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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徒述斐的小册子上面已经记满了人名。除了那些可能会成为阻碍的大户其自家子弟之外,还记了不少举业时受过这些人家资助,以及后来成为关系亲近的利益网络一员的官员的名字。
徒述斐把这些人分为了可用和不可用两类。他打算把名单传回京里,让太子哥看看里面有没有能拉拢、值得拉拢的人。
毕竟他们要做的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掀桌子的决裂大事了,未免将来要面临一个强大而团结的对手,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或者把这些人分成两派,进而通过内斗消耗他们的实力,也许能为后续的发展保存更多的力量和资源。
这样想着,徒述斐把笔和册子重新收进了怀里。过了两三息,就听见门口张强别别扭扭的声音“爷,咱们咱们”
徒述斐知道张强这是不习惯传话跑腿的工作,毕竟历来这些事情都是湛金灵宝他们负责的,他和手下只要确保徒述斐的安全就行,很多时候不需要张嘴和人沟通。
要是在京里,徒述斐说不定还得调侃一番。只是现在他心里有事,便摆摆手,“是要出发了”
“是。路程有点远,大概三五八天吧”张强也有点拿不准。这路程长短自然是固定的,他们这些常年就是干这个的,三天赶到自然不在话下。可徒述斐也不是他们啊
虽然他们这位爷比起日常在京中见过的许多达官贵人都不能说是娇生惯养,但到底是龙子凤孙,金尊玉贵的出身,哪能真和他们一样风餐露宿的赶路所以张强有些拿不准了。
徒述斐眨巴了两下眼睛,就明白张强这三改日期的原因了,也没多说,直接起身捞起自己压根没打开的包袱,抬脚就往出走“那就走吧”
出了门还是马车。乘着车穿大街过小巷的,直到到了僻静得没有多少人烟的地方,徒述斐下了车,才看见几个牵着马的汉子等在一旁。
之前不怎么待见徒述斐的李六也在,皮笑肉不笑的把缰绳递给了徒述斐“爷,您上马吧”
徒述斐好得在骑射上下过功夫。接过缰绳先靠近马头站了几息,安抚的拍拍马脖子,然后才翻身上马。
见他上马,张强张壮并其他一众汉子也上了马。李六这才轻轻一夹马腹,喊了声“驾”,就率先奔了出去。
李六有意折腾一下徒述斐,特意催快马速,就连午间饮马休息也挑了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只让徒述斐吃干粮饮白水。
徒述斐自然看出来这些。只是他心里还惦记着仔细勾勒那份逐渐成型的计划,思索着怀中册子上的名单增减,压根儿就没有去找李六理论的意思,算是默默的受了这份无伤大雅的为难。
而且不光李六急着送走他好回来继续他的把本职任务,徒述斐也有些想念石光珠了,自然也不在意这般催马赶路。
倒是张壮看不下去了,让张强去看看徒述斐,自己去找了李六,
“六子,咱们当年也是一个锅里搅勺的兄弟,情分还不错吧你这一上午的干的都是什么事儿啊就这么不待见我们爷”张壮拍了一下正喝水的李六问道。
李六也不好意思糊弄昔日的兄弟。他嘿嘿一笑,“行了,我错了。我这不是心里憋气,想跑跑马散散嘛下面不会了。”
转头看了一眼嘴里叼着干粮,又掏出册子来写写改改的徒述斐,压低了嗓音“你跟我说,这真是金鲤鱼”
他也不是没见过王孙公子,可就算脾性再好的,也不至于跟徒述斐一样,一声不吭的跟着奔马两个时辰不带叫苦叫累叫停的。
张壮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王爷,回头就带着一种嘚瑟的表情“你以为呢咱们王爷可不是那些光知道吃喝玩乐的宗室纨绔。要不是”忽然就打住了话头,脑子里忽然就“嗡”一声,一张棕色的脸一下就白了好几层。
“要不是什么”李六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后文,催促着问了一句。
“嗨,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这是咱们爷的私事儿。”也是逼急了,张壮只能扯了一件李六也知道的事情来遮掩。
李六“嘿嘿”一声,“不就是和石家小公爷的事情嘛咱们虽然离着京城远,消息可不慢不堵。”
“我啊,不跟你说了。我去看看强哥去。”张壮胡乱敷衍了一句,赶紧往回走。
一边走,一边连大喘气都不敢。等快走回徒述斐身边了,才敢长出了一口气。
没办法,刚才他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实在太吓人了要不是和太子情谊深厚,便是当个储君也绰绰有余的。
这句话折射出来的念头,以及这个念头后面更多的延伸,张壮是一点都不敢多想。
“等晚上再说。”徒述斐刚推拒了张强要给自己大腿上药的好意,就看见张壮站在两三步外头不动不说话,脸色不好的站着发愣。
“怎么了”张强顺着徒述斐视线看过去,也看见了张壮的异样,问了一声。
“啊没什么,就是李六说了,下午不会走这么急了。”张壮也不敢说自己刚才闪过的念头,赶紧用李六的话给岔过去了。
徒述斐反倒摇头“不必,大家时间都紧,还是快点赶路为好。”
起行的时候,李六听了这话,摇头小声笑了一下,“行吧,那就不减速,咱们都快着走。”他倒要看看,这位爷能坚持得住皮开肉绽新伤叠旧伤的痛楚不
张强张壮两人不是不想劝,可他们更知道自家这位爷性子多倔,只能跟着闭嘴。只是一路上随时都注意着徒述斐的状态,想在徒述斐坚持不住的时候第一时间停下马队来让徒述斐休息。
可是这一路一直快到晚间不能行路的时辰了,徒述斐也没叫停。
虽然因为赶路错过了宿头,可李六到底找了一个能找到水源的地方露宿。
等土灶挖好,几个汉子又随手打了几只野味来,徒述斐才从浑身骨头架子都快震散的感觉中缓过来些。随之而来的,就是两条腿内侧的皮肉火辣辣的疼。
不用看他都知道,自己现在的大腿里侧,肯定是皮肉红肿,说不定还有细红的血丝出来。
他叹了一口气,到底是十几年养尊处优的把自己给养娇惯了。
“爷。这是您惯常用的外用药,您上些”张强憋了半天,可算憋出一句语意完整顺畅的话来。
徒述斐摇摇头“这药太好了,不能用。”
对,太好了,不能用。
这药敷在伤口上,能让伤口覆上一层又薄又湿的药膜,让新长出来的嫩肉和之前的肌肤一样又白又嫩,不留一星半点儿的疤痕淤色。
若是往常,这药是顶好的。可徒述斐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军营,要面对的是大小战事,骑马这种事情无法避免。与其这样,不如早点磨出些骑茧来更好。
“你们的金疮药呢拿来给我,我自己敷上就行。”
他们的金疮药效果也不差,对外伤也有奇效。只是一来没有徒述斐用的药有不留疤的效果,二来里面加大了帮助伤口愈合的成分,便难免减轻了镇痛效果。尤其是刚敷在伤口上的那几息,能疼得人怀疑人生。
只是张强张壮二人到底拗不过徒述斐,还是把药给了他。
徒述斐也没用两人帮忙,自己褪了外裤,把亵裤楼到腿根,还很庆幸只是出了红血丝,没流组织液。不然这皮肉和布料粘在一起,又要受一番罪。
长话短说,等徒述斐把药上完,自己也出了一头的冷汗,都是被生生疼出来的。为了不丢人叫唤,他一直咬着牙,把腮帮子都弄得酸疼。
李六虽然离得远,可整个营地就这么大,也不像中午一样为了饮马分开得远了些,自然把这边的动静听得个一清二楚。不过这回他没冷嘲热讽或者幸灾乐祸,只是面皮抽动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天光渐亮,众人又上马赶路,重复前一日的行程。只是李六不着痕迹的放慢了些速度。他心说,这好歹也是龙子,可别因为赶路出了个好歹,到时候自己不好交代对,就是这样,还是慢一些为好,千万别出了什么万一才好。
只是中午饮马喂料的时候,徒述斐算了一下脚程,便催着李六追回慢下的路程。
李六心里气闷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可徒述斐既然发话了,他原本给徒述斐添堵对着干的心气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平息了,只能一言不发的又上了马,果然带着徒述斐在下午追回了脚程。
等到了晚间,李六看见徒述斐们闷声“嘶”“哼”着给自己上药,又闹心起来。
他叫了张强张壮来“王爷这腿都伤了,明天可不能这么赶路了。”
张强嘴拙,还是张壮跟李六说话。只是张壮这一开口就是挤兑调侃“叫你一开始别走那么快要是昨日上午慢些赶路,也不至于似今天这样。”
李六张张嘴“我这不是我不是想着我这唉”他恨不得回到昨日早间扇自己两巴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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