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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男人少见的白色长、棕色皮肤,头发全部都拢到了右边的肩膀上,贴着脸侧的地方还编了一个长长的麻花辫垂落下来。面容坚毅、五官深邃,左边的眼角处从额侧至脸颊有红色的纹身图案。
怪不得玲玲总是提起烬的种族,原来他是曾经生活在红土大陆上的“露娜利亚族”,很早的时候就濒临灭绝了,现在也被世界政府通缉,发现他们并上报的人就能得到一亿贝利奖励。
不过丝黛拉并没有询问他的过去。之前凯多喝醉的时候,她曾经听到过父亲酒后的胡言乱语,似乎当年他们是一起从政府的研究所中逃出来的。
她莫名地想到,如果烬不是必须要戴面具的话,百兽海贼团的平均颜值能上升一大截。
“我把这个带走了。”男人将她手腕上的方巾摘下来四四方方地叠好,重新放在西装胸前的口袋里,它又变成了一个装饰品。“不然你会失去好运。”
丝黛拉撇撇嘴,他什么时候也开始信这个了
“有事记得给我们打电话。”烬摸了摸她的头发。
“知道了。”
“电话虫的号码有好好记住吧”他担忧地问。
粉发女人恹恹地点头。
醉酒的困意终于追赶上了她,再加上早上醒的太早、现在又吃饱了,这会儿丝黛拉已经开始感觉到困倦。她靠在靠枕上,身体又往被窝里滑了几寸,鸡尾酒还是有些后劲的,现在还有点难受。
她捂住脑袋“烬,我的头好痛。”
烬起身为她拉上房间内的窗帘,隔绝了下午的阳光,房间里顿时变得昏暗起来“睡吧,睡着了就好了,以后不要轻易喝酒了。”
“好,晚安,阿贝尔。”丝黛拉喃喃着说,慢慢闭上了双眼。
白发男人站在原地默默看着陷入沉睡的女人,直到有人来轻轻敲门才猛然惊醒。
“烬大人,船已经备好了。”外面的士兵说道。
他重新戴上面具,又变成了那个百兽海贼团的大看板、13亿9000万的大海贼烬。
男人压低声音“我知道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丝黛拉,轻轻打开房门退了出去,几个象棋士兵正守在外面等待。
“她已经睡了,不要去打扰她。”
丝黛拉睡得并不踏实。
中途她醒过来好几次,意识到这里不是自己原来的房间,又想起今天是自己的婚礼,她在卡塔库栗的房间里。
窗帘拉得死死的,看不到一丝投过来的光线,房间里只有角落摆了几根点燃的蜡烛,现在也燃烧了大半了。这时候她才发现,房间里连个钟表都没有,根本不知道现在几点钟了。
也不知道卡塔库栗是怎么在这里生活的,可能他根本就没住过这里。
外面静悄悄的,听不见什么嘈杂的声音,或许典礼还没有结束
但总觉得也差不多是时候了,为什么他还没有回来呢作为新娘,如果新婚之夜不等丈夫回来就完全睡死过去,是不是不太好啊
她也不太懂。
不过总归是第一次单独接触,总得弄得面子上看得过去一些。
于是丝黛拉只好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继续休息,睡又不敢睡,醒又没办法完全醒过来,迷迷糊糊的靠在枕头上,脑袋更疼了。
眼看着又要睡着了,丝黛拉的思绪不知道为什么飘到了“新婚之夜”上。
等等新婚之夜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要做来着
丝黛拉猛地清醒了过来。
不好,她之前想着等时候差不多了,要问一下烬的结果因为喝了酒,回到房间之后面临分别、心情很差,就彻底忘记这件事情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
她呆坐在床上,两眼放空地看着虚空中的某一点,要么给烬打个电话问问吧他不是说有事可以给他打电话么
四下观察了一下,这个房间里却没有电话虫,凯多也从来没给过她电话虫她能给谁打呢
犹豫了半天要不要从温暖的被窝爬出来,出门看看外面有没有人能要一个电话虫来,丝黛拉做了半天思想斗争,终于不情不愿地掀开被子,踮着脚跑到房间门口轻轻推开门。
外面居然一个士兵都没有真是奇怪。
她只好坐回到床上去继续思考人生。
凯多每年都会邀请大蛇从花都来到鬼岛举办金色神乐节,一次丝黛拉无意中听到一些喝醉的海贼谈论起某个话题,尚且年幼且好奇心十分强烈的她,直接找到了正与大看板们一起喝酒的凯多。
“父亲,什么是男女之事啊”她天真地问。
“噗”从来没想过女儿一开口就是这么惊悚,凯多一口酒全都喷了出来,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儿,下巴上还不停往下滴着酒水。
大看板们也瞬间就寂静了下来,手里的动作僵住,目光呆滞地望着大小姐,一时间根本无法言语。
房间里安静的可怕。
那时候她年纪还小,又是多年以前,丝黛拉已经记不得太多细节了,只知道最后她也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凯多直接兽化,变成了蓝色的巨龙冲出建筑飞到了天上,整整待了一个多小时都没下来,最后还是烬飞上去告诉他大小姐已经回房睡下了,这才给人劝下来。
爹溜了,丝黛拉的目光自然就落在了两位大看板身上。
烬和奎因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觉得大事不妙。鉴于谁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奎因效仿凯多大人,也兽化成了腕龙,将自己裹成一个团、圆润地滚了。
只剩下烬和丝黛拉面面相觑。
最后烬连哄带骗,把人弄去看又和凯多起了争执正赌气的大和,最后送回房间里哄睡了。
后来某一次想起来这件事,丝黛拉已经明白父亲、烬和奎因是绝对不会正面回答她的了,杰克更是还不如她年龄大,怎么可能知道答案她又不想去问最近和父亲关系不清不楚的黑色玛利亚,这件事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想想,丝黛拉有些后悔,还不如当时强硬一点问清楚个一二三呢,总比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强啊
最后实在是困得撑不住,粉发女人半靠在床边,与困意斗争失败,再一次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浑身上下都很难受,梦里更是被食人花给一口吞了,她猛地醒了过来。
这不睁眼还好,一睁眼,差点吓得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
有人就坐在床边
唯一的几根蜡烛早已经烧到头熄灭了,借助勉强穿透窗帘的月光,她看见一个高大的黑影在她旁边,但看不清楚模样。
丝黛拉下意识就要尖叫,气都已经酝足了,突然被捂住了嘴巴。
“别叫,是我。”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末了想起来什么,补充了一句,“卡塔库栗。”
这一口气憋在胸腔里不上不下的,丝黛拉眨眨眼睛,如同一只缓慢泄气的气球,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下来。
火柴划过火柴盒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床头的一根蜡烛被点燃,丝黛拉这才终于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卡塔库栗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把椅子,就坐在床边离她不远的地方,现在他点好了蜡烛,又重新翘着二郎腿、环着手臂坐了回去。
“”丝黛拉有些一言难尽,困惑地望着暗红发男人,“你为什么在这儿坐着”
好端端的,干嘛大半夜坐在这吓人啊
哪怕是她醒过来突然发现他就躺在另外半边床上,都不至于吓成刚刚那副模样。
“我从来不躺下睡觉。”卡塔库栗并未觉得这是一个蠢问题,于是耐着性子回答了一句。
丝黛拉停顿了几秒钟,有点怀疑人生“你们托特兰王国的人,全都坐着睡觉吗”
卡塔库栗也没想过她能从这个角度问出这种问题“不,只有我自己。”
他从来不会让别人任何人看见自己后背着地的样子,那是软弱的象征,所以他也从来不躺下睡觉,但如果是坐着、或者靠着墙壁,那是没问题的。
丝黛拉觉得自己要接不下去话了。
新婚丈夫的生活习惯似乎有点古怪。这是什么苦行僧的行为啊她真的无法理解,那能休息好吗她连趴在桌子上睡觉都会觉得不舒服呢。
见卡塔库栗就这么对着自己坐着,丝黛拉恨不得呕血三升“那你这样看着我,我怎么睡啊”
这么被人盯着,还能睡着了吗
“我可以换个地方坐。”说罢,男人就要拎着椅子去别的地方。
丝黛拉
不,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好吧
就,无论是不是坐在床边正睡觉呢,屋里坐着个人,听起来不慎得慌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丝黛拉的迟疑,卡塔库栗主动提出“如果你感到困扰,我可以去你这几天暂住的房间休息。”
也不是不行。
男人把她的沉默当做了同意,直接站起身就要离开,突然,丝黛拉蹦出来一句“那我们不做男女之事吗”
卡塔库栗诧异地睁大了双眼,慢慢地回头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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