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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门口,从未想过自己竟会对着眼前熟悉的门扉产生出深切且绝望的恐惧。
然而不等我继续在门外徘徊,蓝毒就已经打开了门口,赛诺蜜此时已经变作了本体的土拨鼠,软绵绵的一团被蓝毒塞在网购来的小窝里,听见我回来的声音便跟着眨着一双湿漉漉黑漆漆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不得不说在对上蓝毒茫然的眼神时我内心的慌张与恐惧忽然悉数消散,因为这两个姑娘一脸若无其事地站在我面前,而第三个全然不懂如何珍惜自己生命的小笨蛋正在即将赶来的路上。
真他妈的好极了。
因为工作的要求和身体素质的限制,即使在罗德岛的多年经历过无数突发大事件,我也鲜少被怒火支配理智,但现在我罕见地感受到了某种难以遏制的疯狂暴怒,我不知道这怒火究竟从我眼中流露出多少,但是素来表情平静的蓝毒的确在我的注视下下意识打了个寒噤,已经乖乖地在墙角垂首站好,目光频频看向故作无视,正试图把自己埋在柔软小窝里的土拨鼠,那我猜还是挺严重的。
也是说,她们很清楚自己的问题在哪里,也很明白隐瞒我的后果。
我怒极反笑,从袖子里扯出裁纸刀扔到桌子上,浑然不顾刀锋划过手臂肌理带出一串猩红血珠在地毯上滴滴答答,在盛怒之下疼痛也只会变成情绪的兴奋剂,我看着蓝毒下意识想要靠过来却又被我眼神盯得不得不站在原地,久违地感受到了某种原本熟悉的事物正在脱离我掌控的极端烦躁。
我不陌生这种感觉。
在我刚刚被阿米娅叫醒、不得不用自己空无一物的大脑带领一群对我毫无信任且彼此毫无了解的干员们参加战斗的时候,我常常会有这种难以控制的烦躁。
就曾经讽刺过我恶灵的控制欲大概终于从战场上转到了罗德岛,那副恨不得把所有人的不安简直像极了什么受到极端应激反应的疯狂鸟妈妈;也许这算得上毛病,但我好歹能保护住我绝大部分的干员和本应被罗德岛庇护的一切。
我以为我把这不太惹人喜欢的坏毛病控制的很好,直到现在。
我看着这两个眉来眼去的小丫头,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冷笑“所以你们两个知道我要说什么是吧”
“啊看你们这个反应,怕不是还在我不知道时候交换过情报了是吗不愧是你们两位啊,干员蓝毒和四阶骑士的砾小姐,背着指挥官私下传递情报你们在罗德岛的训练室到底练了些什么玩意”
蓝毒和窝里的土拨鼠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哆嗦。
“其实严格来说这不能算是我们的问题,博士。”
速射手先颤巍巍的抬起胳膊,目光游移,故作冷静“在您离开后我们用了很多方法维护罗德岛的稳定,只不过后续发展上凯尔希和阿米娅小姐似乎产生了一些分歧您要理解,我们之中有相当一部分人并不愿意相信您的死亡,并且比任何人都期待您能回来。”
我面无表情“你罗德岛崩溃和我光启市设计师有什么关系。”
蓝毒咬咬嘴唇,随即目光冷森森的瞪过仗着自己现在是只耗子不能说话的砾,然后才重新看向我,眼神里也多了些破罐破摔的意思“您还记不记得当初曾经经历过的彩虹六号小队事件在凯尔希医生的研究逐渐开始变得不对劲后,阿米娅小姐也开始默许我们研究一些其他的东西一些,本来算是违规的东西。”
比如说,明显不属于泰拉大陆已知种族的彩虹小队,当初来到这片土地时借用的某样奇怪的机器。
嘶
这扯进来的事儿感觉还不少呢。
啊,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过那玩意不是早就坏了吗。”
“歌蕾蒂娅小姐了主要的技术支持,而且我们的确不缺这方面技术专精的干员,”蓝毒干巴巴地说。“所以机器其实没花多少时间就修好了,只是那个机器用于运转的原材料我们闻所未闻,至少在我过来之前他们还没有研究明白如何用源石替代原本的运行方式。”
歌蕾蒂娅
怎么回事,奇怪的背刺干员出现了。
“怎么的,那我夸夸你们”我开始觉得头疼“还有谁扯进来了,直说吧。”
蓝毒吞吞吐吐,目光游移“那个,机器研究和开发的后续资金问题,只能说谢拉格的军阀大人其实还是很大方的。”
“”
谁,你说谁
我当初砸了上千万的龙门币、送上无数高级材料、甚至最后差点没把自己也搭进去、这才勉强养明白了那一大家子龟毛事多烂习惯一堆相当难伺候的雪境大猫,然后他们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我生前怎么不见他们这么痛快的给我钱
重复一遍,我永远讨厌恩西欧迪斯希瓦艾什
我捏了捏发胀的鼻梁,没错过蓝毒刚刚提到的一件事。
“说吧,凯尔希又做什么了”
蓝毒抿了抿嘴唇,却没有之前那么痛快开口了。
“不想说”
我问。
却也不难猜。
那个老猞猁一贯行事作风本就是剑走偏锋独来独往的路子,如果她做的事情已经是连干员们都不愿意接受的程度,那么逆向推理一下答案的话
“她拿我做人体实验了吗”
我看着蓝毒倏然一变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也难怪毕竟我的所有数据都是只有凯尔希才允许掌握的最高机密,就算死后也没有情报共享的理由,只不过我还以为曾经在我的援救行动中投弃权票的那个女人会是最早接受我死亡事实的人,居然还没放弃却是我的意料之外。
但是,折腾我一个死人,凯尔希你能耐的。
凯尔希,你睡得着吗,我睡不着。
最初的激怒渐渐褪去后,我也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疲惫和难言的不安。
胡闹。
胡闹至极。
蓝毒原本活泼泼的表情也重新变回了她一贯的寡言沉默,她看着我闭上眼睛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终于抿平嘴唇想要凑上来替我包扎始终没有人去管的手臂伤口,我任由她握住我的手腕,抬眼看见这姑娘姣好白皙的侧颜,怀里也跟着拱进来软绵绵热乎乎的一团。
“您不打算怪我们吗”蓝毒眼睫颤颤,她屈膝跪坐在我的旁边,把自己的头顶拱入我的掌心里,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我,“因为您回来的时候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生气。”
生气
我怎么舍得真的对你们生气。
“我只是被你们吓到了。”
我无法控制自己声音发哑,却也找回了自己表情管理的能力。
浪费时间的反复自我质疑是战场上最不需要的东西,至于那些几乎能把我灵魂压垮的逃避心理更没有必要在这里出现。
无论何时,只要罗德岛的博士还存在于她们的视野之中,我就必须是她们的港湾,她们的指引,他们永恒稳定的庇护所。
软弱和消极的情绪对我来说已经过于奢侈。
但是
“我想一个人待一阵子。”
我还是挣开了蓝毒抓着我的手,起身把赛诺蜜放回了她原本的地方。
“如果娜塔莉娅真的会过来,我会替她解决后面的事情,但是现在我想呆一会。”
逃避的确可耻,但是这是我唯一可以稍微喘息的方式。
在我走向门口的时候,蓝毒的声音猛然抬高,惊慌无比的叫住了我。
“博士”
我从来没听过她发出这么慌张的声音,回头的时候,她却只是强迫自己站在原地,努力压住自己眼底的请求和期待,怯生生的看着我“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吗”
“”
我摇头。
“我从来没把你们当做麻烦,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未来也绝不可能。”
我将我的生命和所有的意志为了罗德岛的一切燃烧着,而只要他们还会站在我的面前,那我就永远不会用“曾经”这个词。
“我只是”我停顿了一下,努力从匮乏的脑海中寻找一个相对温和又好理解的词来解释我想要打开这扇门的行为。
“想要休息一下而已。”
对,休息。
有了这个词做支撑,似乎再重新对着他们扬起笑脸也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可我走出房门,走下楼梯,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宽阔大路上的嬉笑人影,那么多的热闹与欢乐,似乎都在这一刻变得与我无关。
我逃离了最后熟悉的地方,猛然惊觉自己其实无处可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
正当我徘徊不定、极罕见地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齐司礼的声音打断了我无头苍蝇一样胡乱瞎转的行为。
我回过头,气质清冷矜贵的齐总监抱着一个纸袋子站在那里看着我,他一双形状姣好的长眉微微蹙起,看着我是满脸的不赞同。
我有些诧异“您怎么在这。”
“啧。”他抿平嘴角,看着我的表情愈发不高兴。“刚刚才知道你住院了又因为工作强行出院,还以为你这一身毛病的笨蛋好不容易有人盯着你养病,再怎么说也不至于笨到这个地步”
他话意未尽,只蹙眉看着我。
“如今看来,还真就是个笨蛋。”
他上前一步,把纸袋子递给我,长睫轻垂,不曾与我目光对视。
“这个拿着,回家再看。”他迟疑几秒,又轻声补充道“还有,出院了就遵循医嘱,该吃的药就要吃,你接的几个项目都不是可以中途退出住院的,万甄不是医院,不养常年病号。”
袋子里面露出一角,隐约能见到是些包裹着中草药的药包和一摞用密封袋封好的资料,我瞥见光启电视台的相关文字,心里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
齐司礼口中的回家二字让我脚步踟蹰,我看着他在原地磨蹭脚步的样子,鬼使神差般叫住了他“齐司礼。”
白狐狸看了我一眼,半抬不抬的步子却的确落在了原地,表情略带了些微妙的嫌弃。
“说。”
我眨眨眼,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严肃又真诚“这段时间你能收留我么”
齐司礼眼睫一颤,有些惊诧的抬头看我,很快又重新皱起眉头冷声反问“别告诉我你这个笨蛋现在连家也进不去了。”
“进得去。”
我抱着这沉沉的纸袋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并没有转身就走的齐司礼,新目标的出现让我原本僵滞在血管里的血液重新开始流淌起来。
我需要新的工作,我也需要一次理所当然可以让我暂时不去思考罗德岛相关的全新头脑风暴。
“只是万甄给我的新项目我还没有来得及了解,我只是个什么也不懂的新人肯定需要导师的指导,考虑到时间紧迫,请问齐总监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吗”
齐司礼抿平嘴角看着我,好一会才慢吞吞的转开目光,迈开长腿走在了前面。
“我家没有客房,你只能睡客厅。”
好耶。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但是,好孩子不要学小博要去人家住打秋风的坏行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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