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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娥的话喊得大声又激烈,何止赵老三和香茶听到后咋舌懵逼,周围的小孩和大人们都觉得秀娥在胡闹。
赵老三将石块往地上放,连汗都不抹了,扬声对看热闹的一众人道“我就香茶一个女儿。”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这辈子就这么一个,绝对没别的。”
金凤的爹胡老二笑得打趣赵老三“我说赵三哥,话可不能说太满。”
赵老三瞪了眼胡老二“你咋和你大哥一样,满嘴没句中听的。”
秀娥觉得胡老二说得对,刚想附和呢,胡老二哈哈大笑,对赵老三道“这生孩子还得看媳妇,你和新嫂子好些年没那啥了吧,等回头把新嫂子接回来,你能忍到时候一个接一个生哈哈哈。”
赵老三“”
他能说啥,自己撒下的谎咋造得孽只能自己受着
秀娥却整个人都不好了。
敢情赵老三便是再有女儿,也是和香茶的娘生,那她算个啥
她必须做赵老三的女儿,她不想自己在梦中看到的一切变成现实。
想到这,秀娥深吸一口气,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猝不及防哭起来。
“我不要你当我爹。”
秀娥边哭边冲赵大虎吼“我要赵三叔那样的,你对我一点都不好呜呜”
哭得很凶,哽咽连连,一旁的赵大虎傻了眼,瞪着眼和秀娥对峙“我哪对你不好了”
两人在那狮子抛绣球似的来回说,到最后是秀娥骂赵大虎不舍得给她花钱,小气吧啦,赵大虎则指着香茶教育秀娥嫉妒心重。
香茶无语凝噎。
所以秀娥说赵爹是她爹仅仅是羡慕她才一时慌乱说错了话
她攥紧双手,即便是这样她也不舒服。
她爹只能是她爹
何况她不认为秀娥只是嘴瓢,秀娥以前讨好她,肯定是早就想抢走她爹了。
“爹”香茶喊赵老三,并递上背篓里的毛巾。
赵老三接过擦汗,眉眼舒缓,轻笑道“去歇着吧,别怕。”
说得蹲下身,神秘兮兮的小声说“爹没忘。”
香茶“”
赵老三“那啥黄大仙不是说了嘛,秀额娘是我的劫难,续了秀娥娘,咱家都要散,爹是傻了才会续她嘞”
当初是不知道,加之想借机会让小姨子钱桃花死心,所以才答应老子娘去相亲。
后来女儿不是做噩梦了嘛,这事反正就此打住。
他不想婆娘,更不会认秀娥做女儿。
秀娥这孩子心眼太多了,香茶性子软和,两人在一块香茶会被秀娥欺负的死死的。
然而这次赵老三错得离谱。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大伙决定今晚夜宿在深山,等明早天亮后再回去。
这次出来之所以走了一整个白天,是因为队伍里还跟着几辆拖石头的木车。
车子是生产队几年前从黑五类之一的地主家没收得来的,两轮上架着一个大大的漏斗,这种木车非常适合在山林中行走。
不过这些车子现在是公家的东西,不能白用,得拿工分换,一车二十个工分,一般人家舍不得,只好自己拿扁担挑石块下山。
队伍中用木车的是赵大虎,他一人就租了两辆,还雇了人替他赶车。
夜里一行人在篝火边吃饭时,胡老二瞥了眼被大伙羡慕的赵大虎,哼了一声后扭头和赵老三说话。
说得无非是赵大虎为了哄周寡妇高兴,也是下了血本,只是这大手大脚的花钱,怕不是个会过日子的主。
赵老三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是高兴的。
周寡妇先前咋勾搭上知青前夫的,听说早年那一茬男知青都对周寡妇有那种意思,最后周寡妇偏偏选中了油嘴滑舌的前夫。
秀娥爹死的那年,赵老三经常听到一些女人说闲话。
大家私下都传秀娥爹被周寡妇看上是因为那些男知青中属秀娥爹最有钱。
现在好了,周寡妇时隔多年后又找到了一个有钱的男人。
这不挺好的嘛,有赵大虎在,他便可以松口气了。
赵老三心里的石头落了下去,但香茶却高高提起了警惕。
“香茶。”是秀娥,一脸笑容。
七八点钟的时候,赵老三和胡老二等人都去附近凿石去了,留在篝火边的只有一些孩子们。
秀娥一副和香茶很熟的姿态,挤掉小栓子坐在香茶的身边,歪着头“我的玫瑰茄都给你吧。”
小栓子被挤到了角落,他是这里头唯一一个没大人照看的小孩,被欺负了只能将委屈往肚子里咽。
香茶却不忍自己的小伙伴被人欺负,当即忽略秀娥站起来,在秀娥茫然的目光下,香茶拉着金凤来到小栓子的身边。
秀娥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可她还要强颜欢笑地看着香茶“香茶,我的玫瑰茄”
“我不要你的,我自己白天采了很多。”
秀娥却一个劲地让香茶收她的东西,她是从小孩子那个时期过来的,最清楚小孩子一定经受不住小恩小惠的诱惑。
她将半背篓的玫瑰茄免费送给香茶,香茶不要,应该是不好意思当着大伙的面收。
秀娥悄悄将背篓放到香茶身后,香茶在烤野地瓜,拿着树枝在火堆里掏来掏去,一心专注在地瓜上,没注意到秀娥在她背后的动作。
小栓子看到了,大声道“香茶,你快看你后边。”
香茶一扭头就看到了秀娥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再看看放置在地上的背篓,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气呼呼的把背篓搬到秀娥面前,叉着腰严肃声明“我都说了不要你的玫瑰茄,你咋不听”
秀娥讪笑“我的就是你的,咱俩分啥彼此”
香茶觉得太好笑了,当即反驳“秀娥姐,你这话是谁教你的啥叫我的就是你的我叫赵香茶,我姓赵,你呢,你姓李,咱俩八竿子打不着,咋就不分彼此了”
小栓子早熟,听到两人的对话冷不丁的来了句“香茶,她不会真的把你爹当自己爹了吧”
秀娥脸色僵住,笑容顿在那怪难看的,她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香茶也看出来了,瞪了眼努力冲她挤出笑容的秀娥,如今想想,秀娥的小心思早就存在了。
之前她家还没分家,秀娥就对她很热情,给鹿耳韭,又给窝窝头。
真是不能多想,一想后背就发麻。
秀娥这人真古怪,她爹那时候还是个穷鬼,秀娥咋就在那时候就想着当她爹的女儿了
香茶蹙着眉坐到火堆边继续烤地瓜,橙黄色的火苗如魔鬼将干燥的柴火吞噬殆尽,裹着地瓜的外皮将其烧成焦黑。
闻到了香味,香茶赶忙用棍子将埋在火堆里的地瓜掏出来。
“哇,好香”小栓子笑呼。
香茶将黑不溜秋的地瓜掏到地上滚了几下,小栓子等不及了,上前抓起滚烫的地瓜。
嘴里嘶着气,左手换右手来回地颠“好烫好烫嘶”
馋嘴模样逗笑了香茶,看到小栓子剥开的地瓜已经熟透了,她赶忙将剩下几个地瓜都掏了出来。
金凤拿了一个去吃,香茶用带来的小勺子挖着甜津津的地瓜肉,满足地眯起眼。
篝火堆很大,坐在对面的二妮抹掉哈喇子,忿忿地用力拿棍子去搅合火堆里的地瓜。
火星子飞到了一旁的美玉头发上,美玉鼻子皱了皱,问身边的人“啥东西焦了”
和地瓜被烤焦的气味截然不同。
“美玉,你、你头发着火了”旁边的一个小女孩惊悚出声。
美玉啊的一声站起来,本来头发上的火苗很小,美玉这么一起身,带来的风瞬间将火势拉大,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美玉后背的长发就砰得一下燃起大火。
“水,水”美玉面目狰狞,在原地疼得大呼小叫起来。
深山里哪里有水何况现在是晚上,至于各自带来的水,那是明天白天解渴用的,不多了
虽然水资源稀缺,但周围的人还是第一时间将竹筒里的水泼了出去。
谁知
“美玉,你别蹦跶了行吗你到处蹿我泼不准,白白浪费了我一竹筒的水。”
“我的水也没了,烦人”
“我不管她了,随她乱跑得了,不就一点火星子烧了头发嘛,值当那样大呼小叫”
美玉感受到后脑勺头皮传来滚烫的灼烧感,呜呜呜,她实在疼得厉害才忍不住到处跑,这些人咋能说风凉话
最后还是听到动静赶过来的美玉爹赵老二一脚将女儿美玉踢趴到草坪上,下一秒拽着美玉的胳膊在地上来回滚蹭,这才灭了头发上的火。
香茶捂着脸不敢看,她二伯的动作也太大了吧,隔老远她都能听到美玉身子摔在草坪上的砰砰声。
美玉头发乱如鸡窝,等她爹一松手,她重重的往地上一摊,脸上被火苗熏得灰黑一片,身上还冒着一股头发烧焦的刺鼻气味。
早早躲在树后的始作俑者二妮吓坏了,蹲在那瑟瑟发抖,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后脑勺头发烧光的美玉身上,二妮快速地拐了个弯。
凿石的男人们相继回来了,香茶将剩下烤好的地瓜拿给她爹、舅舅以及福子哥吃。
一回来乍然看到耷拉着脑袋蹲在她之前坐的位坑上的二妮,香茶眼皮下意识地跳了起来。
这不是好兆头。
她环顾篝火四周,大人们一回来就围到了篝火边,除了这边还有空位,其余都满人。
没辙,她只好在二妮身边坐下。
这样一坐,立马就有人发现了乐趣。
“哟,白天我没注意,这火一照我倒是瞧清楚了,赵三哥,你快看那”
不止赵老三看了过去,闲下来休息的大人们都顺着胡老二的说话声看向对面。
赵老三视力不错,这一眼看过去后微惊了下。
二妮无论是穿着还是动作,都和她女儿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而为知。
钱火狗也在看香茶和二妮,他的目光停驻在两人的小辫子上。
香茶的小辫子是福子刚给她换的造型,二妮的不是,是从前香茶扎过的五角星发型。
钱火狗摸摸下巴,随之玩味一笑。
胡老二放在后世就是个吃瓜的主,只听他乐呵地说“秀娥想给你做女儿,那肯定不行,大虎兄弟在呢,可这二妮”
胡老二话戛然而止,换了个角度仔细的观察学香茶在那扒拉火灰烤地瓜的二妮。
“啧啧啧,太像了,尤其是从我这边看,二妮简直就像是香茶的孪生姐姐一样。”
胡老二的话获得了大家一致的认同,赵老三翻白眼。
不是,这、这哪像啊
赵老三毫不留情地踹了脚胡老二,胡老二摸摸屁股没当回事。
“像个屁”
赵老三盯着在那忙碌不断的女儿身影,自豪地开口“我家香茶是全国最好看的小姑娘,谁都比不上。”
自家的女儿当然要狠狠夸。
钱火狗附和,掰着手指头在那数外甥女的优点,夸得香茶脸红如冬日树上悬挂的冻柿子。
二妮的爹骨子里重男轻女,这么多年就一个女儿,当然有气,听到周围的一圈人都在称赞香茶,无人说她女儿,当即心里的不甘和愤怒翻江倒海起来。
可他不敢得罪发了家的赵老三,只能将气撒在二妮身上,一巴掌扇向二妮的脑瓜,粗着嗓子呵斥“我的地瓜呢,咋还没好你想饿死老子啊”
二妮吃痛“再等等。”
本来好了,但出了美玉头发被烧的事,她只顾着看热闹,所以地瓜烤成了碳。
挪到香茶这里后,她只能重新烤。
二妮爹怒了,余光瞥到赵老三,赵老三一个地瓜已经进肚,他倒好,一口还没吃着。
“咋可能还没好”
二妮爹腿插进来,直接将二妮挤了出去,然后抄起地上的棍子对着火堆就是一顿无厘头的扒拉。
火灰飞得到处都是,围在这边的小孩子们被呛得眼泪直流。
“香茶”
赵老三大步走过来,像抓小鸡一样将女儿提起来。
“走,去我那坐,别待会头发被烧了。”
胡老二牵走了金凤,还一并拉走了小栓子,其余的小孩子也都跟着大人离开了这边。
这里只剩二妮和二妮爹。
二妮摔在地上,手掌擦破了皮,不指望她爹扶她起来就算了,还受她爹的罪。
二妮爹下手非常重,几棍子一下去,周围洋洋洒洒一片火灰。
二妮死缠烂打找她娘买的新衣裳上落满了火星子,一接触到衣裳,立马烫出或大或小的洞。
皮肤被灼烧的痛楚折磨的二妮龇牙咧嘴,跑出好远才拍干净身上的火星子。
走到亮光处,小栓子一扭头就看到了脸上沾染火灰的二妮,刚还崭新的衣裳现在一堆破洞,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扑哧。”小栓子忍不住笑出声。
刚才大人们讨论二妮和香茶长得像的时候,小栓子还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
这两人一点都不像好嘛
香茶大大方方,二妮总喜欢缩着脑袋鬼鬼祟祟,人不够明朗,穿一样的衣裳又咋了,要说穿一样的衣裳就长得一样,那天底下双胞胎海了去了。
小栓子的一声笑勾得香茶回头,这一看她吓了一大跳。
刚还干净利落的二妮像是才从灶台里爬出来似的,好好的一身衣裳就这样破了一堆的洞,后背有个大点的洞,连里边的肉都能看到。
二妮反手捂着后背,红着眼跑进了森林。
领队进山的男人立马招呼二妮爹跟过去看看,正在吃半生不熟地瓜的二妮爹不情不愿的起身,跟着去了。
夜渐渐深了,香茶和金凤睡在两家大人中间,铺好干草,正准备闭眼时,二妮爹神色慌张的从树林里跑了过来。
嘴里叫嚷着“大家帮帮忙,我家二妮不见了。”
赵老三“不是让你去追了吗”
二妮爹“我没追到她”
赵老三不信“一个半大的孩子能跑多远,你一步能抵她三步,咋追不着我看你是没用心追。”
二妮爹“”
还真叫赵老三说中了。
二妮爹是故意的,他想借这次机会丢掉二妮。
二妮是他婆娘的宝,但不是他的,他不喜欢婆娘把钱和票子往一个女伢子身上嚯嚯,他想了想,还是想要一个小子。
前段时间二妮生天花,他恶毒的祈求让二妮就这么死掉好了,谁知道他婆娘心疼的厉害,拿着钱到处寻医。
为了悄无声息的没了这个女儿,他趁着婆娘不注意把女儿的窗户开了个角。
可惜二妮命硬,就这样都没死,只不过脸上多了很多生天花后的麻点子。
二妮爹见状更不喜欢这个变丑了的二妮了。
二妮今晚抹泪往深里一钻,二妮爹只楞了一秒就觉得他的机会来了。
进了林子,他故意慢慢地走,眼睁睁地看着二妮飞奔跑进了白天他发现的那片沼泽林。
二妮爹脸色一沉,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二妮,你最好别怪爹,要怪就怪你没带把儿”
二妮爹祈祷二妮陷进沼泽永远都别出来,一出林子却又是一副焦急女儿下落的慈父形象,还掉了几滴鳄鱼眼泪。
赵老三也是有女儿的人,当下不再指责二妮爹,带着几个力气大的男人冲进了林子。
晚上林子很不安全,香茶担心她爹出事,吵着也要跟过去看看。
钱火狗将香茶往肩上一甩,喊上赵福子,三人也往沼泽林跑去。
进到沼泽林的二妮此刻吓得魂都掉了,她为啥往沼泽林跑,还不是因为她看到她爹追过来了。
她故意放慢脚步,以为她爹能找到她,没想到她爹竟然直接出了林子。
周围时不时传来野狼的嚎叫,一抬头,离二妮不到几步远的地方漂浮着一大片蓝色的火焰。
二妮当场吓得脸色煞白,等发出尖叫时,她已经吓破了胆跌坐在地,身下的泥土正在慢慢下沉
“在那”赵老三顿觉不妙。
香茶赶过去时,看到飘在上方的蓝色火焰,也吓得不轻。
“拿绳子来”
赵老三将绳子绑在自己的腰间,然后交代二妮爹拉紧,他则倾身往沼泽上空探,试图一把抓住下半身已经陷进沼泽泥里的二妮。
大家屏住呼吸,只待赵老三抓住二妮后他们再用力扯绳子。
沼泽池边的泥土很薄,站的人多了容易凹下去,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所以除了赵老三和二妮爹,剩下的人都举着火把在米外接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香茶和其他人一样,紧紧盯着二妮下沉的那片沼泽。
就在她爹的手快要勾到二妮的衣领时,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看到绑在她爹腰间的绳子好像往前送了下。
揉揉眼,香茶安慰自己夜深有点犯困看走了眼。
赵老三也感觉到某一瞬间自己身子往前倾了下,他转身看向拉着绳子的二妮爹“你拉稳了啊,别松手。”
二妮爹浑然不慌张,点头“嗯,我知道。”
赵老三继续往前探,可下一秒绳子又往前送了一点,吓得他后背猛地蹿出冷汗。
再松一下,别说救二妮,他整个人都要啪叽一下重重摔进沼泽。
这一下摔过去,下沉的速度只在眨眼间
赵老三生气了,拧眉回头,一双阴恻恻的笑眼映入眼帘。
“你”赵老三脑子里迅速划过一个惊悚的念头。
二妮爹咧嘴阴森一笑,刚要彻底松手,一直注意赵老三身上那根身子的香茶心头骤然一紧。
“狗舅舅,快拉住绳子”
香茶喊得尖锐,声音刺耳,几乎是话音刚落,站在后方的钱火狗就拽住了绳子的末端。
绳子因为二妮爹的彻底放手而往前动了几下,赵老三一把揪住晕死中二妮的衣领,闭着眼等待着落入沼泽。
然而想象中的窒息和疼痛没有到来,绳子在腰腹处陡然勒紧,赵老三咬紧牙关。
下一秒,他的身子飞了起来,连带着拽出了深陷其中的二妮。
突遭陷害的赵老三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就见小舅子钱火狗如疾风一样上前把他拉了过来,然后抬起手狠狠扇向二妮爹。
香茶又气又害怕,跑过去扯掉她爹手中拎着的二妮,然后用力圈紧她爹的腰腹,死死抱住,哭得老伤心了。
要不是她发现的及时,她爹今晚只怕要当着她的面交代在这。
趴在地上的二妮幽幽醒了过来,呸掉嘴里腥臭的湿泥,一抬眼皮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蓝色火焰。
但现在显然不是她该尖叫惊惧的时刻,因为她还看到了另外一幕不可思议的画面。
钱火狗少年时是混道上的,下手拳拳到肉,打得二妮爹到处找牙,连呼唤救命的时间都没有。
跟过来一起找二妮的几个男人傻眼了,想上前劝,却被香茶张开手拦住。
“不许去”小姑娘红着眼,哭得打嗝。
众人愣住了,纷纷看向赵老三。
才从阎王手中捡回一条命的赵老三面笼寒霜,非但不去阻止小舅子,还加入了脚踢拳打的行列中。
虫儿鸣叫的沼泽林里,哀嚎声、求饶声此起彼伏。
“行了。”
赵老三甩了甩打到破皮的手,面无表情地睨着地上血肉模糊的男人,交代钱火狗“别打死,留一口气。”
打死了还要蹲号子,为这种畜生坐牢不值得。
旁边的几个男人在香茶的啜泣诉说中终于撸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几人脸上血色尽失。
谁能想到二妮爹敢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行凶
“不可能”
二妮神情紧绷,大声道“我爹不可能害人,香茶,你别冤枉好人”
“好人”
香茶腮帮子鼓着,恼火道“你还替你那个爹说好话你是傻子吧,我爹掉下去你能活第一个砸死的就是你”
赵老三是成年人,为了拉二妮上来,他半个身子都悬在二妮的头顶,绳子一松,最先被赵老三身子砸进沼泽深处成为肉饼的当然是身无二两肉的二妮。
遽然反应过来的二妮错愕不已。
她爹想要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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