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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神神神交。
少儿不宜呀。
晏画阑当机立断,先把系统这只小孔雀捉了出来,堵住耳朵,把渔回叫进来,丢给了他。
“陛下”渔回一脸懵逼,“您何时不养鹈鹕,反倒开始养鹌鹑了”
晏画阑脸一臭“这是孔雀,你爹心心念念的妖族小殿下。”
“啊。”渔回大惊,“啊”
他瞠目结舌,视线不由自主就移到了霜绛年的小腹处。
霜绛年面无表情“不是我生的。”
不是王妃的崽,那就是陛下和别的小妖精的崽了
渔回谴责的目光射向晏画阑。
晏画阑立刻对哥哥露出了可怜唧唧冤屈鹌鹑的表情。
霜绛年无奈,向渔回解释道“是我的没错。”
渔回松了口气,掷地有声“臣定会用性命保护小殿下。万死不辞”
霜绛年倒不担心系统的安危。系统是神器,危难关头,指不定谁保护谁。
系统现在虽然有了肉身,但仍然和他维持着紧密的联系,成就系统尚在,不远千里也能在他脑海里发出声音。
比如现在系统就在好奇地探头探脑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看的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然后它就被霜绛年丢了一个禁言。
无关人等退下,房间里只剩霜绛年和晏画阑两个人。
晏画阑清了清嗓子,面颊微红,望向他的双眸炯炯有神“哥哥刚才说要和我神交”
霜绛年“嗯。”
晏画阑羞涩“那多不好意思。”
然后他就一脸羞涩地咧出了一个色批的笑容。
霜绛年面无表情地抬了抬他的下巴,以免他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流出来,脏了被褥。
“和你脑子里想的那种意味无关。神交意为神魂交融,也有不同的方式,你我先前已有三次神交,一次在轩辕真火的心魔幻境里,一次在红枫岭,还有一次是在潜水舟里,你分出部分神魂为我承担鲛人歌声带来的压力。”
“头两次,是哥哥进入我的神魂,后一次,是我的一部分进入哥哥的神魂。”晏画阑纯真地眨眨眼,“所以现在是要要我全部进入哥哥里面吗”
什么虎狼之词。
“我只是想与你分享我的记忆。”霜绛年威胁性地斜他一眼,“不可乱做多余的事。”
说完,他闭上了眼。
敞开内心深处最幽闭的门,需要全身心的信任,也需要向另一个个体袒露自身阴暗面的勇气。
常年封闭内心的人,很难做到放松。
晏画阑靠了过去,气息交融,他垂着眼睫,看到了哥哥受惊般微微颤动的眼皮,感觉到哥哥热气蒸腾的脸颊。
倒不是警惕戒备的表情。
而是因为害羞而紧张
霜绛年平时喜怒不形于色,若是心悦什么人,也是静悄悄的,像雨后初生的小蘑菇,藏在阴影里。
他脸上极少流露出这般动情的颜色。
记
清冷美人娇羞,最是风情。
晏画阑心痒难耐,喉结不住滚动,还要按捺下冲动,撩拨道“这样我进不去,哥哥放松些。”
嗓音沙哑带笑,引人误会。
霜绛年掀起眼皮怒瞪他,猝不及防便被吻了上来。
初时略有反抗,很快便陷入沉醉。心醉神迷之时,身心放松,晏画阑的神魂润物无声,不知不觉便潜入了他的识海。
识海中长夜苍茫,瑰丽的孔雀出现在大海上,展翅划过黑暗。它周身释放着明亮的火焰,宛如夜空中一轮太阳。
海面掀起微波,光芒点亮之处,鱼儿甩尾跃出海面,追随着光亮,在夜空与海洋的交界处蹦跃、畅游。
鱼尾抖动溅出晶莹的水珠,在火光中璀璨如星。
孔雀俯身低掠,指爪在海面掠起优美的弧线,与鱼儿游动的水波交织成乐章。
他们相伴着前往天边的晨光。
晏画阑在刺眼的光线下睁开眼,不知何时,他落在了一片荒野上,冬日惨白的阳光落下,四周皆是鼓起的坟包。
举目四望,他正处于霜城外的荒郊野岭里。
这里是哥哥的记忆
“呵啾”,靠在墓碑边的小孩打了个喷嚏。
小孩大概四五岁的年纪,外面锦衣华服,里面内衫却穿破了洞,冻得瑟瑟发抖。
他低着头,长发未梳,遮住了脸,隐约露出小片白皙的皮肤。
晏画阑瞥了一眼墓碑上的字,正是“霜噙月之墓”。
那这个孩子就是
“哥、霜绛年”
四岁的霜绛年沉默。
晏画阑蹲下来想看他,还不够低,只能看到漆黑的发顶,于是他索性躺了下来,仰着头,倒着看他的小哥哥。
霜绛年双眸黑沉,其中空无一物,即便有个俊美的憨批突然闯进他的视野里,他眼中也未曾掀起过波澜。
晏画阑仰面躺着,扯耳朵、对斗鸡眼,向他做了个鬼脸。
霜绛年不为所动。
晏画阑尴尬地挠了挠脸。
他最擅长没话找话,笑嘻嘻地问“你是不是想问我是谁”
霜绛年不语。
“哈哈,猜不到吧”晏画阑得意洋洋道,“我是你未来的夫君”
霜绛年继续不语。
这样没有反应,还不如用针扎他呢。
晏画阑悻悻收起笑,伸出手,扯了扯霜绛年的脸蛋。
小孩子再瘦,下巴再尖,也都有软软嫩嫩脸蛋。绵软的触感袭来,晏画阑心都酥了。
内心深处,又泛起浓重的心疼。
这时候的哥哥,比他们初见时情况糟糕得多。
哥哥简直任人揉捏,对外界失去了反应,像是一只没有感觉和感情的布娃娃。
他优秀又漂亮的哥哥,合该金尊玉贵被捧在手心里,凭什么要落在泥淖之中
一滴泪珠,无声地顺着晏画阑的眼尾滑落。
霜绛年终于动容。
他微微眯起眼睛,然后又打了个喷嚏。
不是被他的眼泪感动,而是完全记出于感染风寒的生理本能。
晏画阑大大叹了口气,翻身坐起,脱下大氅,把霜绛年裹成一只鸡毛粽子,一把将孩子抱了起来。
“天冷,我们该回家啦。”
霜绛年安安静静蜷缩在他怀里,或许不愿意,但也不反抗。
入城时,有村妇看到他们的样子,吓掉了菜篮子。
在这个记忆世界里,除了霜绛年以外没有任何人能看到晏画阑,旁人只能看到霜绛年在凭空飘浮。
晏画阑只好挑小路,把霜绛年偷偷送到了霜家后院,送到了霜噙月的奶娘黄婆子身边。
黄婆子对他爱护有加,连忙给霜绛年熬了姜汤,喂下去驱寒。
晏画阑顺手尝了一勺,辣得龇牙咧嘴。他仗着没人能看见他,便大摇大摆地溜达去了霜宅的正房。
庄淑兰正在撺掇霜弘方,找机会打发走霜绛年。
“老太爷最疼爱的就是你姐姐,还破例给她的儿子赐姓为霜。若那孩子留在府中,家权永远都不会过夫君的手。等那孩子稍大一些,老太爷就会直接把霜家交到霜绛年手上”
“再议、再议这不还没找到借口么。”霜弘方听进了脑子里,但生性懒散的他懒得多动脑子思考,披了衣袍便走,“夫人,我约了酒席,晚些回来。”
庄淑兰眼中划过阴翳。
晏画阑大大咧咧站在她面前,伸出两指,狠狠戳了一下她的双眼。
庄淑兰尖叫一声,剧痛让她以为自己的眼睛被连根抠挖了出来。然而痛觉平复之后,她双眼却没有丝毫损伤。
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厉鬼,向她开了个可怕的玩笑。
只有霜绛年能看见的“厉鬼”,陪着他上山砍柴。
让四岁的小孩独自上山砍柴,斧头也不许带,分明是期望出现一个意外,让他身死兽口。
气得晏画阑舀了粪水掺进庄淑兰的茶壶里。
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霜绛年停下了步伐。
晏画阑施施然落在他身前,打算瞬间斩落整片山林的树枝,送他一个仙迹。
却见孩子拾起一根细树枝,凝水为剑,翩然间,身周树枝扑簌簌落下。
霜绛年俯身开始捡树枝。
晏画阑看呆了。
四岁筑基,绝对是天才中的翘楚。按照这个修炼速度,哥哥修炼百年早该晋升化神期,初遇时怎么可能还是筑基期
带着疑问,晏画阑一拂衣袖,袖风卷起树枝,自动堆在一处。
霜绛年用藤条捆扎好树枝,背起来。
他没有言谢,只是多看了晏画阑一眼。
这一眼让晏画阑喜出望外,他朝小孩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霜绛年移开视线。
天上落了薄雪,山路崎岖湿滑。霜绛年不小心摔了一跤,崴了脚,脚踝很快便肿起来。
他手中聚出荧光,这时候他的治愈术还很稚嫩,光亮断断续续。
却有一只大手伸出来,虚放在他脚踝上。灵气涌来,像烤炭火般温暖,几息之间,浮肿便消了下去。
霜绛年淡淡望着他的动作。
很奇怪。母亲说过火灵根难以学会治愈术,而且世间厉鬼都有死气,又怎会释放生机。
晏画阑抬头一笑,让他想起狡猾勾人的狐狸“想不想知道,我a30340记治愈术是谁教的”
霜绛年不想知道。
他只想知道,怎么能让这个厉鬼或者狐狸精闭嘴。
“男狐狸精”一手托他,一手勾着柴禾,足尖轻点,向山下掠去。
平平淡淡过去两日。
霜绛年被带到了正厅里,接受庄淑兰和霜弘方的责罚,仅仅是因为庄淑兰这些日受尽厉鬼恶作剧的折磨,而她怀疑这是霜绛年做的。
仆役刚要压着霜绛年跪下来,便被晏画阑一脚踢飞。
然后晏画阑又掰折了庄淑兰所有手指,拎着她的头发,把她吊在房梁上。
霜弘方吓得尿了裤子,不停磕头求饶,晏画阑贴心地帮他解了裤腰带,让他当着满堂仆役的面前光屁股。
所有人都吓得魂飞魄散,只有霜绛年笑了。
四五岁的孩子,正是稚子之心,而他的笑容却冷淡凉薄,像冰雕,像孤魂野鬼。
他问“你是谁”
晏画阑真诚“是你夫君。”
霜绛年冷漠地盯着他,显然不信。
晏画阑也觉占小娃娃的便宜太表态,便道“我是你的守护神仙。”
“好。”霜绛年淡淡道,“实现我的愿望,等我长大,再吃掉我做报酬。”
晏画阑“”
他看起来有那么不像好神仙吗
他觉得,小哥哥肯定把他当成了什么吃人的精怪。
也或许是哥哥的潜意识在作祟,哥哥潜意识里对他的印象,就是残暴的吃人妖怪。
晏画阑心痛抹泪。
这次事件之后,没人再敢为难霜绛年,仆役们还没见到他的影子,便逃得远远的。
但晏画阑知道,这毕竟是幻觉。在真实的过往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哥哥一个人在熬。
有一天,黄婆子偷偷带霜绛年去临镇吃馄饨。
晏画阑坐在他对面,眼馋,嘴馋,每次霜绛年用木勺舀起馄饨,他都要张开嘴,等着投喂。
眼神期待,里面闪着光,像条蹲在那里摇尾巴的大狗狗。
最后一个馄饨,霜绛年喂给了大狗狗。
晏画阑香到流眼泪,原来在哥哥小时候的记忆里,这碗馄饨胜过世间一切山珍海味。
这得是过得有多苦。
他忍不住对小哥哥说“我们走吧。逃得远远的。”
霜绛年沉默半晌,才道“娘还在这里。”
这到底是回忆,晏画阑做不出更大的改变,只能陪着哥哥,重新走过这漫长的回忆。
一个陌生人造访了霜家。
他是一个在修仙界没留下任何事迹和痕迹的散修,稍微一查就知道来路不正,或许还专门收集小孩子在练魔功。
这人在城外偶然看见过霜绛年,一眼看中其资质,性情又十分合适,便来霜家讨人,要收为徒弟。
庄淑兰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名正言顺将霜绛年逐出霜家的机会,几番交涉,便答应下来。
临走时她扣住了霜绛年,低声说“他跟了您,以后是死是活,为奴为仆,即便您想用他炼丹药,霜家都不会管。但您总不能凭空买走我的孩子。”
那个陌生人交给她一支发簪。
“我身有三件神器记,每一件都重逾性命。我愿意以其中一件,与你等价交换。”
交换给庄淑兰的神器,就是箜篌簪。
被带走前那一晚,黄婆子被支出去,没有回到他们住的小柴房里。
霜绛年隐约感知到了什么。
晏画阑躺在他对面的床榻上,从孩子眼里捕捉到一丝不安。
在霜绛年开口前,晏画阑便许诺“不管世事如何变化,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霜绛年注视着他,闭上眼,呼吸渐深。
当夜,他便被那个陌生人带走,不远千里,带到了一片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父尊”孟客枝疑惑地看着无情道尊,看他从兜子里抖出一个小孩子。
无情道尊垂眸说“我给你买了个师弟。”
孟客枝眼中掠过暗色“由孩儿一人传承衣钵便足矣。怎么还需要师弟”
“你照看着吧。”无情道尊吩咐他一句,便率先离开。
孟客枝谨遵父意,给小孩洗身束发穿衣,在看到霜绛年的脸蛋时,猛地怔住了。
那是能打破他所有冷静与自私的好看。
然后他就痛嘶一声,双眼遭到了不明之物的攻击。
霜绛年慢慢长大。
他逐渐从亡亲之痛中走出,逐渐意识到这张脸会给自己带来多少麻烦,年满十四岁之后,便永久地戴起了易容。
孟客枝见此摇头叹息,忽然双腿之间又中一脚,哽咽着跪了下来。
这种怪事时有发生,在他想照顾师弟、想和师弟亲近之时,总会发生意外。
罪魁祸首晏画阑酸气冲天道“什么破师兄,不守规矩,色胆那么大,简直变态它娘给变态开门,变态到家了。小绛年,你可不许信他,他是大坏蛋”
一边说着,一边在身后替霜绛年更衣。
双臂穿过腰间,束上衣带,玉扣清脆地卡住,如清泉溅落山崖。
晏画阑只是照常办事,正要抽身,忽而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臂。
霜绛年靠在他怀中,抬眼瞥他,微微一笑,足以蛊惑众生。
“别人不可以,只有你可以”
怀中之人离去,直到衣袖上的余温彻底散去,晏画阑才回神。
他的小哥哥,好像长大了。
比小时候活泼,比成年后多了侵略性,熟于顽劣地撩拨,不会刻意收敛,眉宇间有三分少年意气。
或许最本真的哥哥就是这样。
如果所有事情都解决,哥哥会解开心结,做回这个无忧无虑的少年吗
晏画阑心中怦然。
他甩甩烫热的脑袋,惩罚性地朝墙壁撞脑袋让你经不住撩拨让你对少年哥哥心动
轰然一声响,房子塌了。
霜绛年在师兄和师尊的教导下修炼心法。
师尊说,初修此法,修为增长会有所滞涩,但前途远大,集大成者或可登仙成神。
师尊便是化神期仙尊,救他于水火,而且没有理由骗他。
久而久之,修为停滞不前,孟客枝引着他、骗着他,给裴鸢白设下救人之局,亲手教给他,如何缔结情谊,如何斩断情谊。
霜绛年这才得知,这通天的无上大道,名为无情道。
他坐在无情道宗空荡荡的凉亭廊椅上,望着四周熟悉的一草一木,还有那个只有他能看到的鬼。
记“你好像并不惊讶。”
“我猜到了。”晏画阑低眉。
“无情道,邪道,三界人人得而诛之。一旦染上,再不可改修它道。”霜绛年笑意不及眼底,“我现在杀了你,就可以增长修为。你觉得会增长到何种地步”
越是情深,断情时便越有进益。
晏画阑给自己脸上贴金,讪讪笑道“一步登仙”
这并不是霜绛年想要的答案。
他以为晏画阑会忌惮他,疏远他,害怕他哪日突然兴起捅他一刀。
你不怕我
他的眼神表达出这样的意思。
晏画阑回答他“修邪道,又不一定非要做邪道之事。你肯定不会做坏事的。”
霜绛年眼波微动“这么信我”
“嗯”晏画阑笑眯眯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他笑容阳光而笃定“以后的路还长着。选错了一步,又不是满盘皆输。说不定未来就会出现一位英明神武的盖世英雄,你和他双修一次就晋升金丹,两次元婴十次就直接飞升了呢。这样的话,修无情道也无关紧要啊。”
匪夷所思。
霜绛年噗地笑出声,起身抖落袖间落花“你比说书人还会鬼扯。”
“真的我和你说,我能预知未来这次没骗你,千真万确,你以后会有个优秀到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夫君。”晏画阑追上他,“如果我说的不对,说一次谎就短一寸”
霜绛年狐疑地瞥了一眼他下面“省着点吧,你能有几寸可短再说几句就要缩成负的了。”
晏画阑骄傲仰面“七寸足有七寸”
他撞上了前面的霜绛年。
霜绛年靠着他,手臂懒洋洋地抬起,勾住他的后颈。
“足有七寸的乐观神仙”他仰起脸,就像在索吻,“请带我走吧。”
他们逃出了无情道宗,流落凡间。
霜绛年隐姓埋名的业务还不够熟练,不久之后,被无情道尊发现蛛丝马迹,捉了回来。
一回宗门,无情道尊便咳了一大口鲜血。
他坚持不住自己的道法,深陷在心脏里、被上一任宗主植入的“忘情”无时无刻都在吞噬他,他就要不行了。
而他要做和他师尊同样的事把忘情继续传给自己的弟子。
“对不起,绛年,师尊只能这么做,无情道决不能断了传承,你是最有希望登仙的人”
霜绛年面色冷淡。
他知道,师尊把忘情给他,不过是想让亲生儿子孟客枝远离有关忘情的是是非非,平安活过一生。
这是师尊的情,也是破除师尊无情道法的因。
忘情像一只银色的机械蜘蛛,爬进了他的心脏里。
晏画阑尝试了一切对付忘情,或是用火烧,或是用脚踩,最后用双手死死捂住了霜绛年的心口,妄图挡住忘情行进的步伐。
银色蜘蛛穿过他的手,就像穿过不存在的幻觉。
霜绛年牵着不存在的幻觉的手,却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温暖还有落在他手背上,烫热的眼泪。
记“无碍,陪着我就好。”他轻声对晏画阑说。
话音未落,忘情的初次惩罚便汹涌袭来,霜绛年鼻间发出一声痛吟,昏了过去。
无情道尊死后,孟客枝很难再找到他的踪迹。
霜绛年与他看不见的鬼,潇洒凡间。
心脏的疼痛如附骨之疽,他开始贪恋酒意,麻痹痛觉。
最开始还是会醉的。
春日里,碎了酒杯,他慵懒地躺在樱花树下,看阳光拥抱着落花,旋转飞舞,翩跹落下。
晏画阑为他点燃了指间受潮的烟杆。
霜绛年醉意朦胧,望着他,缓缓吐出一口薄烟。
晏画阑没躲,任由烟雾笼罩自己。轻烟缭绕,花香与药香糅杂,整个世界仿佛虚无缥缈,只剩烟雾中的彼此。
“你准备什么时候吃掉我”霜绛年问。
“为什么要给我报酬”晏画阑黯然,“我没能改变什么,没能为你做任何事。”
“怎么没有改变。”霜绛年拨弄着他鬓角的樱花瓣,“你实现了我的愿望。”
看不见的人给了他陪伴,与他走过了所有的黑暗。
从此,他最深的孤独里,不再是自己一个人。
晏画阑似懂非懂。
霜绛年捻起他鬓边的樱花瓣,顺着他的脸颊滑下来。
“如果要有讨要报酬的那一天,就请在我醉的时候做,那样不会疼。”
他指尖的花瓣,最后落在了晏画阑唇上,衔在唇间。
霜绛年倾身,舌尖卷去那瓣花。
“最好就现在。”
繁花落了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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