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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天。
是茉莉最讨厌的阴霾天。
空气中弥漫着水汽，附着在衣物上潮湿又黏腻，一股淡淡的霉菌与水锈的气味。
像极了那天。
雨水与血液交融，沾湿了她的身体，毁灭了一切。
她抱膝坐在床上，灰绿色的眸子垂着，看向地面。
“她已经连续被三个家庭退养，有毒‖‖瘾、轻微狂躁症，还有自杀倾向。”
“你确定要收养她吗”
房间里的人说的话丝毫没有避讳她的意思，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也带上厌恶，多次被退养，只会让人觉得这所福利院的孩子都会向她一样。
院长一连问了多次是否确认收养，得到的都是确认的答复。
“给他们点空间。”
斯蒂夫看了眼身侧沉默不语的男人，“我先去办理手续。”
“好的。”
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留在房间里的人却停留在原地没动。
茉莉知道。
他在观察她。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迈开步子走来，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
抱膝而坐的她只看的到那双黑色军靴，被注视而产生的压迫感让她不由自主的握紧拳，把自己蜷的更紧。
“你好。”
男人的声音沙沙地，语气却尽量放的很轻。
“我是詹姆斯巴恩斯。”
“是你的叔叔。”
他抿了有些干涩的唇。
“茉莉。”
她没给他什么反应，他只好站起身朝她走近。
宽大厚实的手掌触碰到她发顶时，女孩像受惊的兔子般快速向后退去，身体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同他一样的眸子闪过惊恐与防备。
她很瘦。
被毒‖‖瘾折磨到瘦骨如柴的女孩身上布满着大大小小的伤痕，她咬着唇警惕的看向面前的男人。
“嘿”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抚她。“抱歉，吓到你了。”
她没有开口，那双眼一直盯着他的脸看，像只警惕的小兽。
詹姆斯巴恩斯试探性的朝她伸了手，“茉莉，我来接你回家。”
探到面前的大掌掌心带着厚茧，相似的手掌让她不由得陷入回忆。
茉莉，到这来。
不
你不能躲
回忆中的男人凶狠的按住她试图挣脱的身子，扼住她的脖颈。
你是我作品。
男人低笑道，棕色微卷的半长发遮住他的面容，灰绿色的眸子闪过疯狂。
不她哀求道，纤细的脖颈被他扼出一道道的血痕，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她拼了命的挣扎着，却只能眼看着那尖锐的针管扎进颈侧
“茉莉”
看她突然垂下头，他没听清她说了什么，便凑近了些，“你刚刚”说什么
还没发问，女孩尖叫着突然间扑了上来，两手抱住他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很痛。
他习惯性的要甩开她，可又偏偏无法这样做。
最后，他只能在她颈后敲了下，接住无力倒下的她。
“巴基”
“没事。”
他把茉莉抱起，她垂着的头抵在他肩头，巴基看了眼被她咬出血痕的手臂，忍不住低笑。
“还好咬的是右手。”
“”
茉莉没昏迷多久。
醒来时早已换了环境。
她扯下左手背的输液管，双足触碰到地面，地上铺着白色的毯子，温暖且绵软。
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啪嗒
她垂眸看去，血从她的左手指尖滑落，溅在地板与地毯上，晕开一抹鲜红。
一滴又一滴。
茉莉蹲下身，静静地看着。
巴基打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快步走上前从小桌上抽了几张纸，按住她还在流血的手，她看着地面，没有给他任何反应。
“让一个还需要心理疏导的人，去做一个更需要做心理疏导的人的监护人。”倚在门口的托尼环胸嗤笑一声，他侧头看向斯蒂夫，“这想法很超前。”
斯蒂夫:
“去医务室。”斯蒂夫自动忽略掉托尼的吐槽，他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还是有点道理。
巴基轻轻扯了下她的手臂，把女孩拉起来，茉莉这次没有反抗，甚至可以说是很顺从。
从他们两人身边走过时，托尼有垂下眸子去看。
那双灰绿色的眼死气沉沉，没有光泽。
就像具木偶，可以随意摆弄。
这可不是个好征兆。
斯蒂夫同样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同他对视一眼，对方摇摇头，转身看向不远处一大一小的背影。
很麻烦。
“是亲的”
“是亲的。”
“真神奇。”
“”
＃
茉莉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向窗外。
身侧站着的是不知道要如何同她交流的巴恩斯中士。
“茉莉。”
他低声叫她，这次倒是如他所愿，被叫了名字的女孩侧了头，从凌乱发丝间看得到那双同他相似的眸子。
“真像。”
“几乎是一模一样。”
还未剪短发的詹姆斯巴恩斯或者说曾经的冬日战士在回到基地前，也是这副样貌。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这孩子看起来更人畜无害些。
他帮她拢了凌乱的发丝，接住娜塔莎丢过来的发圈，在她脑后简单扎了辫子。
她很白，是不健康的惨白肤色。
看着这张与自己相似的面容，巴基依旧是有些恍惚。
茉莉是他侄女。
小了八十多岁的侄女。
他不是不会同小孩打交道，只是不知道如何同茉莉，同他的侄女打交道而已。
他沉思许久，手探了过去，掌心掌上。
是一颗水果糖。
茉莉没有去拿。
他想了想，撕开包装，递到她嘴边。
一大一小僵持许久，就在巴基打算放弃时，她低头叼住了糖球。
是苹果味。
微凉干涩的唇划过他的指腹，左脸鼓起小包。
很甜。
他勾唇浅笑，神情放松了很多。
“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他再次伸手探去。
这次，有了反应。
那略带着血痕的小手放在他掌心，轻轻的握了他的手指，小小的应了一声。
“嗯。”
作者有话要说叔侄y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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