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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栗诧异“这是什么”
贺知洲笑了笑, 一边抱着孩子往外走,一边示意江栗拆开看看。
那纸筒卷轴外层捆了一圈报纸,撕开之后就露出了里面厚厚的彩色纸张, 还用麻绳捆得严严实实,江栗边走边嘴里嘟囔着这啥玩意儿, 神神秘秘地包这么严实,手上动作却一点也不慢,三两下就把那麻绳给拆了。
绳子一拆, 那卷纸立马就散开,江栗也在同时瞪大了眼睛, 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手里抓着的这一堆海报,除了之前江栗向那售票员索要的那张难忘的战斗的电影宣传海报外,这里面还有小螺号地下游击队沙家浜智取威虎山闪闪的红星等革命样板戏的宣传海报, 粗略数下来起码得要十几二十张。
“我的妈呀, 你这也太厉害了吧,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江栗又是惊讶又是欢喜,不用问也知道,这些海报,肯定是贺知洲看电影中途跑出去那半个小时帮她弄来的。
但之前在售票处买票那会儿, 那售票员对她的态度可不咸不淡冷漠得很,怎么到了贺知洲这儿,就这么好使了呢, 居然一下子给了他这么多张, 这待遇差别也太明显了吧
“所以说,颜值就这么重要, 脸长得好看, 连个电影售票员都能给予优待”江栗颇有些不服气地嘀咕了一句。
贺知洲
他到底要不要解释, 拿到这些海报,不是因为他的脸好使,而是因为他手里的工业票好使他是掏了两张机械厂发的全国通用工业票当做交换条件,才弄回来这十几张海报的
好在江栗根本没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因为她这会儿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这些海报给吸引住了。
早前江栗跟那位往事随风闲聊的时候,聊到过红色收藏,所以江栗后来闲得无聊的时候就专门在闲易a那个捡漏区搜索过“红色收藏”这个关键词,然后她就意外搜到了除火花、邮票以及连环画小人书之外的另外一个相关大类文革电影海报。
66年到76年,这段特殊时期,纪录片的拍摄数量多到难以计数,但故事片和舞台艺术片却相当有限,拢共统计下来就只有94部,而这些影片无一例外都被打上了深深的时代烙印,从而导致相关题材的海报都具有较高的收藏价值,像江栗手里拿到的这些尺寸对开的宣传海报,保存完整的单张价格动辄就是几千块,尤其是涉及到伟大领袖的海报,市面上存量十分少,更是有价无市想抢都抢不到。
江栗保守估计,自己手里这些海报,起码能值好几万了,而且品相这么好的海报,一单挂单出去立刻就会被哄抢一空,根本不愁卖。
她这下看贺知洲的眼神宛若送财童子了,这样厉害的金大腿,她定然要好好巴结,不然以后还怎么让这位再帮她搂钱
她立马就对贺知洲道
“走走走,我请你下馆子去一会儿要吃什么你随便点,我买单”
江栗说得豪气万千,全然忘了自己手里头那些粮票还是贺知洲支援给她的。
但贺知洲还挺高兴,言听计从地抱着小泥鳅就往电影院外面走,找人问了一下路后,很快仨人就来到了附近的一家国营饭店。
只是,他们来的时间却有些迟了,这个时间点国营饭店马上就要关门打烊了,店里面也根本没剩下多少可以吃的东西了,最后还是江栗软磨硬泡,那位都已经脱下了褂子准备下班回家的大厨才松口,答应给他们仨下碗阳春面。
阳春面就是清汤面,没臊子也没配菜,就点几滴香油,但这会儿一行三人也饿得不行了,实在没那些可讲究的,阳春面就阳春面,先填饱肚子再说。
不过大厨的手艺还是不错的,煮的面口感筋道入味儿,还用了锅底仅剩的一点高汤,才吃第一口,就让江栗忍不住冲着师傅竖起了大拇指。
可惜,因为他们仨而导致师傅下班迟了,这位师傅脸上表情臭臭的,并没有因为得到一句拍马屁式的夸赞就心情好转,江栗他们这边一开吃,那师傅就急匆匆脱下厨师服脚底抹油了,生怕再来个难缠的食客要他加班。
不止是大厨,店里仅剩的最后一名服务员,脸也拉得老长,江栗他们这边刚把面条吃完,碗都还没放下呢,那服务员就拿着托盘抹布来收拾桌子,并且不耐烦地催促着要赶他们离开,然后他们这边前脚走出门呢,后脚那服务员就在门框上挂上了打烊的牌子,嘭地一声直接把门从里面给锁了。
江栗心下暗忖,也就是在这个时代,这国营饭店地位被捧得太高,里面的工作人员才会这么态度傲慢毫无服务态度可言,这要是换了后世,哪家餐饮店能这么对待顾客,绝对要被消费者投诉到关门大吉了
但在这个时代,这样的服务才是常态,整个国营饭店占据了中国饭店的大半江山,在物资匮乏的六七十时代,普通老百姓一年到头都未必舍得到国营饭店来吃上一顿饭,而一般人家若是出了个在国营饭店工作的,那绝对算得上是光宗耀祖全家都跟着体面了,因为要在国营饭店工作都是需要考证的,哪怕服务员都得持证上岗,其地位和待遇堪比后世的公务员了。
不过,想到这国营饭店很快就会在改革开放后退出历史舞台,因为价格、服务等方面的竞争劣势而被迫淘汰后,江栗就不气了,再牛气又如何,迟早也是要消亡没落的,历史的齿轮滚滚而来,国营饭店的命运早就已经注定了。
只是,说好了她请客吃饭的,结果就被一碗阳春面给打发了,江栗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所以她对贺知洲道
“这顿不算,先记我账上,等回头到了京市,我再找机会请你吃一顿好的。”
贺知洲居然也不客气,直接点头,甚至还提了要求“不能去国营饭店请,得你自己做,我觉得你做的比国营饭店的好吃”
她这厨艺能拔高到跟饭店主厨相媲美的高度了吗江栗对贺知洲拍的这个马屁可是相当受用,眼睛里都带着笑,整个人都是美滋滋的,立马就道
“只要你不觉得这样请客是便宜了我,那我肯定求之不得”
吃饭的地方距离他们所住的招待所就没多远了,正好吃了晚饭走着回去还能顺带着消消食,不过大概是今天坐了几个小时的汽车,之后又顾得上休整,小泥鳅才走到半道上就趴在贺知洲的肩膀上睡着了。
七十年代,哪怕才八点多,街头走的人已经不多了,不远处的巷子里,不知道是谁家有人在吹着口琴,断断续续的,吹的正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贺知洲脚步一顿,一瞬间听得入了神。
江栗骤然想起身边这个人不久前才从e国归来,罗蒙诺索夫,就在莫斯科,她忍不住问道
“你当初,为什么决定要回国”
趋利避害才是人类的本能,国内这样的形势,正常人的选择都会是在国外蛰伏,避开这个风头,起码得等到时局变得更好一些才回国吧那贺知洲,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段回来呢。
贺知洲愣了一下,眼神倏地变得深邃起来。
他的眼前,又浮现出他重生回来的那一天,在e国的街头,无数的华国留学生在为了香江回归而激动哭泣,举着五星红旗和紫荆花红旗在街头摇旗呐喊。
那种疯狂而放肆宣泄情绪的场面,他上辈子活了四十多年从未体会过,但在那一刻,看到那些红色的旗帜在空中飞舞,所有人都笑得恣意飘扬,他的脑子里就是有一个坚定而又强烈的声音在叫嚣着,回去,你必须得回去,那里才是你的真正归属
所以重生回来后,他毫不犹豫地就做出了决断,老天爷给了他再来一次的机会,趁着这一回他还年轻,他也想要奋不顾身地疯狂一次。
事实证明,他没有走错,虽然过程艰难了些,但他的付出终究还是得到了回报,老天爷给了他全新的可能,让他知道除了像上辈子浑浑噩噩之外,他还有另外一种活法,而眼下,他就更能明白,他这个选择,为他的人生赢得了多少比物理实验和科研成果更珍贵的东西。
贺知洲紧了紧双臂,把怀里的孩子抱得更紧,然后缓缓侧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江栗
“也许是因为,在这片故土上,还有比科研荣誉更值得我追求和珍惜的东西,所以我回来了”
被这双明亮到耀目的眼睛紧紧盯着,江栗瞬间怔住了。
此刻,面前这人话语和眼神中的强烈霸道的暗示实在是太明显,哪怕江栗平日里反应再迟钝,这会儿她的心跳都忍不住漏跳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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