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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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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死对头去世了。

    在他销声匿迹一段时间后,有人这样告诉我。擦肩而过的人声音听起来虚无缥缈如果你想,可以去看他。

    路灯昏黄灰暗,我搓开被塞进手心的纸条。是陌生的地址。我重新将纸条揉成一团,边走边想但可以去看看。

    需要等个好一些的日子吗。我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气。最近常下雨,是很闷热的天气。他从不在这种时候和我抢单,用赏赐的口吻打来电话,说哪一单送我,祝我早点去死。

    别用那么漂亮的嘴说这样的话。我调整瞄准镜对准目标,不自觉地放轻语气。

    他会更大声地骂我一句,接着挂断。

    说实话,如果可以,我并不想和他总是在针锋相对。毕竟他有一张很合我胃口的脸,和非常适合黑色长绒裙的身材。

    我和他认识在常去的酒吧。第一次见面我看走了眼,要了杯酒想询问漂亮小姐的联系方式。但没等我话说完,他反手一道寒光。

    匕首入桌三分,他扯开高领,表情轻蔑地向我展示喉结。周围的人被吓了一跳,留出了一圈空档。

    酒是送不出去了。我遗憾地落在桌上,从头到脚打量他,在他逐渐爆发的边缘,诚恳地点了把火你很漂亮。

    他显然很记仇,具体表现在频频截胡我的单子。这是很幼稚的做法,尤其是他以几乎打白工的价格揽走我的活。

    我等在他的门口,在他手里拎着购物袋,哼着小调的时候打了声招呼。

    他好像受了惊吓,购物袋被丢出来。我看了一眼散落在地的东西,大部分是些膨化食品。我替他拾掇起来。

    他的眼神在家门口和我身上转了又转,警惕地问我想干嘛。

    我伸手摸出钥匙,他的脸色随着锁孔咔擦的轻响逐渐变差,我微笑着推开大门,作出请的手势只是来做个客。

    他家里东西不多,甚至可以称作简陋。他一进屋就很不客气地坐上沙发,翘着腿问我你来威胁我

    我把购物袋放在玄关,问我要换鞋吗

    他好像有些出乎意料,愣了一下没有备用的。

    我点了点头,穿着鞋踩了进去。他的茶几只空落落地放着几只吃剩的零食袋,旁边有箱剩了一半的矿泉水。

    厨房看起来更加可怜。我环顾四周,不禁有些怜悯。他看起来有点恼火,重复了一遍你是来威胁我的吗

    默不作声地等在他家门口,用熟练的姿态开了他家的门,一副“我知道你住哪你给我小心点”的样子。

    这不就是威胁吗他看起来越想越憋屈,和我对视的眼睛里像要冒出火。

    我突然心情很好,露出一个微笑,在他跳起来和我打架的前一秒开口谁说不是呢

    睚眦必报的性格一定会让他吃亏的,好在遇上的是我。我平静地删掉他证明自己一般发来的嘲讽短信,思索如果拉黑号码后续会不会更麻烦之后,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好像不找我事,心情就不痛快。我第一次在瞄准镜里看见他难得警戒的神情时,确实有些意外他在负责保护我的目标。

    我的手指停在扳机上,接起来自他的电话。瞄准镜里的他皮笑肉不笑,声音却很清脆你在哪儿呢。

    我说你猜猜看。

    他拉长了声音不会还在家睡觉吧。

    我扣动扳机,子弹打在他脚边,电话那头传来一句脏话和瞬间混杂的脚步声尖叫声。他在瞄准镜里面色铁青,我说你再猜猜。

    那次任务我宣告失败,吸取的教训是我绝不会选择去给人当保镖。按他的性子,我打在他的脚边,他绝对要打在我的脚上,而且还会嬉皮笑脸地说对不起,技术不好。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端着刚出锅的粥,没来由地想。

    冤家马上就找上了门,把我的门拍得咣咣作响。我打开门,他拎着大包小包,毫不客气地踩上我的地板,东西丢在玄关,左右环顾了一圈,小跑到餐桌边探头看了一下锅底,心情特别好地伸手指着那锅粥,问你就吃这个啊

    我说对,你要不要来一碗。

    他的手指瞬间蜷缩,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捉摸。我给他装了一碗白粥,热气升腾。他捧着碗,像是挣扎了很久,半天才说我知道你家在哪里了。

    我没作声。

    他的脸拧作一团,说我知道你家在哪里了

    我说是,你要的话可以给你一把钥匙。

    他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看着我,愤愤不平地吸了一口粥。吸溜了小半碗,他才想起来被他丢在玄关的袋子,含含糊糊地支使我去拿出来摆上茶几。

    那一大袋几乎全是膨化食品,我说不要,我不吃那些。他“啧”了一声,又喝了一口粥,鼓着脸很不客气地冲我伸手,说你不是要给我钥匙,给我啊。那些摆着,我没事来吃。

    这下换我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看他了。他理解我眼神理解了很久,明白过来的时候瞬间涨红了脸你又耍我

    谁能想到你真的要呢。我没说出口,也没什么动作。

    他翻了个白眼,说你都有我家钥匙,我拿你家一把钥匙不行吗有来有往的多公平。

    他好像很满意他的鬼才逻辑,我说你有没有想过把你家的钥匙要回去。

    空气沉默了三秒,他呲牙咧嘴地要和我拼命。我迅速把钥匙扔给他,言简意赅我家的。

    他这才安安分分地坐回原位,捏着钥匙美滋滋地放进口袋,忽然一抬眼,惊奇地说你原来会笑啊。

    这是什么话。我站起来收拾碗筷,他跟着我走进厨房,拿手在自己脸上比划弧度,形容我之前笑起来有多磕碜。

    说着说着,他突然很满意地捏住自己的下巴,说果然还是我好看。

    他穿着t恤和牛仔裤,宽松休闲,我却没来由地回想起那条黑色长绒修饰出的腰线,并用力地克制自己的视线。

    他很少出现在我家里,但我常常会发现茶几上的零食少了数量或换了种类。如果他下次可以把吃剩的垃圾一起带走,也许我会更欢迎一些。

    我是有需求的。否则我也不会想在酒吧向他搭讪。在牵住漂亮女士的手之前,我特地告诉他,不要去我的家。

    或许我不应该打那个电话,或者我应该想到他不会听我的话。当我吻着女士跌跌撞撞地打开我的家门,却发现家里一片亮堂的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

    如果他没有出现,或者他没有穿着长裙出现,也许我都会更好解释一些。但事实是,女士在和他四目相对的时候,就羞得落荒而逃了。

    这是非常难受的事情,我几乎要憋不住火,皱着眉头打量他的扮相。今天是一套素白的长裙,只在腰间微微收束,脸上还化了淡妆,应该是刚结束什么任务。

    我连门都没关,不耐烦地用眼神示意他离开。他很不来事地没动,显然有些手足无措,甚至伸出手整理了一下已经清空的零食袋。

    但也仅仅拨棱了一下,就被我阻止了。我压着火气,希望他可以离开。他沉默了一下,难得地向我道歉,随即和我擦肩。

    我关上门,慢慢收拾起他留下的食品袋。等到完全平复,我才缓慢地回想起他低着头离开的样子。

    如果没发生这种事情,他大概会在我打开门的时候就兴冲冲地站到我面前,转着圈向我展示,并毫不客气地夸奖自己。

    我掐住眉头,有些头疼。

    他再也没有出现在我家。桌上的零食落了灰,我冲洗了一下放回原位,并留心了一下保质期。

    还是有一段时间的。我不太着急。

    他不出现,我想着法儿刺激他。像他从前那样截胡他的单子,保护他的目标,出乎意料的是,他总是干脆利落地选择退出。

    疯了吧。我不可思议。

    你是不是病了。他换了锁,我只能在门口敲门,没有人应声。第二天,我收到了寄过来的家门钥匙。

    他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消失,甚至连打听都打听不到消息。

    回忆到此为止。我望着窗外的雨,期盼天气早些放晴。

    后续零零散散地有些小道消息,说他生了场大病,持续不断地咳嗽,最开始还有在治疗,最后又没了动静。

    总不会真的是病死的吧。我撑着伞站在陌生的墓园前,按着纸条一层一层地找。

    老实说,很没有实感。我不能从一块石头上感受到任何一点和他有关的东西。墓碑摸起来很粗糙,我想这和有没有被雨打湿没有关系。

    我无法联想到任何一点,甚至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回想起来,只是嗓子没来由地有些发痒。

    别人的墓碑前摆放着一些水果,我蹲在地上,用力思考,我下次是不是也应该带一些东西来。

    带些什么好呢。我思索着回到家,瞥见茶几上的零食。

    带这个总没问题了吧。我高兴地拿起来,摸到了一手的灰。我拍掉那些灰,嗓子像被狠狠刺激到,猛地咳嗽起来,咳得我满是眼泪。

    像是有什么东西争先恐后地往嘴边冒,我拼命地克制着,哆嗦着手查看保质期。

    已经过期了,毕竟时间过去很久了。我捂住嘴,咳到喉咙像要裂开,有东西掉在手心,我迷茫地看见了一朵红艳的花。

    睚眦必报文奚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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