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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谢之遥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次见到顾朝骋。
他所在的男团今天下午要在盛河大厦开粉丝见面会,而盛河大厦归华晟所属,更巧的是,顾朝骋今天正好来视察工作。
谢之遥听见这个消息之后立马开心得原地蹦三尺,飞快地跑去化妆间,捯饬了半天头发。
顾朝骋是在谢之遥上台前来到活动场地的,经纪人和活动主办方听到他来,赶紧殷勤地跑来招待。谢之遥想趁乱挤进去,可半路被经纪人拉开,斥责道“谢之遥,你知道里面坐着谁吗就在这乱闯”
谢之遥嘴唇动了动,试探地问“是顾总吧。”
“你也知道啊那你跑来做什么”经纪人把他往台上轰,“快给我排练去。”
谢之遥像霜打茄子一样,蔫蔫地往台上走,可没走到一半,就听到身后有躁动。
原来是顾朝骋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出来了,经纪人在他旁边殷切地介绍道“我们这个团虽然名气低了点,但是作品的质量还是很高的,顾总您如果有时间,可以看看他们的表演,或者,可以让他们给您介绍一下我们的情况。”
谢之遥立马原地复活,他转过身来,眼睛直直地盯着顾朝骋,嘴角扬到天上,手藏在袖子里飞快地摆,和顾朝骋打招呼。
顾朝骋果然看到他了,可他的视线在谢之遥的身上落了几秒,又不动声色地移开。
经纪人见谢之遥站得最近,又知他是个会说话会讨人喜欢的,就朝他招手,“之遥,你过来,跟顾总讲讲我们团的情况。”
谢之遥刚往前走了一步,就听见顾朝骋说“旁边那个beta,你来吧。”
谢之遥一瞬间如落冰窖,他怔怔地望向顾朝骋,可顾朝骋没有看他。
吴柯站在他旁边,在确实顾朝骋喊的是他之后,立刻迎了上去。
后来的事,谢之遥恍恍惚惚的,就记不太清了,只是晚上点了,吴柯还没回来,谢之遥也不想回宿舍,站在楼下对着正在沉思的小猫说话,小猫不理他,但小狗迎了上来,谢之遥有些鼻酸,他点了点小狗的鼻子,叹了口气,“叫你自作多情,叫你自作多情,尴尬了吧。”
第七章
吴柯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他的长相在圈里虽说算不上数一数二,但好歹也是队里的门面担当,想要和他交好的富二代能从公司楼下排到西大街可顾朝骋竟然全程无视他
顾朝骋把他带去餐厅,菜一上来就开吃,一句话都不跟他说,吃完了就让司机把他送回去。
好像在完成一个极不情愿的任务。
“有病吧这人”吴柯一想起顾朝骋闷头吃饭的样子,就一阵恶寒,“好歹也是华晟的总裁,怎么一点格调都没有”
吴柯吐着槽走到宿舍楼下,看见谢之遥蹲在角落里撸猫,走近了又听见他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
吴柯本不想和谢之遥打招呼,但谢之遥一转头就看见了他,倏地起身,“你回来啦”
“你待在楼下干嘛”
谢之遥藏起小心思,“喂猫呢。”
吴柯觉得谢之遥简直无药可救,他懒得搭理他,径直往电梯口走,但谢之遥从后面跟上来,支支吾吾地问“怎么、怎么回来这么晚啊”
“关你什么事”
谢之遥哑口无言,正为难地想着怎么从吴柯嘴里套话,旁边又有几个公司里的艺人走过来,他们看见吴柯便夸张地和他打招呼“诶哟这不是我们将来的总裁夫人吗”
吴柯在公司里人缘不好,他也知道这些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欸,吴柯,顾朝骋今天都带你做了些什么”有人问。
谢之遥心下一紧,连忙竖起耳朵。
“就简单吃了个饭,”吴柯撩了撩头发,微笑道“顾总这人还挺风趣的,给我讲了很多他过去的故事。”
“欸我听说他信息素等级可高了,还特别洁身自好。”
吴柯掩嘴笑,“啊,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周围人立马怪笑起来,一半真一半假地捧着他。
只有谢之遥没有笑,他低着头站在电梯角落里,愣愣地看自己的脚尖。
原来顾朝骋有这样的另一面啊,木讷和直白是假的,不屑于对他散发魅力才是真的。
回到宿舍,吴柯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谢之遥已经裹在被子里了,他忽地想起一件事,走到客厅从外套里拿出一个东西,然后回卧室,远远地扔到谢之遥的床上。
“顾总让我带给你的。”
谢之遥有些懵,拿起来才知道是他的便签本。
他掉在婚礼后台的,顾朝骋竟帮他捡起来了,还托人还给了他。
“你和他认识”
谢之遥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说“那天在路上救我的,就是顾总。”
吴柯诧然,半晌后挑了下眉,“哦。”
“怎么了”谢之遥揪住被子,紧张道“顾总有说什么吗”
吴柯摇头,“没有啊,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托我把这个带给你。”
谢之遥失望地点了点头。
吴柯爬上床,准备关灯时兀然说“顾总他好像不喜欢oga,他很反感oga的味道,不过他也不是同性恋。”
这话其实不是顾朝骋亲口说的,顾朝骋全程都没正眼瞧过他,他还是趁着顾朝骋回公司拿东西时,和顾朝骋的司机闲聊套来的话。
“大少这人古怪得很。”这是司机对顾朝骋的评语。
人怪一点还能忍,有钱就行,吴柯给自己洗脑道,然后捧起手机,哼着小曲逛起了朋友圈。
他没注意到另一边的谢之遥,神色已经落寞到了极点,眼圈微红,手里攥着小方本,一声不吭地望着天花板。
谢之遥难过地想他还没尝过爱情的甜头,就先尝到爱情的苦了,他不该那么轻易动心的。
第八章
“之遥,怎么黑眼圈那么重”团里年纪最大的朗哥瞧见有气无力的谢之遥,连忙放下手里的事情走过来。
谢之遥揉揉眼,犹豫地问“朗哥,你说,心动是一种什么感觉啊”
朗哥一愣,继而笑道“哦豁我们老幺长大了,终于开窍了快跟哥哥说说,对方是谁”
“我”
另一间屋子里的队友正好走出来,听见朗哥的话,立马跨步跑上来,八卦地看着谢之遥“什么什么老幺脱单了吗”
“我没”
谢之遥一句话都没说完,就被围着他的两个人吵得举手投降,“我没脱单,也没对象,我就是单方面暗恋人家,然后人家还不喜欢oga。”
朗哥的表情滞了滞,很快反应过来之后拍了拍谢之遥的肩膀,“没事的,之遥,别难过,天涯何处无芳草。”
“对啊,这不是你的问题,你这么可爱,他不喜欢你是他的损失。”
吴柯从卧室出来,打了几个哈欠后看了眼沙发上的三个人,然后施施然往厨房走。
朗哥嗤了一声,轻蔑道“你别理他,不过是和顾朝骋单独吃了一顿饭,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还真以为自己要嫁进豪门了。”
旁边人压低了声音问道“不过也真够奇怪的,我听说那个顾朝骋向来不和明星接触的,别说单独吃饭,连个合影都不给,他这样的人怎么会看上吴柯啊”
“管他呢,”朗哥拍拍谢之遥的后背,对他说“之遥,你别被他影响,管他什么顾朝骋李朝骋,咱不稀罕。”
谢之遥的嘴角又耷拉下去几分。
他很想听取朗哥的意见,放弃这次唐突又无人知晓的心动,可腿还是不听使唤地在十点多的时候往誉封路上跑。
万一能遇见呢
不说话不打招呼,看一看他也是好的。
谢之遥在高中时常听朋友说他们若暗恋一个人,下课就算绕两三栋教学楼也要去那人的班里门口走一下。谢之遥当时不明白,他觉得这样很无聊,现在他终于懂了。
他说不清自己是哪一刻对顾朝骋心动的,大概是誉封路上惊险的那几秒,吊桥效应作祟,危险促生悸动,他这样告诉自己。
可当他走到誉封路路口,远远地看见顾朝骋在昏黄灯光下,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目不斜视地往另一头走时,他的心跳陡然加快。
忘了什么吊桥效应,忘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他直接追了上去,可能是他脚步太重,又或是太过激动,在他离顾朝骋还剩几米时,顾朝骋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
谢之遥来不及刹车了,于是就这么眼睁睁直愣愣地撞到顾朝骋的胸口上。
第九章
顾朝骋的下巴被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oga撞得生疼,正恼火地拎起谢之遥的后领教训他时,却见他捂着自己的脑门,眼泪汪汪地抬起头,带着哭腔说“好疼啊。”
“”顾朝骋一瞬间忘了自己本要做什么,松了手,拉开谢之遥的胳膊,检查他的额头,“没事吧”
“肯定鼓包了,”谢之遥哭着说“我要毁容了”
“没鼓包。”
“等会儿就鼓了”
顾朝骋也不敢乱动了,莫名带着肇事者的心虚,“那怎么办我给你去买药”
谢之遥过了几分钟才缓过来,自觉刚刚的娇气模样丢人,背过身擦干净眼泪,转头冲顾朝骋道歉“对不起顾先生,我不是故意撞你的。”
顾朝骋跟不上他的情绪转变,“你还疼吗”
“好多了。”谢之遥摇摇头。
顾朝骋伸手,用手背碰了碰谢之遥被撞到的红印处,他的手有些凉,谢之遥呆呆地站着不敢动,可他忽然想到吴柯说的话顾总不喜欢oga,他讨厌oga的味道,他蓦地往后退了一步,主动拉开距离。
顾朝骋碰了个空,不明所以地望向他。
“对不起,顾先生。”谢之遥又说。
他这副温驯模样让顾朝骋有些发懵,他对oga经验不足,以前是尽量不接触,现在真的碰上了,全然是慌乱失措。
但是谢之遥和其他oga似乎还有点不一样,他不如涂言那么坏,也不像那些求着爬他床的人死皮赖脸
打住
顾朝骋停止自己飞速发展的思维,低头看了一眼谢之遥,“没事就行。”
他转身要走,谢之遥拉住他的袖子,“顾先生,我可以请你吃饭来赔罪吗”
“不用。”
谢之遥失落地松了手,“哦。”
他看着顾朝骋转身离开,顾朝骋走路时后背总是挺直的,显得尤其高大稳健,但不知是不是谢之遥眼花,他总觉得顾朝骋的脚步比之前快了一些。
回到宿舍,他拿了冰袋敷了一晚上额头,第二天醒来时,又第一时间爬到镜子前,看有没有鼓包。
“万幸万幸,没有毁容,”谢之遥爬回床上,长长舒了一口气,“不然下午的演出就完了。”
他正欢快地踢着被子,又听见客厅有人拔高了音量说话。
“我去娱音打歌台的邀请信邀请我们下个月带着新专辑去他们那边宣传”
谢之遥一愣,娱音打歌台是当下最火的音乐频道,按常理,他们这个团是不够资格去的。
“哥,这资源是你拉来的”
经纪人的声音响起来,“不是,我哪有这么大本事我也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但我感觉可能是因为吴柯,他上次和顾朝骋吃了饭,说不定是顾朝骋挺满意他的,就帮他拉了拉关系。”
一群人立马喧闹哄笑起来,平日里的恶意在即将登上娱音的激动中消弭不见。
谢之遥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好。
很自私很阴险还很恋爱脑,但他就是高兴不起来。
他趁外面没人了,落寞地取了一碗狗粮一碗猫粮,端着下楼。
两只小猫很快就闻到他的味道围到他身边,用鼻头蹭着谢之遥的裤管,谢之遥把猫粮倒进去,转身要去给小狗倒狗粮时,正要伸手摸摸它的脑袋,小狗却灵活地避开了,窜到碗边呼哧呼哧吃了起来。
谢之遥触景生情,更加悲伤,“臭小狗,你和那只大笨狗一样”
谢之遥愤愤地跑上楼,拿起自己的便签本,准备郑重写下“我再也不要喜欢顾朝骋了”几个大字,写了一半又觉得难看,准备翻新一页重写,可翻了翻却觉得不对劲。
他放慢速度,一页一页地翻,然后猛然停住。
一张空白页上,清晰地写着涂言的签名。
谢之遥记得涂言的签名长什么样,这张是真的。
他呼吸一窒,剩下的“顾朝骋”三个字怎么也写不出来了。
第十章
顾沉白结束手上的工作准备回家,进了电梯又想起来一件事,于是按了下一层的按钮,去了顾朝骋的办公室。
顾朝骋果然还在加班。
顾沉白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人一声低低的“请进”。
“哥,吃饭了吗”
顾朝骋闻言抬头,冷肃的表情缓和一些,“吃了,你要回去了”
“嗯,兔宝还没吃饭。”
顾朝骋皱起眉头,“他是手断了吗为什么一点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我就不明白了,你是娶老婆还是养孩子”
顾沉白挑了下眉,“不冲突啊,双倍乐趣。”
顾朝骋脸色瞬间不好了,摆手道“行行行,你走吧。”
“哥,”顾沉白走上前,笑着问他,“那个便签本你还回去了”
“嗯。”
“他什么反应”
“谁”
顾沉白无奈地叹了口气,“本子的主人啊。”
“哦,我不知道,我托他室友帮忙还的。”
顾朝骋说完就一本正经地望着顾沉白,好像不懂他的意思,顾沉白被气笑了,“我可是冒着被兔宝关门外的风险给你要来了签名,结果你连人家一面都没见着”
“我又没说我要见他。”顾朝骋顿了顿,视线慌张地聚焦到电脑屏幕上。
哦,那是谁在婚礼结束后跑到后台,逢人就问那个表演节目的舞团走了没,然后又一个人看着祁贺工作室的大巴车开走,握着便签本在屋檐下失魂落魄。
顾沉白好心帮他,还被这人说成自作主张,他放弃治疗顾朝骋,无可奈何道“这么好的机会算了,随你自由发挥吧。”
顾朝骋僵坐了几秒,在顾沉白快要出门之前喊住他,“沉白,oga也不是都像涂言那样的,对吧”
顾沉白笑出声来,“涂言怎么你了你这么怕他”
“我嫌他烦,闹腾,说话伤人。”
“那你就找个乖的,温柔的,会说话的。”
顾朝骋怔了怔,没回答。
顾沉白又说“哥,假如能碰见这样的人,可一定要想办法抓住了,错过的话会后悔一辈子的。”说完后便关上门离开了。
第十一章
谢之遥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他不懂为什么顾朝骋会帮他要来涂言的签名,这个行为在谢之遥看来简直称得上暧昧,好像是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小秘密,他都不敢看那个便签本了,目光落在上面,心脏就扑通扑通起来。
谢之遥觉得自己这阵子心律不齐很严重,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完了。
初恋就这么伤人,果然,谈恋爱真的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他今晚本来还想去誉封路上晃荡,可经纪人不准,经纪人说他最近练舞很懈怠,态度不端正,让他一个人在舞蹈教室里好好练习。谢之遥气呼呼地塞了一嘴的饭,决定等下消耗多少就先吃多少。
正好这时候吴柯从外面回来,经纪人本来也想骂他,可又想起顾朝骋的事,不敢轻易和他动怒,神色殷勤地问“柯,最近顾总有和你联系过吗”
吴柯一愣,眼珠转了转之后说“没怎么联系,他说他最近工作忙。”
经纪人有些失望,但还是笑着说“你可以试着主动主动。”
吴柯无所谓地点点头,换了鞋往房间走。
谢之遥在旁边默默地听着,嘴里的饭又变得难以下咽起来,他想暧昧什么暧昧,谢之遥你又开始自作多情了,你连大笨狗的电话号码都没有,还好意思想谈恋爱的事。但谢之遥是个乐天派,他恶狠狠地塞了半碗饭下肚,就告诉自己遇到困难解决困难,没有电话号码就去要
他飞奔到舞蹈教室,练了几十遍舞,又按照经纪人的要求,拍了视频发给策划组,让他们帮忙发微博,然后就赶在十点前冲到誉封路,站在路头伸长了脖子两边看。
可他等了两个多小时都没有等到顾朝骋。
他哪里知道,这天早上,顾朝骋就坐飞机去澜市出差了。
谢之遥被凌晨的风吹得连打了三个喷嚏,然后哆哆嗦嗦地跑回了宿舍,连澡都没洗,就钻进了被窝。
第二天再起来,闹铃响了半天,谢之遥听见了,可他迷迷糊糊地睁不开眼,还是朗哥走过来喊他,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才知道他发烧了。
谢之遥正神志不清地捧着朗哥给他冲的药大口大口地喝,经纪人来敲门,告诉他们今天去澜市,有一个综艺在那边拍摄。
第十二章
谢之遥的身体一向很好,感冒都是一年一次,记忆里还没经历过这样的病来如山倒,他喝了药,静静地想了想,这场高烧来得这么重大概还有情绪低落的缘故。
强撑着上了一天节目,谢之遥觉得自己就要散架了,差点在化妆间晕了过去,朗哥把房卡递给他,让他快回房休息,不要参加晚上的聚餐了。
谢之遥本就对聚餐没兴趣,这话正遂了他的意,于是接过房卡就走。
他进电梯前看了一眼房卡号,然后顺着墙上的指示箭头往房间走,“1808”
到了目的地,谢之遥拿起房卡在感应处刷了两下,竟响起错误警示声,“咦”谢之遥觉得奇怪,把卡翻了个面,又刷了几下,门还是没开。
他正疑惑着,准备再试,面前的门却自己打开了。
里面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身材高大,看上去是个aha,穿着精致的睡袍,但眉间似是不耐,眼神也传达出不善的信号。
“你谁”
谢之遥打了个哆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摸错了房间,他连忙弯腰道歉,正要离开时被那人捉住了手腕,那人见谢之遥小脸晕红,四肢无力,以为他发情期来临急待解决,探头见四下无人,便把他往房间里拉,“送上门的小oga,长的还挺好看。”
“不是”
那人力气很大,谢之遥的手腕被捏得生疼,可惜他浑身酸软,使劲也挣脱不开,他吓得魂都没了,喊了两声救命又被那人捂住了嘴。
就在这时,有人从后面揽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后带了带。
后背贴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谢之遥的心悬在嗓子眼。
“杨总,你是不是喝醉了”顾朝骋的声音在谢之遥耳边响起来。
如神兵天降,谢之遥愣怔了片刻,突然就不怕了。
男人愣住,抬头看见顾朝骋,立即松了手,“顾总”
顾朝骋把谢之遥拉到身后,面色冷漠地对男人说“杨总既然喝醉了酒,还是早点睡吧。”
男人瞥了一眼谢之遥,又看了一眼顾朝骋,目光随即了然,他讪笑道“是是是,酒劲上来认错了人,还以为是我朋友呢。”
他觍着脸向谢之遥道歉,谢之遥缩在顾朝骋身后不说话也不回应。
顾朝骋把谢之遥带走的时候,那个男人虽还是笑着,但嘴角很明显地沉了下来。
“顾先生,怎么办”谢之遥有些后怕,跟在顾朝骋身后,紧张地问“他会报复你吗”
顾朝骋不言不语地把他带到自己的房间,开了门让谢之遥进去,然后嘱咐他“你先待在这里,我等会儿过来。”
谢之遥逃出一劫,视他如浮木,自然他说什么是什么。
顾朝骋出去之后谢之遥就坐在沙发上,惴惴不安地等着他,十几分钟之后,顾朝骋回来,一进门就对上了谢之遥仓惶的眸子。
“别怕。”顾朝骋下意识地说。
谢之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顾朝骋迟疑地走上去,有些无措地伸出手,在谢之遥的头顶轻轻摸了两下。
“别怕,处理好了。”顾朝骋又说,“我和酒店要了监控,他不敢找你算账的。”
谢之遥抽了抽鼻子,顾朝骋以为他还在怕,正大脑飞速运转想着还有什么安慰人的话,就听到谢之遥带着哭腔又愤愤不平的一句“那你帮我报仇了吗”
顾朝骋想,我刚刚联系了法务,结束和那人公司的续约工作,这个算不算报仇
“你是想让我揍他一顿”
谢之遥想点头,但他又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自己是什么身份,顾朝骋都不知道记不记得他的名字,那人看上去和顾朝骋应该是商业伙伴,应该是不能得罪的。
谢之遥的拳头刚攥起来又松开,“算了。”
顾朝骋想起门还没关,欲转身去关门,谢之遥以为顾朝骋真的要去揍那人,他慌了,连忙抱住顾朝骋的胳膊,求道“不打架不打架,我不要你受伤”
顾朝骋触碰到谢之遥的手,诧然道“你身上怎么这么烫发情期”
“我”
“你发情期还敢乱跑”顾朝骋拎开谢之遥,和他隔着距离,怒道“我还没问你呢,你一个发情期的oga,跑到一个陌生的aha房间去干什么今天要是我没出现在那里,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谢之遥被骂得插不上话,他本来就不舒服,现在更加委屈了。他要不是犯傻跑到誉封路吹了一晚上的冷风,也不会发烧,更不会出现今天的事。
“我半个月前才来发情期,你不是知道的吗”
这话一出口,两人均是一愣。
谢之遥抹了眼泪就要走人,顾朝骋不敢拉他,就跟在他后面,小声问“那你怎么了”
“我发烧了不行吗”谢之遥把口袋里的袋装感冒冲剂举到顾朝骋面前。
顾朝骋突然大脑短路,他抢过谢之遥手里的药,把他拦着,局促地说“我、我给你冲。”
第十三章
谢之遥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躺到了顾朝骋的床上,然后看着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个移动餐板,再把搅拌好的感冒药端到他面前,顾朝骋的行为一派自然,好像他们俩是亲密无间的爱人。
“吃饭了吗”
谢之遥捧着碗,“没有。”
“想吃什么我帮你点。”
谢之遥被热气熏得浑身发热,他把脸埋在碗里,羞答答地回答“我不挑食的。”
“那我来点”
谢之遥点头,“好。”
顾朝骋走到客厅,打了电话给秘书,给他报了几个菜名,让他尽快吩咐酒店后厨送上来,回到卧室,谢之遥刚喝完药,捧着碗偷偷看他,见他回来又连忙别开视线。
顾朝骋见他乖乖坐在自己的床上,心里不免有些异样。
“顾先生,”谢之遥低着头,语气突然又落下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记得,谢之遥。”
顾朝骋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他,谢之遥的脸更红了,他揪了揪被子,又说“那、那你也只知道我的名字吧,毕竟我们才见过几次面,其实我们也和陌生人差不多。”
顾朝骋被他一番话说得有些难过,好像小心思刚冒出萌芽就被浇上一盆冷水。是啊,他在谢之遥那里不过就是一个陌生人,还是一个不讨喜的陌生人,毕竟谢之遥每次见到他不是哭就是生气。
谢之遥见顾朝骋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越了界限,他放下碗,小心翼翼地问“顾先生,我是不是打扰您了”
顾朝骋回过神来,接过他的碗,“没有。”
“那”谢之遥仰头看他,目光毫不躲闪“顾先生,你是单身吗”
顾朝骋怔住,他不敢和谢之遥对视,就看着手里的碗回答“是。”
谢之遥眼睛一亮,立马咧嘴笑了起来,他躺下来微微侧身,目光却直直地盯着顾朝骋,笑意吟吟地说“顾先生,你冲了什么药给我呀怎么效果这么好,我一喝下去头就不痛了。”
顾朝骋脸色一凛,连忙走到厨房间检查刚刚撕开的感冒药,确认无误后返身到床边对谢之遥说“就是你刚刚给我的感冒冲剂,没倒错,这药是不是有问题”
“”谢之遥的笑容凝滞在嘴边,他翻了个身拉过被子把自己盖起来,闷闷地回“没问题。”
顾朝骋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惹得谢之遥又不高兴了,他站在床边天人交战了几分钟,决定捡起刚刚没说完的话头继续说,“我不止知道你的名字,还有你今年二十一,是祁贺工作室的艺人,你所在的舞团叫a。”
谢之遥撇撇嘴,心想,这算什么了解,这不是我告诉你的吗我早就上网把你的资料查的一清二楚倒背如流了好吗
“哦,那只能证明我们是半个陌生人。”
顾朝骋又没声了。
他现在好想打电话给顾沉白向他求助,求顾沉白教他一套和oga的聊天技巧。
良久的沉默之后,小oga的声音在房间里轻轻响起,“顾先生,其实如果不知道说什么的话,可以不用说的,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又不是在审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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