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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方才昭睿帝在康公公与郝公公之前展露出的是绝对的强势与不容违逆,那么此刻在面对云莜之时,他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面上露出了略带讨好的表情。
“莜莜,你怎么这会来了有什么事只管派人来告知我一声就是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昭睿帝不知康公公与郝公公派去的人跟云莜说了多少,只得先试探试探云莜的口风。
在发现云莜外头只匆匆披上了一件薄外套后,昭睿帝面上顿时多了些许怒容“底下人是怎么伺候你的,竟让你穿得这样单薄就出来了,晚来风凉,若是你冻着了可如何是好”
说着,便一叠声地命人去给云莜寻衣裳来。
云莜却是一脸冷淡地拦住了他,目光在那大开的窗上打量了一圈儿“原来,你也知道晚来风凉。既如此,你又为何在大晚上吹凉风”
昭睿帝被她这么一提醒,赶忙对身边儿的康公公与郝公公道“还不快去将窗给关上别冻着莜莜”
而后,又将方才对康公公与郝公公说的话又对云莜重复了一遍,只是,语气更为缓和,态度更为诚挚。
康公公与郝公公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风水轮流转。
方才他二人求着昭睿帝关窗,好说歹说,昭睿帝却只不肯,这会子昭睿帝倒是主动要求关窗了。
云莜淡淡“哦”了一声,命人拦住了康公公与郝公公的去路“关什么窗呢既然你觉得闷,想吹会子风,我就陪着你一道吧。这风,既然你吹得,我自然也吹得。”
说着,她还刻意上前一步,任由身上的衣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昭睿帝察觉到她身子瑟缩了一下,心中一紧,一叠声地道“莜莜,我错了,我不该不顾自己的身体情况大晚上的开窗吹风你要怎么惩罚我,都随你,只要你别不拿你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快让下人把窗关上,你身子弱,吹不得风。”
说着,昭睿帝便要上前将云莜拢回自己的怀中。
谁知,云莜却是步伐一错,躲开了他的手。
这带着明显拒绝与排斥意味的举动,让昭睿帝的身子一僵。
“每回你都是认错态度良好,下回照犯不误,你让我怎么信你何况,你对我说真话了吗到了这个时候还要欺瞒我,你要我怎么原谅你”
云莜生气时不像寻常女子一般歇斯底里、情绪外露。
但她平静的面容,以及双眸中折射出的冷冽光芒,却让昭睿帝心下微沉。
这一关,怕是不大好过了。
昭睿帝赶忙改变了策略,对着云莜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莜莜,我并非有意要隐瞒你我只是怕你当真恼了我,不肯理我了”
“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么点与你接触的时间,还没把你的心给捂热乎,你就要离开了我,我这也是一时昏了头,才会做出这种失智之事来。往后我再也不会这么做了,你若是心里头不高兴,要打我、骂我,我都愿意受着。”
云莜冷笑一声“与你说了这么半天话,总算是听到一句实话了。可惜,你的保证我已经不信了。”
“你说要与我在一起,长相厮守,可你为了骗我在你身边儿多照顾几日,不惜拿自己的身体来换。在你这么做的时候,你可为将来考虑过你知道我会关心你,因你的病而揪心,在你故意把自己冻病的时候,可曾考虑到我的心情”
“萧铮,你根本就是个骗子,大骗子”
她不知昭睿帝是何时有了这样可怕而疯狂的念头,为了短暂的留住她,什么都可以拿来做筹码,包括他的健康。兴许是在元宵节生病之事上,他尝到了甜头,这次便想着如法炮制
可她不打算再顺着他的意思来。
云莜走上前,将窗户掩上一半,另一半,则用她自己的身体堵住。如此一来,这风自然也就吹不到昭睿帝身上了。
只是她算不得十分强健,站在风口上吹了一会子,身子颤抖得愈发厉害了。
“如此,你可满意了”这会子,她的声音都开始打哆嗦了。
“莜莜”昭睿帝瞳孔猛然收缩,抢身上前,将云莜拢入怀中。
不知是不是因为云莜身上冷得像个冰坨子一般,昭睿帝拥着她,竟也开始打起颤来。
他一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一手小心翼翼地抚摩着她的脸,像是对待一件珍贵的易碎品一般。
“别再别再这么做了”昭睿帝嘶哑的嗓音中带着一丝祈求之意,不知何时,眼角已红了起来“我承受不了再一次失去你的痛”
“这是给你的惩罚。”云莜面儿上一派高冷之态,然而身子却下意识地轻蹭着他,犹如在撒娇一般。只有云莜自己知道,这是身体自动寻找热源的本能反应。
“我想了想,你犯了错,总是积极认错、死不悔改,唯有用这种方式,才能真正给予你警示。你现在心里头不好受,是不是那你也该明白,你做这种事时,我是什么心情了。”
说着,云莜窝在昭睿帝怀中,连打了几个喷嚏。
在她与昭睿帝说话的这会子功夫中,康公公已手脚麻利地将那窗户给关了个严严实实,且还在心中暗自琢磨着,要不要给这窗糊上一层糯米灰浆,好让这害人不浅的窗彻底成为一个摆设。
郝公公则带着底下的徒弟小钱子麻利地给云莜与昭睿帝一人端来了一杯姜茶驱寒。
热腾腾的姜茶一入手,云莜便感觉自己身上的寒意退却不少。
同样手捧一杯姜茶的昭睿帝眼神仿佛黏在云莜身上一般,一刻也不愿离开。
“不会了,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看着云莜受寒受冻,他当真心如刀割。
不愧是他的莜莜,平日里瞧着温和无害,实则最是知道该往哪处扎刀子,才能让他感到切肤之痛。
昭睿帝的声音中还带着颤抖之意,仿佛仍有余悸“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他一遍遍向云莜重复着,却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话语苍白无力,因为他压根儿不知道该怎么让云莜相信他。
云莜偏过头不去看他“我不想听你保证,只想看到你的行动。”
“若是再有下次,我们直接分手。毕竟,我可不希望自己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
昭睿帝愣了愣,黯淡的眸中一下子迸溅出耀目的火花来。
若不是此时场合不对,他当真恨不得抱起云莜原地蹦跶几圈。
“你你是说你答应嫁给我了对吗,莜莜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今晚上不过搞了点事,竟能碰上这样的好事,昭睿帝心中的激动之情实在难以言说,若是还有下次,他咳咳,他肯定不敢了,生气的莜莜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莜莜方才的做法,也的确是吓到他了。
不过,既然莜莜答应要嫁给他,往后,这样的手段,他兴许也用不上了吧。
这般想着,昭睿帝的嘴角边止不住又上扬了几度。
云莜见状,忍不住往他头上泼了盆冷水。
“你莫要过度解读我的话。我只是想说,我未来的丈夫定要身强体健。似你这等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的人,我是考虑都不会考虑的”
“莜莜”
听到云莜的话,昭睿帝头上那对无形的犬耳瞬间耷拉了下去,整个人看上去可怜兮兮的,然而云莜却丝毫不为所动。
“你别以为我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昭睿帝一面装可怜,一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云莜的表情,他见云莜这回是当真没有要“怜香惜玉”的意思,这才收起了那副可怜之态。
只见他对着云莜狠狠点了点头,在云莜面前深刻检讨了一番自己的错误,表明了自己绝对不会再犯的决心,又在“不经意间”将自己强身健体的计划对云莜透露了一二。
最后,话题拐着拐着,不知怎么就拐到两人手中的姜茶上。
方才姜茶是用滚水冲出来的,此时,过了一小会儿,姜茶已变得不那么烫嘴了,正好可以入口。
昭睿帝一脸殷勤地将自己手中的姜茶喂到云莜嘴边,诱哄道“莜莜,来,趁着姜茶还算热乎,快把它喝下去吧。”
昭睿帝算盘打得极好,一人手中拿着杯姜茶,若是他的姜茶喂给云莜喝了,他不就能享受到来自云莜的投喂了吗
可惜云莜没让他如愿。她一眼就看出了昭睿帝的那点子小心思,偏过头道“你自己喝自己的吧。”
一杯辛辣的姜茶下肚,肠胃里总算是暖和了许多。
云莜放下手中的白釉桃花杯,对昭睿帝道“别以为我愿意跟你说话,就是原谅你了。我这心中的气,没那么容易消。再者,上回咱们才说过,若是你再不知爱惜自己的身子,便要罚你一个月不能见我。这项惩罚,现在也该兑现了。”
她对着昭睿帝嫣然一笑“明日一早,我就出宫。记住,往后的一个月,你不能来找我。”
说着,云莜起身欲走。
大晚上的,她赶来坤泽宫已是一件极为逾矩的事,可万万不能再在这里留宿了,否则,只怕会落下话柄来。
“莜莜,你不能穿着这样单薄的衣服出去,会冻着。”说着,对底下人吩咐道“快去为莜莜寻一身合身的衣裳来。”
然而坤泽宫中,哪里有适合云莜穿的衣裳
也唯有先皇后当初留下的衣裳,云莜还能上身。
可能够被昭睿帝留在身边儿的旧衣,都是他用来怀念先皇后的,无比珍贵,哪里能够拿来给云莜穿
虽然昭睿帝口口声声说云莜就是先皇后还魂,可他心中究竟是不是这么想的,又有谁能说得准万一康公公提议将先皇后旧衣送来给云莜应急,却被昭睿帝一口拒绝了,到时候,场面岂不尴尬
更何况,云莜自己也不一定乐意啊,现任穿着前任的衣裳,怎么想都十分别扭吧。
康公公犹豫了一下,上前道“回禀皇上,坤泽宫中并无适合云小姐穿的衣裳,不若把您新做的、还未上身的狐裘大衣取来,赐给云小姐”
昭睿帝摇了摇头“莜莜还是闺阁女郎,这样不妥。朕宫中不是还收着几件先皇后曾穿过的袄袍吗你去取来,让莜莜暂时穿一穿。”
这仿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他说的时候甚至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云莜一时不知自己该为昭睿帝看重自己、愿意将先皇后的衣裳借给自己穿而高兴,还是该为他这个提议而心塞。
正欲开口婉拒,却听昭睿帝道“只是用先皇后的衣裳应个急罢了,莫要多想。在我心中,你与先皇后同样重要。我珍视与先皇后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同样也感激上苍把你送到了我的跟前过去与现在,我看的清明。莜莜,我狂热地恋着你。”
可以,这很昭睿帝,不放弃任何一个向云莜表白的机会。
“莜莜,不要拒绝先皇后的衣裳,好吗你尽可以把她的衣裳当成普通的衣服。我之所以会提议让你穿她的衣裳,并没有别的意思现在只有她的衣裳合适。”
康公公起初还有些担心,昭睿帝会不会再度惹恼云莜。
听昭睿帝把话说得这般敞亮,他反而不担心了。
康公公看向云莜,果不其然,在片刻的犹豫过后,云莜答应了昭睿帝的提议。
片刻后,康公公与徒弟小钱子等人捧着几套衣裳,来到了云莜与昭睿帝的跟前。
其中一套,是雨过天青色交领袄袍,花纹虽不多,却有一种雅致的味道;第二套是月白琵琶襟绣花鸟纹袄袍,一朵朵梅花傲然怒放,娇艳至极,透着股勃勃生机;最后一身,是红黑相间的立领袄袍,这套袄袍的风格与另外两套可谓大相径庭,与大夏战袍的款式有点儿类似,按理来说,深宫贵妇不会偏好这种款式的衣裳,但思及先皇后将门虎女出身,一切似乎又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
不知怎么,在这一刻,云莜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先皇后率领一众命妇在城门之前为昭睿帝与大军送行的场景。
她的手伸向了最后这一套衣裳。
昭睿帝见状,眸光亮了亮,唇边带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他就知道,纵使莜莜忘记了过去的记忆,但在面对一些旧物之时,仍会有些触动。
正如她一眼便从这三套衣裳中,选出了对于她来说寓意最为特殊的一套。
任性的后果,便是云莜第二日起来,哑了嗓子。
昭睿帝在得知云莜寒气入体的消息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以身相替。
朝廷中,云相看昭睿帝的眼神,简直可用森然可怖来形容。
按照二人的约定,云莜本该在五日前归家,可因着他的缘故,却是硬生生又脱了几日。
若是没有云莜生病这么一遭事,昭睿帝定会十分得意。
能够从未来岳父手中抢走云莜、把她留在宫中,也是他的本事不是
可云莜着了凉,且这一切还是因昭睿帝而起,昭睿帝心中自然倍感煎熬。
昭睿帝只一心想着把朝堂上的事给处理完,好赶紧会居安宫看一看云莜的病情。
然而,云相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对于昭睿帝那些含糊其辞的说法,他压根儿就不买账。
下了朝,他直接堵在了昭睿帝的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道“皇上何时才能让微臣的女儿归家微臣的女儿也是金尊玉贵养大的,恐怕做不来这伺候人的活计,连着伺候了皇上一个月,还没将皇上的病给伺候好,可见微臣的女儿实在资质驽钝、不堪大用。还请皇上放微臣的女儿归家,另寻高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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