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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辛托斯离开试炼场时,已经接近清晨。
帕尔农山背后的天空泛起一片鱼肚白,按照时间安排,第二场试炼将会在太阳升起后开始,也就意味着没多少时间供他休息。
这安排其实很合理,毕竟上战场后,没有哪个敌人会体贴地等待你睡饱觉再进攻。并且,这也是对于实力强者的一种优待。
越早结束第一场试炼,就能越早休息,为第二场试炼养精蓄锐。
雅辛托斯倒是没什么困意,这两天他基本都在睡觉,但是“你们不回去”
他有点嫌弃地看向两个跟屁虫,艾芝也就算了,诺姆为什么也跟过来
诺姆顶着一张正直人的脸“我是和你们一道出来的。如果贵族们准备在试炼上动手,我肯定也在名单上。要谈计划,你们不能撇下我。”
“嗤。你在不在名单上,关殿下什么事”艾芝抱臂环胸,离开生死攸关的试炼场后,这俩人一贯针锋相对的影子又冒了出来,“殿下只是好心救了你一把,你就借机赖上来”
诺姆“呵,你就合理”
艾芝“我宣誓效忠了。”
雅辛托斯“”
如果现在让他选择更想和谁一起回家,他选择那头浅毛猪。
幸好这俩人还记得尾随雅辛托斯的初衷,互相讥讽了一番后,将话题拉回第二场试炼“根据当年选手的能力,以及是否有要紧的战事,试炼会更改形式,调整选拔标准。”
诺姆瞥了艾芝一眼,也跟着切回正题“但比较常用的还是两种形式,一个是分成两队搏斗,另一个是所有人争夺祭坛上的贡品。”
“说实话,我希望是前者。”艾芝叹了口气,“一对一的较量再怎么耍手段,也都容易破解,大混战就不一样了。殿下,你说呢”
“嗯嗯”雅辛托斯的思绪被迫从偷猪上扯回来,对上两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如果我不回答,你们是不打算放过我了对吧雅辛托斯和这两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会,放弃地道“从理性的角度分析,更有可能是后者。”
不管是一对一,还是大混战,达斯都不可能再有机会争夺骏马指挥官,那他现在就不过是一枚弃子。
贵族们不会关心他在第二场试炼中获得什么成绩,只会在意能不能把艾芝、诺姆、雅辛托斯这三人中任意一个拉下马,好给贵族势力腾出一个名额。
大混战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他们绕过无人打理的沙荆林,远远望见雅辛托斯的院落。
黑劳士们在院子里架起锅,正干劲十足地为雅辛托斯准备宵夜,炖肉的香味随风弥散。阿卡斜倚在篱笆边,眼神垂落在丛生的野草上,出神地发着呆。
但没等雅辛托斯再靠近几步,他就像感觉到什么似的,迅速抬起头,目光在雅辛托斯身上落到了实处,紧接着站直身体。
艾芝和诺姆的注意力还集中在规划未来上,他们盯着炖肉的锅咕哝“想想吧,等到试炼结束,我们就必须选择一个团体加入。今后每天的三餐都得在公众餐会中吃,那里面最好的食物也不过就是黑汤”
这“黑汤”已经算得上是斯巴达“名菜”了。
曾有位外邦的使节有幸获得斯巴达国王的款待,品尝了一下这种由肉和猪血炖成的黑乎乎的汤,回到自己的城邦后,他对着其他人大加感叹“难怪斯巴达人有那样坚强的意志,这应该也是一种为战争而准备的训练,训练战士们不会在行军途中对食物有任何挑剔。”
“啧。”雅辛托斯也被提醒了这一点,想到等自己回归议事厅,就得和元老院那群人共餐,他忍不住咂咂嘴,活像吃了什么咸东西。
阿卡已经大步走到雅辛托斯面前,刹在社交距离外“眼睛还好吗”
他的眸色很深,注视着人的时候,很容易造成一种他很专注的错觉。
雅辛托斯对此见怪不怪,也不会误解,毕竟阿卡那老长的社交距离就搁那儿摆着呢,足以打破一切想入非非的可能。
他摸摸自己的肚子,哀悼它未来将承受的肠胃折磨“不怎么样。汤炖好了吗来得及的话,先跟我去后山一趟。”
他顿了一下,总算把阿波罗从脑海的犄角旮旯里捡出来“阿波呢有没有乖乖的”
诺姆将视线从汤锅上移开“殿下也养了狗”他带着几分找到同道中人、想要分享的兴致盎然,又因为之前试炼场中的经历,有点不太确认,“还是猪”
“”阿卡无声地望向他。
雅辛托斯差点没忍住笑,他拍拍不明所以的诺姆,示意了一下大门。
阿波罗正扶着后腰,步履艰难地从门里跨出来,眼睛里含着悲愤的眼泪,一看到雅辛托斯,情绪顿时崩盘“雅殿下”他好歹还记得给自己披个马甲,哽咽道,“阿卡他打我我的母亲都没有打过我的屁股”
他用怨念的眼神盯着阿卡,嘴皮子无声飞快掀动,要么是在骂人要么是在诅咒。
阿卡连神情都没变,低头看着雅辛托斯“他偷跑了两次。”
“”阿波罗僵了一下,气势顿无,小声嘀咕,“那也不能”
没人理他,黑劳士们已经一拥而上,帮雅辛托斯卸武器的卸武器,招呼客人的招呼客人,唯有阿卡还记得他,将他像拎小猫小狗一样提溜着,跟随人群一块进屋,接着无情地将他关进小黑屋。
过程中,小姑娘塔娜还叉着腰落井下石“打屁股便宜你了呢整个斯巴达,哪还有别的地方比这里更好殿下还会给我们工钱这里没有狠心的主人每天奴役你不分日夜的干活,毫无理由地鞭打,也不会有人突然闯进家门将你拎出去像猪羊一样宰杀”
这话是对雅辛托斯的赞美和褒奖,但雅辛托斯听着,脸上却没多少愉悦的心情。
原本,就不该是这样的。
艾芝的神情反而比雅辛托斯轻松,他在黑劳士们的簇拥下洗了手,在简陋的餐桌边坐下,此时托着腮帮子道“斯巴达人禁止从事商业,殿下还有余钱给他们支付工钱”
诺姆的脸色莫名一黑,像被戳中什么痛脚。
“总会有的,”雅辛托斯摘下胸前的徽章,心不在焉地在手中把玩,指腹摩挲着上面象征斯巴达的Λ,“即便为了消除财富差距,斯巴达人禁止从商、从事手工业,钱币也用只在斯巴达内部流行的铁币,但如果真能那么平等,怎么还会有人连完整的盔甲都买不起,有的人却能把重甲随心所欲、说不要就不要了的烧了玩”
贵族永远是贵族,掌握着绝大多数的财富。他们可以寻衅夺走他人的田地、霸占矿产,即便斯巴达人内部,也不是平等的,多得是被夺走田地、家境捉襟见肘的斯巴达人。
雅辛托斯淡淡道“坦白来说,我们亚基亚德家族的先辈也曾收敛过财富,直到我祖父那一辈。”
“突然就有人按照元老院的话来说,发神经想不开,提出重新平分土地。”
“后来的结果你们也看到了,我祖父那一辈只活下一个男丁,其余的要么在战场战死,要么在自己家死于间谍的刺杀。”
乌纳陛下从不相信这个解释,身为王族,家里人的警惕性只高不低,“间谍”是怎么伪装成黑劳士进门的
比起外邦人,乌纳陛下一直认为更可能是斯巴达内部的大贵族或是代表大贵族利益的元老院下的手,毕竟重新分配土地严重损害了大贵族的利益。
诺姆的神情有些空白,像是没想到雅辛托斯会这么轻易把这种话说给他们听。
他的眼神无措了一下,莫名有种“别人跟我说了个惊天大秘密,我至少也得说点什么投桃报李”的紧迫感,在椅子上坐立不安了一会后,没头没脑地开口“我家的土地是被欧里庞提德家族抢走的。”
艾芝有些意外地望向他,毕竟从七岁到二十岁,在一起训练了十三年,诺姆除了和他针尖对麦芒的较劲,从没说过这种事。
开了一个头,后面的话就好说了,诺姆闷声道“没有土地,就没有收成。斯巴达人又不被允许从事商业、手工业,我家甚至比一些边民家里还要穷。训练、上战场用的盔甲、武器又得自费,如果不是殿下给的这把斧头,我可能真的要葬身猪口。”
所以他对雅辛托斯的感激是真诚的,才会在确定同伴们都能通过试炼后,选择独身离开队伍,想去帮雅辛托斯搭把手。
包括这会儿厚着脸皮跟来,也是之前没能还上恩情,想着能不能在第二场试炼中多少帮点忙。
诺姆看起来愁苦得就差借酒消愁,可惜斯巴达人也不喝酒,只能仰头闷了一大口水。
凉水入喉,胸中闷了多年话变得更加没头没续,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于是他的思维自然选择了一个轻松点的话题,暂时打个茬,好给自己真正想说的话留出更多组织语言的时间“后山的猪,殿下还要和人一块去带回来吗”
雅辛托斯“”
你是怎么把话题从“我家庭困难”跳跃到“你怎么还不去偷猪”的。
你喝的是井水吧怎么喝出了醉酒效果
但是,雅辛托斯微微起身“你要这么说的话”
诺姆正襟危坐,严肃而诚恳地请求道“可以让其他人去拿吗其实土地这回事,我也想过很多回,想跟您谈谈。”
雅辛托斯“”
谈可以,为什么非要在今天,非要是现在,你们真的不想回去睡睡觉,准备第二轮试炼吗
他倒是也能理解这种心情,当初他站在议事厅里,头一次试图和人探讨政见时,也是这么一种“错过这次没下次,抓紧时间一股脑都说出来”的迫不及待的状态。
但理解归理解,雅辛托斯道“实不相瞒,那头猪已经被饿了很久,我把它藏起来的时候,它都快晕了,我不去的话,谁能投喂它呢”
艾芝也不是很想走的样子,此时毫无责任感地提议“送到乌纳陛下的后院吧反正也不是头一次了,陛下或者打理陛下后院的卫兵,应该有处理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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