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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犹清手里空了,便负手往前跳了几下,和辞柯并肩而行。
“还不是你死活不愿我说出实情。”叶犹清假装惆怅道。
辞柯听她又说此事,玲珑的鼻尖皱成一团。
“你看,我一提起坦白你就不说话。”叶犹清说。
辞柯用指尖折磨着手里洁白的花瓣,声音低了些“没有,你好歹也是堂堂国公的女儿,国公夫人好容易盼你回来,一定希望你往后都安安稳稳的,你却将我带回去,多不是道理。”
“那你是不愿同我在一起喽”叶犹清一副恼了的模样,又把她手里的白芍抢回来,“你若不想和我在一起,便不许收我的花。”
“不是”辞柯闻言急了,伸手扯着叶犹清衣袖,拉她停步。
“你别气,我想和你成亲,做梦都想。”辞柯说着左右摇她衣袖,带着叶犹清也晃荡起来,“但我怕他们不同意。”
“你是怕我爹如今我也不住在府中,他管不得我,至于我娘,她性子最是温软,大不了我求她几日,怎么也不能阻止我们。”叶犹清收了玩笑之意,耐心同她讲,“何况我不需你出面,我娘就算怪也是怪我。”
“这事总不能一直拖着罢,我总偷偷摸摸将你藏着,算什么道理。”叶犹清看着辞柯头顶步摇,轻轻说。
此时一队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从身后经过,叶犹清伸手将辞柯拉得往前了些,躲开吹笛吹得忘我的乐师。
辞柯也就趁着无人看见,顺势滑进叶犹清怀里,手臂松垮地扣着叶犹清的腰,下巴在她肩下蹭了蹭,随后仰头。
那双媚眼睁着,看得人半点火气都没有。
“再给我些时间,好不好”辞柯低低道。
叶犹清被她这几下蹭得魂飞天外,好在这种招式使多了,多少有些免疫,只咳嗽了一声,就稳住了险些上扬的嘴角。
她左手扶着身后石桥的栏杆,低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叹息着嗯了一声。
等队伍走了,她便捏着辞柯的后脖领子,将她拉远,辞柯后退几步,神情有几分不明所以。
“好,时间自然多的是。”叶犹清冲她笑笑,然后独自走入人头攒动的人流中,留下辞柯站在原地,以为自己终于将叶犹清磨没了耐心,后悔地跺了跺脚,急忙拎着裙摆赶上。
这一路叶犹清都憋着没主动和辞柯说话,一旁的辞柯则捏着衣袖,快步跟上她脚步,时不时找几句干巴巴的话题。
二人就这么奇奇怪怪走完了御街,绕进一条清幽的宽巷内,巷中石板被踩得光滑,路边种了几棵不知名的树,树上开着成团的白色小花,飘着清淡的气味。
叶犹清停在一户普通的门前,伸手将院门敲了敲,里面传来粗声的“来了”,然后踢踏的脚步响起,门便被拉开。
“叶姑娘”里面的女子一身布衣,手里拎着扫把,一看便知是在扫地上的落花,她笑眯眯让开路,“辞柯姑娘,快进来”
这女子正是马小,叶犹清忧心寻常的婢女照顾不好周子秋,便将随乱军一起来的马小留在了京中,都是自己人,多少安心一些。
“姑母如何了”辞柯几日没见周子秋,如今正担忧着,一边进门一边问。
“眼看着天气越来越暖和,身体也不再总着凉,脸色也好了点,但身子还是脆弱,尤其是那怪毛病”马小在后面关门,顿了顿才继续,“不见恢复。”
辞柯闻言神色凝重,轻车熟路地走过方方正正的小院,来到房屋门前,却没敢入内,只弯着指头轻叩门扉。
门从里面打开,露出十里略显疲惫的脸,她看了眼辞柯,回头柔声道“我出去下,一会儿便好。”
说完好一会儿,她才迈出门槛,同叶犹清碰了碰手掌,心力交瘁地笑笑。
不过虽然累,她眼中却是轻松的。
“你们怎么来了”十里揽过辞柯的肩膀,将一步三回头的她推到阳光下,“不说一声,我好备些东西。”
“备什么如此见外。”叶犹清莞尔道,“她还是那般”
十里面色有些复杂,揉着额头回答“还是记不起来什么,但夜里不再梦魇,不过许是因为这几日我都陪着她,于是放松了不少。”
叶犹清颔首,那夜过后,周子秋不过半日便醒了,只是醒来便盯着房梁一直愣神,谁唤她都不出声,若有人碰她,便会吓得尖叫后退。
直到十里出恭回来才将她制住,细细询问后发现,周子秋竟然将往日的事都忘了大半,她记得自己是何人,也记得十里是谁,甚至记得如今是齐朝第几年,唯独将经历的事情忘了个干净,若要她想,便会头疼得泪眼盈盈。
十里着急地唤来太医,但怎么查都查不出头绪,只说或是因为受了强烈刺激引发的症状,须得好好将养着,往后或许能记起来。
周子秋看见不记得的人便会紧张,就算看见辞柯也是如此,最后实在无奈,十里只能将她带出宫,单独陪她住。
快要正午的暖融融的阳光烘晒着院落,花香飘进院中,十里挠挠头,道“今日阳光不错,正巧她安稳了很多,不如带出来透透气”
辞柯连忙点头。
马小闻言,便从偏房搬来张木桌放在院里,又把周子秋平日爱躺的摇椅摆好,十里则回屋劝说周子秋,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后,才半哄半强迫地将人带到了外面。
女人闷得苍白的肌肤接触阳光后有些刺眼,她没了当初皇宫中的一身华丽,只穿了件牙白的绛绡罗裙,腰肢空空荡荡,发丝用根绸带松垮系在身后,脸色倒确实红润很多,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美艳。
她同叶犹清对视后,本能地往后退,去牵十里的手。
叶犹清生怕吓着她,连忙移开目光去看天。
“莫怕,这位是我徒弟小清,她不是坏人。”十里哄劝着,语气温和,任由周子秋攥着她手,将周子秋引到摇椅旁。
周子秋虽然忘却了大部分的事情,但骨子里那份矜贵还在,凤眼低垂,朝叶犹清点了点头,直着腰身坐下,才慢慢靠进柔软的摇椅中。
风吹起她额间发丝,周子秋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十里,似乎这样能令她安稳,十里也不觉得累,拎了个小凳屈腿坐下,一手放给周子秋去握,一手扶着摇椅的边缘晃动。
这场景自然和谐,看久了,和后面青苔斑驳的墙融为一体,好似幅细细描绘的丹青。
叶犹清和辞柯都没有出声,安静瞧着日光弹指而过,树影前移。
直到一只喜鹊飞过头顶,扑闪翅膀的动静惊扰了周子秋,女人马上起身,脱口而出“小十”
十里也不慌乱,伸着手供周子秋去扶,待她站起了,才将人搂过,轻拍着后背安抚。
现在的女人有多依赖十里,从她从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十里的手便能看出来,这是身体本能的接纳和依赖,无关记忆,也无关理智。
十里冲叶犹清和辞柯抱歉地笑笑“她现在极易受惊,时辰差不多了,我先送她进屋。”
“无妨,辞柯一直忧心这才来看望,既然恢复得不错,我们便也安心了。”叶犹清起身,“你陪她吧,我们先告辞了。”
看着十里牵着人进门后,叶犹清和辞柯才离开了小院,重新汇入人流。
“周子秋如今状况不错,你还在忧虑什么”叶犹清见辞柯一路没说话,开口问。
“我没有忧虑,只是心疼姑母。”辞柯喟然道,她迈过一块残缺的石砖。
“但我觉得于她而言,这未尝不是种解脱。”叶犹清一半真心,一半宽慰,“她若还同往常一样愁思满心,身子哪能恢复得这么快。”
辞柯嗯了一声,却仍然想着什么,二人都没有再开口,并肩行到周府门口,两旁守卫上前将门打开。
叶犹清这才想起来自己在生气,于是收了笑容,木着脸道“进去吧。”
辞柯见她态度冷淡,眼睛耷拉下去,转过身,又转回来,将手摸进她掌心“阿犹”
叶犹清啧了一声,低头道“说了不许这么叫我。”
辞柯便换了种语调,可怜兮兮似的“叶犹清,你也说了都不许恼的,怎的自己反而食言。”
“我没有恼。”叶犹清狡辩,“我连话都不曾说几句。”
辞柯咬着下唇,难过地推她“那你走罢。”
叶犹清哦了一声,结果刚转过身,就听身后一声轻呼,她无奈地回身,伸手把险些在台阶上崴了脚的辞柯扶稳。
辞柯含屈地挣开她手。
“好了。”叶犹清向前一步,“你这招次次都用,也不换个新鲜的。”
“好用便是。”辞柯一边说,一边等着叶犹清服软,双手撑着她手臂将她举下台阶。
“好了,回去吧,我没有生气,你要我等我就等着,待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我再去同我娘说,如何”叶犹清不再逗她,用手在她吹弹可破的脸颊上捏了捏。
叶犹清忙着去打理事情,很快便离开了,辞柯却没有进门,而是目送叶犹清远去,狐狸眼凝了眼神,冲旁边看天看地就是不敢往眼前看的守卫道“你们,去帮我寻个人。”
叶犹清忙活了半日,直到夜深了,月亮升上高空后,这才踩着一地的白霜走出皇宫,她没有直接回住所,而是拎着两盒子宫里带出来的糕点,往周府走去。
她记得辞柯爱吃甜食,便想给她带去些,路上觉得东西不够,就又找店家包了一坛子果子酒,大包小包拎着去寻辞柯。
周府很安静,周鸿在书房挑灯夜读,叶犹清绕过书房,悄无声息地来到辞柯房门口,屋里亮着昏暗的烛火,橙黄色的光从打开的窗缝隙透出来。
窗子是卧房的,叶犹清忽起玩心,想给她个惊喜,便不曾走门,而打算翻窗而入。
为了防止吃食洒了,她便把其中一个食盒挂在了脖子上,另一个拎在手里,买来的酒壶则用牙咬着,轻巧地迈上窗台。
然而刚把一条腿伸进去,眼前卧房的门便忽然开了,和辞柯站在一处的竟是赵卿柔,二人看见叶犹清,皆齐齐倒吸了口冷气。
叶犹清叼着挂着一身东西,来不及躲避,猝不及防地以这样一副姿态,被撞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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