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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重聚,秘境再起。轻飘飘的雾气散开,入眼是即是碧海蓝天。
两百多年了,坍塌的秘境终于重启,和想象中的荒芜的废墟景象不同。薄雾散去,入眼即是碧海蓝天。
“这原来秘境里的景色这么美吗”
几个小弟子们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
“这哪里是秘境,简直是桃源。”
“突然有点羡慕师兄师姐们,想想我们试炼之地,荒芜沙漠,诡岭沼泽,荆棘丛林再看这绿水青山,差别怎么这么大”
“好奇怪。秘境既然坍塌了,为何重启后却是如此光景。”
“对啊,和我想象中的荒凉不同。”
“咳容仙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黄宗主对此也不太理解,若是不知情的人根本不会联想到这曾经发生过坍塌。
当年的秘境试炼是由妄川宗和另外两大宗门联手创办,不应该发生意外事故,殷见寒怀疑有人故意惹事。
可又有谁能同时逃过三个大乘期的法眼,致使秘境坍塌却无人注意。
“我师兄曾尝试修复秘境。”殷见寒神色平静。
秘境坍塌地速度快于修复速度,容玉和殷见寒联手也只能暂缓秘境坍塌,容更多的弟子先逃出秘境。
但也有一部分弟子受了重伤,来不及逃离,为了不让秘境被摧毁,容玉将自己的元神留在秘境中。
又在秘境坍塌前,关闭初入口,震碎密匙,致使秘境碎片散落各处。
对于眼前的修复景象,殷见寒也深感意外。
“那当年前往秘境的弟子们也许真的还活着。”
“对。若是秘境未完全被摧毁,他们或许无事。”
说是如此,但大家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此次入秘境,是为了还原之前的真像,还为了接流落在外的弟子们回家。
就算是尸骨,也应当被好生安葬。
“容祖师,这秘境之大,不如我们分开行动”
“可。”
弟子们很快分队完成,五六人为一组,散开寻找。
“我们也走吧。”
殷见寒牵着路怀雪的手,“对这有印象吗”
路怀雪摇了摇头。
“或者你可以跟我说说。”
“仙门每七年会有一次试炼,是由于各大仙门轮流组织。两百多年前,都是以秘境试炼寻觅机缘,后来出了坍塌意外,试炼便改了。”
秘境毕竟是所锻造出的虚镜,为了保证弟子们的安全,虚镜改为了实地训练。
也就是方才那些弟子们口中的沙漠、荆棘之地。
十大宗门会也是在那之后创立的,但妄川宗却婉拒宗门会的邀约,也逐渐减少出现在仙门之中。
后来,为了促进弟子们勤修苦练,也就有了仙门大试。有各大宗主坐镇,也取代了秘境试炼。
路怀雪认真地听着,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可又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便不想。”殷见寒扣紧路怀雪的手,带着他往前走。
“在我年少时,师尊也曾让我入过秘境试炼。”
路怀雪第一次听殷见寒提到年少,不由好奇。
“那你顺利出来了吗”
“不太顺利。”殷见寒眸色温柔,望着远处的绿水。“第一次是我自己进去,你在秘境外守了我七日。”
路怀雪想了想,这确实是他会做的事。“那你没出来”
殷见寒摇头。
“后来你央求师尊也让你进入秘境,还写了保证书绝不干预我试炼。”
如果殷见寒在秘境中遇到什么危险,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保证书”也不过是为了能说服师尊让他进入秘境。
“我肯定插手了吧。”
“嗯。”
殷见寒道。
“后来师尊罚你禁闭,你还挺不服气。”
“那师尊他”
“已经仙逝。”
殷见寒十七岁那年,师尊旧疾复发,后来便是他和容玉两人相依相伴。
再到后来,也不知容玉是怎么认定他觉得孤单冷清。
二十五岁,两人创立妄川宗。
当时,妄川宗还是个落魄穷仙门,连徒弟都没有。
就连魏卿尘都是路怀雪好言相“骗”给骗进师门的,接着他又将沈星野和路笙、路钊捡了回来。
容玉常年挂在嘴边的话便是。
“虽然我们现在只是一个小仙门,但是日后一定会是仙门中最受瞩目的第一宗门。”
有很长一段时间,仙门总将妄川宗的事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穷破落师门,养得起徒弟吗
容玉知道后,只是笑着对殷见寒道。
“教你一个词,叫逆袭。”
对于容玉时不时蹦不出的新鲜词,殷见寒见怪不怪,甚至学会从两人的对话去分析这个词的含义。
“这么有信心”殷见寒笑着问。
“我是对你有信心。”
“为何”
“不告诉你。”
容玉狡黠一笑,没给殷见寒追问的机会。
“这么说,是我怂恿你创立的妄川宗”
殷见寒本想纠正下路怀雪的用词,但确实是容玉提起的,说这样热热闹闹的才不至于冷清。
他本就不是喜闹的性子,唯一的例外便是喜欢上喜闹的路怀雪。
路怀雪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怎么不知道他是一个这么有梦想、有抱负的人。
创宗立派。
听起来多神圣,他真没有这种远大的理想。
“秘境开启,有其他异族混入,你别离开我的视线。”
殷见寒的本意是提醒路怀雪不要擅自行动,但路怀雪却品出些许不同,“你故意放进来的”
殷见寒应了一声,却没有解释为什么。
他在害怕。
路怀雪似乎比容玉更加敏锐,容玉不知道他的恶念,甚至误以为他心怀天下,以为他纯善悲悯。
在容玉眼里,他没有恶念。
可只要是个人,就会有私心,会有欲望。修道者实力上强于普通人,他们的私欲会比常人更不易满足。
没有记忆的路怀雪不会像容玉那样,对他抱着固有的印象,总能窥探到他内心深处的一点私欲。
和容玉相处时,殷见寒会将所有的恶意全都隐藏。但对着路怀雪,殷见寒没有特意隐藏,而路怀雪也非常敏锐。
殷见寒以为路怀雪会再说些什么,但路怀雪什么也没问。
“你不问问为什么”
路怀雪反问“你想我问吗”
殷见寒沉默了。
他想路怀雪问吗
想,也不想。
他想路怀雪发现,又怕路怀雪接受不了的自己。
容玉从前总说他心怀善意,他也不知道容玉对他为何又这么深的误解。但在殷见寒看来,容玉比修真界任何一人更有善意。
准确点说。
在容玉的世界里并不存在“强者为尊”,似乎在他眼里,不管是天师尊者,还是平民百姓,没什么差别。
容玉不盲目追求强者,也从轻易定义对错,但却认定殷见寒是最公正,最具善意之人。
后来,殷见寒听人说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因为喜欢,所以他们会下意识的忽略掉喜欢的人身上所有缺点。
那时的殷见寒是欣喜的。
可直到很久之后,殷见寒才可笑的发现,并非如此。
现在,路怀雪想不起来,殷见寒自然是有些遗憾,但同时他也有自己的小私心。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他希望路怀雪能重新认识他,也能接受有私心、私欲的他。
“秘境坍塌前,这座山便开始摇晃。”
试炼的弟子们大概把这当成试炼中的一环,并未察觉到不对,也错过最佳逃离的时间。
后来是殷见寒和容玉发现不对,可被发现后,秘境仿佛有感知,加快坍塌速度,两人也只来得及救出小部分的人。
容玉分出元神减缓坍塌的速度,直到最后一名弟子逃离,容玉也只来得及将妄川宗已故弟子的残留带出。
一直养在妄川宗。
最后,沈星野给残魂造了一个梦。
梦里他们仍然是妄川宗的弟子,日复一日地过着原来的生活。
“进山查探下吧。”路怀雪总觉得秘境复原有些蹊跷,“既已坍塌,为何重启秘境后会莫名其妙的复原”
“嗯。”
殷见寒自然没有异议。
两人入山洞查探,期间殷见寒牵着路怀雪的手,可即便如此,入山洞后,二人明显察觉到灵力被削弱。
像是被什么无形之力所压制。
越到深处,威压感越强。
洞内忽然暗了下来,路怀雪只觉得眼前一黑,脚下是失重感。
“殷见寒。”
没有回应,等路怀雪落地后,眼前才再次变得清明,被他握着的手赫然变成枯木枝。
路怀雪倒是不慌。
他肯定殷见寒就在自己身边,只是他们看不到彼此。
“路怀雪。”
脚下刚有动作,路怀雪听到久违的声音。
是系统。
你还记得自己的初衷吗
现在你已经贪恋人世,不愿变回孤魂野鬼了吧。
路怀雪不动声色。
系统继续道。
你若还想投胎转世,那我可以助你。
“是助我,还是杀我”路怀雪虽然不知道系统究竟想干嘛,但他大概猜到了,系统早就知道他是容玉。
要他做任务,或许也是想借机杀死他。
路怀雪没有将猜想说出来,他想从系统这套些话。
“没能杀死容玉,应该说没能杀死我,你很失望吧。”
系统沉默,路怀雪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是天道不容你。
我不过遵从天道旨意。
你没有完全恢复记忆吧你说知道的,都是殷见寒告诉你的。他说的就一定是真的
“谁说我不记得。”
路怀雪觉得系统是在试探他。
你记得的不过是片段,当不得真。
“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来去自如”
不管系统能不能随意选定宿主或者解除绑定,联想到原世界的模糊的记忆。路怀雪猜测,系统一定是在他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时,就绑定了他。
当时他的任务是,照顾殷见寒。
后来为什么失控了
我知道你不信我。
但你真的觉得这样便对了吗你对殷见寒做过的那些事,不记得就可以当没发生过吗已造成的伤害,不去提就没有任何影响吗
我若是殷见寒,你当初那么欺骗我,那我一定会加倍返还给你。
你的记忆,或者说他告诉你的记忆中,你们俩是相爱的。但你自己想想,就没有疑点吗
理智告诉路怀雪他不应该轻信系统,可他不自觉回想起刚入妄川宗时,他误闯灵池,当时殷见寒神志不清,他为了摆脱殷见寒的桎梏,动手上了他。
殷见寒那时说的是什么。
“师兄,你还想再杀我一次吗”
知道为什么天道不容你吗
你的任务就是骗取殷见寒的信任,等他一步一步爬上山顶,再亲自将他推入谷底。
你根本就不喜欢他,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按照我给你的任务行事,从始至终,你都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我告诉你,你前世死于车祸。为了续命,你答应了我给你的任务,入魔窟,接近殷见寒,一步一步将他引入深渊。
殷见寒早就不是曾经的那个殷见寒,他重启秘境只有一个目的。
借机杀人。
到时候只要将这些归结为再次意外坍塌,便和他没有关系了,他还是风光月霁的仙道主。
“说完了”路怀雪不以为意,“那我便告诉你,我不在意他究竟为了什么,也不在意他想做什么。”
“不管你如何离间我们,我也不会信。”
“出来吧。”
路怀雪视线转向山石后面,一道人影走了出来。
“是你”
“怪不得。”
路怀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怪不得你会知道这么多,都是系统告诉你的。”
路玉顿了下,“是。”
“我来不过是想还原下当年的真相,信与不信,你可以看看过再说。”
路玉话音一落,一道白光闪过,路怀雪眨眼便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荆棘之巅,位于魔窟东侧,瘴气弥漫。路怀雪从缭绕的烟雾中看见一道虚影。
那道虚影越来越清晰。
是容玉的身影。
他右手执剑,面色肃然,冷眼看着对面的人。
“很意外”容玉眉梢微挑,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我以为你猜到了。”
殷见寒面色清冷,眼睫轻颤不如他所表现的那般平静。
“你一直都在骗我”
“还不够明显”
路怀雪的手指轻轻擦过剑刃,眉眼尽显柔情,仿若他手里提的不是剑,而是是情人所赠的之物。
“你不是总想和我比试,为什么不动手”
殷见寒不为所动,倔强地像个孩子。
“你不会伤我的。”
似是在嘲讽殷见寒的幼稚,长剑贯穿刺入左腹,血染红了白色的外袍。
“我从前便告诉过你,不要轻信他人。”
刀柄转动,似嫌伤口不够深,路怀雪没有犹豫将剑拔出,接着又刺向殷见寒的胸口,他侧身躲过这一剑。
“我还以为你真不躲。”
容玉嗤笑一声,殷见寒抬手用力抓住剑刃,掌心被刀刃划破,殷红的血滴落在地上。
“你不是他人。”
似乎是觉得这话不够,他又道。
“我们成过亲。”
“只是幻境,不作数。”
“作数。”殷见寒眸子,握着剑刃的手更紧了些,有几分委屈。“你喜欢我。”
容玉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殷见寒沉默了许久又道。“你喜欢我的,你为什么不敢承认。”
“天道不容我,只有在你身边的时候,天雷落不到我身上。”
容玉眼神冷漠,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路怀雪分得清真假,他知道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不止是容玉。
他想起来了。
路怀雪也曾几次遇上天雷。
前两次是为了糊弄殷见寒,半真半假的发誓,结果招来了天雷。
那时,路怀雪没多想。
直到第三次,路怀雪也很纳闷自己是什么招雷体质。
原来真相非如此,不是招雷。
而是天道容不下他,因为他是个外来者,是破坏这个世界平衡的外来者。
路怀雪正想着,忽然听到殷见寒道。
“我可以继续护着你的。”
“已经不需要了。”容玉冷漠地打断他的话。
我原先还疑惑。既然你曾经为了续命可以这般欺骗他,怎么再次醒来,反而一心寻死。
现在想来,大概是心虚后悔了。
系统的话路怀雪未完全听进去
他是只是盯着殷见寒腹部的血窟窿看,那都是过去的事,但路怀雪还是有想上去为他止血的冲动。
场景变化。
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入眼是一地殷红。
血染红了雪,渐渐蔓延开,朝着路怀雪站的位置缓慢流动。
抬眼看去,容玉躺在血泊中,风雪遮盖了方才发生的一切,但依旧能看出来,这里发生过激烈的打斗。
殷见寒沉默不语,他低头半跪在一旁,左手腕托着容玉的脖颈,他的面上没有生气,苍白得不见半点血色,沉重的眼皮早就阖上。
墨发散开,铺在雪地上,和那触目惊心的殷红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路怀雪站在身侧,凭空变出一把伞,即便知晓无用,却还是固执地撑开伞,遮住伞下的两人。
“我知道你在骗我。”
殷见寒的声音很低,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哭过,可路怀雪想象不出殷见寒哭的模样。
只觉得这样的气氛令人压抑道喘不过气。
“喜欢我是骗我的。”
路怀雪心下一沉,沉寂的气氛压得他喘不过气。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
冰冷刺骨的风刮得他脸颊生疼,明明只是虚镜,可他却感受到冷冽的寒风。
过了许久,他听见殷见寒的低语。
“我已经不生气了。”
“你可不可以继续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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