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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寒觉得自己应该是最憋屈的债主了。
尤白则是最趾高气昂的负债人。
虽然尤白信誓旦旦地说,等自己赚了大钱就把房租还了,但江砚寒并不觉得尤白有什么要还债的意思。
他现在连早中晚饭都要蹭江砚寒的。
江砚寒出去晨跑顺便给他带的早点,他还不满意,说要吃烧卖和豆浆,江砚寒回他一句“不要得寸进尺”,他就可怜巴巴地趴在桌子上,朝江砚寒撅嘴“那我今天就吃这个了,砚寒哥,明天给我买烧卖吧。”
“爱吃不吃。”
“可我还在长身体啊,砚寒哥,不吃烧卖都没劲学习。”
江砚寒每次还想反嘲他,可一看尤白委委屈屈的小模样,难听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但心软的下场就是尤白现在简直要爬到他头上来。
看中了一条新裙子,就直接朝江砚寒伸手,“江老板,贷个小款嘛,后天广告结算一到账就还你。”
“不借。”
尤白把手机摆到江砚寒眼前,“你看你看这个裙子,你看这个花边,超级好看的,我好想要,就是这个季节穿的,过了季节就穿不了了。”
江砚寒不理他,继续看文件,“你又穿不出去,管什么季节不季节。”
“哼”
“借钱的人还好意思哼”
尤白知道江砚寒吃软不吃硬,于是换了个策略,半个身子贴在书桌上,去勾江砚寒的袖子,“哥哥,你就借给我嘛。”
“花钱如流水,一点理财观念都没有。”
“可是我的粉丝都想看我穿这一件,我也要营业的啊,不然怎么成为知名网红”
“你的粉丝也要看”江砚寒冷冷地朝他看过去,“你是穿给粉丝看的你要穿这么短的裙子拍照”
尤白突然愣住了,定定地望着江砚寒。
江砚寒被他看得有点头皮发麻,硬梆梆地问他“干嘛”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江砚寒”
江砚寒立马回道“你瞎说什么你是弯的,所有人都是弯的吗真是可笑”
“不是就不是,凶什么凶”尤白说完本来是生气的,可一看江砚寒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凑过去问“诶呀,你耳朵怎么红了”
江砚寒迅速扭头,避开尤白,“关你什么事,你、你离我远一点。”
11
尤白给江砚寒发消息“你喜欢什么颜色”
江砚寒过了半天才回复黑色。
等到江砚寒晚上下班回家,尤白没在客厅看电影,江砚寒还以为他有晚课,就先回了卧室,刚准备脱西装外套的时候,尤白从隔壁跳出来,扒在卧室门框上。
从江砚寒的角度,只看到尤白的半个肩膀是光着的,江砚寒继续脱了西装,转身问“你干嘛”
“江砚寒,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你要不要看”尤白朝江砚寒抛了一个很可爱的媚眼,连着嘴角都勾起来,软软地问“你想不想看”
“什么礼物”
“就是一个小礼物,为了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和资助。”
江砚寒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拿出来。
尤白抿嘴笑,然后慢吞吞地从门框边上移出来,“准备好哦”
江砚寒瞬间呆住。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吊带裙,和那件睡裙不一样,是高开叉的抹胸长裙,抹胸的两端有两根细带系在脖子上。完全紧身的形廓把尤白的身体完全凸现出来,黑色细带衬得锁骨明显,高开叉的裙身让他只要微微一动,就能露出修长的腿。
尤白走到江砚寒面前,低下头用指尖拨了拨江砚寒的纽扣,“江砚寒,你说你喜欢黑色,我就买了一件黑色的裙子,是用你昨天打给我的钱买的。”
江砚寒心跳突然有点加速,他竭力稳住,一开口却觉喉咙干涩,“你要买的不是这件。”
“嗯,不是这件,我想了想,既然是你给的钱,就买一件只穿给你看的。”
江砚寒觉得自己的呼吸有点乱了章法,他偏过身,沉声问“你这是干什么”
尤白却不回答,拉着江砚寒的手送到自己的脖子后面,摸到了细带的绳结,“你要不要试试拉一下看看这个裙子的特别之处。”
江砚寒和尤白对视着,他们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些不可言说的东西。
“你不要胡来,尤白,我们不应该。”
尤白还小,他是同性恋,同性恋也没什么,但他还有这些奇奇怪怪的癖好总之不应该。
“没什么应不应该的,你明明就对我有意思,你以为你否认我就信了哪有人平白无故地对别人那么好。”
“我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报答,你以后有钱了还我就可以。”
江砚寒背过身,他在心中默念,不要瞎想,不要被尤白带偏,他只是个房客。
“你还是不能接受男的”尤白问。
江砚寒“嗯”了一声。
尤白很长时间没有再回答。
江砚寒都怀疑他离开房间了。
他刚想回头看一下,尤白就从后面抱了上来,尤白紧紧抱住他的腰,“江砚寒,再试一试嘛,就不能为了我弯一下吗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江砚寒又躲到公司去了。
因为尤白这阵子实在太黏人,吃饭都要贴着他坐,每天晚上睡觉前,就蹑手蹑脚地扒在江砚寒卧室门口,蜷着指头在门框边上扣两下,可怜巴巴地问“砚寒哥哥,考虑的怎么样啊”
江砚寒瞬间血压上升,按着额头拒绝道“不行。”
尤白也不生气,厚着脸皮挪到江砚寒床边,要往他床上爬,江砚寒每次都费了老大的劲才能把他拽下来。
有一次实在没办法了,他直接下了床,去尤白房间里睡了,可刚躺下就感觉不对劲,尤白的床上摆满了他的各样裙子,长的短的,绸的布的,大咧咧地铺了半张床,还有股专属于尤白的香味在上面。
江砚寒黑着脸回到自己的房间,尤白正坐在床边晃腿。
他笑意吟吟地调侃江砚寒,“哥哥,原来你想在那张床上啊”
江砚寒对着尤白向来只能忍,他总是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他如果现在还辨不清自己的心意,就白活这么多年了,可每当他想答应尤白的时候,心里总有个声音在说“不行,不行,尤白真的适合你吗”
尤白确实让他心动,江砚寒这二十五年活的顺风顺水,这种乱了章法的状态还是第一次。
可正因为是第一次,才让他担心。
担心也没用,尤白的攻势太过凶猛,江砚寒只能躲,他借口出差去外地,结果被尤白在他公司楼下捉了个正着。
怎么被追的人落得如此狼狈江砚寒自己都搞不明白。
今晚有个应酬,对方公司的经理酒量大还爱劝酒,再加上江砚寒心里本就有事,一不小心就多喝了两杯。
等到尤白夜里十二点还等不来人,直接打电话过去,才知道江砚寒被那位经理直接拖到楼上客房里安置下来了,江砚寒醉得一塌糊涂,幸好还能汇报自己的位置情况。
尤白连衣服都没换,穿了件长外套,带了鸭舌帽和口罩,连忙打了个车赶过去,到了酒店房间,江砚寒跌跌撞撞地走过来开门,门才拉半边,人就要往后倒,尤白好不容易把他拽住,让他整个人趴在自己身上。
江砚寒散发着浓浓的酒气,尤白嫌弃地锤了他两下。
两个人抱在一起简直寸步难行,尤白拽着江砚寒倒在床上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他刚要起身,江砚寒却突然翻过来把他压住。
“江砚寒”
江砚寒眼睛半睁着趴在尤白身上,两条腿完全箍住了尤白,尤白一点都动不了。
“你怎么过来了”江砚寒口齿不清地问。
“怕你被别人捡去了,所以来找你。”
尤白心想把你丢了,以后谁当我的金主呢
江砚寒莫名其妙地笑了笑,他摸到了尤白的裙摆,江砚寒把脸埋在尤白的颈窝里,笑出声来,“连这个都穿的是女生的,你是小姑娘么”
江砚寒说完就睡着了,很快,尤白就听到了他平稳的呼吸声。
尤白感觉到自己的腿在发麻,被江砚寒碰到的肌肤像是被火烧了一样,从很小的一点蔓延到了全身。
江砚寒的手是干燥的,因为酒醉,他的掌心有些温度,裙边弹了起来,又轻轻地落在他的腿上,连带着尤白的心脏都跟着颤了一下。
尤白曾经试着穿女装出门,也是今天这样全副武装的样子,也有男人叫他小姑娘,可那人的眼神是那么让人恶心。
江砚寒像是一个路过他的秘密花园的人,没有窥探,没有好奇,也没有落井下石。
尤白摸了摸江砚寒的后脑勺,然后在江砚寒的耳垂上落了一个吻。
第二天早上,江砚寒迷迷糊糊地醒来。
然后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
尤白睡在他的旁边,还没有醒,肩上的吊带滑在肩膀上。
江砚寒心神巨震,仔细回忆了一下昨晚发生了什么,可惜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正要下床的时候,吵醒了尤白,尤白揉揉眼睛,睡意朦胧地哼了一句“再睡一会儿,我好困。”
“这是哪里你怎么会在这”
江砚寒的语调在早上听起来有点冷,尤白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定定地看了江砚寒几秒。
然后坐起来,拉过胳膊上的吊带,朝江砚寒眨了眨眼睛,“你昨晚喝醉了,人家给你开了个房让你睡觉,我担心你,就过来找你。”
“那你怎么也睡在这里”
“因为我一到这里,你就把我压在床上,”尤白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嘴角都耷拉下来,“然后就把我给那什么了。”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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