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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斯年的受伤, 白桃的热潮提前,连带着谢峥也被少女濒临暴走的信息素给刺激得即将二次发热。
一时之间场面一片混乱。
白衡虽然不会对沈斯年和谢峥的信息素有太大反应,然而毕竟他们是oga, 他也不敢贸然靠近。
只把白桃从谢峥手中抱了过来, 和他们稍微保持点距离。
而这个时候医生刚好匆匆赶了过来。
饶是他是个beta,也被这浓烈的信息素压制着身体发软。
他慌忙从医疗箱里拿了一管抑制剂扎进了大腿, 药效很快上来了。
平复好情绪后他看了下三人,每一个情况都不容乐观。
尤其是沈斯年,伤口血流不止,信息素也紊乱得厉害。
男人打算先给对方止血治疗。
不想他刚上前, 少年猛地摇了摇头, 急切又恳求地说道。
“不用管我, 我,我没事, 你先给她看看,她热潮到了要是晚一点很容易腺体损伤”
“可是你的情况更糟, 要是再不止血才真的会出事。”
少年红着眼眶死死攥着对方的衣袖,苍白的脸色和殷红的血迹对比强烈, 触目惊心。
“救她, 求求你,先救她”
医生有些为难, 想着时间不等人,只得拿着仪器往白衡那边过去。
“你先给他止血, 我这边已经叫了救护车。她这种程度的热潮你给她做了紧急处理也无济于事,只有去医院才行。”
白衡说到这里一顿, 余光看向刚注射了抑制剂,勉强能够站起来的谢峥。
“等一会儿他止住血了之后你把他扶着跟上, 她热潮需要标记。”
别看白衡面色如常,语气还算平和的样子。
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此时有多烦躁,不单单是因为白桃提前进入了热潮期,还因为谢峥和沈斯年。
作为经历过热潮,还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白衡,对于这一次白桃的热潮期慎重至极。
原以为万无一失的情况,没想到在他们两个人上面栽了跟头。
无论是沈斯年也好,还是谢峥也罢,他的感官都一般。
他把他们放进来是为了以防万一,在白桃需要安抚的时候安抚她,而不是让他们把她给刺激到提前发热的。
救护车没过多久就到了。
白衡将白桃抱上了车,谢峥见了起身要跟上,想起了青年的话,而后沉着脸过去将沈斯年从玫瑰花丛里给拽了起来。
尽管很不满,然而他多少还是顾忌着对方身上有伤,下手并不重。
沈斯年眼睫微动,他的手似折断的花枝无力垂落下来,整个身子也瘫软无力,任由少年粗暴拖拽。
他们坐在距离白衡不远的位置,好几次谢峥都想要上前,却还是克制着没有动作。
这样的距离已经是极限了,还是在白桃昏迷,信息素没有过多溢出的情况下,再靠近的话不单单是他,白桃会受到刺激。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也能看得清楚。少女面色潮红,额头和鼻尖不知什么时候沁出了一层薄汗。
头发也濡湿了不少。
白衡拿着帕子给她擦拭着,那双和她一般色泽的眸子晦暗明灭。
他很生气,却不得不压制住。
“你们有经历过热潮吗”
半晌,青年突然沉声问道。
沈斯年和谢峥一怔。
热潮一般只会出现在分化之后强化的aha身上,b,o很少出现。
“五年前我经历过。当时我没其他aha那么幸运,从全国乃至国外的数据库里,我都没有找到一个能做标记的标记对象。”
“暴走的信息素,连续三天的高烧,我曾几度濒死。”
白衡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语气很平淡,好似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
然而下一秒,他抬眸看了过来,话峰一转,神情骤然冷了下来。
“我以为这一次她找到了标记对象,不会再遭遇像我那样的经历”
他磨了磨后槽牙,眼神似刀刃一般一寸一寸割在沈斯年和谢峥身上。
“天命我看你们是想要她的命早知道今天会闹成这样,我从一开始就不会让你们踏进门口一步”
沈斯年脸色煞白,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说不出。
只颤着声音不断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
一旁的谢峥也没好哪儿去,他紧紧攥着拳头,垂眸不敢看白衡的眼睛。
“都怪我,我不该把试胆大会的事情告诉她的”
要是她不知道,也不会在易感期这几日那般排斥他,导致没有得到足够的安抚。
沈斯年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和他发生争执,他们更不会这样冲动,刺激到了白桃让她提前进入了热潮。
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如何也于事无补了。
到医院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白桃一进医院那浓烈的信息素吓得医生护士都来不及过问什么,赶紧把人给推到了隔离室。
隔离室的大门紧紧关着,饶是如此那暴烈的信息素还是溢了出来。
谢峥抬起手摸了摸发烫的腺体,沈斯年被带去了一旁包扎伤口,处理好了后也顾不上休息,和他们一起在外面焦急得等候。
十分钟左右,隔离室的门开了。
然而还没等到他们松一口气,又看着护士急急忙忙将白桃推到了手术室。
“怎么回事不是只是热潮吗,稳定下情况做个标记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推进手术室”
白衡脸色一变,上前抓住了刚从隔离室出来的一个医生。
他很少这样失态,扣着对方的手也不自觉用力。
“白先生,你先冷静点听我说。”
“抱歉。”
他松了手,薄唇抿着直勾勾注视着对方。
医生揉了揉手腕,余光看到白衡身后还跟了两个人一顿。
“你们两个谁是病人的标记对象”
“我我是”
谢峥顾不上其他,一把将沈斯年推到了一边。
“她是不是现在需要标记我随时都可以。”
医生并没有立刻回答,看着少年急切的神情沉默了一瞬。
“标记是需要的,但是还不是现在。她如今刚发热,一般最佳标记时间是在热潮后期,前期热潮刚开始标记了也很容易二次发热。”
“刚才我们把她推到隔离室为的就是稳定住信息素,等平复之后再叫标记对象进来进行标记。这不仅是对热潮期的aha,同样信息素暴走的aha也适用这个方法。”他将刚才仪器检测的信息素情况和数值表递给了白衡,而后继续说道。
“她的情况有些特殊,可能是因为等级太高,隔离室根本没办法压制住她的信息素。压制不住,所以现在可能得暂时做个手术。”
谢峥忙问:“什么手术我怎么没听说过信息素压制不了还能通过做手术来压制的”
“腺体切割。”
青年喑哑着声音这么说道。
这个手术他也做过,不是那种切除腺体,而是切割。
他当时热潮时候因为没做标记没办法承受住热潮,便切割了一部分腺体,将信息素强行释放。
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谢峥瞳孔一缩,明明周围没有信息素刺激,他脚下一软险些没站稳。
“切割腺体你怎么能切割她的腺体,你不是医生吗,你是治病救人的,不是他妈把人搞残搞废的”
“不是,你误会了,你听我说。”
医生被谢峥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切割腺体只是降低信息素对她的刺激,和减轻热潮的强度,之后热潮过了,在二十四小时以内要是没异样的话是可以修复如初。”
他并没有骗谢峥,腺体切割是可以修复。然而切割腺体的疼痛却是难以想象的。
谢峥很想要制止,可如今也没有了别的办法。
“那我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热潮期的标记要比发热期更甚,一般oga很难承受。一会她清醒过后,你进去的时候记得拿上抑制剂。”
医生又叮嘱了几句,然后也没再管他们什么反应,着急忙慌地也跟着进了手术室。
谢峥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准备去找前台的护士那里拿抑制剂。
一旁苍白着脸色的沈斯年一言不发,也跟了过去。
“你又要干什么你该不会现在还想着和我争标记吧”
他原本不想说什么,这个时候这个情况他没有闲心去管沈斯年。
然而看到他依旧不死心的样子,又想到白桃被刺激到提前发热昏迷不醒,谢峥气就不打一处来。
“沈斯年,你要点脸成不成她如今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明明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他妈把她牵扯进来做什么”
“不是争。”
“她答应我的,她会做选择,在你我之间。”
他声音很轻,羽绒一般。那双眸子黯然,没什么光亮。
沈斯年的话让谢峥意识到了什么,他抬眸看向白衡。
是白衡联系沈斯年的,这说明是得了白桃的默许。也就是说之前沈斯年生日的时候,她便和他达成了共识。
而这件事白桃没有和他说。
因为他把试胆大会的事情说漏了嘴,她又开始排斥他们了。
“可是她不想选择了。”
这个沈斯年自然觉察到了,不然在和谢峥起冲突的第一时间白衡就制止他们了。
医院里消毒水的气息刺鼻,他鼻子发涩,难受得眼眶泛红。
“清醒时候的她或许还有理智,热潮时候的她却不会。aha是感官动物,他们会遵从本能择选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细碎的血痕让他本就漂亮的面容更加昳丽。
“谢峥,冲动的事情做一次就够了。我不想再因为标记的事情和你起争执,刺激到她。”
“她自始至终生气的都是我们的自以为是,我们的隐瞒算计。这是最后一次了,让她自己选择吧。”
沈斯年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从未有过的恳求,这是他第一次向谢峥示弱。
明明白桃还没有做出选择,他似乎就已经在做最后的诀别一般。
oga之间的感知很敏锐,饶是谢峥再不喜欢沈斯年,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是对的。
他们太任性了太自私了。
要是在这个时候还在因为一个标记的归属而争的头破血流,就太讽刺了。
“好。”
谢峥微微颔首,那双浅蓝色的眸子闪了闪。
他将拿到的抑制剂分给了沈斯年。
从认识到现在,这还是谢峥和沈斯年两人头一次这样相安无事地待在一起。
他们拿了抑制剂一路无言地折返回去坐下,等待着这场手术的结束。
正在谢峥焦急地注视着手术室方向的时候,走廊不远处穿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而且是朝着他所在方向过来的。
他一愣,下意识顺着声音回头看去,在看到谢父和女人的身影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们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们要不是我和你妈当时刚巧在后院,看到救护车过去,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谢家和白家离得比较近,他们住的地方不在城区,周围也没什么人。
救护车从白家那边过去又离开的,再加上这几天正好是白桃的热潮期,想要不联想到她都难。
谢父皱了皱眉,斥责了少年几句,然后径直走到了白衡旁边。
“白桃情况怎么样严重吗”
“暂时还不清楚,现在正在做腺体切割,要等到手术结束之后才知道情况。”
青年神情凝重,垂眸看着手中的数值表,无论是信息素浓度还是体温,都要比他当时要高出不少。
“热潮不像发热期那样常见,一万个aha里面顶多只有一两个会出现热潮期,而像白桃这样双s的更是少之又少。因为没有足够的临床经验,医生说要是到时候还不能稳定下来,很可能会进行二次切割。”
一次切割的痛楚就很难承受了,两次又要如何撑下去
而且如果只是疼痛,咬咬牙撑下去倒也没什么,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就成。
可是腺体本就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多次切割就算修复了也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你别太担心了,这一次的情况和你当时不同。有阿峥在,会稳定下来的。”
男人刚这么安抚道,一直紧闭着的手术室的门“啪”的一声推开了。
刚才和白衡说话的那个医生神情急切地走了过来。
白衡赶紧上前询问:“医生,手术怎么样我妹妹情况稳定下来了没有”
“刚才我们已经做了第二次切割了,还是没办法稳定她的信息素。她的信息素暴走得太厉害了。这还是我从医多年头一次遇到这种程度的热潮。”
医生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竭力平复着呼吸。
“但是病人的情况没办法再进行第三次切割了,要是再切割下去她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如今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尽快做标记”
“既然要做标记你一开始直说啊啰哩啰嗦解释那么多干什么赶紧带我进去”
谢峥着急地打断了对方的话。
沈斯年一听拿着抑制剂紧张地上前说道。
“还有我,我和他一起进去。”
“你们听我说完再做决定也不迟。”
医生语气沉了下来,一时之间空气压抑又凝重。
“她现在处于暴走阶段,是没办法通过切割腺体稳定下来的失控状态。标记是能够让她度过这一次危险期,然而被标记的那一方极有可能会因为难以承受住这种程度的标记,而造成腺体损伤。”
他说到这里一顿,视线在沈斯年和谢峥两人身上扫去。
“我这里说的损伤是不可逆转,不可修复的。”
腺体损伤,意味着残缺。
白衡脸色骤变,他心下一慌,猛地看向沈斯年和谢峥。
“如果不做标记,她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是谢父问的。
“会死吗”
话音刚落的瞬间,周围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以她的情况,如果不进行标记,又想要活下来的话”
“只有摘除腺体这个办法。”
打个比方,如果说腺体损伤的程度只是少一只眼睛,那么摘除腺体则是高位截瘫。
没有腺体的aha就像是被抽去了脊椎一般,不仅她的精神力和体能都会大大削弱,还会有很严重的后遗症,被病痛永久折磨。
不会死,却也没好到哪儿去。
“所以我希望你们能慎重考虑一下再做决定,是进行标记还是摘除腺体”
“考虑个屁带我进去”
白衡听后颇为意外的看向谢峥,他以为他会考虑很久才会做决定,不想他这般果断决绝。
毕竟腺体损伤可不是小事。
谢峥也不管其他,拽着医生的手腕就准备往手术室里去。不想他刚走一步,谢父沉着脸上前拦住了他。
“父亲,你这是干什么”
谢父冷声询问:“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少年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腺体损伤比起腺体摘除轻多了,不就是感知不到信息素和留下点后遗症吗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白桃生不如死吧”
摘取腺体,无论是摘除时还是摘除后都生不如死。
“你知道腺体损伤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以后的残缺,你会失去家族继承权,失去所有的一切。真正成为一个你以前最不屑最不齿的,只能待在家里相夫教子的oga。”
镜片之下,谢父的眼睛情绪晦暗,好似诡谲的乌云。
“阿峥,你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你甘心做依附于他人的菟丝花吗”
谢父虽然是家主,可谢家并不是他一个人做主的。主家,分家,各种关系错综复杂。
谢峥分化成oga之后,要不是他祖父力排众议,他能力出众,估计早就落到别人手上了。
要是这时候他腺体损伤了,那便彻底回天乏术了。
谢峥一愣,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喉咙像是被扼住了一般,发不出一点声音。
“而且你不是喜欢她吗腺体损伤,没有了信息素,你对她不会再有任何吸引力。”
“如果她只有你一个天命倒也算了,毕竟就算你对她没有吸引力了,她也不会对其他人动心。”
谢父说着隐晦地瞥了一旁的沈斯年一眼,只一个眼神,无声说明了一切。
如果谢峥去做了标记,腺体损伤之后白桃会因为他的牺牲而感动,愧疚,只此而已。
但是沈斯年不同,他什么也不用做,没有了威胁没有了顾虑,真正绝对地拥有了白桃。
不仅仅是因为担心少年一番牺牲为别人做了嫁衣,谢父还觉得不值得。
白桃并没有对谢峥动心,也没有给他任何承诺。
什么都没有就要做出这样大的牺牲,值得吗
“再好好想想吧。”
这话不仅是对谢峥说的,也是对沈斯年说的。
他们之间要么一个人做这个“无私”的决定,或者都不做决定。
白衡并没有因为谢父阻拦住而不满或者觉得他冷血,就像医生在做出手术之前会提前告知家属风险,让他们做出妥善决定一样。
他们也有权知晓一切利弊。
“你们不用太有心理负担,就算这一次不是因为你们刺激她导致了提前发热,她到了热潮期也会面临现在这样的处境。”
“无论你们愿意帮忙标记也好,不愿意也罢,我不会指责你们半句。”
青年脸色苍白,要不是这个时候是靠在墙面的,或许他早就站不稳了。
他很无力,却又不得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请求。
“不过作为白桃的哥哥,我私心里希望你们能帮她度过这一次危机。如果你们其中有人愿意帮忙标记,我会让她负责的。
我保证,有我在,我不会让她做出任何对不起伴侣的事情的。”
这是白衡代表白桃,白家做出的承诺标记的那一方会得到婚约。
不过是一纸有名无实的婚约。
这样的结果无论对哪一方都不公平。
可是没办法,这是如今他唯一能够做出的,对对方而言有所补偿的承诺了。
得到人却得不到心
这和自我欺骗一样,有什么意义
谢峥脑子乱得厉害,抓着医生的力道不自觉重了几分。
他不怕腺体损伤,继承权他也不在乎,可是要让他眼睁睁看着白桃和沈斯年在一起,看着她满心满眼都是对方。
这比要他死还难受。
“我”
他喉咙一紧,张了张嘴刚说了一个字。
从手术室里面迸发出一阵浓烈灼热的信息素,紧接着伴随着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喊。
她醒了。
谢峥瞳孔一缩,下意识往手术室方向看了过去。
此时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少年身形一动,一道残影掠过。
“啪”的一声,推开了手术室的门。
沈斯年没有想太多,在听到白桃声音的瞬间身体比脑子更快。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动起来了。
他的心跳得很快,气息也乱。
所有的犹豫,所有的顾虑,都在推门白桃看到他时候骤然亮起的眼睛的瞬间荡然无存。
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试胆大会的时候,这一次也
是。明明他是那样自私狭隘的人,却总是在给别人做嫁衣。
可是这已经不重要了。
就像白桃愿意遵循本能在他和谢峥之间做出选择一样,他也听从本心。
沈斯年突然勾唇,释怀地笑了。
苍白的面容因为这点笑意,似冰雪消融,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主动靠近。
他站在门口,朝着白桃张开了手臂。
“阿桃,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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