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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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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南舒雨祖父担任主导者之一的cu是跨国的综合性大集团,cu的娱乐部门曾经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尝试,然而,一个年轻人拿过接力棒,进入这个领域,带领企业在国内宽松的时期广泛参与。不赚钱的电影拍了,积累了导演、制片人、摄影师的人脉,赚钱的电影也拍了,攒到了财富和大众声誉。有那么一段时间,连续数年,但凡能参与国际评奖的影视作品,几乎全都有他的投资。

    商业企业,利润说话,cu娱乐的收入逐渐成为整个集团的中流砥柱。

    值得一提,这个与cu娱乐相互成就、引领cu娱乐上位的人叫董沛杰,是南家晚辈口中的“叔父”。但他其实不是南家人,而是南征风和南舒雨妈妈的前男友。他们的关系全家都知道,但不妨碍他深受信任,在南家主宅有自己的卧室,在集团也占据重要的一席之地。感情连调剂品都称不上,这或许就是他们这类人的特色。

    在海外再创佳绩的同时,cu娱乐终于意识到国内造星产业有的挖掘。近几年,一些中小企业的崛起引发关注,在此之前,cu娱乐主要把影视作品当成商品。或许因为重心集中在国外的缘故,大陆的流量文化现在才后知后觉汇入视线。

    他们想搞国内偶像

    南舒雨听说过。

    他们买了个破产的公司

    南舒雨知道这件事。

    因为大环境暂时搁置了。

    南舒雨好像听到了消息。

    收到的定位是一栋独栋仓库楼下,来见她的同事是个看起来很没精神的中年男人。手续办的是调职,所以没有试用期。为了表示友好,南舒雨自我介绍用的是普通话,结果对方根本没理她,在她才刚说出“我就是南”时就打断,翻阅着资料问“你之前就职的是时尚咨询公司那是干什么的”

    “就是与时尚品牌和比赛签约,挖掘设计师,还有,负责一些大型活动的视觉”她如数家珍,踩着高跟鞋急促跟上。

    “行了,能不能讲点具体的”韩津没精打采地说,“就说你之前每天到公司第一件事是干什么吧。”

    毕竟不算百分之百在集团中,是自己找的工作。就算还要靠人脉完成些任务,但谁能说这不是实力的一部分总比南征风好得多。南舒雨不讨厌之前的工作。她说“补妆”

    韩津沉默了。

    “我知道你心里估计已经开始把我当作毕业后没工作过的垃圾了,但是我要解释一下,当时我的行当就该这样”她边解释边跟着他走进门里。

    那是一条狭窄昏暗的楼梯间。

    韩津猝不及防停下脚步,头也没回地说道“这份工作,没有经验也可以做。”

    他退开一步,仿佛为摄影机让出喊“action”的时机。假如要为这一个长镜头配上bg,那一定是最经典的g弦上的咏叹调,慢放再搭配黑白滤镜,堪称完美。那是字面意义上的混乱,龙卷风席卷过后的现场也不会到那地步,与不查寝的大学男生宿舍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又或者说,这里的本质其实就是不查寝的大学男生宿舍。

    这间叫普田世典的经纪公司只有一组现役艺人。几年前培养过一位女歌手,风光一阵,上下都仰仗她一棵摇钱树,合约到期后就是接连的损失。如今这组艺人是男子偶像,靠借钱出道,结果全方位正面撞上经验老道的娱乐公司新男团,输了个精光。公司老板险些家破人亡,连逃到厄瓜多尔的机票都买好了,做慈善的金主从天而降。

    然而,截至目前,除了帮忙还债,都还没来伸出过援手。

    假如说面前这位婊气冲天、穿着能做锐器的高跟鞋的女人真派不上一点用场的话。

    不过就算能派上用场,身在这个岗位,又能做些什么呢

    “你说要我做什么”南舒雨的声音高亢到令关着灯的屋内传来窸窣声,她深深怀疑那里面是不是关着某些动物园的动物,比如山魈、黑美狐猴或者草原狒狒,“艺人助理凭什么我凭什么伺候这群灵长目动物这不该是驯兽员干的吗”

    才见面不到一刻钟,韩津已经从新员工身上发现不下十个特长,最新一个是能随时随地毫无自觉地无差别树敌。

    “我不管你之前做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来这里。总之,你现在就得做这个。”韩津转过身,在玄关旁的茶水间转过身,他看着她,不容回绝地说道,“假如你必须吊着根胡萝卜才能跑起来,那我也开诚布公地告诉你,上头的意思,你应该不用做太久。只是短期,只是中转。”

    谁说的漂亮女生没大脑,南舒雨某些时候看起来真就笨笨的“真的”

    “介绍一下。”韩津走在前面,先一步步入房间内。

    他直接把灯打开了。

    卧室里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因此漆黑一片,但南舒雨还是捂住了鼻子,用自己衣服上过于浓郁的香水味堵塞嗅觉神经。灯亮起的一瞬间,不整洁的室内映入眼帘,两张上下铺床上分别睡了两个人,其中一张堆满杂物,而另一张则只有被褥。两个年轻人正因突然被吵醒而痛苦挣扎“津哥饶命”“关掉太阳啦”

    南舒雨说“这两坨是”

    “这两坨就是我们公司现在唯一那个组合的成员,”韩津从旁边柜子上取了一本时尚杂志,卷成圆柱状,随即朝赖床不起的两个人抽去。

    两个人都在大叫,然后跳起床。值得一提,其中一人是裸睡,所以不慌不忙穿了条裤子,另一个人则穿着粉色可爱的毛绒睡衣以至于叫人不知道从哪吐槽起比较好。

    简建玟是组合里最年长的,虽然会在粉丝面前展现可靠的一面,私下却是利益至上的垃圾搅屎棍,此时此刻正慢吞吞找着t恤,准备穿完衣服“这是谁啊”

    李知然身材纤细,又是清秀型的娃娃脸,属于团队中的可爱担当,此时已经接受新工作人员的加入,趴到床上打游戏“你聋啊刚才没听到吗,新奶妈。”

    “你们队长呢”韩津把书放下,却没等他们回复,转而看向南舒雨,“我们公司只有三十个员工,经纪人就我一个,你要负责艺人助理的事,还要做生活助理的事。”

    南舒雨已经震惊了,嗓音尖得像用刮勺挖冰淇淋“什么”

    “好耶,”李知然爬起身,抱出一堆衣服扔在南舒雨面前,笑眯眯地说,“麻烦你帮我洗。”

    简建玟继而走上来,同样放下脏衣服“谢谢”末了还转过身,又从里面抽出私人衣物“啊,你是新来的。为了表示欢迎,这些就不用了。”

    南舒雨感觉自己的肩膀在发抖。

    “还有,卫生做一下,你有驾照没有记得督促他们锻炼、练习,不过估计你没法成功叫他们起床”韩津说,“对接通告单会做吗没人交接,自己学吧。”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她就没有遭受过这种屈辱。简直无耻,根本不合常理她是当场离开的,怎么可能让自己继续被羞辱那几个猴子根本就是在看她笑话,故意为难她。还有那个一脸加班过度的男的三十个人一个公司只有这么点人cu那边是觉得只用砸钱营销就会有人买账吗

    南舒雨感到难以理喻。

    她还没来得及租房,暂时住在酒店。工作的事情肯定是南征风那家伙在公报私仇,可恶的贱男人。

    她不知不觉来到了陌生的居民楼。

    不管怎么说,错位人生,另外一个人都已回到亲生父母那边,她不来看自己的亲生父母才奇怪。回国之前,南舒雨就已经拿到联系方式,只不过事务繁忙,且都是工作和财产的问题,亲缘之类的反而被无视。

    她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女人,大概是她妈妈。南舒雨觉得这么称呼“妈妈”有点奇怪,但在之前的家里,她就能很自然地对着那个户籍上的母亲脱口而出,富有嘲讽的“妈妈”,加以试探的“妈妈”,强忍愤怒的“妈妈”。

    如今的单元小区竟然还要刷卡才能通行,那个女人说“我来接你。”南舒雨感觉女人的口吻有点慌张。

    她知道,自己的来到是件不亚于哥斯拉袭击东京的事。

    要怎么见面呢

    她默默站在楼下,不知道为什么会要等那么久,索性操纵手机点进其他界面。原来在她在飞机上补觉时,有人发过消息给她。他用英文简写问“你还好吗”

    她说“我很好。”

    南舒雨没有放下手机,转而等待回复。她知道他会回什么,因为在相识的岁月里,他们早已制定过这样的规则。当时的她说“我很好”,他马上就当真,这一点让她非常不满“这是不会体察另一半心情的呆瓜才会做的事女生说我很好,是需要你爱护、需要你的关心懂不懂”当时的她激烈谴责。

    于是,聂经平一点也不生气地提问道“那我说什么比较好呢”

    “你就说”南舒雨思考了一下,“我想你,或者真希望立刻到你身边。”

    许多年后的今天,手机振动,她垂下眼。果不其然,他仍然遵守着这一要求。

    在她说“我很好”以后,聂经平说“我想你。

    “真希望立刻到你身边。”

    防盗门被打开了。

    女人和南舒雨原本的母亲年龄相近,看起来却老很多,穿着红色的针织衫和鱼尾裙,头发被发夹束到脑后,额头微微泛着亮。她说“请进,请进。”

    南舒雨把墨镜摘下来步入。她习惯了别人为自己推门按电梯,所以一路上只是抱着手,美甲嵌入毛绒绒的外套,略微不耐烦地敲打。进家门时,她站在门口不动,把女人吓得支支吾吾,连说几次“有什么不喜欢的吗”。

    南舒雨说“不用换鞋吗”

    “哦哦,不用不用。你请进。”女人去倒茶,明明面对的是亲生女儿,态度却比面对债主还卑躬屈膝,“临时收拾的,还是很乱”

    屋子天花板很低,墙壁泛黄,挂壁式电视机,皮沙发上有褪色和破缝,虽然不富裕,但也说不上贫困,大概就是普通家庭。南舒雨在墙壁上看到发黄的纸张,上面是一幅儿童画,文字内容是“梁小洁是最棒的by小洁爸和小洁妈”

    有什么东西在胃袋里翻滚。

    南舒雨突然捂住嘴,身体不受控制地压低,她发出干呕的声音。这个家里的妈妈连忙走出来,南舒雨已经手忙脚乱去拿手袋“我先走了。”

    是“我先走了”而非“我先回去了”,因为她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回去。

    “南小姐”她听到初次见面的女人这样称呼自己。

    电梯门关,南舒雨重新戴上墨镜。她没有去酒店房间,转而在一楼坐着。直到时差对上,她才等到远在海外没有血缘关系的母亲回电。

    “哦,感觉怎么样”那头的人在问。

    “当然是糟透了。”南舒雨斩钉截铁地说,“您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哥哥这样对我吗我受不了了离开对你们都没好处吧”

    她几乎可以想见母亲不以为意的样子“对你自己也没好处,舒雨。我倒觉得那里很适合你。即将起飞的小地盘,自由自在的。我知道你不会走的。因为小时候,你比你哥哥更早听懂之辱这个故事。”

    做小伏低,她并没有少做过。在迫不得已的情境下忍耐,忍耐,不断地忍耐。这明明是她的特长。

    南舒雨坐在原地,直到天蒙蒙亮才上楼,先洗漱一番,随即下楼询问前台“你们这里最近的民族乐器店在哪”

    夜班还没下班的前台作答,不忘提醒一句“可是现在还没五点哦。人家不会营业吧。”

    “不是已经很晚了吗”南舒雨冷冰冰地扫了一眼时间,妆容精致,香氛扑鼻,“我会让他们开门卖我东西的。”

    前一天晚上,男子组合的三名成员有在上床前短暂交流过。

    “今天来了个新助理哦,真是倒霉,竟然掉到我们这个坑里来。”

    “累死累活,工资还这么低,又没有前途。撑不了三个月吧。”

    “但是是个美女啊。”

    早晨五点五十,年轻男偶像们正处于深度睡眠中。南舒雨准时来到昨天的仓库楼下,手里拎着一只锣和一对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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