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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指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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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都山向北不到百里,有一处繁华小镇,名唤玉游。

    春来江水绿如蓝,小镇临街卖杏花,一片好风光。

    只是在这一片春日好风光中,忽然走入一个长发马尾高束、肤白唇红的美少年,夺走了来往所有路人的视线。

    众人近看时,那翩翩美少年原来竟是个小道士,身着一袭样式简洁的沧浪色道袍,身后背着一柄剑,见人便问“劳驾,镇上最有名的勾栏往哪走”

    被询问的小姑娘即刻红了脸颊,用手帕欲说还休地捂住嘴,悄悄打量这少年的脸。

    再细看,才发现这少年的眉心处竟有一粒胭脂红的痣,恰到好处地点活了这副好皮囊,使其衬得更为昳丽姣好。

    “劳驾,”衣轻飏礼貌再问,“镇上最有名的勾栏往哪走”

    小姑娘脸更红了,慌忙中拿手指了个方向。

    卖烧饼的大爷开始嘴碎“怎么现在道士也要逛勾栏了世道真是不一样了,唉,白瞎这副好相貌咯”

    “谁说不是呢世道乱,修道之人也守不住清规,管不住自己的腿了”

    衣轻飏道谢离去,对周围的议论声充耳不闻。

    空气中的脂粉香越来越近,说明这个方向没错。他刚走到勾栏院门口,几个倚栏卖笑的风尘女子便将他拦住,笑嘻嘻地问“小道长,这是要往哪儿去我们这种地方可不招待修道之人的哦。”

    衣轻飏弯唇一笑,朝几个女子煞有介事地行礼“几位姐姐通融通融,我进贵宝地是来修行的。”

    女子们被他那一笑勾得脸红,却还是忍不住逗他“只听说过在深山里修行的,还没听说过来脂粉堆里修行的”

    “小道长莫不是逗我们好玩您究竟是来修行,还是来做其他不正经事儿的”

    其中一个红衣女子勾起衣轻飏落在肩上的一缕碎发,言语暧昧“您实诚些跟姐姐们说了,姐姐们不收你钱,反倒还要倒给你钱,一同做些快活的不正经事呢”

    衣轻飏轻轻拉住自己那绺头发,带着笑缓缓收回来“各位姐姐,贫道真是来修行的,我家大师兄说了,叫我在你们这儿待上一天一夜,若能完好无损地回来,他便准我试炼通过呢。”

    几个女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笑得花枝乱颤。

    “小道长呀,你家大师兄可真是舍得把你往我们这儿推,这不是对你的考验啊,这是对我们姐妹的考验啊”

    笑是笑了,衣轻飏还是轻而易举穿着一身道袍混进了勾栏院。

    几个大姐姐拉扯着他进了院子里,好几个正要朝他扑过来,衣轻飏一个闪避加后退,女子们撞作了一团,他则客客气气地抬手说“得罪了几位,我还有要事在身,就先不奉陪了。祝你们玩得开心。”

    “诶别走啊小道长”女子们在后面招手呼唤。

    衣轻飏快步疾走,几个转身躲过晃晃悠悠的酒客、“不小心”摔上来的女人,终于混进了内院。

    内院湖中心有个水榭,穿着一身孔雀蓝道袍的男人正在对月举杯,左手搂着三个女人,右手搂着两个小倌,吟诗作对也俗称对月撒酒疯

    “有女如斯,君当醉卧啊哈哈”

    哐当

    一把利剑从远处飞来,直直打落男人手中的酒杯,插入了桌面。

    “嘎”男人向后倾倒,吓出鸭叫。

    “啊濯缨君救命”女人和小倌们喊叫,纷纷慌乱地往男人怀里钻。

    被唤作濯缨君的男人抬头,见远处一位道袍美少年悠悠哉哉地走过来,至他面前才不咸不淡地打招呼道

    “三师兄,您在山下玩得挺快活的啊”

    “哟,”男人笑笑,“我说打哪儿来的美人,没道理我在这儿混这么久还没见过,原来这不是咱们九九吗”

    男人挤眉弄眼“怎么,背着你平日形影不离的大师兄,下山也来找快活来了来来来,三师兄无偿教你啊”

    哐

    衣轻飏冷冷地拔出剑,立在桌前,女子和小倌们吓得魂不附体,纷纷逃散。

    “大师兄说了,让我请你回去,三师兄。”

    三师兄随逐无奈地耸肩“你就这么个请法,九九”

    衣轻飏展开完美至极的笑颜“大师兄让我请您回去,三师兄。”

    随逐挠挠后脑勺,小声嘀咕“我还没玩够呢”

    他朝衣九九嬉皮笑脸地打商量“九九啊,你就跟大师兄这么说说我还有点重要事必须办完,暂时回不去,或者干脆说我病了,病得非常厉害大师兄最信你的话了,他铁定不会怀疑的”

    衣轻飏皮笑肉不笑,客客气气地说“我觉得您还是做梦比较实际,三师兄。”

    随逐长叹一声“九九啊,三师兄是不想和同门兵戎相见的。”

    衣轻飏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在随逐面前晃了晃“三师兄,我劝你还是省点心吧,大师兄早料到你会威胁我,他老人家说了若你不愿回去,就让我点燃这张符纸,不消一刻钟他就会出现在这儿。”

    大丈夫能屈能伸,随逐扑通一声给他跪下了“我回去,我回去还不成吗九九大爷,您是我大爷千万别把大师兄引到这儿来”

    “不不不,三师兄,”衣轻飏谦逊地说,“您是我大爷。”

    半个时辰后,这对互敬对方为大爷的师兄弟便坐到了街边的包子摊。随逐了无生趣地支着下颌坐在桌边,麻木地看衣九九开始吃他的第九屉小笼包。

    “这就离谱,”随逐咋舌,“你胃里是有个无底洞还是啥这么能吃九九呀,我记得你都辟谷了啊。”

    衣轻飏嚼着包子含糊不清地说“口腹之欲乃人之常情。”

    随逐捂脸,身为一个爱好美色之人简直不能忍受这副画面“九九,能不能求求你别用那张脸做出这么狼吞虎咽的动作这简直是对你三师兄的酷刑啊,酷刑”

    衣轻飏恍若未闻,道“大师兄说了,能吃是福。”

    “而且大师兄还说了,无论我什么样都好看。”

    随逐“”

    他真心实意地说“祝你早日把大师兄吃得倾家荡产。”

    衣轻飏弯眉一笑“放心,三师兄,我会在你这儿多吃点,替大师兄省点钱的。”

    随逐二次无语“”

    隔壁桌有几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在侃侃而谈天下大势,到后面谈论得过于激动,大嗓门都飘到他们这桌来了

    “听说了吗那起义军一行已经在姓元的带领下杀到了京城,整个京城都被起义军围起来了,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我看啊,只怕不日咱们大魏都得亡了,天下又得改姓元啰。”

    “什么咱们大魏那大魏是北狄外族南下建立的王朝,可跟我们中原人扯不上半点关系我看亡啊亡得好,天下这下就又归咱们中原人了”

    “我不比几位仁兄高见,什么外族什么中原的,只要能让咱们老百姓吃得饱穿得暖,那就是好皇帝。”

    “大魏要亡了,不知道新皇帝又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唉”

    凡间王朝更迭自然是与出世的修道之人无关的,更何况是早已断绝尘缘之人。

    衣轻飏闷头吃着自己的包子。随逐仍沉浸在自己的烦恼中。

    随逐指节敲敲桌面,不断抖着腿,烦闷地和衣九九打商量“九九啊,你就不能帮帮你三师兄这回吗我真不想回去,你就帮我糊弄过大师兄这一次成不成以后你想吃啥,三师兄随时给你买”

    “再说了,你平时糊弄大师兄也挺在行的啊,也不差我这一次两次的了”

    衣轻飏终于吃饱放下筷子,优雅地擦擦嘴“一码归一码,我可以糊弄大师兄,别人就门都没有。”

    随逐无语倒头,开始拿脑门撞桌面。

    衣轻飏起身,背起放在桌边的剑,站在雾气腾腾的包子摊前,蹭完吃的便格外无情地说“您拿自残威胁我是没有用的回去吧,三师兄。师父的两百岁大寿要到了。”

    衣轻飏盘坐在房间后廊上。

    后廊高悬云台之上,正面对深不见底的悬崖与浩渺如烟的云海。

    落日悬挂在西边的云海上,金辉如穗般洒在后廊与门窗上,衣轻飏盘坐着尝试流转体内的灵力。

    可不到半晌,好不容易聚集的灵气便自发在他体内散开,又流回外界。衣轻飏平静地睁眼,轻轻叹了口气。

    当初大师兄说他体质特殊,便是因为一眼就看出了他这具身体压根无法储存外界灵气。他的身体就像个漏斗,先天阴阳失衡,灵气进去了多少,便会出来多少,根本无法为己所用。

    如果不出意外,不能找到法子改善这个特殊体质,衣轻飏一辈子都只会止步于第三洞神的初境炼形期。

    上辈子他是属于不认命的那种人,既然无法炼气,便每天卯足了劲去校场练剑。

    后来也是让他误打误撞,二十岁时,在一次外出历练中,衣轻飏遭妖修暗算昏了过去,一觉再醒来,竟发现自己的体质被奇妙地改善了。

    他自己是预言中毁天灭世、十恶不赦之人,出生之时便为百年难得一遇的至阴至浊之日。也因此致使他体内阴阳失衡,体弱多病,阴气过盛,引气入体循环一圈难以留在体内,供自己所用。

    衣轻飏翻遍清都山的典籍也未曾找到改善体质之法,那回历练究竟是怎样误打误撞改善了体质,衣轻飏也回忆不出个缘由。

    但衣轻飏现在明白了,其实无论能不能改善,他生来也早已注定了与天下至阴至浊之物相伴终生的孽缘。修道之人所需的清明灵气,注定是同他合不来的。

    以前想不通就老是钻牛角尖,现在衣轻飏想通了,便能心安理得地往地上一躺,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衣轻飏拿一只手臂枕在脑后,懒散地躺在后廊上,另一只手半眯起眼去握住夕阳。

    活着啊,可以吃好多好多好吃的。

    还可以

    见到活着的大师兄。

    大师兄于他的意义究竟是什么衣轻飏始终想不明白,上辈子想不通,这辈子仍旧想不通。大师兄不同于师父,也不同于二师姐和十七,更不同于叶九七和步九八。

    师长,楷模,曾经仰慕和学习的对象,保护者

    这些概念都好像太模糊了,无法准确勾勒出他所想的大师兄的影子。

    衣轻飏又想到了上回在障中见到的那道背影。大师兄曾经是谁,为什么会来帮他

    他好像总是藏了许多秘密,却从不肯轻易对人言说。

    衣轻飏皱了皱眉。自己何时才能真正看清大师兄这个人看清了,又要怎么办呢

    想不通。

    衣轻飏烦闷地坐起身。

    不管了,没什么是不能用打一局马吊解决的。如果不能,那就打两局。

    衣轻飏起身去屋里拿好在镇上新买的马吊牌,揣进自己袖子里,出门先观察了一下对面大师兄回来没有。

    好的,没有回来。

    院中盛放了一树雪白梨花,衣轻飏拿起桌上的几个大梨子,顺手抛给了院子里梳理羽毛的臭美小姑娘灵芝。

    半个时辰后,衣轻飏便在南峰男弟子宿舍凑了个四人马吊局他,步九八,栾小六,外加好不容易回师门一趟的三师兄随逐。

    本来三师兄那个位置是留给叶九七的,可他坚决不肯与他们同流合污,衣轻飏便将望风的任务光荣地授予了他。叶聆风一面嘟囔着大师兄来了的话他们四个就等着玩完吧,一面还是别扭地拿起书本去门口坐着望风了。

    栾小六其实对打马吊没瘾,而且他脑袋也笨,打马吊回回都输。可无奈衣九九每回找他凑局时,一张小嘴甜得都能开出花,栾小六心一软便被拖下水了。

    叶聆风一边安静地翻书复习昨天的功课,一边无语地听着屋里那四人的动静。

    “下庄下庄九八你完了,回回坐庄回回输”

    “哈哈哈哈九八你这名气取得太好了,步殊,步殊哈哈哈,回回都输,局局都输”

    “淦衣九九你敢笑我名字,你完了看我用千万贯杀遍你们全场”

    “哼,九八,你好像忘了我这儿还有张万万贯的牌了”

    “无上天尊保佑,让我下回抽中万万贯”

    “九八,天尊都拯救不了你的手气哈哈”

    叶聆风攥紧拳头“”

    吵得根本读不进书,大师兄怎么还不来收了这群妖怪

    说曹操曹操便到。

    在叶聆风怨天尤人之际,远处走廊上正巧走来一道熟悉的浅云色布衣身影。

    叶聆风噌的一下便站起立正了。

    他紧张得心提到嗓子眼,下意识想提醒屋里那伙人,脖子却僵硬地无法转过头,只好冲着来人大吼了一句“大大大、大师兄好”

    屋里一切落牌声、大笑声瞬间戛然而止。

    云倏走近,微微抬眉“怎么今天喊得这么大声,九七”

    叶九七也不知道自己那猪脑子在那一刻想的什么,脱口而出一句“齁着了,大师兄咸、咸菜咸的。”

    云倏走得更近了,平淡无奇地陈述事实“中午的斋饭没有咸菜。如果咸着了,可以多喝点水。”

    “九七,看见阿一没有”

    叶九七本来心就虚,大师兄走得越近他心跳得越快,最后为了壮胆便大喊了一句“没看见九九不在里面也没和九八他们一起打马吊”

    云倏“”

    正在屋里忙着藏马吊的几人“”

    淦是哪个天才想出的主意,让九七去望风的

    作者有话要说叶九七弱小可怜无助大、大大大师兄,我什么都不知道

    云倏好的,我什么都知道了。

    阿一大师兄请勿cue,已死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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