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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津派来的人调转车头离开路口,只留下两个人盯着小广场这边的状况。两人潜伏在人群中,朝着应晚所在的位置慢慢靠近。
周围看热闹的路人越来越多,一名城管率先走上前,从背后拍了拍应晚的肩“喂”
他的话被一阵刺耳而又尖锐的轮胎摩擦声打断。
绕人工喷泉兜了半个圈,一道黑色虚影斜擦着地面掠过手饰铺前的广告牌,吸气管卷起一阵热风,将应晚的衣襟吹得微微拂动。
一辆重型机车打着前灯,停在了距离他不远的草坪前。
“鸟儿,”伴随着机车引擎发出的轰鸣,应晚听到一个清爽的女声从车手头盔底下传来,“上车”
很快,城管们发现这个被同伙孤零零地扔在原地,行动不便的瞎子突然有了动作。
将手中的盲杖折叠后收回掌心,应晚三两下扒开站在草坪前的几名路人,撒开步子朝机车的方向冲了过去
城管也紧跟着追了上来,伸手拉住机车后座的挡板,他抬起手中的盲杖手柄,挡住了迎面袭来的警棍。
等应晚踩着运动踏板跳上后座,扶稳了自己的肩,驾驶机车的人马上扭紧转向手把,发动机抖动加剧,开始为加速做准备“走了啊”
“”
眼看瞎子就这样当着他们的面扬长而去,几名城管在原地怔了片刻,连忙拎着警棍追了上去。
市区的主干道并不允许这类重型机车上路行驶,更别说还是在步行街区了。在路口指挥交通的交警显然也发现了不对劲,一边吹响口中的哨子,一边朝着喷泉广场匆匆跑来。
热闹的小广场顿时乱成一团,两帮执法人员在机车离开的路口面面相觑,接着便开始分头行动。
烈烈风声擦着耳侧呼啸而过,应晚用余光瞥了一眼后视镜,想要再确认一遍周围的状况,却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出现在马路对面的两道熟悉人影。
斑马线前站着两个熟人,一个是刑侦支队的副队长阮天杰,另一个好像姓关。他以前听于白青提起过,这人是技侦科一名非常年轻的主管刑警,毕业后就被警方招揽的顶级网络安全员。
两人将警服搭在肩上,正在路口等待红绿灯,看起来正准备走去马路对面吃晚饭。看到交警骑着执法摩托从眼前疾驰而过,他俩跟着转移视线,目光落在了坐在机车后座的自己身上。
见阮天杰认出了自己,应晚心里暗道一声“不好”,侧头对着机车车手开口“从高架桥下面的五金街走,那里很隐蔽,他们跟不上来。”
简短地“嗯”了一声,鬼鸮马上倾斜车身,原地掉头朝高架桥的方向驶去。
周围的景色渐渐变得陌生,机车已经行驶出小吃街的范围,看不到交警和城管的身影了。在风中微微睁开眼,应晚定了定神,有些狐疑地问道“你这车哪里来的”
“在黑市淘的二手。”鬼鸮专注着骑车,没回头,“灰背说要在繁市留一段时间,没个交通工具也不方便。”
像是猜到应晚要问什么,她低低笑了一声,声线里带着股烟嗓独有的沙哑“这车还没上牌呢,条子肯定查不到,你放心。”
听到鬼鸮这样说,应晚顿时有些无言。
原来灰背并不是一个人偷偷跑来的,鬼鸮这么顾全大局的人,居然也跟着他一起胡闹。
“你没在任务地点接应他”应晚又问。
否则无法解释,灰背为什么会在任务中途失败后逃跑得那么狼狈。
正常情况下,他们在执行任务前都会制定ab两项计划,一旦a计划失败,就会马上启动b计划。灰背和鬼鸮都是经验丰富的老人了,他不相信他俩会出这种纰漏。
“我还有另一个任务要办。”推高头盔前的挡风板,鬼鸮拨开遮在眼前的细碎长发,“不然你以为我们拿什么理由跑来找你那帮老家伙都以为你死透了。”
灰背的背包里装着定位装置,能让她实时追踪到他的位置。发现灰背离开任务地点后朝着小吃街快速移动,她便也跟着定位一路来到了小吃街附近。没想到没找到惊慌逃窜的小卷毛,却找到了正在被各种人指指点点的老大。
应晚点点头,指挥鬼鸮“该右转了。”
“你这人工导航还挺灵”看了一眼后视镜里应晚的脸,鬼鸮啧啧出声,“怎么做到确定方位的”
应晚抿抿唇,没多做解释。
他和这帮人平日里混得太近,视力恢复的事情总有瞒不住的一天。但在让他们几个知道之前,他需要先弄清楚整件事背后的真相。
机车跟在几辆出城的轿车后面钻进高架桥下的小路,驶入了地理位置偏僻的五金街。这片街区地处城区边缘,毗邻几个大型的重工业园,因此开了很多家卖五金和各种机械设备的店铺。
已经临近傍晚店铺关门的时间,五金街上没什么人。听到有人驾驶着重型机车轰隆隆地沿着街道飞驰而过,路口一家五金店的店老板从柜台前探出个头,打量着闯进这条街的陌生人。
机车走过后腾起一阵尘土,他抬手揉揉眼睛,发现骑在车上的两个人已经走远了。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个坐在后座上的年轻男人,看起来好像有一点点眼熟。
在工业区兜兜转转绕了好几个弯,两人最终来到了一个堆满金属废料的狭窄巷口。
等鬼鸮将机车停好熄了火,应晚从机车后座翻身下车,用手中的盲杖敲了敲地面“到了。”
摘下头盔和皮手套顺手挂在机车上,鬼鸮解开了绑在头顶的橡皮筋。她的一头黑色长发在半空中披散开来,轻轻垂落在肩头,发丝跟着傍晚的风在背后拂动。
应晚也是第一次见到鬼鸮长什么样。
和灰背的描述差不多,鬼鸮是个身形高挑的混血美人,任谁一眼望过去就知道她身手凌厉非常能打,是那种踩着高跟鞋也能揣枪击毙目标的狠角色。
“我给灰背发了消息,他还没回。”鬼鸮从皮夹克的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点燃的同时还不忘递给应晚一根,“boss,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撑着手中盲杖,应晚带着鬼鸮一起往巷子的深处走。半路有一截短粗的钢筋条拦住了两人的路,被鬼鸮用马丁靴一脚踢开,在半空中飞出了半米远。
他一边走一边告诉鬼鸮“巷子背后有个小型菜市场,傍晚应该没什么人来。我在这里有个安全屋,阿布也会带着灰背到这里汇合。”
鬼鸮抬头看着巷尾那面破旧的石墙“这是条死路,出不去啊。”
她话音刚落下,就见老大将盲杖扔在一旁,两只手摸索着抓住墙角垃圾箱的手柄,直接爬上了垃圾箱的塑料盖。
在垃圾箱上站直,应晚抬脚抖去运动鞋上的白石灰,转身朝她伸出手“你先跳,我跟上。”
“你在下面帮我接着盲杖,千万别摔了。”应晚接着补充。
盲杖是于白青刚送的,他可不想那么快就弄坏。
鬼鸮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昨晚还在酒店顶楼套房的阳台上敷黄瓜面膜开香槟,今天就跟着老大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偏僻巷子里飞檐走壁仓皇奔逃。
将烟头扔进垃圾箱,鬼鸮往后退了几步,在原地跳了两下,随即朝着石墙的方向开始冲刺。
她接受过专业的逃脱训练,身体的灵活性比普通人要好很多。三两步踩上垃圾箱的塑料盖,她抓住墙头的一块突起,双腿并拢在原地半蹲,轻轻松松跃上了墙顶。
一只手抓住石墙边缘,鬼鸮在墙顶轻盈地转了个身,消失在了高墙的另一头。
确认鬼鸮已经落地,应晚在石墙的这一头问她“那我扔了”
见对面没有人出声,他以为鬼鸮没听见,干脆将盲杖朝着墙顶扔了过去。
盲杖在半空中打了个转,却并没有发出落地的声响,应该是鬼鸮在墙的另一头接住了盲杖。
周围很快又安静了下来,对面依然没有人回应。
缓缓呼出一口气,应晚快速掂量了一下墙顶到地面的高度,确认自己不会摔个四脚朝天,随即用双手抓稳墙顶的石砖块,也跟着翻了过去。
双脚稳稳落上地面,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刚要转过头,身上的动作却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
墙角投下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身形上看却不是鬼鸮。
屏住呼吸,应晚将视线缓缓往下移,余光看到那个人的手里拿着一根短棒,是他刚扔过来不久的折叠盲杖。
那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警官制服,双手抱胸倚靠在墙边,掩映在阴影中的侧脸棱角分明,英俊中透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冷肃。
“当我不存在,是吧”
于白青在他背后幽幽出声。
菜市场里的商铺早已收摊,风一吹,空地上只剩下一些零零碎碎的菜叶和屠夫留下的肉碎。
刚从墙顶跳下,鬼鸮就被几名蹲守在墙角的警察拦截了下来。他们让她出示身份证件和机车驾驶证,称她违反了好几条交通法规,要求她跟着去一趟警局。
鬼鸮的第一反应是通知老大赶紧撤,可等她回过头一看,才发现刚翻下墙的老大也被条子给堵在了墙角。
她这才意识到,他们这是被条子守株待兔,包抄了。
带着她走到闪烁着警灯的警车面前,警察问她“你那辆机车从哪里来的”
红唇微微往上挑,鬼鸮将一头长发甩到肩后,脸上洋溢出了盈盈笑意。和以往执行任务时一样,她试图对这里的警察发起自己的攻势。
可惜每天被于队和章队进行严肃认真的思想教育,队里的刑警们从来不吃这一套“快说”
“a”
鬼鸮摊开双手耸了耸肩,开始满嘴跑火车,装作自己语言不通。
与此同时。
应晚被他哥拎着后衣领,跌跌撞撞地往警车的方向走。
带着爬墙失败的应晚一路返回,于白青全程一言不发。等在警车前的同僚也察觉到了老于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气场,没人敢在这时候上前多嘴,只是默默打开车门,等着老于把逮到手的弟弟给带过来。
车门半敞,应晚刚要被他哥扔上警车,就看到几名警察领着两个神色复杂的年轻人,前后走出了菜市场后面的毛胚房。
灰背被警察拷上了手铐,双手背在背后无法动弹。阿布则像只小鸡崽一样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跟在几名警察身后。他还是个未成年,警察也没准备对他动粗。
看到老大也被条子给抓住了,灰背彻底慌了。他正准备开口提醒老大,目光却陡然变得僵直,一双眼睛睁得老大。
他的视线停在了老大身后的那名警察脸上。
警察的肩上有杠有花,显然警衔级别还不低。
这人不是
灰背心里的惊讶已经完全无法用一言半语来形容,没等他喊出声,跟在身后的警察已经打开警车的车门,示意他赶紧上车。
于白青的目光也在灰背脸上停留了片刻,但很快就收了回来。
这个满头卷发的年轻人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但他从没有见过这张脸,并不知道这种莫名的熟悉感源自于哪里。
应晚坐上了警车后座,于白青没有和他坐在一起,而是打开前排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座。
他公事公办地对驾驶座上的阮天杰开口“老阮,告诉交警那边人抓到了,处理完告诉他们结果。”
转头看了眼后排垂眸不语的青年,阮天杰难得责备了一句“小晚,刚才路上载你的是什么人不顾交通规则在市区超速飙车,这种行为太危险了。”
在旁人看来,今天这起案子其实挺简单明了的。于白青的弟弟先是在小吃街和别人团伙作案偷东西,被同伴抛下后,又当着交警和城管的面搭上另一个同伴的车逃离了现场。
这帮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典型的小混混作风。
但他了解这对兄弟的性子,所以并没有将整件事情直接定性,而是等着于白青回来后自己处理。
听了自己的话,后座的年轻人用手抓着皱巴巴的袖口,轻声开口“阮哥,我下次不会了。”
阮天杰听到于白青冷哼了一声。
说来也有些奇怪,在接到他打的电话,了解完现场的情况后。老于很快就根据机车离开的路线定位了工业区附近的这个菜市场。他们带着人马赶到现场,果然将这帮人抓了个正着。
在赶来的路上,他曾好奇地问于白青“你怎么知道小晚会躲来这里”
于白青半天没有吭声,只是靠在副驾驶上闭着眼休息。
直到警车驶入这片废旧而又破烂的空地,他转头看向林立在车窗外的工厂烟囱头,才淡淡道“我在这里捡到的他。”
那是于白青头一次实践他在课堂上学到的侦查技巧。
在遇到小瞎子几次之后,他没有选择打草惊蛇,而是默默观察了一段时间小瞎子的行踪。通过各种细微的线索,最后成功定位到了这里。
每次在市区弄到钱,小瞎子都会独自返回这座地处工业区的偏僻菜市场,将手中的钱分给毛坯房里那几个同样无家可归的小孩。
有一次,小瞎子还在玩具店里花一百多块买了盒娃娃,趁着深更半夜放在了一个高档别墅小区的快递点门口。
等小瞎子的身影消失在街道拐角,他走上前拿起玩具盒,发现盒子上贴了个贴纸,贴纸上写着一串门牌号和一句歪歪扭扭的小字
祝早早妹妹生日快乐。应晚。
他那时候才知道,小瞎子姓应,是有名字的。
阿布瞥了坐在身旁的灰背好几眼。自从上了警车,灰背哥就一直坐在座位上怔怔地发着呆。
悄悄地往右挪了挪,确认车里的警察没有察觉,他在灰背的手心里写字怎么了
灰背似乎仍然处于巨大的震惊中,他没有回应阿布,只是一直紧皱着眉头。
散落的记忆碎片接踵而至,刚才那名警察的身影和脑海里的一个故人逐渐重合。
一模一样的长相,同样凌厉的眼神,身影也和那人持枪时一样端正挺拔。
是一个可敬的灵魂。
那是他和知更鸟搭档执行的第一个任务。潜入南美洲的基地当卧底,拿到“红尾鱼”在萨瓦尔海峡罂粟种植园区的具体地点。
在他的记忆里,那是个天寒地冻的下雪天。
窗外响起密集枪声,那个男人备受酷刑折磨,被反绑双手满身是血地吊在地牢的墙上。
“听到了吗你的同伴已经来了。”戴着鱼头面具的中年男人说,“把警方的下一步计划告诉我们,我们撤退,放他们进来救你。”
脱水的嘴唇起了皮,即使已经虚弱到了极致,男人仍然微微张开唇,对着面前这群人说出那句重复过无数次的话“不”
“杀了我。”
“你听说了吗小维昨晚不小心把那个条子放跑了。山先生现在勃然大怒,正在内堂罚他呢。”
中午在食堂里吃饭的时候,隔壁桌的黑人少年悄声告诉他。
种植园背后的独栋小院。
绣满红色金鱼纹路的和式屏风挡在空旷的正厅前,阴冷的实木地板上跪着一名全身汗湿的青年。青年光裸着白皙的后背,嘴里紧紧咬着一条毛巾。
戴着面具的男人脱下防弹衣,踱步走到了青年背后。他站在暗处,面具后的视线注射着青年暴露在灯光下的修长后颈,像是在观赏什么绝佳的艺术品。
男人从腰间拿出手枪,冰冷枪口顺着青年的脊背逐渐往下,抵上了青年的尾椎“如果我打中这里,你不会死,只会成为一个无法走路的残废,再也离不开这里了。”
“想试试吗”
青年的睫毛微微一颤,紧闭着双眼没有吭声。
背后的男人戏谑地笑起来,接着放下手中的枪,拿起桌上的电击棒,对着青年肩胛骨处的位置缓缓按了下去。
“唔”
青年在昏黄的灯光下仰起脖颈。
他在极度的痛苦中生生咬破下唇,殷红鲜血顺着嘴角流下,顷刻间便染湿了齿间的柔软。
白皙的肌肤上刻下两道红痕,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雏鸟,在后背挥展开了他的翅膀。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啦感谢追更明天下班回来我疯狂开码
大家还记得晚晚背上的伤吗qq
感谢在20211127 08:54:3520211128 20:58: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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