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搜屋 www.BISOWU.COM】,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所有都是在一夜之间发生的。
一个有人见证的,非常明显的事实诅咒之神将他能给到的所有都给了他最宠爱的人类,最后消散在夜空。
失去神明的宿傩像是在无差别发泄着他的怒气,以摧枯拉朽的姿态烧掉了大半个平安京,杀光了御三家一半以上的人,和挡路的阴阳师。
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将所有搅得天翻地覆的时候,宿傩在阴阳寮的废墟上见到了在那里等他的麻仓叶王。
火光将大阴阳师映照得发暖,却没能改变他唇角冰冷的笑容。
“除了厄里斯的决策你没料到外,其他的所有事都在按照你预想中的发展,还有什么好埋怨的。”叶王丝毫不畏惧面前的这个给人类带来恐惧的鬼神,数十年如一日的嘲讽道,“该不会是觉得自己连神明也能掌控吧”
诚如安倍晴明所言,麻仓叶王和宿傩最大的差别可能就是在对待神明的态度上。
也诚如晴明所言,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人对彼此的了解可能要超出他们本人的料想。
“闭嘴。”宿傩甩开指甲上的血迹,挑眉问“人呢”
一个昏迷中的男人被扔到他面前,正是十几年前塞给宿傩手指的咒术师。
“赶紧滚吧。”宿傩将之前吞下的那根手指拿了出来。
在厄里斯对他进行单方面的“改造”的时候,将他身上所有来自外界的束缚全部破解开了。
包括羂索的约束,和这根手指里的「诅咒」。
他丝毫不在意咒术师是否能承受,直接将这根手指塞进他嘴里。
然后旁观着他青筋迸出,面露痛苦地在地上抽搐,指甲深陷进黑灰色的泥土里,仿佛感觉不到痛感一样抓挠着。
不一会儿,已经脱离人类外型的「咒术师」扬起一个张狂的笑。他的肉体正在走向不可逆转的崩溃,但剩下的时间足以让这具身体的术式发动。
“真是可笑啊。”他评价了这么一句话后就消失了。
麻仓叶王也想说这句话,但在开口前感知到什么,毫无留恋地转瞬间离开了原地。
下一秒,裹挟着水雾的飓风将火焰吹熄,空气中的躁动被安抚下来。
能做到这一点的屈指可数,宿傩头也不用回就知道来者是谁。
依旧风光霁月的阴阳师没有带其他人,可能是知道带了也没有多大作用,只会徒增受伤的人数而已。
面对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人,安倍晴明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没想到你会帮助叶王叛逃,你们的关系一直不怎么融洽。”他顿了一下,又说,“回到平安京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城里帮你做一些事你们没有碰面,那么交易是什么时候定下来的由谁里梅吗”
“不如你自己算算。”宿傩不耐烦道,“你不是很爱算吗,怎么真正该算的没算出来。”
“你的迁怒没有道理。你知道咒术师的大量死亡会让厄里斯变得更加虚弱,即使靠自己的力量和散播的恐惧能让他醒来,那也只是在岌岌可危的边界上。
“你也知道,只要你的目的是挑起纷争,那暴走的厄里斯就不会阻止,甚至会协助你,你靠着这一点得到了一切你想要得到的,力量,权利,还有什么”
宿傩答道“还有神明。”
他在幼年的时候就说过,他会让厄里斯后悔的。
摧毁大量咒术师,摧毁这个体系,让厄里斯失去大半的力量,沦落为只能依靠自己的虚弱神明这才是他的打算。
唯一的意外是厄里斯的举动。
或者说,唯一的意外是宿傩没有了解到厄里斯的善变。
神明的喜爱到底是什么
没关系,就算他不清楚也没关系。
就算厄里斯用这种方式逃了也没关系。
只是将收获的日期拉长了而已,现在的他不缺乏时间这种东西,他有大把的空闲来编织一个密不透光的囚笼。
一个再也不会以神明的意志更改的结局。
对话差不多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宿傩没有动手的打算,晴明碍于平安京也不会动手,他目送着站在咒术顶点的男人扬长而去。
他们都等着一个时机,在咒术虚弱现状被打破的那一刻,所有安置完毕的齿轮才会在某刻转动。
只需要一个契机。
千年后,禅院老宅。
在出了任务回到禅院后,禅院甚尔在第一时间洗掉了身上溅上的血迹,然后湿着头发在院子里坐着晒太阳。
来往的咒术师步履匆匆,隐约能听见他们口中快速交谈着某件大事,家主召集家里的人前去议事,但没人去叫院子里的少年。
一方面是因为这个浑身上下毫无咒力的异类在禅院根本不受待见,另一方面则是处于害怕他刚刚洗掉的血迹并非来自咒灵,而是某个对他出言不逊的禅院。
虽然被叫做“毫无用处的废物”,那也是个能把咒术师揍到残疾的“废物”。
作为25代目的孩子,他在四岁以前因为出色的身体素质被视作精英培养,而在「天与咒缚」的体质被发现后,一夜之间,他被“流放”了。
连那些边缘的猫猫狗狗都能对他指指点点,仿佛肉眼可见的实力差距并不算什么,只要紧攥着自己拥有咒力这件事情就能站在制高点了一样。
就像现在,一个在禅院的白痴正盛气凌人地向他走近。
“家里的小少爷都去了家主那里,怎么,没人来叫你吗”
正阖眼晒太阳的甚尔听见声音后抬起头来。
对方带着虚伪的笑,站在离他三步远的位置便停了下来,似乎觉得这样比较安全。
这个穿着禅院训练服的少年同甚尔同龄,勉强算是他大哥禅院甚一的陪练,在这一代勉强能够得上“深受期望”的边。
可惜是个弱智,只要甚尔想,再隔着五米他也能在瞬间把这个人的脑袋嵌进地里。
“怎么样,我可是好心来告诉你这件事了,要不要也去看看”
“既然你这么好心,不如帮我个忙。”甚尔说。
似乎是没见过甚尔这么好脾气的时候,禅院靠近了一点,高傲地问“我可以听听。”
甚尔耷拉着眼皮,阳光投在他睫毛上,在下眼睑投射出细长的影子。他拨了拨额前还湿着的黑发,懒懒说“滚远点,我刚洗了澡,不想再去洗一次。”
“你这家伙”
禅院大怒,但视线一触及甚尔幽绿的眼睛就浑身发冷,对方明明和他同龄,眼神中也并不含杀气,但他就是被震慑得不敢动弹。
可周围人的眼光投在他身上,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对方只是一个没有咒力的废物,就算有着把人打得半死不活的传闻在,那也一定是因为对方太弱了。
咒术师怎么可能连这么一个非术士的废物都打不过
咬紧后牙槽,他开始运转着身体里的咒力,向前迈开了步子。
视野在那瞬间天翻地覆,和失重感一起带来的是后脑的钝痛禅院甚尔按着他的脸,将他砸进了地面。
他咳出一口血,正好喷在甚尔的掌心,他听见对方轻轻“啧”了一声,随后便是周围人发出的惊呼。
不甘和屈辱在心头燃起,但对方握住他的面部,又一次重重地砸向地面。
那是足矣将头骨砸碎的力道,在剧烈的疼痛中,禅院昏死了过去。
松开手,甚尔看着自己掌心的血迹,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
所以才不想和这个傻逼纠缠,还好身上没溅上血,只用洗个手也许还会关一阵子的禁闭。
嗯,那要不然去一趟厨房好了,搞点吃的,毕竟禁闭期间没有食物供给。
这么想着,甚尔打算转身离开。
但周围人的惊呼声变大了,并且似乎不是因为他殴打傻逼。
甚尔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停在了原地。
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至少在他的认知里不太可能发生。
黑色的雾气不知道是从哪里溢出来的,将瘫倒在地上的禅院整个包裹住,那股不详的雾气还在不断翻腾,像是某种沉默的火焰,或是燃尽的细磷。
周围人的表情告诉甚尔,那并不是咒力的某种显现。
像是时间被中断一样,黑雾骤然凝滞了一瞬,接着便疯狂地向内涌完全没入了禅院的身体。
甚尔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他脸上被暴力紧握出的伤口全部消失了脑侧被血液浸湿的黑发也变得清爽脑后几乎算得上致命伤的创口无疑也恢复如初。
禅院站了起来,他缓缓睁开眼。
禅院甚尔看见了一双金色的竖瞳,虽然只有一瞬,那抹金色很快被原先的绿色覆盖,但是比之前沉闷上不少的绿,像是幽暗里下灌木丛中藏匿着的什么东西。
他抬起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摸索了两下,接着若有所思地放下手,用与之前无异的声音喃喃道“居然是禅院啊”
周围有人试探着问“琉生君,你没事吧”
“禅院琉生”理了理衣襟“没什么事。”
“可你刚才”
“刚才是他在和我开玩笑。”他看向甚尔,那表情因为真诚而出奇地诡异,“对吧,甚尔君。”
禅院甚尔虚起了眼。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isowu.com 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