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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烬想进屋无奈进不去,天也快黑了,岳肖寒从房顶上下来,拍拍手道“修得差不多了。”
他无语“你哪修什么了”
岳肖寒指一指墙壁“不透风啦,你们再睡就暖和了。”
炎烬愣住“我是问你,今天修了有半个时辰吗”
“哪止半个时辰,我修了一天啊。”
炎烬气急“我是说你修炼了吗”
“哦。”岳肖寒挠挠头,“今儿没空啊,明天我保证好好修炼。”
天不早了,他们得回家了。
炎烬叹口气“不过我得谢谢你帮我修屋子。”
“给师祖做事,我义不容辞。”
“咳咳。”他笑,“不用这么客气。”
“我没客气,就算没有这层关系,您让我在此吸收灵气,我也该有些回报,尘明宗把灵气看得很珍贵的,都不许我们这些预备弟子去占他们的灵气。”
炎烬恍惚有种租地收租的错觉,问题是他自己是主人还是租户都尚未可知。
两人走后,他在屋外敲门“清横”
清横已幻了人形,坐在床上低着头,屋里有点阴凉,他但觉发冷,随手拿起床上的红衣披在身上,想起炎烬说这件衣服是做给他的,但他做衣服还是差了些火候,一件衣服做了很多天也没完成,到现在,这件红衣还只是个披风的模样。
听敲门,他抬头起身,过了会儿又坐了回去。
炎烬在外笑道“别生气啦”
他言语迟疑“我我没有生气。”
“那怎么不开门呢”
“我好像”他觉得自己好像本来是要生气的,因为炎烬骗他,可又不该生气,因为那是自己脑补的,而不该生气却还是生气了,那么会不会让他人也跟着生气呢。
如果他人跟着生气,他就很自责,但也不知道该从哪儿去说开,于是突然羞愧见人。
他慢慢走到门边,拉开门闩,垂眸道“我真没生气,只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与你说话。”
炎烬站在门口,愣愣出神。
清横没听到回应,不敢抬头“你生气了”
“没有。”炎烬回神,“衣服还没做好。”
“也可以穿。”清横拉拉红衣,又犹疑,“你是真的给我的吧”
“嗯,给你的。”炎烬转身,“我去做点饭,你吃饭吗”
“我不能吃的啊。”
“还是不能吃”
“嗯。”
“好。”炎烬这一顿饭有点心不在焉,何况这些时日没种其他的东西,只大白菜是最多的,他简单炒了个白菜就着粥吃。
吃完洗净,坐在纸伞下的桌边品茶,入夜的山是灰色的,天上一弯月,不时有飞鸟从月下掠过。
竹屋被修补好后,结构紧实,青黄色中,浅绿薄纱若隐若现。
厨房正挨着竹屋,开放式的厨房,两旁是竹子,围成一个大大的院落,将那田地包含进去,田地的土很细腻,没有杂质,土色黑略带红,旁边那棵树,树干是棕红色的,枝桠繁多,却只有几十片叶子,看上去很稀疏。
那口井的边缘是黑色的,中间贴了几层环绕的白砖,让黑色不那么突兀,木桶挂在轱辘上,麻绳在风里摇摇晃晃。
水潭边缘的小石子都是白色的,偶有鱼跳出来,掀起水花。
清横慢慢走来,坐在他对面。
炎烬的目光瞥过来。
浅粉色油纸伞下,丝绦轻轻舞动,像卷着落花的江南细雨,将这山风也吹得朦朦胧胧。
清横坐好后,抚着白瓷的杯盏闻茶香,杯上用釉彩缀了花,他当初选的十二花令,此时拿的是一枝梅,梅花枝在瓷盏上缠缠绕绕,也好似绕在他的如玉指端。
炎烬的视线从他的指端,缓缓上移,停在面上。
那面容若皎月,似清霜。
他的眼睛从前些时日已能视物。
他也不记得是因为什么,只是突然就发生了变化,细想下来,是触碰到方灵玉交到他手中的那铁片锦盒时。
但铁片已被土地吞噬,再也找不到,他不知道这铁片与自己会不会有什么渊源。
一开始是能够看见虚影,然后渐渐有了模糊的轮廓,到今天,至方才,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
从他看到虚影的时候,他就知晓了清横是可以幻成人形的,那时接过铁片,清横就以人形在他轮椅旁站着。
但清横一直没告诉他,周围人也很巧合地没有提起过。
其实也是提过的,比如岳肖寒有说过清横怎么一会儿功夫就换了身衣服,只是他那时没往这上面想,而其他人大概觉得他不可能不知道,也就没说。
清横不想告诉他,定有缘由,他就装作不知道,反正之前还是看不清,他试过也是碰不到的,那么对他来说,清横有没有人形都差别不大,他也好像还没有把他当做人的意识。
可此时却不同了,方才清横打开门,他看清了。
披着红衣的剑灵,头戴镶嵌红色玉石的发冠,流苏隐在发间,红衣之下是描金纹的玄色长衫。
眉眼,嘴唇他看得一清二楚,于是不由愣住,用了好一会儿时间反应。
仙门的剑灵,果真有仙人之姿。
平日在这里坐着,清横有时候会悄悄把朱砂梅搬过来,凑近细看,看好了再默默搬回去。
此时,炎烬看他又轻手轻脚地搬花,小心翼翼放在桌上,再看他摆弄摆弄花枝,还浇了点水,转着花盆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脚步轻轻地放回窗前。
随后回来坐下,没坐多会儿,走到那水潭边,脚尖轻点,故意轻浮在水面上,看着水中鱼这回没有四处逃窜,反倒是聚拢在他脚下。
等鱼都过来了,他忽地一下化成剑身,那些鱼立即四散。
他回到水边恢复人形,甩甩袖子,轻哼了一声。
再回来坐好,没一会儿又要起来。
炎烬感慨我还没好好看你呢,开口道“你别忙活了,安静坐一会儿,我听得到你一直在动。”
清横以为自己的动作很轻,蓦地红了脸“我吵到你了”
“没有。”炎烬道,又叹,“好吧,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清横却忘记了自己刚刚要起来干嘛,静静坐着不再动了,捧着杯盏取暖,红色披风在风中轻动。
炎烬道“凭我的手艺这一匹布是只能做成一件披风了,我再种点往上加,下次加袖子,再下次加领子,你先将就啊。”
对方道“我有剑鞘就行。”
“你要相信我等我做成时,不知何年月了,也许那时候你不一定只需要剑鞘。”他无奈而笑,在此之前,他当然还要给清横买剑鞘,毕竟那剑鞘好像换装一样,衣服是成品,一整套配备齐全,还很好看。
清横点头“嗯。”
他这样安静坐着,炎烬就仔仔细细看他的模样,突然想,清横以前说他最好看,他那时候道你还未见世间,不能说最。
可他从异世而来,那人潮汹涌的都市,千千万万人从他身边经过,他可算得上见过世间
可担得上说一句“最”
眼前人,就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
直到夜色已深,该洗漱睡觉,炎烬方方挪眼,今天正好要试一试新做好的浴桶,却忽而想到“清横你需要洗澡吗”
清横化成人形的时候不需要,不是因为不脏,而是炎烬每天都会给他擦拭剑身剑鞘,等他变人形时自然也是干净的。
但今天炎烬大概忘记了,没有擦拭。
他想了一想,又不好意思直说“我我等会儿。”
他等会儿打点水,然后变成剑身跳到桶里扑腾几下就干净了。
炎烬一时也没想起来剑身与人形这些联系“不用等,你先吧。”他刚要把热水往浴桶里倒,想想外面风寒,于是先把桶搬到屋里,再一锅一锅倒热水。
屋子经过修补,的确不透风了,那门还没换,但他今天做浴桶的时候顺便钉了一块板子在上面,能够挡风。
在这寒风烈烈之中,屋内一点烛火,热气缭绕,桶里的水汽氤氲,朦朦胧胧散在小小竹屋,倍添暖意。
清横站在桶边,却道这么多水不是浪费么。
炎烬试探了水温“刚刚好,你洗着,我先出去”还没说完,见清横幻回了剑身,连着剑鞘一下跳到水中,荡起一片小小水花。
炎烬“”
我是不是不用出去
而又见清横露出剑首来,有热气在上流淌,微光一闪幻成了人。
浴桶很大,不再像之前那水桶他得蜷缩着,如今整个人都可以舒展,汩汩热水拂过身躯,那衣摆飘在水面,浮浮沉沉,乌黑的发被打湿,长长睫羽上落了几点水珠。
炎烬怔了一会儿,转身开门“洗澡还是褪掉衣服的好。”
清横抬眸“你帮我褪”
“你认真的”
清横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现在不是剑身形态
而且我现在能看见了啊喂
“不可以吗”清横又问。
“你”炎烬定定神回头,看薄薄水雾中,清横已恢复了剑身。
“哦。”他松口气走回来,手入水中,替他去掉剑鞘,这时才想起来自己今天忘记给他擦拭了,索性清横是剑身,他干脆就坐在旁边给剑鞘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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