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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悄然停止,云雾无声的散开,此时无声胜有声,即将西下的橘色夕阳将天边层层叠叠的云朵染成一片绚丽多姿的霞光流云。
乌篷船迎着风浪不知不觉地往陷空岛靠近,岛上巡逻站岗的人看着逐渐靠近的船只立即跑到渡口,高声的问:“这里是陷空岛,船上是何人”
展昭终于有了反应,站稳了身体后退一步,拱手言谢“多谢小哥。”若不是他突然扶住自己,恐怕真得掉水里了。
白玉堂听着从陷空岛岸上传来的问话,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真是多嘴破坏爷和猫儿之间的气氛
白顺也站在岸边,五爷换上大岛主的衣服独自一人划舟入水,还命他不许跟着,他举着伞望着茫茫水面,看着还下着的雨当真是心急如焚,雨停后突然看见船头那熟悉的身影,他连忙跟岸边站岗的人道:“喊什么喊,那是五爷快快,去接人。”
这人听见白顺的话都有些诧异,五爷何曾不是身形玉立,一袭翩翩白衣着身,银冠玉簪绾青丝,宛若谪仙,哪里会穿这样简陋的衣服,戴他们下雨时才戴的草帽。
另外同他一起站岗巡逻的人连忙跑来,推着他上船去接人,“真是五爷,不久前我看见五爷划船出去了。”
这人听了话将手上的兵器一搁,抖抖双手,立马开船去迎人,白顺手上拿着月白色的长披风也一并登上船一起去了。
白玉堂瞅着开船出来的守卫和白顺,神情无奈,听见白顺说完的那句:“五爷,江上风大,您注意身体。”他简直就是绝望了,前世跟在他身旁伺候的好像没有这样的傻子
所以当展昭皱眉向他投来疑惑且愤怒的眼神时,白玉堂取下帽子,抿着唇,承认了。
“在下白玉堂,久仰南侠大名。”不是久仰,是他日思夜想啊
展昭看着白玉堂拱起的双手,努力吸了口冷气,缓缓平复着心绪,告诫自己不可轻举妄动,他此次来的目的无非是把三宝安全带回去。于是他淡淡瞥了白玉堂一眼,却见那人脸上含着笑,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静静地望着自己,然后伸出手臂,请自己登大船上岛。
展昭紧了紧手上的巨阙,还不忘将一旁的油纸伞收好,紧接着一掀腿摆,然后昂头挺胸阔步抬腿登上了大船,他脑海里思绪混乱,想着白玉堂故意换了一身装扮来接自己到底欲意何为难不成是想害自己落水可思及对方在小船摇晃的时候扶住自己的一番举动看着又不像,展昭不由在心里骂自己心胸何时变得这般狭隘了。
展昭的思绪翻涌,可白玉堂没有,如此近距离的面对他,白玉堂的内心竟然难得的平静了下来,宛若蜻蜓点水,晓风拂柳,是那么的轻和温柔。
白玉堂跟在展昭身后一起登上了底板厚实的大船,船在掌舵人的操控之下掉头,迅速往陷空岛的岸边向开去。
白顺来到白玉堂身边,想把搁在手腕上的披风给五爷披上,白玉堂一伸手,月白色的长披风在空中展开,携着风声一起靠近到展昭身边。
展昭心中警铃大响,抬眼警惕的盯着白玉堂,就见对方走过来一伸手,将披风披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后熟练的系了个好看的蝴蝶双结
展昭的耳边又响起他那清晰又温柔,还透着许些笑意的声音。
“海上风凉,初来陷空岛,展大人可别着凉了。”
岸边映着霞光的水浪泛起粼粼波光,迎着还透着湿气的凉风,展昭不禁抬眼看着面前与自己十分贴近的人,如玉的脸庞上,眼神缱绻温柔,让展昭一度以为他看的并不是自己。
白玉堂适可而止,没有再继续做出其他的动作,只是后退了几步静静站在了一旁。
原本想将披风取下来的展昭也突然停下了动作转身望着令他有些犯晕的水面。
来接他们的这艘船很大,船舱里边自然也有足够休息的空间,可白玉堂没有进去,而是安静的站在展昭的身侧后,有沾了湿气的风从他的面颊上拂过,他着了一身俭朴的衣裳一动不动的站着,眼神温柔地看着展昭的侧脸,像是在守卫着什么,十分认真,可能是吹过来的风变大了,弄得他眼眶发红,隐隐作痛。
上了岛,白玉堂对白顺道:“你去告诉大嫂和诸位哥哥们,说南侠展昭已经被爷接上岛。”他虽是在跟白顺说话,可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展昭看。
展昭眉头微微蹙起,这人口口声声称呼自己为南侠,而且并不拿御猫的名号取笑自己,这么想着,疑惑渐渐的在展昭心中越放越大。
闵秀秀去年秋天刚为卢方诞下一子,取名为卢珍,眼见着如今孩子已有八九个月大了。
因为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大伙这会都没出去,陷空岛四鼠这会正待在专门为珍儿准备的屋子里围着小孩逗乐。听见白顺前来禀报的事情,徐庆双手都僵住了,小卢珍此时小细腿软绵绵的,站在铺在地上的大软垫上哪有劲站起来,在他面前一个不稳朝侧边摔去,幸好蒋平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小孩。
蒋平把小珍儿抱在怀里抖着拍,“三哥,你小心点,别摔着孩子。”
卢珍一脸笑呵呵,伸出小爪子去扯蒋平嘴边的小胡子,蒋平都怕了他这一招,忙求助闵秀秀,“大嫂,还是您自己来吧。”
闵秀秀抱着孩子,看着卢方和其他三兄弟,忧心道:“你们快都去看看,展昭如今是官府的人,可千万别让五弟由着性子胡来。”
卢方自是点头称是,带着三位兄弟出门前往前院会客的地方五义厅。
陷空岛的风景甚好,尤其刚刚下了一场雨,初夏雨后的傍晚,蛙叫蝉鸣行成大自然最清晰的声音,墨绿色的竹林携风瑟瑟作响,竹叶间上残留的雨滴随风抖落下来,再一次灌溉着它足下的这片大地。
可风景再优美,展昭都毫无欣赏的心思,他微微抬头去看白玉堂,本想责骂他和让他归还三宝的话突然就哽在了喉咙里,硬是发不出声音来,因为那人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以及正用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十分温柔的看着自己。
展昭不禁毛骨悚然,江湖传闻再一遍在脑海中出现,白玉堂绝不是这么温柔可亲的人,这背后一定有阴谋
两边是绿油油的草丛及花圃,长长的小石子路通向前边的绿瓦高墙,他不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跟在白玉堂身边,小心且谨慎的走出每一步。
从卢家庄两扇敞开的朱漆铜门进去,绕过一堵上有花型浮雕的高墙就看见了五义厅。
展昭的谨慎心让他注意着白玉堂的一举一动,走进五义厅,展昭就隐隐闻到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香味,白玉堂请展昭入座,接着吩咐仆人上茶,自己则顺势坐在了与展昭仅隔了一个小方桌的椅子上,展昭闻着这从未闻过的香味忽然掩住口鼻,嗡声嗡气的问:“这是什么味道”
白玉堂缓缓一笑,忍不住伸手过去将他的胳膊拿下“这是大嫂自己研制出来的香,具有提神的效果,你若不喜欢,我去灭了便是。”
展昭侧身躲开,又看着他真的准备起身,不由脱口而出“不用了,没事。”他现在十分怀疑,这人怕不是谁易容了的假白玉堂吧,不顾其他,展昭直接冷声开口“白五爷,你便不用再示好,直接告诉展某,你从开封府盗去的三宝在哪”
这猫儿当真是无情。
展昭说的这句话还有躲开他的那一瞬,白玉堂心里顿时涌上了失落感,可他面上依旧云淡风轻,仿佛展昭的这句话不是在对他说的,不过看着猫儿突然变了的脸色,他心里觉得也挺好玩,毕竟这样的感觉,他都三十多年没尝过了。想起上一世他去开封府盗三宝,紧追而来的猫儿可完全没有这次好说话,或许这一世是因为自己的行事举动而有所改变。
“三宝啊有只小猫不小心打翻了我屋里的油灯,烧了啊。”白玉堂挑眉笑道。
“你”展昭语塞,自然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说的,哪有人大老远盗了东西拿回来烧掉的,可见着白玉堂脸上丝毫不掩盖的笑意,展昭不由怒火中烧。
作者有话要说只有白五爷才能让猫儿炸毛
谢谢留评的姑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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