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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湘进浴室前,湛益民拉着湛南,在客厅压低了声音,一本正经的讲话。
她洗完澡出来,他们还在讲。
不,应该说是那个当小学教师习惯了讲课训话的男人,对着自己早已长大成年的儿子,教育个没完没了。
无非就是那几句陈词滥调要当正人君子,不能道德败坏,原公子劳心劳力,不能对不起人家。
哪儿那么多话。
林湘拿起手机,给湛南发短信。
阿狸进来。
过一会儿,外面没声了。
湛南走进来。
门关上,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他按住她的后脑勺,双唇重重压在她的唇上,难舍难分。
林湘搂住他的脖子,将他往下拉。
湛南退开。
他什么也不说,拿起换洗的衣服出去。
林湘只觉得他怪异,等了一会儿,百无聊赖,昏昏欲睡。
终于,他又回来了。
男人洗过澡,头发微湿,穿着深色的短袖t恤,长裤,裹得严严实实。
他抱着一床被子。
林湘的目光在他身上打转,不怀好意。
“天又不冷,还要多盖一条被子啊”她问。
湛南扫她一眼,抖开被子,扑在地上。他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闲置的枕头。
那意思不言而喻。
他打地铺。
本来就不宽敞的房间,这么一来,更显狭小,走路都勉强。
林湘摇头“做作。”
湛南不语。
他坐在地上,拿着白色的干毛巾擦头发,一直沉默。
林湘不需感知他的灵魂,光看那张脸就清楚,他情绪低落,闷着气。
原公子把他给气着了。
可何必呢
大晚上的开车离开的是原绯,她人不是在他床上么他却要装什么正人君子。
人类总爱自寻烦恼。
湛南的黑发不再滴水。他抬眸,低声“看看脚。”
“你脱衣服。”
“林湘”
“看看伤口。”少女说,“你去医院了么”
“不用。你的脚怎么样疼吗要不要擦药”
“不要你管。”
“”
林湘半倚在床头,视线先停留在他脸上,又落到他脖子一侧。
房间狭小。
她身上的香味幽幽的,似有若无。
“你上来。”她柔声说。
湛南别开脸,眼睑低垂,语气无波无澜,死气沉沉“我只是你的前男友,是你哥,哪能跟你躺一张床上。”
“”
林湘无语之后,冷冷的讥诮“你刚才亲我的时候,怎么没这觉悟呢”
湛南不答。
林湘哼一声,用枕头扔他“阴阳怪气,阴阳怪气”
湛南抓住枕头,又放了回去。
林湘瞪他“你不上来,我怎么庆祝大获全胜”
湛南装听不见。
他也确实听不懂,他总是不懂她心里在想什么,她有一套古怪的逻辑道理。
“湛南”林湘又放缓了声音,诱哄,“十天不见了,你不想我么”
他沉默。
又一会儿,他开口“睡觉。”
林湘似真似假的抱怨“睡不着,我要你抱。”
湛南无奈,“我吃药了。”
“什么药”林湘一怔,“清心寡欲的和尚药”
他默认。
林湘的斗志如火焰,倏地点燃。
来了,她证明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但她不表现出来,她只叹气“这样啊,那真可惜。”
她缩进被子里,转向墙壁。
身后无声。
十分钟过去,灯还亮着。
她翻身,“关灯啊。”
湛南一动不动。
他看着她,沉沉的目光。片刻,突然道“那天,你装的。”
林湘莫名其妙“哪天”
“那天余斯和展文豪上你家放火,你有本事对付他们。”湛南平静的说,“之后我去找你,你都是装的。”
林湘想起来了。
当时情况不同,她朝不保夕,倒也不算全装的。
她说“一半一半。”
湛南问“为什么”
“想跟你睡觉。”林湘理直气壮,“你太正经,要你放下道德包袱,抱我一次也不容易。”
湛南皱眉“就那么喜欢我的身体”
“对呀。”林湘不以为意,一只手托起下巴,另一只手拍拍旁边的枕套,“枕头让你一半湛学长,良辰美景,浪费可惜,你再考虑考虑”
他坚决不从。
湛南起身,关掉灯。
黑灯瞎火的,月色透不进来,一室静默。
湛南背对床侧躺着,眼睛紧闭。
他睡不着。
有些担心她脚底究竟擦伤了没,又闷着气,没来由的烦躁。
黑暗之中,他又看见林湘和那个人并肩而立,画面之外是无数人憧憬的目光和喝彩,他的存在尽显多余。
林湘似乎喜欢他,至少留恋他的身体,可他想要的却是
背后一阵一阵响声,窸窸窣窣。
闹的他心乱。
他不得不睁眼,却不回头。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林湘轻声唤“湛南。”
他说“睡着了。”
“”林湘用脚踢他,埋怨,“我在牢房待久了,一没有亮光就害怕。”
湛南叹气“刚才你叫我关灯。”
少女不说话了。
湛南心想,她多半是装的,可万一是真的呢她一个人在刑狱那么久,那种地方
他坐起来“我把灯打开。”
身后没动静。
突然的亮光刺激了眼睛。
湛南微眯眼,视线避开床的方向。
不看她,看多了准心乱。
林湘又说“我要喝水。”
他便出去倒水,不能太凉,不能太热,她喝温水。回房,他关起门,杯子递给她
才一眼,玻璃杯掉在床上。
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有温热的水,无声无息地流淌。床单和被子湿了一大片。
“瞧你,这么不小心。”始作俑者慵懒的道。
林湘换了衣服。
白色的蕾丝情趣装,露出毛茸茸的兽耳,粉粉白白。
她肌肤如雪,只一双眼睛,黑而幽暗,无形无影之间,令人落入地狱,再不得超脱。
湛南浑身紧绷,连退几步,后背抵住墙壁。
林湘无意靠近他,就那么懒懒地倚着枕头,似笑非笑“你怕什么我还能强迫你吗”
湛南喉结上下滚动,目光盯着桌子上的一盏台灯,嗓子哑了“哪来的”
“衣服家里带来的。”
湛南说不出话。
父亲再三叮嘱不能失了分寸,没准半夜还要查房,他也觉得不可以在家他明明吃了药,可他的身体告诉他药力无效,所有的感官都在渴求她的触碰。
他咬牙。
林湘的声音更是催命符“一杯水洒我床上,我怎么睡啊只能将就一晚上,跟你在地上滚两圈了”
湛南拿起魔杖。
林湘怔了怔,好笑“长官,我换件衣服睡觉犯法啊至于用魔法对付我动粗可不好。”
他不理她。
一道光芒从魔杖的前端射出,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
他念的是“铜墙铁壁。”
隔音咒。
林湘知道,她赢了。
她高兴,并且深觉有趣,对他伸出手臂,叫他“湛南湛南”
男人压住她,没有多余的言语,耳鬓厮磨。
林湘挣扎着呼吸“让我看你的伤口”
他咬她嘴唇。
他完全没耐心了,理智被无名的火烧尽。
林湘不再说话,偏过头,亲他颈侧的标记,感受双臂环绕下,他的背脊微微的颤动。
彻底失控。
不知道几点。
林湘喊热。
湛南抓起空调的遥控器,温度调低。
可还是闷热。
林湘比之前更懒,动也不想动,就快沉入梦乡时,忽然闻到血腥气味,伸手一摸,手指上都是血,她吓一跳。
瞬间,睡意全无。
“你是泥人吗”她气结,捡起他丢下的t恤,捂住还在渗血的地方,“伤口裂开了不知道疼,不知道停下来的”
湛南说“刚没感觉。”又安抚,“小伤,一会儿就好。”
林湘不悦“就不该受这个伤。以后你有什么冲我来,骂也骂不过我,打也打不过我,你冲我发脾气,对我没影响。你折腾自己,我会吃坏肚子。”
湛南不解“为什么吃坏肚子”
林湘不作声。
婆婆说,难受就是吃坏了肚子。
肠胃会疼,肺会疼,肝脏脾脏都会疼,只有心不会。
九尾狐没有心。
林湘烦躁地翻了个身,背对男人睡觉。
湛南怕她躺在地上着凉,从柜子里取出干净的毯子盖住她。
他看着一室凌乱,默了会儿,关灯。
才安静不久,林湘改主意,不想睡了。
她扯开碍事的毯子,兴致盎然地趴着看他。她的长发披散下来,唇畔含笑。
她揪他耳朵,拧两下,开始算账。
“是谁矫情的要命,动不动阴阳怪气啊”
“”
“是谁啊”她加重语气。
“我。”男人由着她,听天由命的态度。
“是谁意志不坚,出尔反尔,说了不做,结果比我都积极啊”
“我。”
“是谁六根不净,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啊”
“我。”他一顿,失笑,“我又不是和尚,要什么六根清净。”
林湘胜利地哼了声。
湛南揽她进怀里,指尖在她的手臂上轻轻移动,突然停住。他抱紧她,沉声问“林湘,你给我下药了”
林湘抬了抬眼“被害妄想症。”
湛南“为什么会这样”
黑市买的药突然失效,刚才的一场欢好理智全无,完全由欲望支配那不正常。
林湘笑了起来。
湛南扣住她的手,“说正经的。”
“我的标记。”
少女炫耀,温软的嘴唇划过他颈侧的印记,使他又一次心神摇曳。
湛南偏过头,吻上她的脸。
林湘避开,眼神清冷。
“从今往后,只有跟我在一起,你才能得到这样的快乐。”她宣判命运,“除我以外,不管你找哪个女人,都别想高朝。”
“”
湛南噎住,紧接着疾声咳嗽。
他的脸泛起不自然的红,耳根发热,幸好黑夜掩饰一切。
“林湘”他低低道。
“叫我名字也没用,你记住了。”少女重新躺下。
湛南咳了好久,压低声音气道“我找谁去。”
林湘打个呵欠。
又过一会儿,湛南聆听少女平缓的呼吸,把空调关了。
伤口起初刺痛得厉害,慢慢的疼痛便减轻了,可他仍无睡意。
“林湘,你睡了吗”
他的声音很轻,趋向自言自语。
她应该睡熟了。
然而,少女很快回答“没有,干嘛”
湛南手臂伸长,隔着被子抱住她,嘴唇贴近她后颈,闷声问“你和原绯谈什么正事”
“契约恋人的合同。”林湘说,“在我包里,你想看自己拿。”
湛南说“不看。”
林湘“口是心非,自找不痛快。”
湛南又问“他电话里那句话,什么意思”
“哪句话”
“一周几次。”他冷冷的。
“哦,那个。”林湘笑,很是得意,“一周零次。他猜拳输给我了。”
“”
湛南气煞,好不容易组织起语言,气道“林湘,这种事情是能猜拳决定的吗”
“为什么不行又不止决定这一次。”
“你还决定了什么”
湛南坐不住了。
他站起来,按亮台灯,找到她的包,翻出一份文件。
她还真弄了一份合同出来,瞧着正规严谨的很。
湛南一页一页翻下去,脸色原本还过的去,直到视线落在第三页中间的一行字上。
他回头“手机给我。”
林湘说“你自己拿啊。”
她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他点开鲸遇,联系人列表前排,那个人的昵称赫然在列。
老公。
湛南握住手,骨节咯吱作响。
“林湘。”他叫她,一字一字道,“你给原绯的备注是老公”
少女不仅不脸红羞愧,她还笑“我赢一局,他赢一局,愿赌服输嘛。再说,他想要个虚名,给他就好了。”她看着他,压根不理解他怒从何来,“你气什么”
“这种事情不是随便”
“好处都是你在占,看开点。”
“”
湛南沉默。
终于,他问“那他呢他手机里,你的备注是什么,老婆”
“不知道,不关心。”
“”
他不说话,也不回来睡觉。
林湘又打呵欠,“你今晚还睡不睡了”
他不语。
“湛南”
“你睡你的。”他淡声。
林湘闭着眼睛,不怎么在意“你爸妈房间里有动静,其中一个人起来了。”
话音刚落,走廊对面响起很轻的开门声。
湛南赶紧打开衣柜,抓了衣服长裤套上,又把林湘从地上捞起来,连带着毯子一起抱到床上。
林湘一直笑,戏谑“查房来了”
湛南轻轻捂住她的嘴“嘘。”
林湘挣开,撒娇“水没干呢,你还让我睡。”
湛南哄她“就一会儿。”
湛益民真来查房了。
他敲敲门,在外头说“湛南,你出来。”
门打开,他一惊,继而责问“你空调开那么低干什么你是男人当然没什么感觉,女孩子身体弱,把青青冻生病了怎么办”
“已经关了。”
“不懂事。”湛益民瞪他一眼,走了。
湛南松了口气。
他转身,抱起床上的少女。
林湘勾着他的脖子,他把她放下,她也不松手,饶有兴致的问他“你有给我设置备注吗”
湛南面无表情“有。”
“是什么”
他不答。
林湘便拿他的手机,看见他的鲸遇名一生有你,摇摇头,又看置顶的联系人。
老婆。
难怪气成这样。
湛南冷声道“变别人老婆了。”
她又笑。
魔域,内城。
夜间灯火通明,各种族的臣民都在纵酒狂欢,庆祝小前妻在人类世界的胜利。
王宫却安静。
芙蕾从外面进来,惊讶地发现,魔王坐在书桌后,桌上的手机屏幕亮着。
她问“您在看什么”
魔王头也不抬“我加了林湘的鲸遇。”
芙蕾走近。
手机显示的是一个聊天软件,置顶的联系人昵称小怪物。
对话记录是空的。
芙蕾眼神微妙。
认识这么久,都不知道睡了几次,可算互加好友了。
“不出去喝杯酒吗”她问,“大家都在庆祝。”
“不,今晚要保持清醒。”
“哦”
“想事情。”
“比如”
“怎么改变血统。”
芙蕾怔忡,他仍执着。
“其实”她犹豫很久,才道“这么多年,各种方法都尝试过,为什么非要改变小新娘就对您的魅魔血统十分赞赏。”
魔王淡淡道“正因为林湘,才更要改变。”
芙蕾“怎么说”
“她是道士,天生视魔物为仇敌,嘴上称赞,心里怎么想,谁知道。”魔王说,“我既然要她,就不能留这一个心结。”
芙蕾惊讶“您要她”
魔王说“是。”
芙蕾沉默片刻,问“要她做伙伴,还是要她做王后”
魔王笑了笑“两个都要。”
人总是贪心。
虽然他既不是人,也早就没有了心,但他终究逃不过欲望。
他要林湘。
他们的灵魂共通,世界上只有他们如此契合。从第一次相见,第一眼相望,彼此的渴望清楚分明。
他贪恋她的身体,更执迷于她的灵魂。
尖锐的,盛气凌人的,炽烈得能焚烧一切的灵魂。
他要那道火焰为他停留。
可他也不能输给不死者。
手机屏幕暗了下来,魔王的眸色如深沉的血海。
所以林湘只能是他的,不能让她再多倾向于人类世界,而她对那个世界最大的留恋,源于一个人。
那人是阻碍。
“小新娘也许很愿意成为您的伙伴,情人,名义上的妻子。”芙蕾慢慢说,“其它的可不容易。”
魔王赞同“必须除掉奸夫。”
芙蕾若有所思“杀”
“死了的奸夫,比活着的麻烦。”魔王微笑,“让他们分手。”
“林湘对他”
“从小怪物下手,太难,几乎不可能。”魔王打断,轻轻道,“从奸夫下手,就太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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