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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沅那日得到了暴君的暗示,回去之后,怀着试探的态度结了案。
在最后一日,来到暴君面前怀着忐忑的心情交卷“陛下,这个人可能就是给您下药的细作了”
霍戎眼眸一垂,唇角噙着笑意“哦朕看只来了阿沅一人,难道是”
商沅头皮一麻,立刻把手里的奏折抖抖“细作的事儿,臣都写在这儿了,那人应该已经失足落水,如今也难找寻了”
霍戎不动声色的接过扫了一眼。
商沅紧张的屏住呼吸,偷偷窥探暴君的脸色。
他查案查到最后来了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按理是说服不了人的。
可暴君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让他看不出头绪。
心里正打鼓呢,暴君的声音沉沉传来“他死了”
“对”商沅怂巴巴的偷眼看暴君“臣按照陛下所说的时间,地点,锁定了一人,此人之前是宫中的细作,当夜恰在大营中,第二日却突然出逃,之后掉进了河沟里,只是河水涨潮,那人也没了行迹”
商沅慢吞吞道“就连手上有扳指,身量这些都能对上”
霍戎面上的神情不辨喜怒,让人看不出信或不信“可惜了”
“他犯下滔天之罪,却直接一死了之”霍戎慢悠悠的望向商沅“继续去河中寻人,朕还是想寻到那人,就是死了,也鞭尸出口恶气。”
鞭尸
商沅吓得脚下一滑,差点从台阶上摔下来“陛下,他人人都去了,又何必紧追不放”
呜呜呜不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么,那夜的罪白受了,信也白夸了。
而且他也只是想编一个无名尸而已,不想让人代他受过啊
“此乱臣贼子对朕大不敬。”霍戎淡淡道“难道阿沅觉得,不该鞭尸吗”
商沅“”
若是暴君知道那夜之人是他,怕这就是他的结局了
商沅硬着头皮求情道“陛下,都说死者为大,还请陛下开恩,放过此人吧”
话音一落,他察觉到暴君的目光带着探究,定定落在自己身上。
商沅一缩脖颈,但还是没有退缩“而且陛下骤然鞭尸,难免会引起流言猜测,那夜的事儿若是流传出去,对陛下的名誉也有损”
听罢这话,霍戎倒是轻笑一声“那就听阿沅的吧。”
都说少年变得心狠手辣,霍戎却觉得,这小东西分明还是从前的模样。
心软,怕血,就连伪装,都能让他一眼看破。
商沅听着暴君松了口气,紧绷的心弦终于放下。
自从穿书以来,他连夜里做噩梦都是此事败露,被暴君揪走砍头,如今此事揭过,他也能开始新生活了。
比如,找夫郎。
正想到此处,暴君的声音再次沉沉响起“细作之事了结,阿沅也要想想日后的打算了。”
商沅眼珠不动声色的转了转“臣随时听从陛下的差遣。”
他这几日看了下原主做过的事,才发现和废太子联系颇深,堪称废太子心腹。
商沅随即想着,暴君隔三差五逼他示好,也许是想收买他,让自己听命效力
霍戎晦暗的目光贴在眼前乌发雪肤的少年身上,声音低沉如捕猎的兽“别急,朕会有旨意给你。”
再过两日,立他为君后的旨意便要下发。
也不知道少年听到,心中会做何感
是终于靠近自己,可以为太子效力的欣喜。
还是惶恐厌恶
霍戎凝望着商沅远走的背影,眸光渐渐冷却。
细作一事落定,商沅再也没去过暴君院落附近。
的确,他现在还树着一个对暴君示好的人设,不能太过疏离。
但他一靠近暴君,心底就叫嚣着想跑路让一个想跑路的咸鱼,扑上去示好亲近,实在太考验他演技了。
商沅叫来南屏,沉吟道“那日相亲宴上,有个太医,你去他府上传信,说我还想见他一面,越快越好。”
南屏偷偷看了商沅一眼道“公子这也太着急了”
他越来越觉得他家公子不对劲。
刚从宫中学规矩回来,就让他去买用在那地方的药,如今又急着找人出嫁。
难道真的像他之前见过的事儿,公子在学规矩时怀上了太子的孩子,想找门婚事藏肚子么
卫国公的主院堂中,鎏金香炉中炭火正旺,室内温暖如春。
霍戎面色冷戾,眉眼压得极低。
五天了。
自从那细作之案了结后,商沅已经五天没再现身。
此时展凌进殿行礼,一抬头,便看到霍戎在略昏暗的室内独自盯着铜盆中的银丝炭,似有心事。
“陛下,此堂有地龙。”展凌恭声道“属下看这天气,这个冬天要下好几场雪,炭火怕是不顶用。”
“地龙”霍戎眸底暗意流转“京城百姓,又有几户,家中安有地龙”
京城百姓处没有地龙,冷宫更没有。
甚至连最低贱的黑炭,都被人私吞了去。
滴水成冰的冬日,十二岁的他用呵气暖着手,沿着甬道敲响一扇扇宫门。
有个蛇蝎心肠,杀子争宠的母亲,他又身在冷宫,别人纵使看到,也只有嫌恶和惧怕。
门开了又关,他的眼眸亮起又再次黯淡。
走了好远的路,炭火没要到,唯一的靴子,却被雪水浸透。
第二日,手指也渐渐生出了冷疮,狼狈得要命。
可他还是坚持去了太学。
太学念书,这是他和其他皇子唯一的相似之处。
旁边坐的据说是卫国公家的小少爷,乌眸雪肤,长相比画中人惊艳。
霍戎如充满防备的兽,冷漠而阴戾的扫了那小少爷一眼。
小少爷很是怕他,吓得肩头都开始抖了。
各不相扰,最好不过。
谁知一道强自镇定的柔软声音忽然响起“这个,殿殿下你拿着。”
一个圆圆的鎏金手炉被递过来来,覆着白而软的短狐皮,下面绣了个小小的“沅”字。
霍戎冷冷抬头,小少爷正望着他袖子里长满冻疮的手。
霍戎阴了脸“又想诬陷我真可惜,这个招数旁人已用过了。”
小少爷张了张唇,却什么都没说。
又过了几日,天气愈发寒意刺骨,冷宫如同冰窟窿,冻得人心都僵了。
霍戎正摆弄着柴火想着如何生火,忽然,一个戴着锦绣兜帽的小脑袋探进来,警惕的左顾右盼。
是商沅。
冷宫没有侍卫太监,霍戎直接大步沉沉走到他面前。
少年蓦然看到他,立刻把手里沉甸甸的食盒盾牌一样怂怂的举起来,声音都透着紧张“我来给殿下送点东西。”
霍戎挡在门前,危险的眯起眼眸,吐出一个字“滚。”
小少爷没在意他的冒犯冷漠,提起餐肴,下面那一层,不是食物,却是满满的炭火。
小少爷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你这里有炉子吧,快把炭火点上,我悄悄放在食盒里,没人发现。”
食物还罢了,炭火侍卫们却查的严。
菜肴,炭火,一颗被冻得行将就木的心,又渐渐翻涌跳动。
从那次之后,那几年的冬天,少年总是提着食盒悄悄潜入宫中。
宫里查封的严,他小心翼翼,只为了给自己夹带几块取暖的煤。
他记得那个冬天。
记得那个少年叫商沅,送来的炭火叫银丝炭。
那时他还没见识。
漫长的岁月里,他心底最好的人,就叫商沅,最好的炭火,就是银丝炭。
深深烙在他心头,再也没旁的能相提并论。
可惜炭火犹滚烫,人心却凉薄。
霍戎情绪翻涌,跳动的火焰映在他脸颊,眸中疯戾的血丝愈发清晰。
他伸出冰冷的掌心,去握那映出灼热色泽的炭火。
剧烈灼烧感嘶咬,他却将手掌越收越紧。
也许是这个冬日太冷了,若不握住些什么,他就要发疯了。
“陛下”展凌察觉到情况有异,不顾尊卑捧住霍戎手腕道“陛下万金之躯,为了朝廷苍生,也不能不爱惜自己啊”
霍戎冷冷闭眸。
可笑,他为何又会想起这往事
商沅如今只是个玩物罢了,自己可以尽情泄愤
玩腻了,大不了丢开。
他绝不会,绝不会给那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可明明是在报复,为何还会被他牵引情绪
是之前吃的苦头还不够多吗
展凌“”
荷荷望着这一幕,眼珠咕噜一转,立刻撒腿跑去了商沅处。
“公子,公子”荷荷一溜烟跑到商沅处,哭丧着脸道“陛下受伤了,您去看看他吧。”
商沅转身,浅浅的狐毛衬托得他周身镀了层光华,在荷荷眼里,简直如玉雕的谪仙一般,是话本里走出来的人。
商沅心里一咯噔“陛下他怎么了”
暴君要是伤了,怕是整个国公府都要陪葬呢
“陛下握住炭火,掌心都被烫了。”荷荷苦着脸“您倒是去看他一眼啊。”
商沅下意识走了两步,立刻又缩回脚步摇头道“我不是太医,不会治病。”
更别说是暴君的疯病了。
荷荷眨眼道“可您不是要亲近陛下么,知道了这个消息,若是不去,陛下岂不是要怀疑”
进退两难的商沅“”
所以这小宫女为何非要跑来告诉自己
商沅硬着头皮走进门,霍戎正大马金戈的坐在椅上,看到商沅进门冷冷发问“你来有何事”
暴君手掌向上敞开,掌心皮肉翻卷,伤势触目惊心。
暴君不只对别人狠,对自己也是真狠啊。
商沅倒吸口冷气,暗叹还好自己带了绷带伤药,急急道了句“我来给陛下看看伤。”
就立刻托起那手掌,细致的上了层药膏,再将绷带细细的缠绕了一圈。
他是医生世家,看到这伤势下意识就做了,甚至没想起问眼前的暴君是否允准。
冯公公看着商沅往陛下手掌上系布带,好几次都着急的想要阻拦,却被一旁的荷荷拦下。
霍戎垂眸,少年毛茸茸的脑袋垂着,正小心翼翼的给他包扎伤口。
动作轻缓,纤长眼睫轻轻颤动,勾得人心起伏不定。
几年前,他倒是给自己这么包扎过,可那一次,即使自己浑身是血倒在他面前,他却视而不见。
如今又做出这救苦救难的菩萨模样,不是是看他权势今非昔比想巴结,就是想留在身边为太子效力。
霍戎抬手,端详那包扎精致的纱布哼笑道“阿沅如此苦心孤诣,朕倒是不得不赏你。”
商沅恨不能连连摆手“陛下前几日赏赐的珠宝已经够让臣惶恐了,这是举手之劳,陛下不要放在心上。”
他还能要什么赏赐,只想暴君放他一条生路让他滚得越远越好。
霍戎勾起唇角“放心,朕给你的,定然是你最想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茸茸比如 做君后
阿沅你确定这是我最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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