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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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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交站台前一片聒噪。

    傅厦耷拉着眼皮跟在一群小学生后面。

    这群小孩子不知道哪来的精神,三两成群勾肩搭背地吵吵着,嘴里多半叼着糖块,闲聊打闹。

    她还困着,还要赶公交去去医院参加早九点的例会。

    上周她就忘了参加,被领导好一通批评,问她,“例会都能忘,是不是给病人做手术也能忘”

    傅厦没有回嘴。

    人的记忆总是有限的,手术这种事情肯定不能忘。那要是非要忘了什么,只能忘了无关紧要的例会了。

    她理智地保持了缄默,不然就不是口头警告这么简单了。

    站台上来了更多人,推推搡搡的,她将自己的黑色小皮包抱在了身前,以防扒手。

    公交还没来,人更多了,小学生们还在吵。

    傅厦百无聊赖地闭目养神。

    就在这时,公交站台突然爆发出一阵喊声。

    “救命救命”小学生们喊了起来。

    傅厦瞬间睁开眼睛。

    只见刚才叼着糖块的其中一个小学生,忽然捂住了喉咙,眼睛瞪得极大,他似乎想要咳嗽,却怎么都做不到,只发出奇怪的声音。

    瞬间的工夫,嘴唇发紫。

    拥挤的人群都被吓到了,一时间没人反应过来。

    傅厦两步冲上前去,扔下包便从后面环住了小孩,她双握抵在小孩胸腔和肚脐之间,速度极快地向内向上地挤压小孩。

    一连五次,小孩还是无法呼吸,脸色发绀。

    周围的人散开了许多,围在远处不安地看过来。

    傅厦皱了眉,加重了力道,又是连续的五次。

    直到最后一下,小孩突然猛咳了一声,一块硬糖从他口中腾的吐了出来。

    糖块应声落地的瞬间,小孩子喘过了气来。

    一众人见状都大松了口气。

    傅厦趁机把几个惊魂甫定的小学生都叫了过来。

    “你们老师应该教过才对,这是海姆立克急救法,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不要慌张,就按照我刚才那样救人,一分钟都不能耽误,记住了吗”

    小学生们确实学过,但真实遇见还是免不了脑袋发懵。

    傅厦见他们这怕了的样子,趁机又凶巴巴地教训了一句。

    “以后吃东西的时候不要吵吵闹闹,出了事不是闹着玩的”

    小孩子们都吓蒙了,哪有不听的,当下都点头又闭了嘴,除了跟她连声道谢,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傅厦耳边清静了,教导主任一样地跟这群小孩点了点头。

    只是当她想拿起自己扔在地上的皮包时,眼睛一扫,落了个空。

    包呢

    公交站附近的清洁工阿姨偷偷扯了她一把,一下指到了正要没入街边小路的一个男子身上。

    那男子肩上,正背着她的皮包

    傅厦直接就冲了过去。

    “给我站住”

    然而那贼见她动身过来,立刻拔腿就跑,一瞬间就没入了小路。

    可傅厦的手机、钥匙、钱包和卡以及工作牌都在包里,她只能飞奔了过去。

    一旁的咖啡店里,有三个人冲了出来,转眼的工夫,也钻进了巷子里。

    “还敢有贼在咱们眼皮子地下偷东西,想进去了”

    余大川很胖,但很灵活,他吆喝着身后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瘦高个再快点。

    “这包要是真丢了,梵哥回头吃了咱们快点”

    三个人从另外的小路追了上去。

    他们的脚程可比傅厦快多了,且从另外的道路包抄过去,直扑小偷身后。

    小偷原本以为不时就能脱身,这下一转头,看见三个人都扑到了他身后,吓了一大跳。

    抬眼一看这三个,就不像是一般人,别是便衣吧

    小偷一个激灵,他可不想进去蹲几天,当下顾不得许多,将怀里的包向侧边一甩,往高远的地方甩了过去。

    黑色小皮包做了个抛物线坠落,好巧不巧地落到了路边的枣树上。

    挂在了上面。

    余大川和双胞胎顾不得追人了,看着吱悠吱悠荡秋千的包,同时骂了一句植物。

    傅厦的脚步声渐近了,估计只差一个路口就追过来了,马上就能跟他们遇见。

    余大川和双胞胎对了个眼神,后两者异口同声。

    “大川哥,来的时候梵哥说了,让看着办。那你看着办吧,我俩先撤了。”

    两人说完,不等余大川回应,泥鳅一样窜没了影。

    余大川你大爷

    “贼呢我包呢”

    傅厦赶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人一包。

    人在树下,包在树上。

    包在,她大松了口气,再看见人的时候,她愣了一下。

    “余大川”

    余大川转过自己的胖身子,挠了挠头。

    “嫂子,你别着急,我这就想办法给你弄下来。”

    余大川要去借根竹竿,傅厦忽然叫住了他。

    “你叫我什么”

    余大川脚步定住,干笑了一声。

    “那什么 厦、厦姐,好久不见,我先把包给你弄下来再说。”

    傅厦在这话里又盯了他几眼。

    余大川没怎么变,和以前一样胖,只是她看过去,他眼神总瞥去别的地方。

    小巷子门口就坐着几个老太太,见状把家里的竿子借给了他们。

    余大川把包弄了下来,只不过一起掉下来的,还有挂在树上的衣架、内衣和塑料袋等等。

    余大川被衣架砸了一下也没觉得疼,只是在傅厦皱眉看着她的眼神里,出了一阵虚汗。

    八月的天气,本来就很热,胖子更怕热,这会虚汗一出,余大川后背全透了。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把包递给傅厦。

    傅厦还在看他,看得余大川不自在极了。

    他想,她接下来肯定要问,他怎么正巧在这。

    这事怎么回答

    总不能跟她说,他们经常在她坐公交的地方喝咖啡吧

    大川决定以进为退。

    “那什么,厦姐赶紧上班去吧,这离着复交附院还得三站路,可别晚了周二早上的例会 ”

    话没说完,他就咽了口吐沫打住了。

    傅厦果然不再问他设想的问题,她挑眉,问了个更关键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复交附院上班,每周二早上有例会咱们少说有好几年没见了吧”

    余大川捂住了嘴。

    她和他们确实好些年没见了,但,他们和她不是

    小巷子里没什么风,余大川又默默留下了三滴汗。

    “呃 我大表哥的七舅姥爷之前在你们医院住院来着,听说的,听说的 ”

    傅厦将包背在肩头,又看了他一眼。

    “是吗你跟我去医院好了。”

    他要是被抓去她医院被盘问,他指不定就说了不该说的

    梵哥没开口,他能先开口

    都怪双胞胎跑得太快了

    余大川慌了,“不不不,我还有事,咱们回头 ”

    傅厦皱紧了眉头。

    “你很害怕我没别的意思,你鼻梁被衣架刮伤了,去医院处理一下。你不想破相吧”

    余大川这才意识到自己鼻头上有点火辣辣的疼。

    “这点小伤,没事没事”

    他是真的不想跟她去医院,傅厦也看出来了。

    “那就去站台旁边的社区诊所,简单处理一下。”

    公交站一旁的咖啡店,双胞胎推门进来,走到临街的玻璃窗下。

    窗下的位置上坐了个男人,穿了件烟灰色细格子的oo衫,一手闲搭在桌子边缘,侧脸棱角分明,山脉一般的眉骨下,一双深色眸子看向窗外川流的人潮。

    双胞胎中的老大程左一近到男人身边,低声说了一句。

    “梵哥,大川鼻子破了,被嫂子带着去对面的诊所了。”

    男人“嗯”了一声,目光已在几秒之前,定在了对面的诊所门口。

    隔着公交站台,傅厦带着余大川刚好进了社区诊所里。

    “没破相吧”

    大川还没女朋友呢。

    双胞胎老二程右二嘻嘻笑了笑。

    “没什么大事,过几天就好了。不过这下,大川的鼻子可金贵了,咱们梵哥都没有这个待遇。”

    陈梵笑了一声,目光仍落在诊所门口。

    他看到傅厦拉着大川进了诊所,顺手关上了门,将他的目光隔绝在外。

    他确实,没这个待遇。

    伤势不重,大川鼻头上只出了几颗血珠子。

    傅厦给他消毒之后,擦了些外用的药膏,贴了个创可贴上去。

    “注意不要碰水,最近记得防晒,不然真要破相了。”

    余大川连连点头应下,往门口看了两眼。

    诊所里的空调他不贪恋,快点放他走吧,他就怕自己乱说话。

    但傅厦话锋一转。

    “你怎么在这上班路过现在做什么工作”

    好些年没见了。

    她和余大川交集比较多的时候,还在十二、三年前,上高中那会。

    那会她爸妈在南州市开面馆,她寒暑两假的时候会过去,也就是那会和余大川,以及 其他一些人认识的。

    大川这次谨慎了,说自己在在一家咨询公司做事。

    “刚巧办事路过。现在的小偷连一点规矩都不懂,你在这救人,他还敢偷你的包”

    傅厦不以为意,总不能指望小偷守规矩讲道德。

    她只是问起,“咨询公司办什么业务的”

    余大川笑了笑,“类似于私家侦探吧,我们可不是捉小三、追讨债的那种,主要给一些企业、公司做咨询。”

    傅厦在这答案里愣了愣。

    真是少见的职业,但最近在她耳边经常听到。

    她点了点头。

    “我好朋友叶律师,去年卷进一些事情里,她家那位蒋律就找了私家侦探,顺利把事情解决。话说应该不是你们公司吧,毕竟他是私人不是单位。”

    余大川听了哼哼哈哈地含混了一声。

    “呵呵,呵呵,嫂子说得是,不不,厦姐说得是。”

    傅厦在他随口带出的称呼里,又瞥了他一眼。

    低头看时间,这会去医院,就算打车也有点紧张了。

    她说不聊了。

    “这次多谢你了,鼻子上的伤,你自己多留意吧。”

    两人出了诊所,外面的太阳炙烤着钢筋水泥的城市,车站的公交车轰轰隆隆的来了,又拉着满满一车人轰轰隆隆走了。

    短暂的偶遇,很快到了分别,就跟着城市里绝大多数人一样。

    大川尴尴尬尬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傅厦突然转头叫了她一声。

    “下次再见面,别乱叫什么称呼了。我走了。”

    她说完,抬手招呼了停靠在路边的出租车,最后跟大川点了点头,消失在了人海车流里,什么都没有留下。

    大川默默叹了口气,去了对面的咖啡馆。

    “梵哥,嫂子上班去了,包没丢。”

    陈梵嗯了一声,起身叫了程左一去买单,走到大川身边的时候,歪头瞧了瞧他被贴上创可贴的鼻子。

    “鼻子不错。”

    大川“ 我揪下来送给你,行不”

    陈梵笑着摇头,“你先留着吧。”

    大川“ ”

    回头再给你

    这时,陈梵忽然叫了他一声。

    声音稍稍压低了一些,消去方才的笑意,正经了许多,嗓音里带着酷暑季节没有的秋日的暗淡。

    “大川,下次别乱叫称呼了,她不喜欢。”

    大川在这话里,默默看了陈梵一眼。

    陈梵眼帘微垂,情绪淡到几乎没有,可大川莫名替他叹了口气。

    傅厦确实不喜欢。

    离开的时候,她甚至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她是知道他们的关系是最铁的。

    她不想和他们 确切说,是和陈梵,有任何一点牵连。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填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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