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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军部和警务局的支援到了。
军部开始有条不紊地清理现场,警务局则负责救援受伤群众。断肢、尸体被一起扔进卡车,纳米粉末清洗掉满地鲜血,精心粉饰过后,明天又将是和昨天、前天一样普通而平凡的一天。
有下属请示道“元帅,这位怎么处理,交给警务局吗”
他指的是许龙。
按照规章制度,警务局的人确实需要警务局处理。傅明现轻轻摇了摇头“联系家属认领遗体,按照烈士规格发放补贴。”
只有军人可以追认成烈士,烈士补贴要比警员殉职高将近两倍。
下属走到一旁,按命行事去了。很快回来复命“已经通知警务局联系家属。元帅,现场留一个小队善后够了,您快回去吧。”
傅明现视线从周围还没缓过来的人身上划过,最后定格在时清肩膀,“嗯”了声“这里有三个军校学生,做好心理疏导,派车送他们回家。”
语毕,他收起“蜂鸟”,转身准备离开。
却听身后有人叫道“等等”
“说。”傅明现脚步顿住。
时清嗓音艰涩“刚才我看到他的血了,是红色的。时间不够,他没被转化。”
他没被转化,所以傅明现在滥杀无辜。
江南听出时清言外之意,太阳穴猛跳,低声暗示时清“小时,别说了”
“请解释一下。”时清根本没理江南。
多少年来,傅明现乃至傅家一直是军权的代表。没有人质疑过他的决策。或者可以说,他的威信已经高到让人盲目相信的地步,即使产生不同意见,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战功中渐渐消散了。
周围霎时安静下来,除了清洗地面的声音和军靴声,只剩时清略显愤怒的呼吸。
“想要解释,”很快,傅明现开口,“好,跟我走。”
江南愣了下,没想到元帅能同意,瞬间急出一身冷汗那可是顶撞元帅啊,谁知道此行是吉是凶。
傅明现说完就走了,他赶紧抓住时清手臂“小时,你给元帅好好道个歉,元帅会原谅你的。”
时清摇摇头“松手。”
“小时”
“感谢关心,但是我一定要去。”时清甩甩胳膊,直接挥掉江南的手。
傅明现上车,正好看到两人拉扯的场景。想起那晚副官说的话,又想起时清站在另一个aha车窗前晃动的啾啾,皱了皱眉。
时清在两分钟后上来的。军用车后座共有三排,分成两列,傅明现坐在第一排里侧那列,时清便选了第一排外侧那列,方便说话,也方便随时逃跑。
直到坐在座位上,时清才发现车里只有他们和司机三个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傅明现穿的常服,刚才应该不是特意过来支援,而是恰好路过。
如果周围坐着一圈严阵以待的士兵,时清能更理直气壮一点。
现在,偌大后排只有他们两人,不知道为什么,时清有那么一丢丢不自在。
以及一丢丢的心虚。
心虚时候说话容易出破绽,时清不想破功,准备静观其变等傅明现解释。左手垂在座椅上,右手单手抱臂,往后一靠,装出一副“有屁快放老子很忙”的欠揍样。
然而,车开出去五分钟,傅明现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又过十分钟,都快到自己住的街区了,时清到底没忍住先开了口“你的解释呢”
“把外套脱了。”
脱衣服干嘛不会时清瞪大眼睛,狐疑地看向傅明现。
傅明现也侧头回望他,左眉微微挑起,一脸“就知道你不敢”的表情。
其实在旁人看来,傅明现神色如常,没什么表情。偏偏时清讨厌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在挑衅自己。
时清这人最受不了激,冲对方粲然一笑,变脸速度之快简直让人猝不及防“原来元帅表面上正人君子,背地里也好这口儿啊。想看直说,何必搞那些弯弯绕绕,非让我跟你跑一趟。”
边说,时清边往下脱外套,嘴角挂着不屑的笑,好像傅明现真是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伪君子。
傅明现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从车座下掏出一只箱子,靠近。
时清偷偷打开手环录音功能。
紧接着,他肩头一凉又一热傅明现拉下他t恤领口,往上面贴了一块带着淡淡苦味的白布。
“二十四小时后洗掉,拉伤能恢复百分之九十左右。”
车里灯光昏暗,时清愣了下,侧过头仔细辨认,发现那是一枚药物敷料,背面画着军部的o,应该是军队专供。
原来傅明现叫他脱衣服,是为了给他贴敷料。
原来傅明现早看出他受伤了。
元帅车里居然常备医药箱,时清感觉很新奇,垂下眼皮,转到窗户那边,默默穿上衣服。司机从后视镜里看见全过程,轻轻“啧”了声。
时清知道他在“啧”什么,此时此刻,他应该对傅明现说声“谢谢”。
可他真的说不出口。
于是车厢里只剩下轮胎压过地面的声音。
幸好傅明现的铃声很快打破沉默,他按下接通,语气生硬“没到家感谢关心,但这是我的事,跟您没关系前面路口右转再左转,找巷口保重身体,晚安。”
道完晚安,傅明现果断挂断电话。司机依言在路口右转,时清仔细分辨路线,这才意识到,傅明现中间那句话是对司机说的。
前方路口右转再左转,只有一条小巷。
是他住的无名巷。
傅明现还是认出他了。
很多很多年前,傅明现曾去过他家一次。那时对方大概十七八岁,面容比现在青涩很多,性格倒是没多大变化,一样的冷漠寡言。
那次见面并不愉快,他在傅明现小臂上狠狠咬了口,用力程度可以用“拼命”来形容,以至于到现在他都记得傅明现血液的味道。
不知道养多久好的,皮外伤,应该愈合的比较快吧。
思绪乱飘间,车子已经开到无名巷附近那条街道,时清同样不想让傅明现的车进去,赶紧叫停,没打招呼,推开车门自顾自走人。
因为脑子乱糟糟,再加上离开的匆忙,走出去好一段儿,时清才记起来自己跟傅明现上车的原因为被射杀的许龙讨公道。
而傅明现也没叫住他,更没给他想要的解释。
难道时清不由自主碰碰肩膀。
难道他叫自己跟他走,只是为了帮他治伤
夜深了,风吹过失去树木遮挡的城市,发出汽笛般的“呜呜”声,有种整座索城其实是一辆,载满建筑的火车的感觉。
时清下车后,司机没急着走,而是远远跟在时清后面,边开车边小声唠叨“元帅,这孩子警务局出来的么长相不错,素质差了点。”
时清穿着警务局制服,自然容易让人误会。傅明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是军校今年的新生,也是近卫军战士的儿子。”
“军校学生相当于您的学生,部下的儿子相当您的额侄子,您刚才应该教导他一下的。瞧瞧说的什么话放浪至极,简直有辱军人尊”
“严”字没等出口,司机后脑勺一凉。明白自己多话了,赶紧闭上嘴。
傅明现这才把视线挪回窗外,神情专注,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良久,他终于开口“我没有资格教育他。”
“啊您说什么”声音比较小,司机没听清。
傅明现“没说什么。”
“哦哦,好的。”
司机是傅家的远房亲戚,beta,没成家没子嗣,傅明现便给他找了个差使,省得吃不上饭饿死在大街上。满打满算,来傅家开车已经五年多了,平时仗着关系说话比较随便,但顶多嘴碎点、爱管闲事点,人不坏。
为了缓和气氛,司机没话找话“今天傅老爷又催您了”
傅明现生父在他很小时候去世了,司机口中的“傅老爷”是傅明现大伯,傅家现任家主。今晚傅明现就是从大伯那边回来的,没成想半路遇到了蒙克人袭击。
傅明现“嗯”了声,语气疲惫。
“元帅,别怪我多嘴。傅老爷张罗安排婚事是为您好,aha不可能一辈子不成家的,对不对更何况您基因那么优秀,不遗传下去是世联的损失,太可惜了”
傅明现又闭上眼睛,不想就此事多做交流。
司机讨了个没趣,不过傅明现沉默是常态,他早习惯了。放首舒缓精神的纯音乐,决定等时清进巷子后再往回走。
道路末尾有块月光照不进的区域,眼见时清快走到那儿,司机准备打开车灯帮他照明。为了修供水管线,索城街道挖的千疮百孔,不留神很容易掉进去摔伤。
结果没等他动手,另一盏车灯先亮了,随即穿烟灰色衬衫、戴金丝眼镜的男aha大步流星奔向时清。
然后一把握住了时清手腕。
虽然嗅不到信息素,但在司机眼里,长成时清那样的肯定是oga。半夜三更的,ao大庭广众拉拉扯扯非常不雅,司机忍不住“啧”了声。
大概是被咂嘴声吵到,傅明现彻底睡不下去了,睁开眼睛。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目标太过明显,他一眼就看到了马路中间那两个人。
回想起上车之前,另一个aha也是这般拉着时清手腕。
傅明现今天第二次皱眉。
老时家这儿子,好像确实有点放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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