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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冉吃着包子,就着油条、豆腐脑,然后喝了一口油酥茶,这茶还是老味道。
先是由芝麻核桃芝麻花生大豆炒香炒酥,然后研磨成粉,加入砂糖和炒至焦黄的面粉,用煮开的水冲搅开来,一碗褐色的香气充盈的油酥茶便做好了。
肚子饥饿亦或者做零嘴品食,都味道极佳。
苏冉吃得身心满足。
宋启远吃得痛不欲生。
等宋启远终于忍受着折磨将半碗咸豆腐脑吃干净之后,一脸惨白的站了起来。可奈何他本身金尊玉贵,长年累月受天下供奉贵养于宫中,皮肤本就很白。苏冉完全看不出来宋启远面色惨淡。
苏冉见宋启远吃完后站了起来,想必要走,便稍微擦了擦嘴,目光直视于人。他心中思量着自己的羊可能是要回宫了,自己该说哪些客气话送客为好最好是不要让羊觉得他过于热切,也不要让羊觉得他过于冷漠。取个折中最好。
宋启远被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一时间想要辞行的话就噎在喉咙里,不太敢说。他的内心却沉痛悲愤至极镇北王还想作甚糊粥他吃了,咸豆腐脑他也吃了,还要折磨他到何时
苏冉清清嗓子,宋启远毛骨悚然。
苏冉琢磨着琢磨着,立时间有了主意顿时对宋启远开口道“太子殿下这就用好了不再多吃一点难道是我这里的早食不和太子殿下的口味”
说完这话,苏冉心里便道待会儿他家的羊肯定会推辞,说自己已经吃饱了,并且夸夸他的早食还不错。这都是体体面面的客套话,也正好全了宋启远辞行的心。
宋启远“”
宋启远今儿个穿着的衣服是一件紫色衮服,衣袖宽宽长长,是以左手右手攒握成拳,死死捏紧。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方才克制住自己悲苦的内心。
是也是也,方才是悲痛且勇,现在是悲痛且苦。
镇北王苏冉折磨人屈辱人的法子果真与众不同。他堂堂一国之太子,他不能明着折磨屈辱,便使出这种下作的阴招。
他肯定是知道自己喜什么不喜什么,无法忍耐什么,所以才特特准备了这些。
而且镇北王苏冉在宫中肯定有耳目,自己前一步接旨,他后一步就知道了,不然如何能够花心思准备这些
如此一想,心中更觉害怕。
宋启远只能强迫自己说道“本宫、本宫还没吃饱,再吃些就是了。味道、甚好。”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都忍不住闭了眼睛。
镇北王让他吃,他敢不吃今天或不能走出这镇北王府
苏冉诶
原来还没吃饱啊
嗐,他还以为他吃饱了,原来没吃饱。
不过无妨,宋君买早食买得这样多,尽够吃了。
羊喂肥了,才能更好的薅羊毛。苏冉还想着从宋启远身上获得源源不绝的屈辱值 ,便十分大方的将自己甚是怀念甚是喜欢的早食,又推将过去一半。
并且情真意切的对宋启远说道“太子殿下既然如此喜欢,那便多吃点,不必客气。”
苏冉的情真意切在宋启远眼里就成了你敢不吃试试看
他差点要含泪吞咽这些食物,他其实已经吃得很饱了,一碗粥半碗豆腐脑,已经让他受用不下了。结果现在还要被胁迫着吃包子、喝油酥茶。
人生大苦
金榜题名死对头
洞房花烛白月光
他乡遇故知债主
现在还要加上污口糟食需硬塞。
待到这桌子上的早食都被用得干净,宋启远再忍受不住,径直对苏冉说道“王爷,本宫还有事需行处理,多谢王爷盛情款待。来日若有机会,必回谢王爷招待之谊。”
苏冉暗哦一声,这是吃了自己的早食,打算回请自己的意思。靠近着羊,先观察仔细了解清楚了,才好薅羊毛。
于是苏冉当即就很随和的问“什么时候”
作为曾经的老社会人,深谙一些社会交往之道的内涵。诸如
回头有空请你吃饭别等了,没时间。
改天有空请你喝茶别想了,没改天。
等下次有机会了我请你放心,绝不可能让你逮到我下次请客的。
所以苏冉毫不犹豫的就打算确定好时间地点,实施兵法手段先发制人,后发而制于人。
宋启远“”
如果现在有后悔药可以吃,他绝对会把刚才那后半句话收回来。
真想自己给自己两耳刮子,饭可以乱吃话怎么可以乱讲作甚要秃噜出嘴,说要回请
这辈子再不愿意单独见苏冉第二回,此心意他可指天发誓,以鉴真心,绝无虚假。
宋启远就只差一点点,就掉下泪来。不过,他做势弱太子这么多年,内心甚是强大。否则也不会步履薄冰之上,依旧坚持至今。
他对苏冉说道“王爷想什么时候”
镇北王这是还没有折磨够他吗所以这么迫不及待的逮下次机会。都怪自己不该把那回请的话说出口。
苏冉笑着道“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明日”
观察羊了解羊,既要循序渐进又要孜孜不倦。是以,最好是可以一天一约,这样就能天天收入“小钱钱”。
宋启远已经无力回答,站在厅堂里,冷风袭得他背上冷汗黏腻发寒。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兴许只是几个呼吸,兴许已经久到过去了百年。
他对苏冉说道“既然王爷有如此兴致,本宫自然不能拂了王爷趣性儿。明日便明日,明日本宫来找王爷共进晚宴。”
既然宋启远答应了明天请他吃饭,苏冉也就心里稍松羊还在手里牵着。
若不然下次见面,他还不知道要找什么借口才显得不唐突、刻意。
苏冉和气的对宋启远道“那我明日就等太子殿下设宴款待了。说来大昭泱泱大朝,我一凯旋之将,这都过了小半日了,竟无一个朝臣来下个拜帖,看来还是离皇城太久,没有故旧知交的原故啊。”
“太子殿下礼尚往来,愿意宴请,我很欣悦。”
这话落在宋启远耳朵里,说不出来的刺耳。他觉得苏冉是在说狗子好样的,知情识趣做得不错,我喜欢。
天底下谁敢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
可从今起,镇北王将成特例。
宋启远心中只越发悲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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