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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酩看着他,“不记得了”
江荇之揣摩着钟酩的神色,心底一慌还真是那次他慌张中又有点心虚,“走,走神了。”
钟酩,“”
他气得冷笑了一声,一字一句道,“走神了你不是说,看着我的脸不会走神。”
江荇之去勾他的手指,“谁让你突然捏我脖子,还在那儿擦”他这话有倒打一耙的嫌疑,但钟酩并未反驳。
“所以”
江荇之面上一热,他怎么好让墟剑知道自己是被撩得走神了。他当时回过神时,就只听对方说了一句“怎么还一动不动,跟只鹌鹑似的。”他为了掩饰自己那一瞬的失神,劈手就朝墟剑打了过去。
一想起当时的情况,江荇之又开始害臊,立马色厉内荏,“所以你说什么了”
两人指节勾着指节,钟酩垂眼,“好不容易和你表露一次,你居然走神。现在还凶我我很受伤,灯灯。”
江荇之自知理亏,气势又弱了下去,“喔那我不凶你。你和我说说呗,阿座”
钟酩凑近了,问他,“真的想知道”
“当然想。”江荇之快急死了,“你快说”
一声低笑在耳畔落下,震得他耳膜发痒,“可以。”
江荇之眼睛刷地亮了,“是什么”
耳垂忽而一热。钟酩的唇贴了上来,衔着他耳垂上的嫩肉细磨。江荇之呼吸乱了几分,一手抬起来抵在人胸口。
正要催促,便听钟酩说,“昨天说想起来就给你的奖励,现在换作你给我,我就告诉你。”
卧槽,那个奖励江荇之整个人从头到脚瞬间通红,墟剑这是趁火打劫他侧头避开这人吹耳边风的举动,视线定定地盯过去。
他盯了几息很快败下阵来。
钟酩那双燎了火的双眼注视着他,明明没有触碰却让他好像又起了一簇电流。
江荇之想了想这个奖励对换一下,好像区别也不大都能让自己舒服。
他就干脆地点头,“我答应你。”
钟酩心满意足地一笑,“好。”
他抬手按上江荇之的脖子,指腹擦过,江荇之倏地睁大了眼。他眼底清亮,在钟酩的掌心下身形微微僵住。
同样的场景中,钟酩的心又像那时候一样柔软了下来,几乎是情难自禁地开口,“我说,你紧张什么我哪舍得真把你弄伤了。”
噗通、噗通
江荇之的心跳在胸腔里骤然雷动。墟剑,居然会和他说这么暧昧的话。
他一下发不出声音来,好像整个人连同神魂都要被烫得融化。在钟酩的注视下,他磕巴了一下,“你,你说的是这个吗不是说我是鹌鹑吗。”
按着他后颈皮的手蓦地收紧。
钟鸣看他的目光带了些羞恼,像是被气到了,“我说完看你没反应才找补了这一句,你该不会就只听到了这个”
江荇之视线飘忽,“嗯”
钟酩咬牙,“然后你就朝我打过来了。”
江荇之咳了一下的确,的确是打过去了。那不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害臊吗
钟酩问他,“为什么打过来我以为你是听了我的话觉得厌恶才这么生气。”那只手揉捏着他的后颈皮,“知道我失落了多久吗”
“没有厌恶,我特别喜欢”江荇之忙往他怀里拱过去,安抚他那颗敏感又多虑的心,“我就是没听见”
“那你干嘛这么生气地打过来”
“谁让你说我像鹌鹑。”
后颈皮又被狠狠一捏,钟酩夹着粗气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江荇之,你是要气死我。”
江荇之拱起来吧唧他的嘴,“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字眼,我们都快大喜了。”
大喜。这个词成功取悦了钟酩,他又不气了。他趁着自己“受伤”的时机反客为主,按着江荇之亲了回去,“那你当时若是听见了,会怎么样”
江荇之哄他,“会狠狠地把你这样那样”
“”钟酩微微撤身,“把我”
江荇之扒着他的脑袋继续亲,“唔不重要。”
一只手拨着那透红的耳尖,钟酩低眼看着沉浸其中的江荇之,一边唇舌相交,一边想着他的灯灯好像完全没意识到,掌握主导权有多重要。
结契大典的筹备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昆仑上下被诛严二人张罗得红红火火,一派喜气。
江荇之沿着山阶慢慢往下走,道旁千年古木上张灯结彩,挂着大红绸缎、金橘色的灯笼。白玉长阶上也铺了箔丝红毯,一直从瑶池铺上了山巅。
“真够夸张的。”江荇之笑了一下,一路溜达着去到了瑶池。
他还是没拗过钟酩的执念,瑶池被定作了他们结契大典举行的地点。江荇之到时,诛严和诛绪正在装点现场。
仙气飘飘的瑶池上方漂浮着坐席,就连瑶池外的半空中也悬浮着席位。整个大典现场看起来相当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按照钟酩的说法就是他们神仙眷侣的结契大典怎么能和常人相提并论
江荇之扫视了一圈,觉得这是无法和正常人相提并论的程度。
见到他来,诛严和诛绪忙跑过来,“门主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江荇之夸了夸他们的布置,又问起其他昆仑众人来,“传讯发出去了吗我们昆仑的人能找回来几个”
“回禀门主,都发出去了。但因为时间相隔太久,留在令牌上的神识已经淡化了不少,也不知道传讯送到了没有。”
看江荇之似流露出淡淡的遗憾,诛严补充,“但门主和柏护法要在昆仑结契的消息传得三界皆知,我们昆仑的人若是听说了,有心者定会回来一探究竟。”
江荇之稍有安慰,“希望是。”
他又同两人聊了些结契大典的细节,看两人想得比自己还要周全,便适时地闭上了嘴,全权交给他们处理,自己则回了山巅。
刚靠近山头,江荇之就听钟酩似乎在和谁传讯,“知道了,交给本尊来处理。”
大概是感受到他回来,钟酩又将传讯匆匆挂断,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转过来,“回来了下面布置得如何了。”
江荇之敏锐地看去嗯有小秘密
他一个飞扑挂在了钟酩背上,勾着脑袋去瞅他的脸,“先不管那个。阿座,你在偷偷和谁聊天”
钟酩两只大掌稳稳托住了他,无奈道,“没有偷偷。”
“那我一来你就把传讯挂了。”
“刚好聊完。”
“我才不信。”江荇之拗来拗去,“喔,我知道了,是七年之”
“别胡说。”钟酩啪地就拍了他一下。
江荇之整张脸一下红了,气恼地在他背上蹬了蹬,“你居然不准打那里”这也太羞耻了
钟酩掌心一滑,改为托住他的大腿,“那你也不准胡说八道。”
江荇之嘀咕,“谁让你狗狗祟祟的。快跟我说,你和谁在传讯,为什么瞒着我”
但钟酩守口如瓶,一张嘴闭得非常严实。江荇之看怎么都撬不开他的嘴,便把人脖子一圈,开始道德绑架,“还不坦诚,看你之前就是不坦诚,才搞出这么多戏来”
最大的把柄被人捏在手中,钟酩一下沉默了。
江荇之在他背上一顿闹腾,一会儿咬咬他的耳朵,一会儿又扒着人的脑袋念经。钟酩托着他,忍无可忍地开口,“要是告诉你,惊喜怎么能叫惊喜”
话落,江荇之停下了,钟酩也停下了。
两人叠着站在原地静止了一会儿。江荇之,“你说出来了。”笨蛋。
钟酩顿时懊恼。
这会儿总归说漏了嘴,钟酩只好把江荇之从背上扒拉下来,向人坦白,“我刚回来的时候就找瞿檀定制了礼物,想作为定情信物送给你。”
江荇之果然很惊喜,“然后呢”
钟酩说,“上次在蓬莱临时找他改工,他刚才和我说改工后某个原材料短缺了。据他所知只有南疆的中书老祖手上有,但中书老祖向来高冷孤傲,他前去求要吃了个闭门羹,说是没有预约一概不见。若要等预约至少得七日之后,我想赶在结契大典时送给你,等不了那么久。”
“你还偷偷准备定情信物给我。”江荇之浮于表面地矜持了一下,“那多不好意思”
钟酩看透了他的本性,没有揭穿。只说,“讨你欢心的法子都被柏慕用过了,我只能再想别的。”
“”江荇之静静盯着他。
钟酩反应过来,改口道,“都被我之前用过了,我现在只能再想别的。”
这才对。江荇之摸着他的脑袋夸奖道,“你的小花招还挺多”他说完起身,“走吧。”
钟酩看向他,“去哪儿”
“不是要去找那个中书老祖吗既然是送给我的定情信物,那我们就一起去吧”
中书老祖所在的地方位于南疆一座山头。
四周是茂密的森林,方圆百里内少有人烟,林中灵兽灵植遍地生长。江荇之和钟酩从树林上空掠过时还惊起了一片飞鸟。
那山头巍峨耸立在密林之中,自上空俯瞰而去,像是汪洋大海中的一座孤岛。
江荇之问,“这个中书老祖,我怎么觉得自己从没听说过。你听过吗,阿座”
钟酩摇了摇头,“我也是头一次听说。”
江荇之若有所思,“算了,去看看就知道了。”
落到山门前时,门外小童行了一礼,“二位可有预约”看他这架势,似乎只要说“没有预约”就会立马被请出去。
江荇之面不改色,“当然有。”
他的姿态过于笃定,那小童不疑有他,转身领着二人往里走去。
沿路朝山中走了一截,没过多久便到了一座大殿前。整座山门里建筑似乎不多,唯有这座大殿修得气势恢宏,殿内外还候了不少门众。
江荇之转头和钟酩小声逼逼,“比我们还气派。”
钟酩眼底透出微微的优越感,“只有没有道侣的人,才会在周围安插这么多闲杂人等。”
江荇之,“”
这个角度是他不曾想过的。
两人在小童的带领下到了殿前,小童向内禀报,“老祖,有两位客人求见。”
“客人”一道辨不清音色的声音从殿中悠悠传来,“请他们回吧。没有预约,本尊可不是谁都能见的。”
江荇之眉梢忽而微妙地一动。
“这”那小童面上浮出几分尴尬,朝着江荇之和钟酩二人看了一眼。正思考该如何礼貌地请人出去,便看江荇之已抬步跨入了殿门,“诶,这位仙君”
江荇之兀自跨入了殿门,钟酩跟在他身后一道走进去。殿宇高大,大片的日影从殿门外落入殿中。背对着他们的那道人影沐浴在光晕之下,影子长长拖曳在地面上。
传闻中的中书老祖,身形竟如一名孩童。
殿中突然闯入了外人,四周门众全都呼啦围了上来,“大胆来者何人”
听见殿内的动静,前方的身影依旧岿然不动地背对着他们,维持着一副淡然高冷的逼格,真如一方尊者。
江荇之立在殿内,看着那身形眯了眯眼,“都学会化形了,看来这一千年来还算有长进。”
背立的身影瞬间一僵,随即不敢置信地转过来江狼嚎愣愣地看着殿中两人,泪光忽而漫上了眼眶,接着在一圈门众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刷地冲了过来
晶莹的泪花顺着它的身影在半空中撒了一路,它直朝着江荇之怀里冲去,快得只余一道残影。
一道又细又尖的声音嘤击长空,“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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