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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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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第一章

    沃檀这一胎,怀得很费夫君。

    倒不是害喜,害喜跟她没有半毫关系,而且她胃口出奇的好,肚子像个无底洞,没五六顿压根填不饱。

    为了让她几时都能吃上东西,且想要的随手拿得着,景昭特地把睡榻换成一张拔步床。

    那拔步床精工细作,便如同一间小小房室。

    床前有围廊,挂檐做成碧纱橱,里头桌凳俱全,屉柜上放置着点心饮汤,供她随时取来吃喝。

    至于为什么说她怀胎费人,则是因为某天夜里被抱着一声声地唤,声音软甜挠人心肺,景昭渐渐把持不住,便想去书房处理些朝务,以期能分分心。

    哪知他才透露了这份意思,她却自告奋勇要帮他。

    至于怎么帮的,她早驾轻就熟了。

    头几回还算美妙,她勤勤恳恳替他抒解,不会多动手脚,没那些枝枝蔓蔓的无赖想法。但当并无兴致却被强行扑了几回后,景昭算是醒过腔来,她就是找个机会亵\\玩他罢了。

    文雅起来,会说帮他裹下雀子,下\\流起来,什么荤腥词儿都敢往外蹦。

    甚至有一回下属在外头禀事,正逢她哼哼唧唧说不舒服。虽然到底也说不出来哪里不适,但他不好离开,便隔着碧纱橱听禀。

    哪知他才要发话,她突然钻进被子里头吞吐,偏他还得竭力稳住声息,不让外头听出有异来。

    也正因为这样,她愈发有恃无恐。

    于是娇娘变虎狼,他夜夜浅眠,总得提防着她夜半来解他裤腰,或绑他手腕。甚至于现在一感觉她要靠过来,便下意识去格挡她的手“我不想”

    “不想什么”沃檀挣开他的手,语气有些不高兴“你现在不是摄政王么,你要不去接,我舅舅表哥哪来的面子和排场”

    经她一提醒,景昭才想起今日的正事。

    是了,秦大将军父子率兵凯旋,他得去承天门亲迎。

    睁眼望了望墙上的壁漏,还能再小憩一会儿。她既已起,应当不会再作弄他了。

    这般想着,倦意很快冲得人犯起困来,但当他才要沉入磕睡时,突然听得一句疑问冒进耳中。

    “唉怎么这么紧了”

    景昭勉力推开眼皮,偏头去看,便见他那妻背对着他,低着颈子在拆兜衣带子。

    带子是牙绯色的,被她反手勾在指间,几下里便重新打了个纽结。再接着,她又垂下手臂,两手伸进明衣里头拱动起来。

    偶尔带起衣摆,露出一片光洁的皮肉,隐隐约约,最是撩人。

    只她像是不得其法,忙活许久后,最终泄气般地伸出手,回身寻他帮忙。

    她向来直接,这回也不例外,坐到床沿便将后摆撩开“快,你帮我重新系一下,系松些,勒得慌。”

    腻白的背就这么欺入眼帘,景昭被迫清醒过来,起身替她重新去系兜带。

    背肌触手软润,女体的清香,也似乎随着指节递入心腔。

    景昭喉头微咽,一大早便满蓄绮念,真真罪过。

    他十指交错,迅速替她解了兜带再重新系好。但视线还未来得急滑走时,又听她自言自语地抱怨“我感觉这里沉甸甸的,有点累。”

    景昭尚还有些怔忡,沃檀已经牵着他覆了上去“是不是比以前顶手”

    像是一顶便能化开的酥意撞入掌心,残留的困顿立时被杀得片甲不留,景昭浑身冻住,那只手更是僵得不像话。

    “听说以后月份大了它还要长,那等到快要生的时候,我会不会已经累弯了腰”沃檀一派纯真地忧愁,愁自己将来要是真长成一对豪\\乳,肯定会跟胡飘飘那样含胸驼背,穿什么都显壮。

    要对她有益也就算了,但她要是没能收住长势,最终也是舒服了男人,累了自己。

    “不成,今天开始我要少吃些,每天起来打两套拳,练两场剑。”这话秃噜完,沃檀便甩开景昭,径直起身了。

    而直到她走出床廊,景昭才堪堪回过神来。

    掌心像便被那片凝脂灼伤,亦万分留恋那一点尖脆,稍稍回想,便是灭顶之感。

    景昭闭了闭眼。

    是了,她虽小腹未起,但那对玲珑,却已慢慢变得不那么玲珑。甚至于,让他生出些旁的心思来。

    含吮只是舌尖的快活,可若能想来,便是别样的惊涛骇浪。

    洗漱过后,沃檀出去院子,见得晨晖才现了点青白。

    她饿得慌,惦记那一口刚出锅的三丝粉干。

    这东西得离了锅就吃,最好围着灶,否则再好的食盒提送过来,缺了镬气就不是那股子味儿了。

    往厨房去的途中,沃檀撞见正在扎马步的涂玉玉。

    他近来刻苦得很,天天早晚都练八段锦,誓要把自己推成膀大腰圆的爷们,拗出一身硬汉模样。

    可孔武的粗老爷们最少不得的,就是那几圈儿鬓须,奈何有些人天生毛发不旺。而很不巧,涂玉玉就属于这类。而为了弥补这项缺陷,他往腮帮粘了一圈假胡子,看起来奇怪得很。

    见到沃檀,涂玉玉咧嘴笑开,立马站直身子要过来。但才走了几步,他突然调整了下身姿,架手架脚活脱脱一只走路外八的螃蟹,跟沃檀打招呼时,也是故意粗着嗓子。

    涂玉玉自觉这样相当有阳刚之气,因此眼角眉心都洋溢着得色,颇有些顾盼神飞之感。

    哪知沃檀上下打量着他,开口道“你瘦了,衣服宽了,下巴也比以前尖了。”

    三句话劈头盖脸,把涂玉玉的自信给碎成了屑,扬起来呛得他乌眉灶眼。

    涂玉玉慌了神“我都练这么久,没点起色就算了,怎么还反倒瘦了天爷啊,难免我这辈子别想讨着老婆不成”他哭腔顿起,红着眼圈“小檀儿都要当娘了,我连心上人的手都没怎么摸过,我好衰,我怎么这么衰”

    这么哭天抹泪还能为谁也就田枝了。

    “她是不是嫌弃我待过春楼,觉得我不干净”涂玉玉自暴自弃,声音沉郁“我们男人太惨了,又不像姑娘家可以点守宫砂。要是能点,我肯定也点得上”

    “”沃檀虽然同情,但爱莫能助。

    她迈脚去厨房吃了顿饱当当的,刚才在房里还想着要少吃些,但厨下的人不敢怠慢,一盘盘一碟碟地给上菜,直吃得那食物都堆到嗓子眼了,沃檀才被人扶了起来。

    吃得太饱的后果,便是出府坐进马车后,差点没被颠得吐出来。

    别说马车了,步撵也是不敢坐的。于是景昭只能下了马车,扶着她慢慢往承天门走。

    幸好天时早,沿路的人不算多,否则二人冠服端严地在路上走,定要引得百姓惶惑。

    走了一阵后食消得差不多,夫妻俩这才重新登了马车。待到承天门时,正好大军离得不远了。

    “皇婶”小皇帝迈着短腿跑了过来,两只招风耳在善翼冠旁煽动。

    身上的孝已经除了,明黄的衮龙服穿在这位小天子身上,将他忖得如同一粒黄澄澄的枇杷果。

    自打先帝病薨后即位,小天子便被迫端着姿仪,走哪都一堆人跟着不说,也不能随意出宫。是以今儿出来他喜气盈腮,就差没乐得狂呼乱跳了。

    小皇帝年纪虽不大,但已经不少人打上了他的主意,张罗着要把儿孙送进宫当伴读,为府里的小姑娘们铺路。

    只可惜他这会儿似乎心有所属,一到跟前就问沃檀“皇婶,月儿来了吗”

    “这时候正是年根儿,她们回寨子祭祖去了,应该年后会回来。”沃檀盈盈笑道。

    小皇帝怅然若失。

    过会儿后他绞了绞手指,先是看了眼旁边的景昭,这才谨慎地问“皇婶,到时候能不能,能不能让月儿进宫陪朕一段时日”

    后头那四个字还是勉强支吾来的,心思昭然若揭。

    只可惜还没听到沃檀的回答,景昭的声音便拂了过来“大军已近,陛下该归位了。”

    小皇帝最是怕他,听罢也不敢再问了,喏喏地应了声便想回,袖襕被沃檀轻轻扽住“等小月儿回来,我会经常带她进宫看陛下的。”

    对小皇帝来说,这就是大悲大喜的交错了。

    他眼里豁然明亮了下,但碍于皇叔在侧,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便只抿着嘴偷偷乐了下。

    等小天子回了辇御,沃檀侧过头,打量着自己这位夫婿。

    或许是摄政容不得太和善的一张脸,于人前尤其是正式场合,他周身气息相对疏冷,一双眼睛深浓但不见情绪,整个人都滞板严肃,看着不大好接近。

    想了想,沃檀往旁边靠去,把手探进夫婿的袖子里。才挠到片皮肤,就被人反手扣住。

    他低头,睇来个询问的目光。

    沃檀看了眼小皇帝,细声问“以后对咱们的孩子,你不会也这么凶吧”

    这话倒是问着了,若要就着往下梳理,必然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楚的。

    略作忖度,景昭吐出两个字“分人。”

    分人是什么意思沃檀没听懂。她凑近了些,再说道“其实陛下的心思,我感同身受。”

    这措辞未免有些奇怪,不由引得景昭再度侧目。

    沃檀一本正经“跟他这么大的时候,我也有过儿女情长。”

    说起来,那还是她没进六幺门前的事。

    记不得是在哪个地方了,只记得是间寺庙。庙里有个小和尚不让她偷贡品,说那是供给菩萨的,吃了会遭天谴。

    她那时候饿得眼睛都发绿光了,哪里管什么天谴不天谴的,直接就上牙去咬。小和尚被她啃哭了也不肯撒手,最后从怀里掏出半个黄馍馍给她,这才止住了一场血案。

    打那以后,小和尚每天都会给她留半个馍馍或白薯。或许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又或许是觉得他那个光亮的脑门子看得很顺眼,便硬拉着他玩过家家,说要给他当媳妇。

    那是人生头一回,她起了嫁人的心思。

    “我问他要不要还俗,这样长大才能娶我。可惜那是块木头,愣听不懂什么叫娶媳妇儿。”沃檀不无慨叹,沉浸在往事里头。

    这通慨叹中未免含了太多的可惜,使得正头夫婿幽幽地盯了她许久。

    片刻后角号响起,雄雄马蹄声近,是大军已出现在眼前了。

    秦家父子这回的凯旋,无疑是风光至极的。

    天子与摄政王亲迎,百姓夹道欢呼,无一不在称赞秦家军的骁勇。

    这一日满城皆欢,最后天子于宝津楼设宴接风,文武官俱是争先劝酒畅饮。熙熙攘攘觥筹交错,直到月上中天才三三两两地散了席,往府里回。

    沃檀怀着身子半滴没喝,倒是景昭没能逃过。

    小皇帝沾不得酒水,而他作为摄政亲王,又是秦府女婿,这么几重叠着来,难免多灌了几杯。

    虽说酒量好,但这么半晚上下来,也是喝了个满脸绯色。

    等回到府里头往湢室一钻,待出来时,人被雾气蒸出流盼风姿,眼梢挑向鬓角,略微透着点邪气。

    彼时沃檀正在吃宵夜和不吃之间做着斗争,听见动静回过头去,便见夫婿半倚着床柱,波光潋滟的眼朝她脉脉一笑。

    这样含蓄且色气的笑,许久不见了。

    沃檀手里还端着碗桂花醪糟,喉咙咕地一声轻响。

    突然之间,觉得有些犯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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