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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假转眼结束, 骆窈重新投入繁忙的工作。
她没在的这些天,手头上的事务分了一部分给马思处理,这会儿正和他沟通对接。
他俩碰在一起大多时候仍是针尖对麦芒, 但却没有那中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骆窈必须承认,马思这人的确有恃才傲物的资本,他的知识厚度和密度都远超自己, 不是几个月一两年就能积累起来的。
“你当初怎么没争取去新闻部啊”骆窈随口一问,但话音刚落, 她自己先回过味来,笑着说,“该不会是面试的时候大放厥词,没被新闻部看上吧”
马思沉默不语。
见状,骆窈还有什么不明白,毫不客气地直接笑出声。
马思“”
他有些羞恼, 将资料袋往桌上重重一放, 没好气道“岗位无大小, 职位无高低,你身为一个受过教育的知识分子, 竟然不懂这个道理。”
闻言,骆窈抿唇莞尔“对对对, 你说的对。”
许是没想到她这回这么容易妥协,马思愣了愣, 莫名有些不好意思,接着神色渐渐缓和下来,过了会儿想到什么,反问道“你呢听说当初电视台的领导很欣赏你,有这么好的机会, 为什么不去”
骆窈本想用他刚才的话驳回去,但看到他的表情,舒然一笑,说道“我从实习开始就待在电台,对这里比较熟悉,所以就留下来了。”
马思不信她这个理由“你不像是这么保守的人。”
骆窈将文件袋封口处的绳扣绕好,突然向他靠近,压低声音道“好吧,实话告诉你,我觉得电视台虽然是个很好的单位,但水深规矩也多,我社会阅历浅,把控不来。”
在她凑过来的时候,马思就下意识地往后撤了撤,听到这话思忖几秒,轻哼一声“其他都是托辞,嫌规矩多才是真实想法吧”
骆窈不置可否地笑笑。
“当初不是说工资为大吗”马思又问,语气似乎还很是记仇。
骆窈扬起眉“赚钱本身就是为了让我自己活得开心,如果工作本身太过痛苦,我不就本末倒置了”
“不思进取。”
“是认清自我。”骆窈耸耸肩,“当然了,如果有过程轻松愉快回报又高的工作,我绝对冲在第一个。”
马思翻了个白眼“你想得挺美。”
两人没一会儿就整理好了所有材料,刚锁好文件柜,涂涵珺就喜气洋洋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彩票说“中了中了窈窈这期彩票我中了一百块”
骆窈先是微愣,然后噗嗤一声,冲马思挑挑眉“你瞧,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马思“”
秋风迎来了新学年,除了研究所里的工作,纪亭衍多了去燕大上课的任务,要放在过去就是两点一线,但如今成了家,宿舍就没必要再住下去了。
从实验室出来,纪亭衍正要往宿舍的方向走,路过公告栏时,忽然发现了最新张贴的分房名单,当即停下脚步,快速浏览了一遍,却找不到自己的名字。
他皱了皱眉,又从头至尾一行行看过去,终于确认,这批名单里没有自己。
他思忖片刻,抬步打算到行政科了解一下情况,却听旁边同来看公告的同事说道“听说府桥区那儿的房子出了点儿问题,咱们所的福利房肯定也受到了影响。”
“是啊,就说咱们张工,家里好几口人,就等着这批分房名单下来呢,现在也只能留在长河挤挤了。”
“有的住就不错了,行政科的小陈,好不容易达到指标,这一耽搁又得等了。”
“欸纪工,你也是来看分房的吧”
纪亭衍微不可察地叹一口气,脸上挂起清浅的笑意,冲他们微微颔首,脚步顿了顿,放弃了去行政科的打算,转身回宿舍收拾东西。
他留在所里的生活用品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小小的行李箱,但学习资料和书籍不少,只好等下回再取。回家的路上经过菜场,记起骆窈昨天说想自己动手做包子,于是拐进去逛了逛。可惜这会儿太晚了,没有好肉,纪亭衍买了一棵白菜、一块豆腐、一把小葱、几颗鸡蛋,还有一些调味料,打算做素馅的包子。
正是下班点,各家各户的院子里都飘出饭菜的香气,纪亭衍和几个街坊打过招呼,踩下脚撑,从包里掏出钥匙。门后的儿子似乎听到了动静,抬起前腿扒拉着门缝,想要一探究竟,门一打开,他就扑到了纪亭衍身上,毛茸茸的尾巴拼命摇晃,鼻子很灵地往他手上嗅。
“没买肉。”纪亭衍腾出手拍拍它的头,又挠挠下巴,问道,“窈窈回来了吗”
不等儿子做出反应,骆窈就已经探出头来“阿衍哥,我忘记买菜了,今天”
话刚说到半截,她便看见了纪亭衍手里提着的菜,骆窈顿时弯起眉眼,笑意盈盈地跑过来踮脚抱他“太及时了,正愁做包子没馅儿呢”
纪亭衍笑着亲了亲“我记着上回擀面还剩了些面粉。”
这中正正好的契合最让人熨贴。
纪亭衍如今厨艺飞涨,包子对他来说也不在话下,骆窈学着他的样子认真地捏了十八个褶,还秉着创新精神做出了不同形状。
水一烧开,她便宝贝地盯着自己的作品端上锅,兴致勃勃地说“哪天咱们请朋友来家里吃饭吧涂涂她们还有岳秉和我姐,还有高工几个”
纪亭衍抬手抹去她鼻头的面粉,颔首应好。
骆窈干脆仰起头让他擦脸,闭上眼想了想“哪天呢要不等我们搬到家属院”
纪亭衍动作一顿,手指在她眼睛上点了点“可能,一时半会儿搬不了了。”
“为什么”骆窈睁眼看他。
纪亭衍将下午的事说给她听,然后道“所里的考虑是正常的,得紧着最需要的同事先分配。”
他眉间拢起,漆黑的眸子里藏了一丝歉疚,骆窈搂住脖子亲了亲,说“没关系,咱们又不急。再说了,楼房不见得比这儿好,地方也没这儿大,而且咱们答应了王奶奶他们常去吃饭,我还没尝过王爷爷的手艺呢。”
这话并不违心。纪亭衍这间平房的条件已经算很好了,独门独户,两房一厅,有卫生间有厨房有自来水,还有院子可以让儿子撒欢儿,四舍五入就是一间小别墅啊
她又不是没住过楼房,当然是有天有地更加自由。
纪亭衍却觉得她在宽慰自己,错过这一次分房,下回不知道要等多久。
见他如此,骆窈手指按着男人的唇角往上拉,威胁道“笑不笑”
纪亭衍忍俊不禁,轻叹一声,低头回吻,手臂环住她的细腰逐渐加深,直到自己玩到无聊的儿子叫了一声,两人才堪堪分开,按下心头的意动。
晚上睡觉前,骆窈躺在纪亭衍怀里跟他商量,既然要把这儿当成以后的长久居所,那必须得好好装修一下。
她兴致高昂不见失落,纪亭衍自然也不肯让她再度失望,两人细细讨论了好几天。
因着另一间房是爷爷奶奶所住,原先一直空着,如今收拾出来做了书房。卧室的书桌也搬了过去,纪亭衍在厂家属院整整两书柜的黄金屋同样换了新去处,虽然光线没有卧室好,但靠在远离卫生间的墙面,背阴,也更适合存放。
虽然是个老房子,但当初盖的时候下了功夫,这么多年养护得好,并不显破旧。纪亭衍请人修补了一下屋顶和墙面,厨房和卫生间贴上瓷砖,卫生间还做了隔断,洗澡和上厕所可以分开。
如今国内刚刚出现可以洗澡的热水器,但体积太大,功率太高,观望了一圈之后,骆窈还是放弃了购买的打算,让纪亭衍去街道问问能不能装液化气。
大半东西都归置到书房之后,卧室的空间便宽敞了不少,纪亭衍按骆窈的意思打了个大衣柜,贴着放一张梳妆台,双人床掉了个个儿,靠窗的位置摆了张小沙发,不管是看书小憩还是以后在对面摆台电视都是块很好的休息区。
储藏间往外扩了一段,停放自行车也不怕风吹雨淋,院子全部清理干净,围了一面墙的栅栏用来中花,等明年春天就能收获满院的花香。
大动作完成之后,剩下的就是骆窈最喜欢的软装。她先去市场逛了一圈,没有找到喜欢的布料,最后在萧曼茜店里专门设计了花样。
窗帘、床单枕套、防尘布、沙发套、浴帘还有一些抱枕靠垫都被萧曼茜包下了,说算作送她的结婚礼物。
去家具城转了好几天,终于让骆窈找到一款风格很搭的落地灯放到书房,还在卧室床头装了一盏壁灯作小夜灯,原先的吊灯倒是没换,只让老师傅做了灯罩,看上去像是新的一样。
接下来就是一些细碎的东西,什么锅碗瓢盆挂件装饰,骆窈跟仓鼠似的,一点点往家里放,一直秋天结束之前,他们终于把自己的小家重整完毕,整个房子焕然一新。
为了通风,他们回厂家属院住了一段,期间参加了小侄子的周岁宴。
刚满一岁的薛定钧小朋友说话非常积极,虽然只能一个字两个字地往外蹦,但意思表达得十分精准。他很活泼,即使走路还不稳,在大人怀里待超过五分钟就挣脱着要下地,摔倒后自己反而笑得最乐呵。
纪亭衍带薛峥去郭叔那儿领养了一只小奶狗,通体全黑,只有尾巴上留一撮白毛。有了之前给儿子取名的经验,薛峥打算给它取个威风的名字,从银角大王到东方不败再到铁臂阿童木,最后落了一个接地气又贴切的名儿皮蛋。
据说是学了骆窈的方法把每个名字都叫一遍看狗狗的反应,最后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薛峥还是选择尊重皮蛋的想法。
只能说,皮蛋是个朴素的同志。
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薛定钧对这个比自己还幼小的生物展现了极大的耐心和兴趣,跟着它你来我往地蹦哒不说,有时候光是和皮蛋大眼瞪小眼就能玩儿一整个下午。
老爷子经常拿这两个小不点鼓励老太太,说你看咱们重孙都不怕摔倒,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不如人家小娃娃。
每每这时候,老太太都会气到一个字一个字地喊他名字。
“薛照光”
其实她也不是完全在生老爷子的气,大部分是对自己出院后在康复训练上的进度低于预期而感到挫败,还有死要面子却被人无情戳穿的恼羞成怒,比如现在。
“薛照光你到外头去,五分钟之内我不想再看到你”
老爷子很厚脸皮地说“那不行,除了我谁还能听你这样发脾气,孩子都要被你吓坏了。”
“反正我的名字是你取的,随便你喊,喊多了你是不是还挺有成就感”
骆窈这才知道,薛照光这个名字是奶奶取的。
那时候爷爷只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没有正式的大名,因为排行老三,所以家里就取名叫三儿,后来爱上了听戏,没钱买票就爬到茶馆的屋顶上听。那次他差点儿折了一条腿,被茶馆的伙计追着打,第二天照样顶着乌黑眼圈满身伤来听戏。
也是那天,他偷偷摸摸到后台堵到了那个小有名气的青衣,洗去了脸上的油彩,叫他一下就看愣了神,眼睛好看,鼻子好看,笑与不笑都好看。
后来剧团里有个老生频频向青衣示好,他气不过又在后台堵住她,青衣却说“至少他比你有出息。”
他半个月没再去听戏。
再见面时,他已经剃光了那头吊儿郎当的头发,对青衣说“我当兵去了,如果能活着回来,你愿不愿嫁我“
青衣却道“你能活着回来再说。”
他笑了笑,转身要走,青衣却拧着衣角叫住他“欸你总要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他歪过头,挠了挠因只剩下发根而发青的脑壳“我的名儿不好听,你既然是个文化人,干脆帮我取一个得了。”
青衣想了想“那便叫照光。”
她的本意是希望他一路顺遂,前途光明,可他却理解成了另一层意思。
“薛照光。”三个字在他齿间逗留几秒,倏地咧开嘴笑了,“你叫月容,我叫照光,这不活该一对儿吗”
青衣一时无从反驳,却见他已经转身离开,高高抬手挥了挥,很傻气地喊“等薛照光活着回来娶你”
“我可从来不爱听戏。”老爷子拿帕子擦着自己的萨克斯,有些幽怨地道,“你奶奶说我牛嚼牡丹听不懂,听不懂还不如不听。”
老太太冷冷睨了他一眼,板着张脸说“去外面吹”
“那不行,你不听咱果果还爱听呢。”
薛定钧小朋友很捧场地用力鼓掌“吹吹”
“你瞧。”老爷子得意地笑出褶子。
面对重孙,老太太放软了脸色,忽地又扬眉道“要吹也吹点儿别的,我教你首新曲儿,学不学”
老爷子帮她盖好腿上的毯子“学,怎么不学。”
中秋前后,骆窈还去参加了温海洋和沈卉的婚礼。
两个不差钱的家庭,办的婚礼处处都是金钱的味道。大概是为了照顾两家的喜好,两位新人当天不仅穿了中式的婚服,还专门从国外定制了燕尾服与婚纱,在骆窈看来,似乎就与三十年后的流程大差不差了。
不过在当下,这场婚礼还是在宾客之间掀起了小小的热潮。不同文化的碰撞令不同年代的人都心神向往。
比如刺绣精美头面华贵的龙凤褂,又比如洁白无瑕嵌上水晶的婚纱。只是在许多人眼里,白色还是不适合在喜事上出现,所以之后也有人定做了其他颜色的婚纱,比如粉色,还有红色。
这样一场婚礼无疑是浪漫的,连纪亭衍都忍不住问她“喜欢”
骆窈摇摇头。
沈卉他们这么搞是锦上添花,他们要是这么搞就是打肿脸充胖子。
可以,但没必要,不如存起来买房。
纪亭衍想了想说“你记得去年我们吃过的烧烤摊吗”
闻言,骆窈心里一动“记得啊,那个光头老板嘛,是你同学,涂涂先前去的时候还带回来几罐酱料,没想到他真的取名叫光头。”
“王爷爷前两天做菜的时候是不是也提了一嘴说这个酱料和他之前跟师傅学的有七分像。”说着,她摸了摸下巴,“应该卖得很好吧”
纪亭衍颔首“之前在老熟人之间卖,现在已经量产了。前不久他找到我,提起之前要给你分红的事儿,还说如果确定要投资的话,最好正式签个合同。”
“合适吗”骆窈不是没想过这中空手套白狼的好事,可真到了眼前,她竟然还有些不好意思,“咱们这算占人家便宜么”
“放心,他可不是个吃亏的人。”纪亭衍捏捏她的脸。
骆窈想想也是“那先见见再说。”
初雪那天,骆窈和纪亭衍正式在新家宴请好友,窗外鹅毛飞扬,屋内热气腾腾,燕城人最爱的羊肉锅子配上两荤两素,还有出自骆窈手艺的大白包子。
“好意思么骆窈,这包子里里外外有你什么事儿啊”岳秉噙着笑意呲她。
骆窈双手叉腰“怎么没我事儿啊这面,这馅儿,不都是我买的吗”
“光花钱了啊就让我师兄忙活”
“你师兄都是我的人,你有意见”
岳秉抱拳,阴阳怪气地说“哎呦喂,我哪敢有意见呢”
其他人在旁发出一阵哄笑,叶玲玲也是个嘴不饶人的性子,紧赶着话口说“那也没有你这样的啊,我们可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做饭的道理。”
骆窈在纪亭衍身边坐下帮忙包包子,闻言拍拍手上的面粉,道“那成啊,来来来,请叶同志上坐观摩,瓜子饮料都给您备好了,收音机也给您找来了,想听什么频道呢,我给您调调”
“德行”叶玲玲拿了颗瓜子砸她,为了避免被波及,高传波默默远离了阵地,陆长征也侧了侧身挡住薛翘,切了一块苹果送到她嘴里“难受么”
“还行。”薛翘这两天有些鼻塞,吃什么都没味。
见她调料下得重,纪亭衍阻止道“窈窈给你煮了瘦肉粥。”
薛翘轻笑“让我吃清粥小菜,然后看着你们吃大鱼大肉那我不如不来,省得传染你们。”
“不怕不怕。”岳秉拍着胸脯说,“就咱们这体格,抵抗力强着呢”
“就是。”涂涵珺附和了一句,末了又找了个时机悄悄问薛翘,“翘翘姐,窈窈说你是律师,那我能不能咨询你一个问题”
薛翘点头“你说。”
涂涵珺伸出舌头润了润唇,小声说“就是,怎么样能钻合同漏洞啊”
薛翘挑眉,饶有兴致地问“什么样的合同”
“就是”
“你让一个正直的律师教你违法犯罪,信不信她老公直接抓你进派出所啊”
岳秉不知道什么时候晃悠到了身后,一把提溜起涂涵珺的脖领子,跟抓小鸡仔似的将人拉开,然后拍拍她的头。
薛翘见状清了清嗓子,鼻音很重,语气却肃然“也不尽然,如果合同或合同内容本身就不合法,那么她的行为反而是正当维护自己的利益。”
听到这话,岳秉噎了一下,瞪薛翘“你别管”
陆长征抬起下巴“暴力干涉公民行为,信不信我直接抓你进派出所啊”
岳秉“”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高传波等人在一旁捧腹大笑,骆窈也笑倒在纪亭衍身上,开口又添了一把火“岳秉同志,今年中秋月饼是不是没吃自来红的啊”
岳秉气极反笑,抓起篮子里的红辣椒说“没事儿,今年改吃辣了,运道更加红火”
笑闹间,所有菜一一上桌,正中间的羊肉锅子咕嘟嘟冒着泡,高传波特意带来了自己家乡的好酒,是非常清冽的酒香,入口柔和,带着点甜,几杯下肚,后劲才渐渐上头,所有人都很喜欢。
因为在自己家,纪亭衍也没太拘着骆窈,只是不时夹菜到她碗里让她垫肚子,见她一直不动筷,无奈地笑笑,只好夹了直接送到她嘴边。
“张嘴。”
骆窈脸颊已有酡红,感觉到酒杯被东西挡着,眨了眨眼睛,偏头看他,然后张大嘴巴,却没有吃菜,而是偷偷把酒杯绕过来一口喝掉。
纪亭衍“”
他低低笑了两声,无奈扶额。
这是醉了。
那头的叶玲玲正口若悬河地说着什么,逗得其他人笑声不断,高传波拍掌道“你比天桥底下说书的还厉害”
叶玲玲举杯痛饮,感慨道“迟早有一天,我要自己做一档节目,什么话题都可以聊就是和人谈天说地,多有意思”
骆窈赞同地高呼“好我支持你未来你就是国内顶尖播音员”
涂涵珺傻乎乎地跟着喊“我也支持你”
其他人“”
纪亭衍哭笑不得地将自家小醉鬼拉进怀里,这回直接把酒杯酒瓶拿走了。
酒足饭饱之后,外头的雪也停了,陆长征特意叫了辆面的开进来,让其他几个人坐上回家。
因为不顺路,高传波往另一个方向先走了,纪亭衍看着醉得不轻的涂涵珺和叶玲玲,对岳秉说“你一个人可以么”
薛翘忽然开口“我和长征一起吧,正好也没骑车过来。”
纪亭衍这才点头“好,路上小心。”
回到家里,骆窈已经被安置到了床上,纪亭衍简单整理了一下厨房,然后才打了盆热水帮她擦脸。
骆窈软绵绵地靠在男人怀里,忽然眼皮动了动,抬起头迷迷瞪瞪地看着他。
灯下看美人,骆窈摸了摸男人的脸,五官深邃,面容俊朗,忽然发出带着酒气的笑声“你长得好像我老公哦。”
她还没有这么叫过自己,纪亭衍动作一顿,手指捏了捏她柔软的耳垂,俯下身哄道“你老公叫什么”
骆窈打了个酒嗝,双唇嫣红,脸颊发烫,只想往冰凉处靠,嗓音有点嗲“纪亭衍啊。”
“那我是谁”纪亭衍的嗓子发干。
闻言,骆窈支起身子,用迷离的眼神认认真真盯了他一分钟,然后弯起眼睛,一个吻落在男人的鼻头。
似乎意识到自己没找对地方,她又抬高了些,亲到了他的额头。
还是不对,骆窈反复实验了几次,在他脸上一通乱亲之后,终于找准了地方,吻住他的嘴唇。
“老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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