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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钟前,东京,薨星宫。
在羂索藏身血雾逃逸之后,乙骨忧太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块让天元心惊胆战的碎片。以“不死”术式获得进化的新生命体,发自本能地畏惧着上面能够消除术式的威压。
碎片是夏油杰在整理储藏式咒灵的库存时的意外收获。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在从前主伏黑甚尔身边逃走时,咒灵把一片被五条悟打碎的天逆鉾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碎片非常小,只有一指长,要不是乙骨刚好在场,夏油杰都不会想到咒灵吐出的垃圾中竟然藏着这样的宝贝。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后一片天逆鉾了。
天元无限遗憾地摇了摇头“不够。”
“那这样呢”
无垠的咒力缠上乙骨的长刀。刀长两尺七寸八分五厘,简洁明快的直刃纹贯通刀身,刀尖形成一个如屋角般的三角形截面,寒光闪闪,锋锐无匹。
从太刀本身传来清净纯粹的神道之力。天元心想,这是被虔诚奉纳的灵刀啊。
然而灵刀不仅没有排斥,反而暗暗迎合着乙骨附加上来的咒力。
难道是与道真有旧
天元一边翻检起自己浩瀚的记忆,一边观察乙骨究竟要做什么。
只要是咒具,就得附着咒力;咒力要产生效果,必然要组合成术式。乙骨把天逆鉾碎片牢牢捏在手心,一遍又一遍地用咒力去冲刷碎片中残存的术式回路,不厌其烦。虽然没有六眼通明,但近乎无上限的咒力赋予了他穷举勘正的气魄。
在一次又一次的试错中,破碎的模拟术式渐渐成型,以太刀为基,编织出天逆鉾的虚影。随着乙骨压上全副咒力,虚影不断凝实。哪怕目睹了它变形全过程的天元,也不得不从概念上承认,现在被他握在手中的,的确是一支天逆鉾。
乙骨抓起鉾身,掉转鉾头,对准狱门疆用力刺了进去
轰
平静的横滨外海突然凭空出现一口黑洞,像是被过劳的美工贴错了图层。无论是海水、海水下的地形,还是充斥在海与天之中的空气,黑洞范围内的一切都被剥夺了存在。
被五条悟强行转换战场,羂索寄身的血雾自然也不得幸免。
天地只静止了不到一秒钟,然后被摁下了快进键。悬浮的海面猛烈下坠,环流的大气忽然奔腾,狂乱的风卷起四溅的海水,把它们扬到天上,又化作豪雨打下来。
露琪亚听着雨点噼里啪啦打在无下限上,拢在外套下的身体从心口升起一点热意。外面可怖的术式效果让她瞧着眼熟,乃是五条悟把负无穷与正无穷极限拉扯在一起、宛如人造黑洞爆发的绝技“茈”。
一见面就痛下杀手,压根没想留个活口带回去审讯,可见人在狱门疆里气得不轻。
她仔细盯着五条悟“这回你不会变猫了吧”
五条悟曲起指节想敲她的头却又担心把人敲坏,五根手指纠结成了麻花“都说了那是意外”
距离横滨五百公里外的远野,幽静的河童渊深处,柳田国匂的神牌忽然开裂,从夹层中蠕蠕挤出了一团恶心的粉色,平摊在供桌上,只有指甲盖大小。
听到东西倒地的动静,守夜人推开房门。出于防火安全考虑,正殿里没有通电,他打着手电寻找小偷,手上不小心挨到一点温热的胶质。守夜人直觉不妙,那东西便像活了一般顺着胳膊钻进袖子里。他吓得手电也丢掉,赶忙去摸身上。但那东西实在太快了。守夜人只觉得前额突然泛起一股凉意,然后像是拉开拉链那么轻松,他的头盖骨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沿着太阳穴打开。
粉色的胶质贴近因寒冷而微微抖动的大脑,术式发动,新鲜的大脑像是被抽走了养分,变得灰白枯萎。紧贴着它,另有一枚大脑逐渐成型,q弹粉嫩。它舒舒服服地躺在下凹的头骨中,像一只洋洋得意的杜鹃,随意一动便把原主挤出去掉在地上。
守夜人抬手合上前额,盖住皮层表面生出的诡异的眼睛和嘴。被五条悟杀死的记忆一股脑儿涌入,羂索咬牙切齿。
严格来说,这团封印在柳田国匂神牌内的粉色胶质仅仅是从它本体上切下的分身。只有当本体完全死去,这片被封印的分身才会醒来,成为它绝地反击的最大后手。
“不变”的术式,赋予了羂索前所未有的再生能力。哪怕大脑还剩下一颗细胞,它都能通过咒力刺激发育,恢复到完整的状态。作为代价,羂索的大脑失去了任何突变进化的可能。
虽然看起来两面宿傩被封印,五条悟从狱门疆里越狱,多年筹谋好像都成了一场空,但不过是一切回到行动前罢了。只要天元还在,它的计划就还能从头再来无数次。
等着瞧好了,羂索不无恶毒地想,我能耗你们到死
它弯腰去捡地上的手电筒,盘算着怎么用这个身份在远野混下去,忽然感到前额泛起一股凉意,仿佛守夜人本应跟着大脑一起丢掉的记忆攀附在身体中,反过来干扰了它的海马体一样。
紧接着,它感觉身体一轻
如果此时有夜访神社的不速之客,便会在空门大开的正殿看到骇人的一幕。裂开倒地的神主牌前,高悬着守夜人的身体。从他伤痕累累的前额正中渗出丝丝血流,仿佛一柄看不见的利刃从后向前贯穿了他的头颅,把整个人像串起一条死鱼一样高高挂起。
若是这位客人灵感优秀,还会额外感受到炽烈的热意。熊熊的火焰透过缓缓拉开的巨大的门扉,门上一左一右各探出一具头缠绷带、身插利刃的骷髅半身。
一振直刃穿出门缝,扎透了羂索的大脑,刀背中端裂开如鱼翅,尾部连一条暗红的绳索,上面五枚大小相等的金属牌轻轻摇晃,拖着守夜人的身体和困在其中的羂索一起往门内陷。
羂索艰难地转过头,瞠目结舌地看着倚在门边、仿佛把蛮横具象化的男人。
“伏黑甚尔你怎么,会在这儿”
“哦,你认识我”甚尔纯黑的左睛犹如无底的深渊,嘴角的疤跟冷笑一样刺眼,“那你铁定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啊。”
越是靠近大门,羂索越是害怕,它像条脱水的鱼一样挣扎起来“你不是已经死了吗门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欢迎来到地狱”甚尔哈哈大笑,横亘他脸颊的黑色刺青如同恶鬼的面纹,“能请动神卦浮竹十四郎亲自出手,你是干了什么把那位大人气得不轻。”
意外感应到地狱之门开启的露琪亚翻过自己的刀柄,果然,满目纯白中,有一点几不可见的血痕。
她升起灵压,烧掉羂索的最后一点残秽。地狱的狱卒有千里眼,抬起眼皮向这边扫了一眼。
露琪亚感到有人在轻轻撩拨她的灵络。
“又见面了,死神。”
“啊。”
五条悟奇怪地凑近,左看右看不见人,问道“露琪亚,你在跟谁说话”
“是甚尔。”她向他发起邀请,“你要加入么”
五条悟嘴巴一扁,满脸拒绝,但又忍不住打听“那家伙准没好话。”
露琪亚瞧了他一眼,神色有些古怪“甚尔问你,给惠登记的姓氏是哪个”
慢慢合拢的地狱之门里,羂索蜷在火焚的沙地上,默默捂着打肿的脸不敢吱声。甚尔纯黑的左眼最后一次扫过人间。然后,他像是看见了什么似的笑起来。
“不是禅院,也不是五条吗那可真好啊。”
从开港纪念会馆的塔楼传来十一响钟鸣。
今晚的横滨沉没危机解除,五条悟却比飒爽登场时更加严肃。
彼时他刚刚从狱门疆脱困,整个人像一团被点燃的火,一心只想把挡路的绊脚石都轰成渣滓。眼下罪魁祸首俨然伏诛,遗留的问题却一个不少。羂索计划的终极目的究竟是什么是否还有其他余党蛰伏咒术界高层到底被他侵蚀到什么程度还有多少受害者没有被发现以及最紧要的
“真的来不及了吗”他问露琪亚。
比起焦躁的五条悟,露琪亚却看起来轻松极了。她甚至还有余裕脱下他友情的外套,搭在胳膊上,微笑着安慰他“早就来不及了。”
二十分钟前的2240,是她和尸魂界约定的同步时间。届时,受到同频灵力潮吸引的两个世界会靠得极近。浦原喜助的解将在空座町的黑崎宅上方解放,在世界屏障上改造出一条细小的缝隙。自己则会在东京夏油宅的上空看到同样的世界缝隙。只要穿过这道缝隙,再小心地避开断界中的拘突,就能顺利回到阔别经年的尸魂界。
但同样是在二十分钟前的2240,露琪亚感应到她打入虎杖悠仁体内的九十六京火架封灭开始启动。从她决定出手救援悠仁的那一刻起,死神已经从事实上放弃了这次回家的机会。
“才过去二十分钟,就算海上碰头的船只也没分开多久。”五条悟却不信邪,一把搂起露琪亚,发动瞬移,“走,我们现在就回东京。一定还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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