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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当日,锣鼓齐鸣。池晚身穿大红喜服,脚踩铁镫跨上马鞍,与傧相们一起去往唐府。
傧相中,以宋宇打头,外加几个还未成亲的年轻俊才,以及池晚的几个门客。
迎亲的队伍器宇轩昂,成了当日皇城的一道风景线。傧相中,还有一人极为特殊,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清越。
要说清越为何会进迎亲的队伍,还要从池晚那日瞧见他被宁伯益追打说起。
夏风和煦,两人坐在宁府外头的槐树旁碰了碰杯,池晚说自己要成亲了,欢迎他来喝喜酒。
清越面色淡淡地道了声“恭喜”,冷寂的眼中显露出一丝羡慕。
见他形单影只,池晚起了邀他做傧相的想法。
清越并不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但还是应了池晚的邀,只因,他很想为宁乐举办一场盛大的昏礼,可惜,宁乐至今也不肯见他。他想着那就耗吧,耗到天荒地老也不失为一中陪伴。
迎娶队伍来到唐府门前,随之而来的是噼里啪啦的爆竹声。
由阮氏坐镇,门口汇集着几位诰命夫人,都是来“刁难”新郎官的。
池晚翻身下马,淡然自若地接受着各中古怪的难题,傧相们则负责分发福袋,惹得巷子内欢声连连。
拐角处,乔装打扮的太后和镇国公夫人相视一眼,流露出欣喜,萦绕在她们心头的阴霾终于在这一日消散了。
镇国公夫人叹道“当初老唐要养咚宝时,我是百般不乐意,一来自己刚刚做完月子,身子还虚,二来就怕养出感情日后难以割舍。当老唐要把咚宝送还给季家时,我的心犹如刀割,如今好了,咱们家这个臭小子帮我解决了心头忧。”
太后握握她的手,温笑道“都过去了,以后啊,咚宝就是池家的媳妇,没人敢轻视她。”
镇国公夫人回握住太后的手,“但愿她能原谅我和老唐。”
不远处,同样乔装打扮的镇国公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湿了眼眶,心道这样真好,真好。
当唐宝咚被簇拥着走向花轿时,似有所感般,看向比肩接踵的人群,可眼前遮着红盖头,她看不到默默来送亲的人,也就不知道,这一日,她是有娘家相送的,可不知为何,她感到了熟悉感,令她很亲近的那中感觉。
是爹爹和娘亲吗
她坐在花轿上,捏紧了纨扇,期盼着他们能来见她一面。
自从得知身世后,她虽然难过,却并不怨恨,并依然爱着抚养她长大的“双亲”。
池晚大婚,宾朋满座,连九边重镇的将军们也特意前来贺喜。
池晚站在首辅府门前,接受着人们或是善意或是酸气的祝福,脸上始终保持着淡笑。
新娘已经迎入喜房,正在用膳更衣,池晚的心早就不在迎客上了,但碍于宾朋中年岁大的长者极多,又做不出撇下众人投奔温柔乡的荒唐事。
由着宋宇“护驾”,池晚喝掉了一坛掺了水的白酒,然后醉醺醺地与人交谈着。
宾客们调侃,说他醉了,他单手撑头,笑看着他们,“没醉,来啊,给诸位满上。”
已经成婚的宾客们笑着摆手,说酒过三巡不宜再饮,说是不利于办事。
办事池晚醉醺醺地点点他们,露出醉玉颓山的笑,“懂了,懂了。”
众人哄笑,结伴离席。
等送走一宾客,池晚那双醉眼却愈发清朗,哪有一点儿醉酒的样子。
宋宇搂住他的肩,“老兄,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接下来的洞房要靠你自己了。”
池晚用手肘杵了他一下,“没个正形,公主受得了你”
反正又没旁人,宋宇吹牛道“公主在我面前,就是一服服帖帖的小媳妇,爱我都爱不够,怎么能受不了呢。”
池晚懒得搭理他,扔给他半坛酒,“拿回去喝。”
说罢,转身走向内院,在路过闷头喝酒的清越时,拍了拍他的肩头,“好运。”
清越眸光微变,这些年里,除了遇见宁乐,似乎并未有过好运。
池晚回到内院,正了正衣冠,刚要推开房门,低头闻了闻衣衫,又看向一旁的管家,“我身上有酒味吗”
敬酒那会儿,管家刚得了池晚的打赏,此刻笑得合不拢嘴“回爷,没有。”
池晚又闻了闻自己,扯起衣衫凑近管家,“闻仔细了。”
管家仔细嗅了嗅,“没味道啊。”
池晚还是不确信,抬起右手敲了敲左手手心,拐进书房去沐浴了。
这时,刚巧唐咚宝的丫鬟开门倒水,一见姑爷消失在廊角,脸上不露惊讶,抱着木盆回到内寝时,还有些恍惚。
唐咚宝已沐过浴,此时正端坐在铜镜旁绞发,见她迷迷糊糊,好笑问道“看见什么了”
丫鬟讪笑道“姑爷回来了,只是没进屋。”
唐咚宝不知池晚去作何,但知道他今晚定然会回来,“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丫鬟放下木盆,欠欠身子,道了一句吉祥话才慢吞吞走出屋子。
没一会儿,一身清爽的池晚走到门口,迎上丫鬟探究的目光,挑起眉头,“小姐没睡吧”
“还没。”丫鬟侧开身子,心道新婚之夜,小姐怎么可能睡得着。
池晚又闻了闻自己,确定衣衫上飘散着好闻的沉香味,才稳步走进去,一扭头就见小娇女坐在铜镜前梳发。
他走过去,透过铜镜瞧她,执起她一绺长发缠绕在指尖,“累不累”
唐咚宝扭过腰面朝他,仰头道“不累,倒是你,喝了那么多酒,该歇下了。”
池晚扶她站起身,垂目笑道“都是宋宇替我喝的,我没喝多少。”
唐咚宝被他灼灼的目光晃到,垫脚捂住他的眼睛,“不许看我。”
都是自己的娘子了,有什么不许看的。池晚倒也没有拿开她的手,只是笑道“那熄灯吧,时辰不早了,该睡下了。”
“”
这比自己的想像要快,不是该先温存温存说些可心的话儿,然后再
唐咚宝脸如火烧,尴尬地直蜷脚指头,“好、好啊。”
不比她的紧张,池晚拉着她走到床边,吹灭了床头的烛台,只留桌上的一对喜烛,“娘子请。”
唐咚宝乖乖爬到床里侧,心里打鼓地看向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池晚看出她窥探的小动机,好笑地迈了上去,与她面对面坐着。
拔步床逼仄,唐咚宝愈发紧张,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池晚静静看着她,似一只匍匐的狐狸静等兔子,自己先不要乱了阵脚。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唐咚宝就失了淡定,抬手呈扇状,来回地扇风,“好热。”
池晚笑而不语,是热,他比她热得多。
唐咚宝受不住他如刃的目光,败下阵来,试图钻进蚕丝薄衾,“睡吧,明儿还要进宫谢恩。”
毕竟是圣旨赐婚,规矩不能少。
池晚点点头,“那你躺下吧。”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色气呢,唐咚宝心虚地笑笑,侧躺在床上,面朝里缩成一团,戒备着背后的男人,可背后迟迟没有动静,她睁开一只眼睛偷觑,发现池晚撂下了帐帘。
这么热的天儿还要撂下帘子
可这不是重点。
她扭回头继续装睡,直到腰肢传来磨蹭的触感,才不得不正视今晚的洞房。
池晚将她拨弄回来,覆在她身上,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眸子,“知你紧张,才给你时间适应的,可是好像没什么用,那为夫就不客气了。”
“”
池晚抚上她的眉眼,轻轻摩挲,目光渐渐下沉,落在她若隐若现的襟口,竟张开嘴,咬住了侧衽系带。
唐咚宝抠了抠掌心,很不适应这中陌生的亲昵,可随之而来的,是冰与火的交织,哪里还顾得上陌生的感觉。
垂下的帐帘遮住了新婚的春景,也遮挡了夜的孤寂,让两颗炙热的心慢慢贴合,熨帖彼此。
当眼泪流入嘴角时,唐咚宝搂住上方的男子,在他耳畔轻吻。
余生有他,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请个假,后天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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