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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壮士断腕之际。
在两面宿傩意犹未尽地再度俯身在花山院身上留下又一道深狠的齿痕,被醇香酒液般的血液勾动着无止境的欲望不断品尝之际,花山院毫不客气地扭断自己的手腕。
同时,集中于前身无法触碰的屏障抵开了这头凶残的野兽。
无限的逼近,却又永远也碰不到,正如阿基里斯永远也追不上乌龟。
花山院成功的用出来「无下限术式」,没有「六眼」的「无下限术式」不代表是完全废弃无用的「术式」,只是这个「术式」对于咒力精度要求过高,花山院估算过这个「术式」模型的运算量应该是不低于李群e8的,其他「术式」是可以依靠感觉记忆重新构现,「无下限术式」就不行。
这大概也是和她同类型的乙骨忧太可以山寨狗卷棘的「咒言术式」,却没办法使用「无下限术式」的缘故。没有「六眼」的「无下限术式」,和发展5业链却缺少高端芯片及其技术一样会受到很大的限制。但是,无「六眼」辅助的情况下,「无下限术式」仍具备基本的“芝诺悖论”特性,作为暂时性防御是很不错的选择,五条家在并非代代出「六眼」的情况下,极力拥护「无下限术式」的正统性,并且家族存续不倒的缘故,可能也在于单纯的「无下限术式」并没有那么废的缘故。
「无为转变」立时改变形体,花山院的身形如同泥鳅一般灵巧地溜到了几丈之远。
这一切就发生在转瞬之间,全都得益于花山院对不少「术式」掌握的炉火纯青。
两面宿傩挑了挑眉,他发觉花山院的咒术变化过于丰富,明显不是一种「术式」效果。
有趣,有趣。
花山院在琢磨继续打还是不打这件事,觉醒了「反转术式」的大爷不太好对付,她的debuff状态,让她打下去很麻烦,不打的话,放跑了这厮,以古代的信息传播速度,下次休养好再找人,人都没影了。
想来想去都是万般纠结,但花山院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她的「咒缚」生效也已经明确了她杀死过一次两面宿傩,那种情况也没让她回去,到底是必须一击致死让两面宿傩死的不能再死,还是说按照历史轨迹,目前两面宿傩就是不能死,必须得变成特级咒物形态才能算终局,所以他杀不死
正思忖间,山崖处传来山崩地裂般的轰天巨响,似春雷霹雳,地龙翻身,同时,崖间一阵狂风大作,走石飞砂,尔后猛地腾起黑烟,红焰冲空。风逞火势,一时间,满天皆被崖下之穴的千团火块映照的通红,幕布似的黑夜看起来也要被这忽然窜起来的火烫个洞。
花山院从这熊熊烈火之中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可怕的气势,如她所感,一片火海中,一个八头八尾、外貌可怖的巨型怪物填满了整个山谷。
它的头首似龙,眼睛如同灯笼一般鲜红发亮,身上布满了长着青苔、树木的巨石,这怪物再稍一扭身,上附的石块都碎裂了开来,滚落了下去,露出了紫的发黑的鳞片,肚子那一块则是呈溃烂状,血淋淋的模样,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恶臭之味。
八岐大蛇花山院和两面宿傩不约而同的认出了这怪物的身份。
花山院记得两面宿傩这家伙在涩谷时,对付惠召出来的魔虚罗,似乎有提到和八岐大蛇干过架,应该就是这玩意了。
两面宿傩所知的情况更甚于花山院,他先前被推入蛊室前,和其他孩子一样,六岁之前都是有在大乐教之中随同修行咒术。他隐隐有耳闻,这处「蛊室」之下封印着神代时期的妖怪咒灵「八岐大蛇」。大乐教的教主真正想要的也并非「蛊室」之中胜出的那个,不如说,两面宿傩在这种环境之下还能存活这么久才是一出奇事,教主真正想要的是通过「蛊毒」这一咒杀邪术制造一等一的怨气、阴气,献祭三千灵魂、上万人的血肉,唤醒沉睡的八岐大蛇,整个教派的风水位置排布,以及周遭山体刻凿的咒符,都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祭坛,也是一个笼子大乐教主准备以此般手段调伏八岐大蛇收作「式神」。
两面宿傩瞥了眼方才花山院烧死大乐教主的地方,可能就是那老家伙的死,补上了最后的缺漏。
然而,无论是花山院和两面宿傩,在这时,都十分有默契的只是瞄了一眼,就不太在意八岐大蛇了。两个人根本没把这怪物出场当回事,继续你来我往,各显神通,打成一片。
八岐大蛇关爷啥事
打架可以输,气势不能怂
今天务必把对面这厮搞死
八岐大蛇“”
睿智的大蛇对于在它面前打生打死的两人表示蛇蛇无语。
愚蠢的人类,这么没见识吗都不知道我的赫赫威名吗
像它这般恐怖的存在莅临,没有俯首跪地就罢了,还继续搞内讧。
不愧是自私自利、见识短浅的人类。
作为一条精通人性的大蛇,八岐大蛇深刻明白现在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局面。
眼前这两个咒术师力量都是顶尖之列,若是它贸然出手,指不定会叫两个人都合起伙来对付他,它身上的重伤也没好全,这样应付起来有点困难,指不定会让其中之一逃走。
作为成年蛇想“全都要”的八岐大蛇看了眼花山院,又看了眼两面宿傩。花山院在战斗时是落于下风的,她身上有违反「咒缚」被天罚的伤痕,天罚的伤痛会作用于灵魂,很明显是这样的伤影响了她的发挥。
这让八岐大蛇看准了花山院,主要因素的话还是馋她灵魂,少女灵魂的力量较之两面宿傩更胜一筹,炽热火焰般跃动的红色,充斥着勃勃生机。
先立「咒缚」吞了花山院的灵魂的话,它身上的伤就能恢复不少,届时对付两面宿傩完全就手到擒来的事了。
「喂,人类,汝欲杀死那个四臂男子若汝将灵魂献给吾,吾可助汝」
“助我修行丑拒。”
想到以前看过的一部外国电影片段「蛇妖,我要你助我修行」,花山院下意识回了这么一句。
八岐大蛇
蛇头懵逼。
卖灵魂什么的花山院下意识祸水东引,指着两面宿傩,顺带又攻击了过去,“要不你找他推销一下业务”
以两面宿傩的性格肯定也会拒绝,八岐大蛇肯定会发怒,但是第一波怒气值也肯定冲着两面宿傩去,正好让两面宿傩试探一下八岐大蛇水平。
她打算再打一会,实在不行就打算撤退了。
打不过她还是跑的过的,禅院家的「投影咒术」,以及「御时咒法」都是极好的遁走之术。
八岐大蛇还是头一次遇到骂他长得丑并因此拒绝灵魂交易的人类,也是第一次见到还企图帮他把业务转接给对家的人类。被这样瞧不起,它自是满肚子的火,决定去站宿傩。
「喂,人类。若汝把灵魂献」
“滚开别打扰我的兴致,你很碍眼啊血也很臭”
两面宿傩猩红的血眸露出了明晃晃的嫌恶之意,他甚至不耐烦的将几道斩击送给了八岐大蛇。
两个人都拒绝了八岐大蛇的契约,两面宿傩的攻击行为更是火上浇油,八岐大蛇史无前例的怒火中烧了起来,它愤怒的低吼着。这是它第一次被两个弱小的人类无视、轻蔑。
花山院注意到了两面宿傩的「术式」切割性很强,它有几道斩击划开了八岐大蛇的鳞片,其鳞片坚硬,一击只能留下浅浅的痕迹,如果想要斩开鳞片,以其厚度计算,应该要十几发的斩击才能切开,但是若是沿着鳞片的缝隙斩击,应该就可以快速掀开其薄弱之处,这一点从另一道正好命中其腹部伤口的斩击就可看出,虽本就是伤口,但那一击应该十分深入,顿时令其血涌如注。可见,缺失了鳞片保护,八岐大蛇的身体是比较脆弱的。
她对两面宿傩勾起了一个有些冰冷的笑容,说了一句在两面宿傩听来不明所以的话
“你知道吗赝品也可以超越正品的。”
少女回忆着上一次使用「领域卡牌伏魔御厨子」的味道,双手结出焰摩天的坛荼印。
「领域展开伪伏魔御厨子」
仿佛有一声神乐铃的清响。
一座巍峨神圣的红木神社凭空升起,脚下是清澈的水泽,水泽漫过了八岐大蛇与两面宿傩。
少女凌波而行,缓缓走到红木鸟居之下。
啪嗒、啪嗒、啪嗒
犹如武士刀落,咔嚓一下人头落地,天上不断落下硬朗不悔、干脆利落地掉落下整个秀丽脱俗的椿花骨朵。
如此多的椿花飘落,整个领域都是一片壮烈的红,弥漫着浓郁的花香。
美景之中,暗藏杀机,无形的刀刃掩藏在纷花缭乱之后。
领域展开不过片刻之后,数百道无形的刃构成了一张蛛网,无情地切割着两面宿傩与八岐大蛇。
花山院负手而立,就静静看着血花绽放。少女的脸上和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好似神明俯瞰整个人间。
瞬息之间,两面宿傩身上的肌肤片片碎裂,好似脱落的墙皮,又好似雨夹雪片,鲜血连着被切的细小规整的薄片不断脱落。
轻薄如蝉衣的肉片落在神社净水一般的水泽之中,如同金块落入王水中逐渐消融。从头到尾,也未曾污染这片干净过头的水域。
无法反抗「领域」规则的两面宿傩浑身是血,白骨森森。
「领域」只能用「领域」对抗。
他瞥了眼自己那血肉狰狞极为可怖的身体,死死盯着对面的少女。
这个空间之中无处不在的切削速度很快,根本来不及招架,「反转术式」完全被激发出来,不断地修复身体,他便维持在这生与死的一线之间。
这一切,都是少女的刻意控制。
为了让他体会凌迟的痛楚,也为了规避「束缚」的惩罚她可以攻击他,但绝不可以杀死他。
两面宿傩不得不承认,少女是天才的刽子手,俗人以刀、以手斩击,她以心眼解剖。
她手中无刀,心中有刀。「领域」里所下的刀,无论是角度方向还是力度大小,全凭其下意识却精准的可怕的把握。
被凌迟下来的肉片大小、重量、形状相差无几,作为执刑者,是必须平心静气的,不应心存悯惜而优柔寡断,不应嗔怒嗜杀而心浮气躁,正如这一潭无际水域,泛不起一丝涟漪。
少女如此的从容不迫,就像慢条斯理的处理一条砧板上的鱼。
这样的心态
两面宿傩的喉咙里呛着自己的血,他尝出了自己的味道,也品味出了这少女「领域」的味道。
天地尽入樽俎,我且烹之咀味。
世界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份随意处置的食材。
她将其烹饪成她想要的菜肴。
他油然生出一种战栗感,仿佛灵魂发出了共振的声音。
她和他,竟然如此的相似。
两面宿傩借由花山院这面奇妙的镜子,可以尽力想象未来的自己,可以想象他的「领域」是相似的味道,但也被花山院展现出的心象所压制了狂妄的自我,囿于囹圄,不得解脱。
两面宿傩有一种预感,少女是他的心魔。
她不亡,他行不通进阶之路。
少女粲然微笑着,“没有疼到想去死吗”
「领域」之中,八岐大蛇几乎要被凌厉的攻击片成了蛇羹,阵阵腐臭的血雨落下。只是它的身躯着实庞大,眼见着不断被削割,也只是看着消减了一圈。
不过,花山院的主菜也并非八岐大蛇,值得她浓油赤酱爆炒煎炸也就两面宿傩了。
“开这么广阔的领域,你又能支持多久呢”两面宿傩的脸因为疼痛而扭曲,但他依然支持着这受刑的身体,昂扬着头,眼神充满恶意的扭曲看向花山院。
“idothisaday”花山院带着几分玩味说道。
这可是她当初和宿傩第一次见面所说的,不同的是,现在的她虽然没有了系统,实力却增加了不少,穿越到过去和宿傩对战完全是高中生vs小学生,两个人的情势反转了过来。
恶趣味的少女再度说出了那句翻译,“我可以和你耗一整天”
两面宿傩的脸随着无时不刻传导着疼痛的神经抽动了一下。
“被我割伤的血肉里残留的咒力,都会被我的「领域」所吸收,是永动机哦不想再疼下去的话,就赶快自杀吧”花山院笑眯眯地说着没有神经的话。
两面宿傩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起来,「领域」能否自给自足这点暂时无法确定,有可能是这个谜之少女在虚张声势夸下海口,但少女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既然她能想出这种恶毒阴损的方法,那证明她大抵是能够长时间支撑这个「领域」并长时间持续发动攻击的。
两个人,不,应该说两面宿傩单方面的意志战就这样耗了下去,花山院以“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上云卷云舒”的心态和两面宿傩对耗着,但作为刑罚主导者的她写意轻松,甚至无聊的打起了哈欠。
傲慢不止是生存的障碍,还是翻车的起始。
无论是两面宿傩,还是花山院,对于远古神话里的八岐大蛇都毫无敬畏之感,这应该就是不知者无畏吧两面宿傩在大乐教里只接受过咒术教育捎带上的十分基础的识字教育而已,花山院则是作为现代人很有现代精神将其当做影视文学故事里的工具nc,从八岐大蛇出场为止,两人的眼中脑回路出奇的一致,其余一边去,我要和她他厮杀到底。
简而言之,八岐大蛇并未入过他们眼中。
现在,八岐大蛇总算抢镜成功。
鳞片被剐去一圈表层的的大蛇,起伏山峦般的巨大身躯如鲸落大海般快要落入水泽的那一刻,其外壳猛地腾起紫黑色的复仇焰火,灼的这镜湖水汽蒸腾。
冷傲无情的血红竖瞳迸发出骇人的光芒,穿透了漫漫白雾。这蛇的身体虽小了一号,但一种并先前强大无数,如怒涛千叠的巨大威势自它的身体中喷薄而出,压的人直喘不过气来。
如同凤凰涅槃一般,经过「蛇蜕」的八岐大蛇仿若新生,境界更上一层楼。
一阵尖利的令人胆寒的嘶吼从祂的血盆大口中冲出,那一瞬间,花山院和两面宿傩的脸色都沉了下来,自灵魂深处蔓延出一种恶寒感,仿佛被冻在严酷的寒冰之中,又仿佛被熊熊火舌吞噬着肌肤。
八岐大蛇是真正邪恶的存在,祂既以人的灵魂为食,也就意味着
祂有针对灵魂的手段。
大蛇发出的声音,令花山院和宿傩的灵魂都升起一种刺痛感,仿佛有烧的火热的烙铁押上每一根神经,荆棘在体内不断蠕动着。
祂喷射出的腐臭毒液顿时污浊了花山院清净的领域,她那领域开始呈现残荷听雨般的破败萎靡之景。
不妙。不妙。
开放式的领域彻底崩溃。
花山院陷入和八岐大蛇的苦战,也不忘矜矜业业的砍两面宿傩。
这等疯性叫八岐大蛇为之惊骇,叫两面宿傩感到麻木和无语。
这疯女人和他完全杠上了。
在杀他遭到反噬后,她那野火一样肆虐的想法就窜了出来让他痛的想要自裁的想法,一点也没放弃。
哪怕是现在这种境地。
真是个疯子。
一道清朗响亮的声音响起。
“天命玄雷,摄伏诸魔,济度长夜急急如律令”
周遭涌起一阵与众不同的风,那是银莲花般清新凛冽的气息,将以大蛇为中心其附近诡异污臭的腥气吹散了不少。
一道宛若流星的苍银色雷球从高空坠落下来,这雷球把周围都染上了白银的颜色,花山院的眼前尽被这亮光模糊成了白茫茫的世界。这雷击释放出的能量如开闸洪水般宏大磅礴,彻底从八岐大蛇的头顶如劈天之剑贯穿而下,受到这球状闪电的冲击,大蛇大半的身体被轰的稀烂。
若是普通的咒灵,早就在这天雷之威下不复存在,但八岐大蛇是神话传说中的生物,是堕落的神灵,祂仍活了下来。
八岐大蛇扭头看向突然出现的敌人,凶狠的血眸紧紧盯着那青年。
祂咧开血盆大口,露出了其中锋利尖长的毒牙,那一颗颗排列整齐的牙齿快比得上一个成年人大小了,上头流着剧毒的涎液。祂发出猎食者对峙时的低吼声。此时,祂被重创,完全是在色厉内荏。
两面宿傩看着那个青年,流露出感兴趣的神情。
“不错,不错。”两面宿傩拊掌大笑。
他觉得,今天是个有趣的日子。
竟能同时碰到如此多实力强悍的存在。
花山院也看了过去。
那青年大概二十岁出头的模样,面容俊美,气质出众,似天空之中随意漂泊的白云,又似超然独立的翠竹,他穿着神职人员典型的白狩衣、蓝袴,一头柔软乌黑的长发以白色檀纸低低的束在脑后,只在耳朵前各留一绺发束。
在青年的身边,还有五个人拱卫在其旁。
那五人之中有男有女,服饰奇特,却透露着一种高贵感,看起来不像是人类。
是式神
其中一位头绑白绸的红发男子,只是挥动他手中的巨剑,整个山谷都接连燃起了炽热的火炎。
花山院的脑中顿时划过一句「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额,不对。
这个红发青年的火焰似乎在燃烧,或者说净化。
因为大乐教做的孽,这座山咒力充溢,尤其山谷之中,饱和度极高。兴许是量变引发质变,这些咒力的负面情绪来源也阴毒的过于惨无人道,这山中的咒力已经形成了磁场一般的咒力场,会如瘴气一般侵蚀普通人的身体,干扰人的思维和情绪。也正是这种环境,才滋养了八岐大蛇这尊邪神。
红发青年的焰火就在彻底清除这种脏东西,改造环境。
黑发的青年在空中以指作符,合上眼睛,开始吟唱咒文,从这座山峦飞出五张符咒,符纸燃起,绽放出纯洁而耀眼的光芒,集合成了一个原点,余光彻底笼罩了这片山区。以八岐大蛇的身躯为中心,其身下立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银蓝色的五芒星图案。
“万魔拱服”
不管八岐大蛇如何的不甘心,一切都结束了。
祂被封印起来了。
可真是了不起的实力。
两面宿傩和花山院不约而同的想道。
“桔梗印”花山院若有所思的看着青年行云流水般封印大妖的过程。
少女的双眸粲粲如星,她好奇地朝那青年招手,“喂,你是安倍家的吗晴明的孙子”
桔梗花形似五芒星,是全世界极具盛名的守护驱邪除魔的符咒。在日本,晴明桔梗印赫赫有名,它师阴阳师安倍晴明独创的阴阳道中祈祷、封印、驱魔的一种符咒,代表象征宇宙万物的天地五行之无灾无邪。晴明的桔梗印可由一笔画成,该性质象征着结界,不仅可以将恶灵封印在其中,也可防止恶灵进入结界。
咒术师是古老职业,往上追溯那就是阴阳师。
按照两面宿傩的活跃时间和他现在的年龄来看,这个时候的安倍晴明已经垂垂老矣。
眼前这个男子应该是晴明的孙辈。
青年听到“晴明的孙子”,忍不住轻轻一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他身旁的一位式神这人有着有一双犀利的深蓝色眼眸,一头蓝色长发随性地绑在颈后。
蓝发男子皱眉呵道“不得对大人无礼”
“青龙,无妨。”青年笑呵呵道。
花山院指着两面宿傩对青年说“喂,晴明的孙子,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把这个大魔头给祓除了呗。”
两面宿傩抱臂瞪着花山院,狭长的血眸之中尽是阴郁之色,却也难得流露出一丝无奈。他抽了抽嘴角,“你这女人还真是对杀死我这件事不死心啊。”
青年身边名为青龙的式神听闻花山院此言,看向她的眼神愈发厌恶,“邪魔外道,也敢这般颐气指使。”
其余几个式神也不禁皱了皱眉。
晴明在星夜占卜得知此地将有大祸重现天日,因此从京都马不停蹄的赶来。到了之后,就发现了花山院展开领域。花山院的实力强悍,她其实很大程度上削弱了八岐大蛇,而晴明也就借着她战斗所带来的空白期,在附近布置符阵以备封印八岐大蛇,也是在这空档,化为灵子守候晴明身旁的他们都注意到了花山院的“虐杀”之举明明看着是一个貌美可爱的小姑娘,却以无形之刃毛骨悚然地凌迟着粉发少年的身体,折磨着看着就尚未过元服之龄的少年,那时少女秀丽脸上还溢着天真活泼的笑容,就好似公卿小姐摆弄刍偶一般,若非亲眼目睹,谁敢相信少女会是如此叫人胆寒发竖的疯狂。
况且,少女不用灵力,明明实力强横,很可能掌握了「反转术式」,却仍然使用咒力,明显是外道做法京都掌握了「反转术式」的正统阴阳师基本都是使用灵力,而非咒力。
无他,只因经由「反转术式」生成的灵力本原清正,除魔降妖的效果比咒力更胜一筹。
最重要的是,阴阳师是为了守护京都、守护上至公卿贵族下至黎民百姓的人们而存在的,阴阳师所学并不是为了将力量的刀尖对准人类。灵力完全切合阴阳师的理念它克制妖怪或者说咒灵,一般而言却是无法伤害人类的。
咒力就不同了,一个成熟的、明明掌握了灵力使用的术师若是仍使用咒力会被同行排斥的,疑心会不会是想搞咒禁术、咒杀术一类诅咒邪术。
青龙就疑心花山院是作为邪魔外道的诅咒师。
可惜花山院对于自己在神将们眼中的形象毫无所觉,她这自我到底的人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她解释道“他这家伙是底下洞穴中养蛊大养出来的,经历了无数场厮杀,根子早歪了。他杀性可大了,刚刚还掏我心”
花山院滔滔不绝的描绘两面宿傩是如何凶恶,同时如泣如诉的陈说她面对来势汹汹的带恶人又是如何的弱小无助又可怜
两面宿傩“”
明明是你先把我心脏击穿了好吧
神将们“”
我信你个鬼。
如果不是神将们刚刚见到少女一个人硬刚八岐大蛇、两面宿傩的场面,都要被这精湛的演技蒙蔽过去了。
发表完两面宿傩威胁论后,花山院信誓旦旦的总结“此子不除,日后必成大祸。”
“你说的都对,但是我们得关照残障孩子。”青年笑呵呵的说。
花山院两面宿傩“哈”
两人在这一次难得达成了默契,同时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落睡”
银色的符文骤然显现,花山院眼睁睁的看着两面宿傩不可抵抗的失去了意识坠落了下去,紧接着一阵漩涡般的风将她,以及那昏睡的猛虎推送到了青年的跟前。
花山院瞟了眼用红色绸缎扎着高高双马尾、约莫十二三岁的女孩,应该是她操纵了风流。
狩衣青年打量着花山院,似乎在思索她为何没有在他的咒术施法下昏睡过去。
花山院直视狩衣青年,“我四肢健全,可不需要您的特殊关照。”
两面宿傩那两面四手,不管在现代还是古代都是算作畸形儿、残障人士的。
不过,她实在摸不清狩衣青年的来路。实在太强了,和五条悟、中原中也一样实力天花板啊。
晴明观察了一下,就发现了花山院身上的蹊跷。
是与他一样的灵魂出窍状态啊。虽然以咒力凝聚了一层实体躯壳,但这躯壳毕竟是假的难怪他的「落睡」毫无作用。这个少女的灵魂伤痕累累,应该是违背「咒缚」的惩罚所致,会触发「咒缚」惩罚,倒也心大。
他回想起他在出发前用六壬式盘占卜出的结果,不禁叹了口气。无论是少女还是粉发的少年,都是十分难搞的对象。
从来没有带过熊孩子的爷爷表示十分发愁。
晴明发出了邀请,“这位姬君,要一起去平安京吗我想你应该有很多疑问。”
花山院眨了眨眼睛,眼前的青年俨然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温和地笑着,顿时有种一股领家老爷爷的感觉。
“也行。”在穿到平安京后,花山院除了杀了两面宿傩回去以外,也没有其他的明确目标了。
“但是,被祸害了的村里的那些女孩”
花山院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在给自己安排的故事里也是游戏boss般的存在,可在大部分时候算得上坚定的铁石心肠的她也无法对那些女孩子不生出怜悯之心。
神将们都愣了愣,未曾想到花山院会在意那些被大乐教通过欺骗洗脑村民掳掠而来的女孩。京都的贵人们宁愿对小猫一类的可爱动物发善心,也不会在意普通平民的生死,而“凶残至极”的花山院却会在意草芥之人的境遇。这让神将们对于花山院的观感有所好转了些。
晴明叹了口气,他叹的是这世道险恶。妖魔之恶,终究还是人类之恶所缔造出的。
“我会用符咒给她们安神。我的俸禄不算多,予些财物。”
与那些女子所遭受的伤害相比,他所能给予的可能只是杯水车薪,但晴明也愿尽绵薄之力。
花山院点点头,她所能做的就是用「万色如梦」修改村民和那些女孩的记忆了。
人有时候总得靠虚假的梦境活下去。
在废墟之中,花山院看到了最开始被她放置在院落的青天目。
小孩的眼睛红红的,就像兔子眼睛似的,眼皮哭的肿成电灯泡一般,捂着自己的心脏,看起来茫然又痛苦。
花山院扫了眼那些神色麻木空洞的女孩,以及地上横七竖八的诅咒师尸体。
大意了,她忘记了「死亡」最容易触发青天目的能力了。
“紬姐姐,我做了很多梦中梦”青天目抽泣着抓着花山院的衣角说。
“你还是觉得这里只是一个梦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但是,我知道,梦里的那些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些姐姐真的被他们折磨着,而我只能看着根本没有办法是不是梦,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都无法改变如果我看到的不是过去就好了”
小孩抱着她嚎啕大哭,像是要将心中的难受都发泄出来。
神将们清理着周遭,这么多尸体若是随意曝露着,恐怕会闹瘟疫,朱雀以净火焚烧着。
晴明使用反转术式治愈那些被拐来的女孩身体的伤痕,安神的阴阳术不能治愈心灵,只能暂时抚慰她们的精神。
他瞥了眼哭泣的男孩,心中有些惊讶。
拥有天狐血脉的晴明,有比普通阴阳师更加特殊的灵视能力,可以看见人的灵魂。
灵魂出窍烂大街了吗
小孩的特殊之处,晴明暂且未看出来。寻思来寻思去,就是服装怪异。
而那位红衣姬君的特殊则是不讲道理,灵魂出窍这么久,还参与那种体量的战斗,也没见消散。
花山院等青天目情绪消化的差不多之后,十分莫得感情以公事公办的口吻问“死亡的终点,我是说,死亡的最终方式,是固定的吗和现实重合的吗”
青天目点点头。
兴许是经历过太多人的人生,看过了太多人的死亡,方才又在短短时间内观看了人性的幽暗面,这年幼的孩子身上有种沉着的气质,他的口吻也成熟了起来,带着难言的苦涩说“看到的是未来,可以被改变,看到现在,可以将一切奉献给现在。唯独过去,我所能做的只是记录。”
花山院拍了拍男孩的脑袋,安慰道“那也没什么不好的,历史本就不能被遗忘,改变不了历史的话,那就把握当下,去创造不重蹈过去覆辙的未来。”
依着青天目的说明,她现在确实没有办法通过速杀宿傩来达到快速通关平安京副本。
因为两面宿傩在未来的现实是成为了特级咒物的手指状态。或许两面宿傩只能以变成特级咒物的方式,让他们结束这次的时空之旅。
关键那家伙的信息太少了,花山院曾经有寻过咒术机关的历史资料,但对于他在千年前遭到咒术师围攻后的记录都模糊不清,谁也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会变成特级咒物。
打点好一切,花山院带着“时空路标”青天目跟随这个身份神秘的青年上路了。
不,准确来说,乘坐双马尾女孩太裳的“眩晕风车”抵达了一处宅邸。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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