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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发现,礼堂好像和我们昨天看到的不一样了”
刚刚绕过一个巡逻的佣人走到礼堂附近,只是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中遥遥望去,夏千阑就察觉到与先前的不同。之前的礼堂虽然破旧但外表与正常模样无异,现在看着却像是改变了形状的巨兽。
黑洞洞的大门是闭上的嘴,周围在风中瑟瑟的草木便是它最好的遮掩物,静谧中甚至依稀还可以听见仿佛是有呼吸在远处隐约起伏。那藏匿起来的尖牙利爪让夏千阑有种危机预感,如果强行靠近,可能后果会不堪设想。
在距离那边还有一段的时候,夏千阑及时停住了脚步并拉住了旁边的乐玉珊。
空气中腥浓的湿气越来越重,与昨天晚上那只巨兽来到时如出一辙。哪怕是反应并没有那么迅速的乐玉珊都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回想到当时那只怪物的可怕后脸色都是一白。
夏千阑在b级副本中受到很大的限制,当时情况下中了毒素没法解除,只能通过破坏nc嘱咐规则的方式跳窗而走,再投机取巧让乐玉珊帮忙喂药。既然在游戏中不守规则会被惩罚,在危机丛生的副本中没道理轻易就会被放过,夏千阑隐约能感觉到那阿里斯正在酝酿什么招数,现在隐忍不发,沉默越久,带来的狂风骤雨般的反噬就会越大。
到目前为止,副本给出的线索都是零零碎碎的,那只硕大的怪物也只是出来了一下,甚至连寻常会给出的时间限制和通关方式或提示都没有,让人如坠五里云雾。夏千阑刚准备丢出个探测道具去试探虚实,不远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却突入传入耳膜来。
皮靴踏着落叶摩擦出的“沙沙”声响轻易被她的听力捕捉,夏千阑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从背后半搂住乐玉珊当即将其捂住嘴按下。好在怀中的女人有了前几次的经验以后没再惊慌失措,只是讶异地瞪大了眼睛。
一股熟悉的臭味混杂在湿气里,随着脚步声的逼近也越来越浓。
夏千阑悄悄将掩映在前方的葱茏草木拨开一条缝隙,原来是两名侍女在合力拎着一只木桶向礼堂的方向去。定睛一看,两个侍女的纯白手套上都沾了些新鲜的血污,两人却似乎习惯了般毫不在意。
“累死了,停下来歇歇吧。”木桶看着分量不轻,其中瘦小些的女仆一路走来已经气喘吁吁,娇声抱怨了句。见同伴微微喘着气也点头同意,忍不住咬耳朵抱怨道,“那小家伙真的很能吃,上次给它喂食的量都远远不够不过日子算来也快了,等到帕斯成熟的时候,它们应该就可以跟着帕斯出去了吧。”
“可是听说笛声已经有些控制不住帕斯了,不知道阿里斯先生究竟怎么想的,居然把这么大一个就放心留在别院里。算了,时间也快到了,我们赶紧去,免得”
女仆们停下来只是聊了两句就立马准备继续自己的工作,直至目送两人走远,夏千阑才松开了一直紧紧捂着乐玉珊嘴的手。
猎猎风声在耳畔呼啸,吹得灌木丛发出“沙沙”声响,一场雨眼见着又要来临。自从进了这个山庄以后,夏千阑就发现这边的天气似乎是经常下雨,倾盆雨水能遮盖住那股一直存在的怪味,却也遮蔽了人们的视线,断绝了找线索的时间。
雨天湿滑不便出门,在房间里一待就会到天黑,直接一整天就会浪费过去。现在大多数人应该是会趁机在外面游荡,夏千阑心念一动,却立马拽着乐玉珊往住处跑去。
以最快的速度兜转一圈确定没人以后,夏千阑摸到了荒漠的房间,戴上从商城里兑换的无痕手套脚套,直接撬锁摸了进去。
在荒漠死在她眼前的时候,其实夏千阑的本能反应是怀疑这个狡诈的老狐狸是不是使了什么计策,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让她多加思考,一番混战过后在暂时就把那件事抛之脑后了。
荒漠的死亡很是蹊跷,就像是打破了现在局面的一根稻草,原本对他还有所防备的金老板在无极“拼死相救” 之下彻底破除戒心,并且连带上朱秘书、那三个学生都跃跃欲试想要加入目前看似已经孤身一人的无极阵营。相比起两个结伴同行的老玩家,显然是单独一人更值得相信。
可无极如果想要杀死这些新人的话,根本不需要大费周章再演这一场戏,光是他和荒漠稍微用道具使点手段,就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无极究竟是想做什么
荒漠原本是跟金老板住在一起的,房间内还有生活过的痕迹,夏千阑摸索一圈没什么收获,眼见着外面沉甸甸的乌云渐渐下压,一场风雨即将再次来临,正咬牙不甘心地欲要退出房间时,却注意到了浴室门口的错乱痕迹。
水渍留下的脚印盖在地板上杂乱无章,但那前前后后却明显只有一个人,从身高体型来推测应该是金老板的。荒漠个子很矮,甚至还没她们几个女人高,他的脚印自然就会比大多男人要小一些。然而这里却只有几个大脚走动的痕迹,荒漠在这里住了一个晚上不起夜倒是有可能,难道早上不洗漱就直接出去
“阑姐,”门外放风的乐玉珊忽而低呼一声打断了她的思考,“那个nnc从楼下正在上来怎么办”
nc侍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再朝外走肯定是迎头撞上,夏千阑示意她赶紧进门,在乐玉珊进来的刹那就悄无声息地将门直接带上了。清除脚印的道具她倒是有不少,随手丢给乐玉珊一个,话也不多说就直接往窗边走去,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下果断推窗翻身,拴在窗台上的虎爪钩抓力很强,窈窕身影只是匆匆一晃便消失在眼前。
从外拉开窗后,一股腐烂刺鼻的味道直冲鼻腔而来。夏千阑这次却毫不在意地直奔卫生间,里面的尸体果真已经不翼而飞,她记得在三个人一起煮东西的时候袭击自己的就是这个玩意。
干涸的血液已经凝固成很深的紫,渗入浴室的地板缝隙,四处喷溅到墙壁上的血柱无不昭示着当时死者生前挣扎的惨烈。与血块一同凝固的还有零星碎肉,夏千阑只是扫了眼就了无兴致地挪开了视线,但将目光投射到门口时却微微一愣。
由于屋内浴室湿气重,落了灰尘的房间地板上一般都会沾上脚印,而这个房间的浴室门口光洁如新,仿佛从来都没有使用的痕迹。说是被清理干净却又不尽然,门口的脚印不在,血迹却完整如初,甚至门上、墙上、门缝和门底也都是血液喷射的污痕秽迹,忽而消失的脚印像是没人来过,又像是被特地擦去。
等等,如果那人的死因不是自杀呢
从头到尾,无论有意无意,大多数人的思绪还是会跟着带队的无极走,哪怕她当时也留下简单观察了那人的死相,却也没有详细检查的机会就过去了。之后便是遇到一系列变化,接踵而至的危机让那点细节没人再想起,今天要不是她看到脚印忽然起了灵感,恐怕事件就会被彻底埋没,直到副本现出藏匿在小打小闹下的真正獠牙来。
墙上的鲜血喷射得四处都是,甚至在天花板的边缘还依稀可见,但最浓的一处还是在地板上的某块,甚至地缝都涸的血渍填满。夏千阑就地往下一摸,竟是在缝隙里摸到一点极其细小的已经被血污泡满的纸屑,由于太碎已经并不能看清上面有没有写字,更是无法复原。
可隐隐约约的真相已经破土,只等着再来一些灵感就能彻底出现。
在这里耽搁的时间有点久,夏千阑瞥了眼已经快要下雨的天,熟练地迈向窗口丢出虎爪钩向上轻松一跃,可一眼扫去,却没再看到乐玉珊的身影。
五分钟前。
跟着无极找东西找了一下午没停歇的金老板未免有些内急,在楼底匆匆跟人告别以后独自来了房间里方便,却在一开门时看到一个人影,吓得趔趄两步险些喊出声来。然而目光定格在乐玉珊那张熟悉的脸上时,原本的惊慌渐渐转做了平静。
纵然尿意汹涌,也并不阻挡他欣赏眼前人的略略惊慌,美人含惧的模样总是让人分外舒心。看到肖想已久的乐玉珊,金志彪甚至都觉得一下午的疲于奔波并不算得上什么了,某处出现了不该有的反常。看着女人惊慌失措地渐渐后退,金志彪砰的一声关上门就向她扑去,一把扯住乐玉珊的袖子就往床边拖曳。
与他想象中完全一样的是这女人的力气并不像夏千阑那么诡异,乐玉珊想尖叫,却被金志彪从口袋里抽出用来防身的小刀抵在了雪白的脖颈上,只能从嗓子里溢出些许呜咽。
金志彪一边单手解裤带一边用小刀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闪烁着寒芒的利刃距离乐玉珊那张漂亮的脸仅仅咫尺之遥。他见过好几个装贞洁烈女的女人,最终的结局要么是臣服在他的裤下要么还是死路一条。乐玉珊的手在抖,惹得金志彪更是兴致大发,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太热了,头顶湿漉漉黏糊糊的感觉让他很不好受。
并且还在持续增加。
“滴、答。”
先是一滴、两滴,没有头发而过于敏感的光秃秃头皮让金志彪很快发现了是什么东西在往下滴水,迫使他只能暂且放开乐玉珊向上望去。然而在视线上移,瞳孔因恐惧而骤然收缩的瞬间,上下两股剧痛忽而袭来,激得他两眼一黑,神经险些崩裂
染了血的小刀哐当掉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很快又被男人痛苦激烈的哼哼声所盖过。乐玉珊面无表情地从他的口中抽回手,完全黑下来的天色间闪过一道闪电将黑夜映得亮如白昼,那点转瞬即逝的光线却照清楚了床前女人的手中之物。
是断掉一截鲜血淋漓的舌头。
喷溅到脸上的鲜血衬得女人的如花笑靥愈发明艳,而此时此刻的乐玉珊在金志彪的眼中却形如厉鬼。在将那块小东西丢到地上的一坨软肉上后,女人却如离弦之箭般猛地推开门冲出房间,甚至整条走廊都能回荡着她的哀哀哭声
“阑姐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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