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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梦中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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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红的灯笼,大红的花轿,门上贴上大红的囍字,大红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响,穿上大红喜庆的衣服,脸上泛着红晕和幸福的笑容,沿着路上,一排接亲的人,吹着唢呐,敲锣打鼓,顺顺当当的从路上往余沉沉的家门口走,来的人欢声笑语,叼着烟的大爷提着一面铜锣,喜笑盈盈,在节奏到来的时候,便重重的敲上一锤,震的满天响。

    喜庆的锣鼓响遍山里的犄角旮旯,往日的宁静被喜庆的欢快打破,余沉沉打理着自己头上的发饰,头发已经在后脑勺盘成椭圆形,一头乌黑的头发顺溜光洁,自中间分两头扎上了马尾辫,齐刷刷的系在前头,中间的头发以一根银簪子稳固住,红扑扑的脸蛋像是猕猴桃一样粉红耐看,笑盈盈的眼眸,相比于往日,更加的清澈透亮,娇羞的样子,时不时的捂住嘴唇,时不时小心的捂着自己的眼睛生怕弄坏了方才费了好大功夫理好的妆容,还有长长的眼睫毛,那是余沉沉一点一点儿用睫毛笔勾画的,还有一弯眉毛,月牙形状挂在脸上一般。

    对着镜子,自言自语道“哎呀呀,真是认不出来了哟,这还是那个余沉沉么”暗自幸福感流露出来,对镜贴花,轻微的抹上胭脂,涂上口红,红色的衣装,是传统的婚礼服,戴上金镯子,金耳坠。

    美的不可方物。

    穿上红布鞋,她清瘦的身材,变得灿烂起来,房间里面的人多得挤不过来,前呼后拥,一下就把整个房间占满,有帮忙拿这东西那东西的亲邻,有帮忙打理新娘子衣装和化妆的人,有叫喊着帮忙抬嫁妆的人,还有硬生生挤进来,专门看热闹的孩童在房间里头跟外头跑来跑去,手里捧着喜糖,或是花生瓜子等小吃,叫喊着,嬉闹着,安分点儿的孩子便站在那方镜子前,细细的看着新粮的打扮。

    啪嗒一声,眼泪掉在地上,不经意的,余沉沉意识到的时候,眼泪已经掉进地上,在脸上划出一道浅浅的沟,赶忙伸手要去擦拭,忽然意识到什么,放下手来,细细的对着镜子,女人凑过来,“喜事儿,好事儿,掉什么眼泪呀。”一边安慰道,一边凑近了来给她补妆。

    “不,不是那样的,姐姐,我是太激动,太高兴了。”余沉沉的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浓烈。

    “好了,好了哟,化妆后呀,脸上的表情幅度不要太大,弄花了妆,就不好看了,乖乖。”

    听到这里,余沉沉甚至故意屏气凝神,大气不出,直到化妆的人提醒她大可不必那样,方才放松下来,莞尔一笑。

    喧闹的高潮终于停止住,就像是一出美妙的话剧,在入场的时候,整个剧院里面杂七杂八喧闹至极,现在舞台上的帷幕已拉开,登时肃穆起来。

    房间里面的人都已经出去,余沉沉的母亲坐在床边,笑着看着她,“您不用在这里陪着我,在外面去看看,看看他们来没来,好有个照应。”

    “不,我就在这里守着你,往后,你就是大人了,往后,你再回来,就是客人了。”

    “您见外了,不论到什么时候,我都在您的身边。”

    “傻孩子,你在说什么呢”眼见着李姑珍百感交集,热泪盈眶,一张手帕递过去,替母亲擦掉泪水。

    安静良久的房间,又变得热烈起来,人,像是刚泄了闸口的水一样,从窄小的门外面涌了进来,涌进来的人群声势浩大,排在最前面的人,在余沉沉的眼中,是一束明亮的光,而且,当他还未进屋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门外引起不小的扰动,处于内室的余沉沉直觉得那是一股暖流,当他还在门外的时候,就已经让余沉沉全身感到温暖,那感觉,正像是寒冬的天气,天上突然性的冒出一个太阳来,阳光洒在人身上一般。

    她被拥入怀中,紧紧的抱住,虽是现在仍旧是人声嘈杂,但是余沉沉均已听不到那些人在说些什么,在忙些什么,嘴里又在喊着什么,那都跟她没有关系,她只要这么一束光就够了,别的,她都不要,于她无益,她挨着他,挨着她的光。

    在人声鼎沸当中走过,很平稳,走出房间,出了大门,大红的花轿,像是一栋小房子,她觉得自己是一只猫咪,有这么漂亮的窝,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那还用奢求什么呢什么都不用奢求了。

    平稳的坐进去,很宽敞,里头满眼所见,都是大红色,她想到,以往,还只认为红色太过显眼,太亮,太招摇,不像是自己一贯喜欢的蓝色那样温和,但是在今天,红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而且,似乎这个颜色是专门属于她的。

    “起”一大声,坐在轿子里头的余沉沉直觉得自己离了地,轻乎乎的。

    “走咯”又是同样的一声,便转向,那座宽敞的“小房子”开始缓缓转动,掉转了个方向,吱呀吱呀,清脆的声音,轿夫抬着轿子有轻微的晃动,透过轿门的帘子,看见他就在前面走,时不时回顾。

    那是个高大伟岸的形象,方才的光,在降临到凡间之后,终于融入进来,变成具体的物象,他骑着高大的白马,一顶红色的喜帽下,精致的面容,即便只是帘子被打开的一条细缝,只要是能见到他分毫,她便觉得知足。

    悠长的山歌在山间唱起来,一曲终了,换成高亢的号子,响彻山谷,走在路上的接亲队伍的热情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减,虽是山高水长,还有一段路程,却看不到疲劳的神情。

    她眼中全部都是他,他骑着白马,身上穿着喜服,好生潇洒,那是她最心爱的情郎,在他的眼里,她定是这世间里最美的女子。

    山间的槐树暗绿色的叶子葱茏茂盛,从花轿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山上的风光,松树上的松球,均能够见到,不过就是通过侧边的红色帘子,成了红色的氛围,天空是红色,山上的泥土、石头,都是红色,余沉沉头上被小心的盖上红盖头,隔着红色红布,一路歌声悠扬。

    出了大垭村,打梅镇边上的河上,一路喜庆,远远看到那高门楼,门楣上赫然写着“吉星高照”的大红匾,周圈则是编织着大红的花,鞭炮声远远的就能够听见。

    一见如故之感。

    等到下轿的时候,终于,他牵着她的手,执手度余生,往后的时光,与卿共度。

    她的嘴角露出一点儿笑容来。

    进了大门楼,里头早已备好,远远的的看见堂屋正中间的香桌上,亮堂堂的点着两根大红蜡烛,红色的毯子铺在两张合拼起来的方桌上。

    人群聚集在一起,司仪提着个大喇叭,举行着拜堂仪式。

    外面树梢上的喜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似乎它们也看懂了,附和着。

    余沉沉透过红盖头,看见门外树上的喜鹊因为人声喧哗,而成群结队四下散开,嫣然一笑。

    等到美梦醒过来的时候,她披散着头发,“怎么会这样呢,唉我还是忘记不了”紧接着,披散着头发,双手抱着头,在黑夜的环境里面,她心里的小兽跳上跳下,仿佛是因为沉醉在美梦中,不愿意再醒过来一样,梦境与现实的抽离,令人感到痛苦,尤其是令人梦寐以求却在醒悟的时候发现相差甚远的时候。

    余沉沉的手从头上滑落下来,坐起来,在胸前的被子上一只手捏着另外一只手,似乎,哭也需要力气和一定的勇气,上牙齿咬着下嘴唇,身体里面的力量在不断地积蓄,厚积薄发,眼泪顺着脸颊潸然落下。

    佛家说人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长久、五阴炽盛;细细一想,她倒是占了不少,即便是在某种程度上,人生才开始,还未曾见过真世界的模样。

    苦归苦,可倒是所有的苦都有缘由的,余沉沉抛开她心里的愿望,反倒是认为这是一种启发,在预示着她要有所作为。

    “你个死人,到现在,还要来折磨我么”余沉沉的心嘭嘭的跳。蒙头躺下,却不管怎么着,辗转反侧,睡不着,一直挨到天亮。

    几乎所有的人对于梦里出现的场景和物象,都有着一种天生的好感,只要是能够回忆起来,便要像是挖掘宝藏一样去把各个细节想一遍,找出其中的隐喻之类的东西。

    “该是他喜欢我那个样子,那也一定是我最漂亮的时候,人这辈子很短暂,或许,那”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是意识的作用,还是有什么神奇的力量,促使她喃喃自语道。

    接着,过了不多一会儿,脑海中蹦出来模糊的问号,“梦境中的东西可信么是不是都是虚幻的。”她觉得不是。

    百思不得其解,抬头看着阴郁的天空,教室外面狭窄的走廊,因为人来人往,变得更加的紧促了,平静的看着教学楼下面的那一方花坛,花在其中,开得十分茂密,今年学校的园丁在花坛的中间位置培育了水仙花和彼岸花,像这种雾蒙蒙的天气,水汽从雾气中渗透出来,朦胧的感觉,是最好看花的时候。

    她看着楼下的花,在青春的时候,人就跟花一样,美好的期许和浪漫天真都在这里相遇。

    她像是花一样,怀揣着最美好的期许。

    一场梦中的婚礼,真是奇怪,在现实中几乎不可能实现的东西,却在梦中得到反应,是青春的悸动么还是对于旧情的怀恋。不管那出自于什么,都要有所回应,好似是一道心理难题摆在面前,需要进行回应。

    余沉沉在那周的周末去了县城商业街,她要去看看婚纱的样子,鬼使神差的,年纪这么小,却去婚纱一条街,不做什么只是为了看看,转转,然后,自己在心里面再想想,要了却一件久远的心事似的。

    县城的东北角,有一条清源街,大抵是与“情缘”同音,那条街上,主要是买婚纱的,做婚礼策划的,甚至还有几家相亲中介在那里,街道相比于县城的主街道,就显得狭窄很多,单行道,仅仅能够让小型的货车通过,不是很热闹,却往那里的人,大多都是情侣,至此,街道上的装饰便是十分讲究的,时下盛开的花,分列在街道两边,自然是塑料制品,看起来五颜六色,十分的应景。

    在街道进口的地方,有几家花店,余沉沉进去,只是参观,看看花店里面的鲜花,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

    接着,透过婚纱摄影的大橱窗,看见白色端庄的婚纱,顿时被惊艳到。

    溜溜达达,到了一家专门定做婚纱的服装店,走进去,各色的布样陈列在眼前,以红色居多,老板是位中年妇女,和蔼的同她打招呼,说话。

    最后,余沉沉选择了几样红色的布料,在老板的建议下,量了腰身,订了一身与她相宜的红色衣装,并且给她看了样品,很是中意。

    她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觉得自己不得不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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