愈，身上没有力。”
“肯定是因为没有吃早餐。”
裴蕴说“快点我吃早餐，啧，这个海鲜粥份量是不是有点少，够不够吃啊，要不我再下去买一点小笼包”
“不是。”
陆阙说“是需要好好休息。”
裴蕴“那快点吃完继续去休息，哦对了今天可不用去实验室了吧或者能不能请假一天”
陆阙“上午不用，下午再说。”
裴蕴“一天假都不行吗”
陆阙“嗯，把东西放下。”
裴蕴下意识照着他的话做，结刚放下东西，就被某个说没力的人拦腰抱起，放一旁料理台上坐下。
“”
他一脸懵逼“干嘛”
陆阙站他，就着这个姿势面对面抱住他，脑袋的重量毫无保留都压他身上“休息一下。”
裴蕴“这样也算休息”
陆阙“嗯，就行。”
“”
裴蕴耳朵有点发烫，胸口被塞了一团云朵，又轻又膨，软不可思议。
他抬手回抱住他，美滋滋地“啧啧，生病的阙阙怎么会这么黏人”
“大概是自制力和免疫力一起下降了。”
陆阙很讲礼貌“如觉烦了可告诉我，我会尽量克服一下。”
至于能不能成功就不敢保证了。
裴蕴不假思索“那别克服，我一点也不烦。”
他心情很好地晃晃腿，有点不好意思，但依旧坦诚道“我喜欢这样。”
我喜欢这样粘着我，因为我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情侣磨叽到粥都快凉了才离开厨房。
坐上餐桌，裴蕴终于想起来问事“遇到的瓶颈是什么，这么多天解决了吗”
“人造修复细胞的再生周期出了问题。”
陆阙说“生长周期持续大于自然细胞独立条件下的存活周期。”
裴蕴“啊那岂不是修复细胞还没开工，自然细胞就已经光了”
陆阙点点头“我需要找到一个突破点，来缩减修复细胞的再生周期，可是试了很多种方法，始终没有达到我想要的效。”
裴蕴愁眉“那怎么办现要上哪来找这个药引子”
陆阙“总有办法，只是进度可能要耽搁一段时间了。”
“慢慢来，科研么，哪有一帆风顺的。”
裴蕴努力让语轻松“要真能一路没有坎坷，那我现可能居住地都不止一个地球了。”
陆阙“这个恐怕不能慢慢来。”
裴蕴“是因为幕后那个人”
陆阙说“不是。”
裴蕴“那是因为”
“因为我不想让等太久。”
陆阙闭了闭眼，抬头看向他“小蕴，应该要明白，我的承诺从来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只是处于爱这一提下的充分必要条件。”
“科研这条路有多崎岖我很清楚，所我从来都能走平稳从容，就算磕碰着被迫停下，也能冷静面对。而这是我第一次这样迫切地想要加快速度，想要一路没有阻碍，想要一步迈向胜利终点。”
“小蕴，我有多爱，就有多希望能毫无顾忌地，大光明地站往之下。”
吃完饭之后，裴蕴陪着陆阙又睡了一觉。
中午醒过来好收到张梁慎消息，说陆阙已经连续高强度工作了好几天，今天就不用去实验室了，放一天假，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裴蕴从普通人的思路出发，第一反应就是睡上一整天。
但是陆教授表示睡了一夜一上午已经睡不着了。
裴蕴怕呆里陆教授闲不住又会跑去书房工作，干脆生出一计把人忽悠出门散散心，放放松。
“约会”
陆阙挑眉，对他的提议表示意外“这么突然”
小裴同学纯纯直男思维“约会有什么突不突然的，想去不就去了难不成还要准备一份计划表吗”
陆阙诚恳反问“不用么。”
裴蕴“”
靠，好想看陆教授的约会计划表怎么办
于是基本没有犹豫的时间，裴蕴默默改了口“好吧，其实不是约会，就出门随便走走散个步，去不”
陆阙“换个衣服。”
他去最近的商场吃了午饭，出来之后一路慢悠悠往公园方向走去。
两旁行道树是蓝花楹，树身高大，树冠枝繁叶茂，将道路两旁笼络凉爽的树荫之下，摇晃的枝桠将阳光切碎了洒下来，像是铺了一路的白日星辰。
一路上没什么人，裴蕴牵着陆阙的手，走路不太安分，一直用脚尖去踩地上的光点。
陆阙纵容地一再放慢脚步，风吹过树梢，树影晃动加快，他心血来潮地抬起手，用裴蕴的手背去接光点。
“小裴”
面忽然有人叫裴蕴，声音试探。
裴蕴抬头，看见一张很眼熟的脸。
是他一位高中同学，没记错的话，这位同学一直来性格内向文静，不善与人交流，跟班里同学大多关系一般，同学聚会也从来没有参加过。
因为这位同学不是苎清本地人，所原本为毕业就不会再见，没想到今天会这里碰上。
认出熟人，裴蕴下意识想抽回手。
可惜一下没抽出来，因为陆阙收紧了力道。
但也仅仅是用力握了一下就松开了，裴蕴抽回手时愣了愣，握了握空落落的手心，忍不住朝他看去。
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喜怒。
只是不道为什么，裴蕴忽然觉心里有点堵不舒服。
高中同学已经走过来了，停他面三四步的距离，温和笑着“我还怕认错了，真的是。”
裴蕴“好久不见，越来越帅了啊兄弟，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面称帅，那不是班门弄斧么”高中同学说着，将目光转向陆阙“这位是”
他不认识陆阙，看来是没有看见之的微博热搜，及母校官网照片墙。
裴蕴没有立刻回答。
陆阙偏头看他，理所当然地为他是为怎么回答而为难。
他无声叹了口，想要帮他回答了，只是还没等开口，垂于身侧的手便被重握住。
“我男朋友。”
裴蕴笑笑，语自然好像已经说过千百遍“这是我男朋友，姓陆。”
不止高中同学，就连陆阙也怔住了。
裴蕴将他握很紧，掌心贴着掌心，彼此温度互相传递。
高中同学很快反应过来，除了意外，再没有露出什么别的多余的表情。
没有打扰小情侣的意思，他客称呼了陆阙一句陆生，又与裴蕴简单寒暄了几句便很有眼色地告辞了。
等同学走远，裴蕴才扭头冲陆阙挤挤眼睛“哥哥不夸我”
陆阙看着他，半晌，语焉不详低声道“不是说要地下恋么。”
裴蕴咧嘴“地下太久了，也该是时候晾出来晒晒了。”
他将手指挤进陆阙指缝，跟他十指相扣。
他说“陆生的愿望是我能够光明大站阳光下，我仔细想了想，我的愿望可能还要更贪心一些。”
“我想要到了那一天，是和陆生手牵着手，肩并着肩，一起站阳光下。”
他是胆子小了些，顾虑多了些，但是一点也不耽误他也想要大声告诉全世界，这个人是他的，是他裴蕴一个人的。
陆阙垂着眼帘，风携着柔光掠过，拂动他眼底一圈一圈扩大的涟漪。
收紧五指，将他的小吸血鬼握更紧。
“好，那就一起。”
他来到公园附近，不远处一奶茶店生意红火，铺面已经排队等了好些人。
陆阙看一眼裴蕴的眼就道他想什么，将他带到一处有树荫遮挡的长椅上坐下等着，自己转身朝奶茶店走去。
裴蕴目送男朋友走远，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开始思索是眯一会还是打两把单机小游戏。
一对母女吸引了他的注意。
母亲很年轻，穿着打扮都很温柔清，女不过四五岁的模样，娃娃裙配着两条小辫子显格外童真可爱。
小女孩大概是感冒了，脸上，带着一只大大的口罩，露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看就是个漂亮小姑娘。
小姑娘看样子很少出来，四处张望，走路蹦蹦跳跳的，活泼又可爱。
裴蕴觉好玩，盯着她想试试她发现自己看她会不会冲他笑笑，又或者调皮地做个鬼脸。
然后就看见松垮的口罩她挠脸时一不小心被蹭掉，从他这个角度，好可看见她一闪而过的，尖细稚嫩的獠牙。
裴蕴一下愣住了。
小女孩反应很快，睁大眼睛飞快捂上口罩，然后去拉妈妈的衣角。
妈妈低头一看，赶忙蹲下把小姑娘抱进怀里，一边四处张望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一边帮小女孩迅速戴好口罩。
为防止再次掉落，她收紧两侧绳子各打了一个结。
裴蕴及时收回目光，装作认真玩手机，余光一直停留母女人身上。
年轻妈妈确定没人看到，松了口，把小女孩带到一边树荫下仔细叮嘱着什么，然后把伞交给她，让她乖乖坐花台上，自己则转身去了旁边奶茶店。
妈妈走了，裴蕴这才稍微大胆一些，认真打量小女孩。
他都能联想出来因后。
因为年纪小，还不能很好地控制吸血鬼的生理征，所总是被关里不能随意出门，偶尔有大人带出门透也全副武装，帽子口罩一个不能落下。
这么小的孩子，甚至还不能很好地分清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就已经学会把自己藏起来。
她的世界观里，她已经习惯了遮遮掩掩，不能大光明。
或者情况还要更糟糕一些，她甚至都交不到朋友。
裴蕴有点难受。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小袋软糖，想去跟小姑娘说句话，请她吃个糖，条件允许的话，还可摸摸她的脑袋。
可是又怕被拒绝，被她和她妈妈用防备的眼看着。
她出趟门一定是提心吊胆，随便一个陌生人的靠近都会吓到她。
裴蕴丧地把糖揣回衣兜，远远帮去买奶茶的年轻妈妈看着小孩。
不道是不是察觉他的目光，无聊晃腿的小姑娘忽然抬头看过来。
裴蕴赶忙将目光上移，做作地打了个哈欠，佯装看她头顶上方的广告牌。
没想到恰好就看见了广告牌一角松动的一幕。
还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定睛细看一眼，蓦地站起身，朝毫无察觉的小姑娘大步跑过去。
“快让开，要被砸脑袋了”
小姑娘就一脸懵逼看着他，听见动静才抬头看，而这时广告牌一侧两个固定位完全松动，直愣愣往她头顶砸下。
奶茶店有人看见了，尖叫出声，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引到这边，一时喧哗不断，惊叫连连。
裴蕴发誓，就是体测一千米最后冲刺时他都没这么快过。
年轻妈妈几乎破音的呼喊声中冲到小姑娘面一把抱住护怀里，想要全身而退已经来不及，只能尽力往旁边躲去。
好歹脑袋幸免于难了，只是肩膀往后被钝物重重划过，第时间只是麻木，痛感姗姗来迟。
轰隆一声响，广告牌砸起一层灰尘。
年轻妈妈哭着冲过来抱住小姑娘，眼泪婆娑地一个劲跟裴蕴弯腰道谢，问他有没有受伤，坚持要送他去医院。
裴蕴忍着剧痛，摆摆手说“没事。”
想站起来却发现脚软了，起身一半眼看又要摔回去。
幸好膝盖与地面亲密接触，陆阙及时赶到，一把将他轻车熟路捞入怀中紧紧搂住，支撑起他全部的重量。
他的靠山到了。
被熟悉的温度包裹，裴蕴强装出的镇定无事瞬间土崩瓦解。
他顺势将脸严严实实埋进他肩膀，藏住崩盘的表情。
指尖颤抖，抽声细弱急促“哥哥，好痛啊。”
“赶紧想想办法，宝贝要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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