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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的女子书院分南北两所,但取名都是“启明书院”,这是时知考虑许久后才定下的名字暗夜千年,启明道路。
招生年龄是从七岁到十二岁,学制分五年到九年,五年基础班若是想继续深造可考试升四年高级班,并且标明高级班有奖学金,只要成绩够几乎都不用家里再负担学杂费。
“只怕那些学生的家长不会让女儿读到年纪太大。”崔教授很清楚那些家长的心思,女儿十四五岁就定亲成婚的比比皆是。
时知却不怎么担心“那就让他们卷起来,如果上层社会的婚事考核标准再加上学历这一条,他们只会疯狂想把女儿留在学院完成学业。”
没办法帮所有女性改变现在这个情形,那就先改变一部分,让上层先改变观念,这样也会带动下层意识。
跟他们讲什么人权、男女平等是没用的,但让人们看到最切实的利益,就容易接受一些,比如识字的女孩子婚事比不识字的顺遂,比如以后识字的女孩子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和男子一样有收入来源。
崔氏义学办了这么久,来上课的女孩子寥寥无几,时知一直想着去改变这种情况,女子书院就是她推动那块拦路磐石的动作之一。
当然这需要努力好久,短时间内也有可能见不到什么大的改变,可总得想各种办法去尝试。
“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也不是开天辟地时就有的,既然后世能有人一步步改变它,时知觉得现在开始努力,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也能改变,即使不会有她曾经的世界那么好可至少能给后来者减少一点阻力、奠定一点基础。
桐州的启明书院正式开课,最初一批报名的学生是清河崔氏小女郎们,她们原本就被时知强制性要求在家学读书,现在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当然她们也得考试,合格了才能入学。
看到崔氏的女郎报名,一些观望的豪族也陆续开始报名,能到世家开的书院“镀金”,对他们这样的出身来说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与此同时启智月报也刊登了关于女子书院的点评文章,“贵族精英教育”一词首次问世,这篇文章是一个匿名作者写的,文章主要是谈论了一些关于就读女子书院未来的设想,隐隐暗示这种书院除了能帮助培养女郎素质外,它还能帮助女郎拓展眼界和上层交际圈,是一种隐形人脉资源。
看过报纸的很多人都动心了,尤其是那些有钱却差在出身上的家族,或者出身不错却渐渐没落的世家,都从中看到了一种“机遇”。
如果这时候的人经历过后世那种信息爆炸时代,一眼就能看出这篇文章其实就是一篇广告软文。
不多久,报名人数超额,两所启明书院就出通知,今年的招生名额已满,想来读书的明年再说。
“教学质量可一定得抓上去,咱们的学生起码不能输给一般的世家女”时知对于教育投入很大方,她需要一块儿金子招牌来帮自己站台。
“您放心,一定按照咱们崔氏教养嫡女的标准来。”
除了加入一门格物学,其他地方他们都是按照崔氏嫡脉培养女郎的课程标准定的。
除了教学内容,书院的安保措施和教学环境也花了大心思,家长们花了那么多钱用得给人一个放心的环境不是。
长安
郑濂看到探子传回的消息,心里也是佩服,他有时候觉得崔时知这个人脑子里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点子,你都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
难不成真有人生而知之
“女子现在若可入学,那以后便可从政为官,崔臻果然是个野心勃勃的女子啊。”
自从时知和荀延各自从边关回到自己大本营,郑濂几乎一直都在紧绷着神经,他知道这两个人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尤其是崔氏此刻名望人心都到了顶点,万一说出什么不利他的话,那郑氏就会很被动。
郑濂一直在找机会去动摇崔氏这种名望影响降低它的话语权,这一次女子书院让他感觉找到了机会。
这世间墨守成规者总比开拓创新者多,他要找一批反对者其实也并不难,尤其是这种书院还不分出身收学生,那可以做的文章就更多了。
很快一篇倾国论的文章开始在不同地方流传,文章笔锋犀利,脉络分明,通篇就一个主题“女子当以贞静、谦顺为德,否则就是乱家祸国的源头”,文章还引经据典列举了很多历史名人。
前有妹喜、褒姒后有荣安、惠嘉,看上去说的头头是道,仿佛这天下的社稷崩坏、朝代更迭都是这些“不知本分”的女人造成的。
此文一出还真有很多人都认可这上面的观点,别的不说这大良灭国他们就觉得是荣安与惠嘉争权夺利、架空皇权所致,完全不记得当初良惠帝性子到底是有多窝囊,才让他老爹临死前不得不安排妻子和幼妹辅政。
这篇文章一开始只是小范围在一些酸儒圈子流传,可渐渐舆论就开始波及影射到启明书院上。
当然也有很多人反驳,他们觉得当权者为政不仁并不是性别所致,男子当政也不少暴君、昏君,女子当政亦有贤明,如崔女郎这样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很快新的反驳又出来了,崔女郎出身名门、自幼受家族悉心教导自然是品行毓秀,可启明书院收学生却只看钱财成绩,不看人品和出身,这些学生身份鱼龙混杂,却是给以后名门大族的传承埋下隐患。
这话一出,第一个不干的就是宁江书院,谁都知道宁江书院收学生是不分出身世家和寒门都一视同仁,结果你说什么不看出身是“鱼龙混杂”
王钊带着宁江书院的师生立刻就冲到了舆论最前线,他心里很清楚这次风波是冲崔氏来的,但崔氏这时候不好说话,那最适合开口的就是他这个同为曾经顶级世家却渐渐“开明同化”的家族站出来了。
王氏如今仰仗崔氏而生,有这样表现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时知原本是不想这么早就搭理郑氏的,可她发现郑濂这个人真的就是习惯性过不得几天舒服日子,非得让人天天给修修枝叶才舒服,这一次她没耐性再继续陪着他唱戏,既然最后的好日子嫌太长,那她就送他份大礼
口水战打了半个月后,众人其实仍旧没能彼此说服,正当王钊考虑要不要再下点猛料时,一件更大的事件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郑氏一部将突然叛逃出郑氏治下,称郑氏为盗天下里通敌国,当日北境与雪州之乱皆是郑氏筹划,只为牵制荀、崔两家大军方便自己盗取天下
此事一出天下皆惊,之前虽然也有流言蜚语,可到底都是捕风捉影的猜测,可如今却是有个郑氏部将亲口承认,一时间议论纷纷。
郑氏当然不能承认,声称这个部将因渎职被罚,心怀不满才给郑氏泼脏水,没有证据的一人之言如何可信,甚至还影影绰绰暗示这人已经被人收买。
许多郑氏的支持者在此刻也站出来声,称郑氏是世家名门、行事一直都是君子之风,自举兵以来,也从未有过任何背德之事,哪怕是当初攻打蜀州也是为了给同为世家的柳氏讨回公道,并无任何通敌行为。
甚至还称继续任由这样毫无根据的荒诞之言攻击郑氏,除了能纵容背主无德之人外还会寒了天下忠义之辈的心。
时知在家听了这话都不禁要拍手叫好,她倒是不知,郑氏什么时候从世家楷模又变成了天下忠义之辈的代言人
可恨郑濂太谨慎,给那几个敌国密谋时没有留下什么实质证据可以探查,不然真恨不得把“通敌叛国”四个字刻在他脑门儿上。
荀延能撬动这个郑氏部将应该花了不少心思,时知当然不会干看着,她打算给事态再添把火。
很快北方的酉里和巴哈的探子都在舍贡打探了曾经郑氏和舍贡密谋的“机密”内容,两国国主看了“事情始末”不由都火冒三丈。
当初舍贡攻打酉里到底是蓄谋已久还是临时起意他们谁都说不好,所以他们这才派人去舍贡打探消息,不成想这俩坏种还真是一开始就没憋好屁
一直不供出郑氏,只不过是乐于给南人留下个蛀虫罢了,可如今发现这个“虫子”一直把他们当傻子耍,那还能忍
然后就有人给出谋划策了,舍贡没皮没脸他们暂时没办法,可那些南人最重名声,只要把这事儿公开,那个世家出身的郑家绝对会混不下去。
很快巴哈与酉里就放出了郑氏与他们密谋的详细过程,顺带附赠着郑氏送信时证明身份的信物和一些来往信件,最后两国又把郑氏和舍贡一起算计他们的事也大肆宣扬,都称郑氏与舍贡是“无耻无信之徒”。
这些消息原本不太容易越过北境传到南边儿,但这一次消息就和长了翅膀一般没几天的功夫就传遍大江南北
郑濂在收到消息后气得脸都青了“这群无赖”
他当初做的隐秘,根本就没有任何实质信件传过去,那些所谓“证据”肯定是这些无赖伪造的
可问题是他知道这是伪造的,别人却不会信,毕竟这会儿也没人能跑到酉里和巴哈去认证那些信件,还有就是你说他们诬陷你,他们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天下都知道酉里和巴哈恨之入骨的对象是崔氏,他们不诬陷崔氏反而诬陷你一个既没有直接利益冲突又没有过往仇恨的郑氏
这俩国家虽然不是好东西,但也不是整天闲得发慌没事儿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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