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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不许问”康熙见卢希宁嘴动了下,连忙出声制止她,生怕她又说出什么师生的蠢话。
卢希宁先前那句师生恋还如魔音般,在他耳朵边不断回旋。
康熙烦躁得很,又气。
憋了好几天,终于忍不住出宫来见她。
见了,又想干脆掐死她做数。
卢希宁皱眉,她都快睡觉了,又被康熙叫了出来,她也很不开心。
挪来挪去半天,像是座椅硌人,始终坐得不舒服,忍耐着不悦问道“皇上,这是去哪里为什么又是晚上”
一个又字,令康熙微微尴尬,板着脸说道“我不是说白日都很忙吗先前告诉过你,让你去看看我的一天,兴许你就能体会我的辛苦了。”
卢希宁愣了下,难以置信说道“皇上是说要带我进宫”
“不会把你关在宫里”康熙斜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那是什么表情,放心,他们嘴都严实得很,没人敢多说一个字。”
这都哪跟哪啊
卢希宁想翻白眼,她才不想跟在康熙身边一整天。
再说这个时候进宫,她就要住在宫里。
跟他睡吗
卢希宁目光不由自主飘了过去,康熙莫名感到身下一凉,转头看去,她已经移开了视线,正襟危坐。
康熙神色疑惑,可又实在问不出口。本着这些时日与她相处的经验,他也知道不该多问。
“卢希宁。”康熙轻轻碰了碰卢希宁的手臂,她侧头看来,他笑着问“你怕了”
卢希宁嗯了声,坦诚说道“有点儿。皇上这样做,挺令人为难的。皇宫里面规矩多,我估计会睡不着。还有皇上一天肯定很辛苦,不用想就知道会有多忙。”
其实忙不算什么,她以前忙起来的时候,经常好几天都睡在实验室里。当有了新的发现,那种满足与愉悦,一切辛苦都值了。
所以康熙所谓的忙,对她来说司空见惯,也不会有特别感触。
旋即,卢希宁怔住。康熙要想她见识他的忙,是不是想要表达,他这么忙,还愿意挤出时间来见她,以示她有多重要
“我想你提前适应一下宫里的生活。”康熙感到有点儿不自在,他挖空心思为她想,却总不能令她满意。
莫非他真不够那么好,就算做她的情郎,都是赚了
卢希宁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她啊了一声,笑了起来“皇上先前说不会让别人知晓,那我体会什么啊假如,我是说假如啊。”
康熙瞪她,抬手要去拍她伸出来强调的手指,她飞快缩了回去,继续说下去“假如我以后进了宫,难道不用见皇上的皇后嫔妃吗要与她们打交道相处,才算真正的体验宫里生活。”
沮丧与挫败感涌上心头,康熙沉默半晌,吩咐停车,梁九功飞快奔了过来,他叮嘱了几声,马车又很快向前行驶。
卢希宁不解看着康熙,他叹了口气,温声说道“听你的,不进宫了,我带你去观象台看星星。”
观象台南怀仁设计与监造了许多架天文仪器,卢希宁也想去看看,她毫不掩饰开心地笑起来,猛地点头说道“好啊好啊,这里我喜欢。”
康熙见到她脸上灿烂的笑容,心情也像此时的天空般,繁星灿烂。
也只有她这个女人,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到了观象台下马车,康熙也没让人跟着,亲自提着灯盏,带着卢希宁往上走。
上了几级台阶,他回头看去,卢希宁提着衣袍下摆往上爬。他不禁微笑,把灯笼伸到她脚下,照亮了她上来的路。
等卢希宁上来与他并排走着,将灯笼换了只手拿,手指微动,试探着往她的手伸过去。
虽已到暮春,晚上还是有点儿凉意。碰触到卢希宁微凉的手背,肌肤细腻温软,她似乎动了一下,往旁边让开了些,然后睁大眼睛看了过来。
康熙尴尬地收回手,假装无事说道“星空真美。”
卢希宁不疑有他,跟着抬头望天,深蓝的天幕上,星星堆满天,她附和道“是啊,真美,我们快些。”
康熙看着她轻盈跃上石阶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只得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依稀的天光下,观象台的各种巨大天文仪器潜伏在夜色中,卢希宁看得直瞪圆了双眼,连声赞道“做得真不错。”
康熙微笑着跟在她身边,指着一个个天文仪器介绍“这是天体仪,去年刚完成。转一周就是一个昼夜,无论什么天气,到了晚上可以用来看天空的星空图。”
“这是纪限仪。”康熙把灯笼放置在旁边,正要上前去掩饰给卢希宁看,她已经走上前,旋转着仪器,对准了天空。
他眼里溢满笑,帮她推动着滑车移动主干,卢希宁仔细观察高低,她说了声停,康熙停下来,走到一旁拿起游表。
卢希宁则将横轴上的窥衡对准了天空,没一会,她说出了一个数据。
康熙眉眼含笑,也跟着读了游表的数据,算了弧边刻度差,然后笑而不语看着她。
拧眉思索一会,卢希宁走到康熙身边,拿起游表看了会,很快恍然大悟,笑说道“原来是算测的是两颗星之间的角距离。”
康熙说不出的赞赏,心情更加复杂。她的学识,与她气人的本事一样厉害。
瞧着她得意洋洋的模样,他手发痒,心也跟着跳得快了些。强忍住要将她紧紧拥入怀的冲动,带着她仔细看遍了观象台。
走了一圈下来,两人也累了,卢希宁随意在石台上坐下,手撑着石台仰望着天空,长叹一声说道“做得真精美,连上面的雕花都这么好看,也只有朝廷有钱,才能做出这些了。不过,还是不行啊,远远不够。”
康熙也与她那般,将灯笼放在一旁的地上,坐在她身边歇息。
听到她的话,不由得看了过去,拧眉问道“为何这般说”
卢希宁来了精神,直起身盘腿坐下,眉飞色舞说道“皇上先前说,这些都是传教士南怀仁做的对吧那大清为何做不出来”
康熙脸色淡了下来,沉默不语。
卢希宁并不在意康熙的反应,继续滔滔不绝说道“我猜是因为大清没有人学这些,还有读书人都在考什么八股文,八股文我读不懂,不知道用处在哪里。但是这些呢”
她手指向隐匿在暗夜里的观象台,“用处显而易见。皇上在学算学几何,深知这些知识处处都用得到,不管是医,农,甚至打仗,哪里都缺不了。”
康熙郁闷不已,叹息着说道“我当然知道,不过,你究竟想说什么”
卢希宁理直气壮地说道“不要学八股文,学数学几何,学天文医学,学修桥铺路建房,读书人视为奇淫技巧的,全部让百姓学起来”
康熙愣住,片刻后笑了笑说道“你想得太简单了。”
卢希宁朝天翻了个白眼,“我听我哥说,打仗的时候,大清八旗军用了大炮。先前的象限仪,也用到了做大炮上吧”
康熙猛地转头看着她,卢希宁不服输与他对视“皇上,我说错了吗大炮得要有准度,不然乱打啊象限仪的精度非常高,用来做测量炮的角度最好不过。还有,做大炮的工匠,要是不懂几何的话,怎么计算”
略微停顿沉吟之后,卢希宁继续说道“西洋传教士来大清,船航行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上,象限仪也很好用,可以测纬度,不至于在海上迷路没了方向。”
康熙震惊不已,卢希宁朝他眨了下左眼,毫不掩饰诱惑他“皇上,要学吗我可以当皇上老师。”
“呸”康熙马上拉下脸,“你死了这条心,想都别想。”
卢希宁小声切了声。
康熙见她难得吃瘪,心里的郁闷顿时一扫而空,伸直长腿,懒洋洋仰望天。
“我可以学,但是绝对不称你为老师。卢希宁,你想占我便宜,没门儿”
卢希宁怪叫,“皇上,是你想占我便宜吧你怎么能反咬我一口,这样是不是不大好啊”
康熙看着她耍无赖“我都是跟你学的。再说,我是皇帝,原本不用跟你讲道理。”
卢希宁径直白了他一眼,康熙笑得更加欢快“卢希宁,我发觉啊,对你真不用客气,越客气你越蹬鼻子上脸。”
他坐直身体靠过来,肩膀碰了碰她“哎,你说我作为皇帝,都这样低声下气了,你竟然半点都不动心”
卢希宁鼓起脸颊,不想理会他。
康熙说得对,他本不用如此。要是他直接下令她入宫,她二话不说就进去了。
要身体就算了,还要心
这个也太强人所难。
再说,她还不知道他身体究竟如何呢。
要是不行的话,只能坚持一二三,或者软啪啪,尺寸形状都差劲,那这一辈子,怎么熬啊
康熙笑着摇摇头,又放低姿态去哄她“好了,是我说错了话,你别生气了。”他眼前一闪,抬手指着天空“哎,你快看”
卢希宁顺眼看去,天际流星划过,留下一道长长的尾巴。
“又一颗”康熙惊讶地喊。
卢希宁也激动起来,“没想到今晚能看到流星雨。”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看着天际流星飞舞,一颗颗流星划过,蓝色的天幕上留下道道光画。
康熙侧头,卢希宁眼里仿佛坠入了星河,他心温软如在星河上荡漾的小舟。
似乎若有所感,卢希宁也侧头看了过来,康熙眼神幽暗,俯身过去,印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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