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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番外七(康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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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雨终于停歇,太阳又升起。宫后苑的杏花半谢,丁香已经冒出了头,接下来就该是梨花等次第开放。

    康熙站在钦安殿的廊檐下,顺着台阶拾级而下,站在杏树边仔细打量。

    花谢后的枝头,缀着比小拇指尖还小的青杏。

    花园里的杏只花好看,结的杏连鸟都不大愿意吃,又小又涩。

    可惜她吃不到这里的杏了,康熙颇为惋惜。

    不然他可以守着杏成熟,然后亲自摘了给她送去。

    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连歇息的功夫都没有,没有去看她,她在做什么呢

    大好的春光,她是不是又迫不及待溜出去玩了

    她有没有想着他

    肯定没有。

    康熙很想骗自己,可他骗不了。

    清明节快来临,他要前去东陵谒陵,想起早去的父母双亲,康熙神色黯淡下来,片刻后,又征愣住了。

    待回过神,唤来梁九功仔细嘱咐。

    过了清明,天气就一天天好了起来,天蓝得令人沉醉,像是倾倒了蓝色颜料,在天际流淌。

    日光晴好,花也不急了,懒洋洋恣意开放,空气甜腻得化不开,连笑都被黏住,揭都揭不下来。

    康熙躬身亲自打着车帘,笑望着走过来的卢希宁。

    好几日不见,她看起来精神奕奕,身上穿着半旧的衣袍,并没有因为见他穿着破旧而局促不安,眉眼间写满了随性洒脱。

    除了她走过来时,皱眉抬头看了下天。

    康熙神色一滞,她太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肯定在想上次他说白日没空,忙笑着威胁她“闭嘴,不许说话啊”

    卢希宁微皱了皱秀气的鼻子,他仿佛能听到她在说好吧,不说话就不说。

    康熙眼里笑容更甚,见她上前要福身请安,长臂一伸握住她的手腕,“上来,别耽搁时辰。”

    卢希宁顺势钻进马车,坐下来偷瞄了眼康熙,他比上次见到清减了不少,精神却尚好,尤其是脸上的笑容浓度高得过分。

    若他不是皇帝,她几乎怀疑他得了大奖,或者发财了。

    康熙被她看得有些尴尬,不自在移开视线,状若不经意问“这些时日你都在忙什么呢”

    卢希宁看向他,神色怀疑,他以前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这一眼看得康熙更加狼狈,脸色变了变,随即又无奈笑了起来,解释说道“我没再让人盯着你。”

    平时的生活简单无聊,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但是被人随时盯着的感觉非常不爽。

    听到康熙没再让人盯梢,卢希宁长长松了口气,说道“回皇上,奴才没忙什么,照样吃饭睡觉玩蛐蛐。”

    “还有等着再选的结果。”卢希宁飞快补了一句。

    康熙斜睨过去,淡淡地道“你少来打探,也少明知故问。”

    原来真要进宫啊。

    卢希宁愁死了,暗自唉声叹气,想着进宫以后的生活。

    通过卢腾隆的话,她也大致能想到,这一辈子,除了等候康熙翻牌子,就是吃吃睡睡,生孩子,然后等死。

    一生很快就到头了。

    康熙很快察觉到卢希宁情绪不对,凝视着她半晌,见她毫无动静在发呆,不禁咳了咳。

    卢希宁仍然未动。

    康熙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想什么这般专注”

    卢希宁回头看来,迟疑着半晌没有说话。

    康熙叹了口气,安慰她说道“我不会强要你入宫,这样没意思,我又不是,你放心,我会等着你心甘情愿入宫的那天。”

    “我又不是什么”卢希宁高兴了一瞬,敏感地追问他转过的话题。

    康熙瞪她,“你追问做什么行了,免得你胡思乱想,不知又会在心里怎么编排。我的意思是,我又不缺女人,不会猴急猴撩强抢民女。”

    说完康熙又后悔了,紧张地看着她。他也不解,此时的情绪从何而来,就是下意识感到不对劲,想要找补。

    卢希宁却根本没放在心上,掀开车帘看了眼外面,问道“皇上,这是去哪里”

    她没有生气,康熙放下了心,同时又涌上莫名的失落,心不在焉回她“出城去西山,春日正好踏青,你会骑马吗”

    卢希宁以前骑过马,不过很久没有骑了,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衫,说道“奴才今天没有穿行袍,骑马不方便。西山远吗”

    康熙说道“你放心,衣衫这些都给你准备好了。西山也不远,要是赶不回来,就在那里歇息一晚。”

    卢希宁嗖地瞪大了双眼,康熙吭哧吭哧笑起来“怎地,怕了你能让我翻墙,你自己连出城都怕,原来是叶公好龙啊。”

    卢希宁虽不懂叶公好龙的意思,却懂康熙的嘲笑,她暗自翻了个白眼,“奴才还没有成亲呢。”

    康熙气得牙痒痒,她还真敢惦记着先成亲,然后让他做情郎

    真是不见她想她,见了又气得会折寿。

    康熙真觉得自己疯了,他风尘仆仆从东陵赶回来,晚上不睡觉熬夜批折子,就为了挤出功夫来见她。

    她却全不领情。

    “卢希宁”康熙咬牙喊。

    “在。”卢希宁气鼓鼓地答。

    康熙的怒意又奇异地全消失了。

    她此时跟斗鸡一样,生机勃勃,眼眸比天空还要明亮,令他手有些痒。

    “不会在西山歇息,晚上得回宫,我明天还得上朝。”

    卢希宁听完康熙的解释,心里的不安退却,不过还是有点儿不爽。

    他一个皇帝,真是太闲了。

    不是说君无戏言吗

    没事逗她玩,也太不皇帝了。

    到了西山脚下的庄子,太阳已经西斜,夕阳洒在花团锦簇小桥流水上,看上去美得像是幻境。

    卢希宁完全沉浸在美景中,康熙背着手陪着她并肩走在小径上,不时看着她。

    除了轻微的脚步声,仿佛能听到花间彩蝶翅膀在扑腾。

    康熙从未有过此刻的心境。

    平静,满足。

    惟愿这条路,永无尽头,他们能一起相伴走下去。

    可惜,不过眨眼间就到了正院,康熙微叹口气,说道“先进去洗漱下吧。”

    卢希宁依言进去净房,里面的案几上摆满了各色春衫,从里到外,连鞋子首饰都齐备。

    她随意拿了件桃红的织锦缎常袍比了比,正是她的尺寸。

    放下衣衫去洗漱,也没有换衣,然后走出了净房。

    康熙换了身深色行袍,正坐在暖阁里吃茶,看到卢希宁走出来,愣了下也没多问“过来吃杯茶。”

    卢希宁谢恩后走过去坐下,端起茶碗吃了口,康熙将放着果子的碟子推过来“杏还没成熟,先尝尝杏脯。”

    杏脯金黄,吃起来甜滋滋。卢希宁颇为感叹,康熙这么忙,还记得她说过喜欢吃杏。

    连着吃了几颗后,康熙把碟子拿开了,说道“别吃太多了,果脯甜得很,仔细倒牙,喝些茶解解腻。”

    卢希宁不由得腹诽,真是管得宽。她没有与康熙争辩,端起茶碗吃了几口。

    康熙闲闲说道“既然你不愿意换衣衫,今天就不去骑马了,就坐着吃吃茶也不错。江南进贡来的新茶,你吃起来觉得如何”

    卢希宁不懂什么新茶旧茶,卢腾隆懂,说明前茶贵得很。她看了眼茶碗,里面的茶叶碧绿,一根根浮在莹白的瓷碗里,白白绿绿,看上去很好看。

    卢希宁老实回答了吃不出来好坏,康熙只笑笑,“茶就是解渴,不懂也无妨。最近我很忙,每年清明都要去谒陵。汗玛法的陵墓在盛京,路途遥远不能每年回去。东陵近一些,汗阿玛葬在那里,每年我都会前去祭祀。”

    康熙仔仔细细说了礼部的流程,几个月前各部已开始忙碌安排,在清明的前一天,他穿着常服前去拜祭。

    “汗阿玛与皇额涅都去得早,我们见得也不多,拜祭他们,与所有的祭祀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卢希宁惊讶去看去,康熙神色平静,略微带些自嘲说“我就是这样。自小在人前,就知道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事。什么时候哭,什么时候愤怒,什么时候高兴,面对着前朝后宫的大臣嫔妃,全部先得拿捏好。我命大,患上天花侥幸不死。也命好,从四大辅臣手里夺回了江山。天下如今还未统一,海晏河清,一切不过都刚刚开始,面前还有无数的困难坎坷,我是帝王,绝不能退缩,得勇敢地去面对,解决。”

    “卢希宁啊。”他倒下去倚靠在软垫上,目视前方神色萧索,“我也累得很,每天早上都不想起来,不想学习,不想那么辛苦,想着要做自己。”

    那我们换个身份吧。

    卢希宁话到嘴边又赶紧咽了回去。

    她可不拿不出那么多张面孔。

    康熙呼出口气坐起身,打起精神说道“下次我带你去见识一下,看看平时我是怎么过活的。”

    卢希宁不明白怎么见识,康熙笑笑,看着外面暗下来的天,唤来梁九功传了饭,招呼她说道“饿了吧,我们先去吃饭。”

    晚饭摆在靠近溪边的花厅里,案桌上摆满了各种时令的菜,琉璃杯里装着暗红的酒。

    卢希宁好奇拿起来一闻,居然真是红酒。

    康熙笑问道“能吃酒吗”

    卢希宁以前喜欢喝酒,只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喝,她思索了片刻,说道“不知道。”

    康熙又笑,“那你可以试试看,红酒养生,吃些也没事。”

    这么年轻养什么生,卢希宁暗戳戳鄙夷,拿起酒杯尝了一小口,酸酸涩涩,勉强能下口。

    吃了一会饭,喝了两杯酒,康熙起身走到靠近门边的角落,揭开盖在似乎长方形柜子上的锦缎。

    卢希宁霎时瞪圆了眼睛。

    钢琴

    康熙在钢琴前面的凳子上坐下,先试了试音,对她说道“这是前朝利玛窦带来的西洋西琴,你且听听。”

    琴声响起,康熙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翻飞,卢希宁望着他线条分明的侧脸,鼻子渐渐发酸。

    一曲完毕,卢希宁呆呆还没有回过神,屋外又是一阵响动。

    花厅的门大敞开,前面宽阔的庭院里,焰火腾空而起,在深蓝的天幕里,开了花。

    康熙不知何时走到了卢希宁身边,轻声问道“你喜欢吗”

    卢希宁僵硬地点了点头,瓮声瓮气说“喜欢。”

    康熙侧头看去,能看到她眼尾的红意,声音蛊惑,“卢希宁,你哭了吗”

    卢希宁仰起头,拼命眨回眼里的泪意。

    今晚,是她最接近以前生活的时候。

    康熙继续说道“卢希宁,我年轻俊美,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势。文治武功,精通满蒙汉语,还会藏语与一些拉丁语,懂得天文数学,琴棋书画。”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深情凝望着她,“我从未对一件事,一个人这般上心过,除了你。卢希宁,你为何不愿意进宫”

    卢希宁愣愣地看着康熙,他眼里含着焦灼期盼,还有毫不掩饰的深情。

    她一言不发站起身,走到钢琴前坐下,先试了下音,然后流畅地弹出了先前康熙弹奏的曲子。

    以前卢希宁从小就学琴学芭蕾学骑马,只是她不喜欢这些,老师评语会是会,就是没有感情。

    卢希宁记性好,会背谱,只听康熙弹过一遍她就记了下来。

    真说起来,时代不同,其实有些欺负他。

    卢希宁只不好意思了片刻,对着一瞬不瞬盯着她的康熙,随手在琴键上拂过。

    斗牛士激昂的曲子响起。

    她停下来,说道“皇上,奴才也会说许多语言,会弹琴,会天文算术。”

    又想起先前看到的焰火,补充道“还会很多很多的知识。”

    “除了没有至高无上的权势。”酒意上涌,卢希宁朝康熙眨眨眼,牛气冲天说道“皇上,你说奴才为何要进宫做奴才的情郎,皇上是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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