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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寒二十四岁这年,父母送了套房子给他做生日礼物。
然而他并不喜欢,不过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喜欢,只觉得一个人待在里面有些太旷了,不过既然是父母的礼物,他便收下了。
可是刚住进去没到一个星期,他就被公司派到国外出差。江砚寒有些发愁,这一出差就是大半个月,可家里还有只猫,他家的猫很娇气,不愿意被寄养在宠物店。
朋友给他提了建议反正你那房子那么大,就找个人同居呗,正好帮你喂喂猫。
江砚寒原本是不愿和人同住的,他孤独惯了,也没有和人同居的经验,但公司催得紧,小猫又离不开人,于是最后还是选择屈服。他在网上发了个合租广告,写明地址和要求,他把价格定的颇高,一般人消费不起,可没成想第二天就有人打来了电话。
是个男生,二十岁,还在上学。
江砚寒跟他约了时间来看房子,见了面,江砚寒还算满意,不是他讨厌的那种人。
男生干干净净的,长相秀气,头发稍长些,软软地搭在脖颈上,他见了江砚寒便主动自报家门,说自己叫尤白,学校就在附近不远处。
“要求之前都跟你说过了,我今晚要出差,就不帮你归置了,”江砚寒把钥匙放到尤白手里,嘱咐道“还麻烦你照顾一下我的猫。”
话音刚落,一只通体雪白的布偶猫就从沙发后面跳出来,绕着尤白的腿转了两圈,尤白蹲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布偶猫倒是一点儿都不认生,喵喵两声之后,尾巴就缠在尤白的胳膊上。
尤白把猫抱到怀里,站起来之后问江砚寒,“它叫什么名字”
“小白。”
江砚寒说的时候没注意,说完之后看到尤白讶异的表情,才猛然想起尤白的名字。
“就随便起的。”他解释道。
尤白笑了笑,然后低头去逗猫,“小白,小白。”
江砚寒收拾完自己的行李就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尤白喊住他,有些犹豫地说“那这半个月的水电费”
“还按之前说的来,我不会多收你的。”
江砚寒对房租倒没怎么多想,他不过是想找个人来照顾猫,再说了,尤白还是个学生,就算家境殷实,他也不占这个便宜。
尤白嘴角弯了起来,表达了一下感谢,抬起手跟江砚寒说再见。
之后尤白每天都会发一张小白的美照给江砚寒,以示他在家做保姆的敬心敬职。江砚寒在忙完之后会给他回复谢谢。
江砚寒觉得这个男孩给他的感觉还蛮舒服的,是个不错的合租人。
本来他出差的计划时间是十九天,可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十五天就全盘结束。
江砚寒是公司董事长的儿子,俗称太子爷,进公司之后人人都巴结着他,另眼看他,还有女生偷偷往他身边靠,江砚寒觉得这种事情麻烦又恶心,参加完庆功宴,当晚便订了机票回家,但忘了通知尤白。
回到家大概是国内时间八点二十,星期六。
江砚寒顺路买了份早点,刚付完钱,想到了尤白,就又给他也买了一份。
自己二十岁的时候,大概是不可能八点多醒的。
从包里拿了钥匙,开门。
江砚寒站在玄关处,门被关上的瞬间发出很大的响声,他没有动,也没有脱鞋。
因为他看到一截晶黑色的裙摆停在楼梯上。
那人穿着吊带睡裙,露出姣好的颈部曲线,以及纤细的四肢,赤足站在楼梯转角,头发还有点刚睡醒的凌乱。
江砚寒都没来得及想,这是不是尤白的女朋友之类的,因为那就是尤白。
尤白留下一句“抱歉”,便匆匆跑上了楼。
尤白换了一身t恤牛仔裤出来,江砚寒正把早点和牛奶放在桌上,尤白磨磨蹭蹭地挪到桌边,声音和蚊子哼差不多,说“江先生,不好意思。”
江砚寒的手顿了顿,然后面色平淡地把筷子放在尤白面前,“没关系。”
“您是不是介意”
江砚寒耸了耸肩,诚实回答“是有点惊讶。”
“抱歉,我之前没有告诉您这个事情。”
江砚寒不置可否,“坐下来吃早饭吧。”
话虽如此,江砚寒的表情并没有语气里的无所谓,他和所有看到尤白另一面的人一样,从心底开始排斥他,只是江砚寒的教养足够好,没有太表现出来。
尤白局促地拿起筷子,“我之前看您的个人信息,以为年轻的房主不太容易被吓到,不过如果您介意,我”
“吃饭吧,我不会赶你出去的。”
一顿食不甘味的早餐,在江砚寒的全程黑脸下度过。
江砚寒把碗筷放进洗碗机,擦桌子的时候无意中回想了一下刚刚看到的画面,尤白的身形偏瘦,好像穿裙子也不维和,但那件黑色吊带实在是太反正让他看着不舒服。
正想着,小白一跃而起跳到桌上,用小爪子勾江砚寒手里的抹布。江砚寒刚要把它拨开,就看到小白脖子上多了一个类似口水巾的东西,蓝色的,和小白的瞳色很接近,上面还带了一圈小蕾丝花边,应该是尤白新买的。
这又让江砚寒想起尤白的吊带睡裙,胸口的v字领好像也有隐隐的蕾丝。
江砚寒气上心头,想把那个碍眼的口水巾摘掉,可是小白好像有预感一样,在江砚寒伸手的前一秒飞快跳走了。
尤白这几天一直穿着男生的普通衣服,正常就是t恤牛仔裤,宽大的白t衬得他的窄肩细腰愈发空荡,一走路,下摆就在屁股上晃啊晃的,像是勉强穿了一件极不合身的衣裳,不知为什么,江砚寒的心里倒是有一点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尤白现在也不怎么说话,之前江砚寒出差的时候,他俩还能偶尔在微信上聊两句,大概是距离产生美的缘故,江砚寒那时候对尤白还满意的,觉得他善良简单。
可小白却越来越依赖尤白。
这周末是小白打疫苗的日子,平时江砚寒用小鱼干一哄就能把它骗进包,可这次它不知道为什么学精了,就仰着头眼巴巴地望着楼上,江砚寒怎么弄它都不理。
直到尤白从楼梯上走下来,它才有点动静。
尤白看到江砚寒还有点抵触,但他还是走上来摸了摸小白的脑袋,给它顺顺毛,又帮它理好口水巾,“小白乖乖。”
尤白身上自带一股香味,他俯身的时候,耳后的头发会落下来,挡住小半张脸,露出颈后的白皙肌肤。
t恤的领口没有这么大的,江砚寒警惕地想到,自己穿t恤怎么不会露出半个肩膀
江砚寒想起昨晚查的“性别认知障碍”的相关资料,但是他并不觉得尤白对自身的性别有很强烈的不满。
可他能肯定,尤白身上有一股媚态,会在眼波流转之间展现出来,江砚寒只和他短短相处不到两天,就能够感觉到。
在他大脑飞速运行的同时,尤白已经把小白撞进包里了,他拎着包带,“江先生”
“这个称呼也太奇怪了。”
“啊那、那我叫你什么”尤白想了想,然后小心翼翼地征询道“砚寒哥,可以吗”
江砚寒一愣,果然
尤白又露出那种表情,有点娇嗔地抿嘴,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在江砚寒看来就是一副故意讨好的样子。
想起他的女装,江砚寒不禁想到一个可能。
尤白本就有些怕江砚寒,他知道江砚寒讨厌自己,可他已经尽力逃避了,刚才明明是江砚寒提起的话茬,让他改个称呼,现在又冷下脸,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咳咳我刚刚是瞎说的,我”
“就这个吧,我朋友也这么喊我。”江砚寒果断地结束了话题。
江砚寒拎着猫包往门外走,尤白还弯着腰跟里面的小白摆手,做出“加油”的动作。
江砚寒突然停下来,回头问了尤白一个问题,“你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的性取向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尤白被问懵了,本来想说女生,可当着江砚寒的面也说不了假话,只好说“男的。”
江砚寒想果然如此,他喜欢我。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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