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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云淡风轻梦分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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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旷醒幼年与夏悟玩得好,一度相交甚笃,那年头的夏悟曾经是秋旷醒待之没有秘密的一个。

    小的时候,尤其十岁以前,秋旷醒什么心情都肯告诉他,夏悟也经常向秋旷醒诉说家里的大事小情,大到家里有两个堂弟看上同一位小姐,大打出手;小到自己养的小狗竟然会捕老鼠;什么都有。

    不过,两人之间也不是毫无矛盾。

    秋旷醒不会特地四处讲述,要人相信“我是个下凡渡劫的神仙。”然而会在信得过的人目击怪象惶惑不已后实话实说。夏悟一直不愿意相信,宁可当他只是个爱幻想爱虚荣的天真小孩,他也拿不出万分直接的证据,总不能命令沦为寝殿仆役的那些妖怪变个身给夏悟瞧瞧吧

    那年头他的母后尚在世未病故,小秋旷醒纳闷到跑去问过她怎么办,她温温柔柔的,听了笑微微,但是道“朋友大多是这样的,可能维护你,可能支持你,让朋友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经历的每一件事,却太不可能。至于为什么,没人了解,只道事情总是这样的,你来到人间,你便须接受。”

    秋旷醒才不想接受,所以他一如既往地坦白告知夏悟,夏悟也雷打不动地始终不信。

    在夏悟长大成人、非要四处为他寻名医之前,这本来无伤大雅。

    后来圣上年纪轻轻地登基,夏悟也开始历练从军,魏楚二国那一场战事,秋旷醒自知有自己没能遏制住的过失。出征前夜,他还见了夏悟一面,抱愁劝问夏悟“不打不成么”

    夏悟给了他许多理由,譬如一个国家不能没有将领,不练兵马。

    秋旷醒赞同,回答“人要有自保之能,可不必外侵呀。”

    夏悟便又沉着地反驳他“统一中原,功在千秋,阿醒,你不懂。为什么史书上帝王一统总是大功绩一千年之后,历史会证明我正确。”

    秋旷醒确实不懂,追问他“一千年后,已经统一的土地自然就是一个新的国家,新国家的人自然认可己国存在的价值。而我的国家呢我的国家是不是已经和其它破灭的国家一样消失了”

    夏悟道“不可能,文字的传承,民族的血脉,都是国家的延续,你我的国家怎么可能消失你不必杞人忧天。”

    秋旷醒道“我做不到只看见优美的传承,忘记让我厌恶的精神,何况是在优美没能战胜错误的时节。夏悟,我一向怀疑,那些诗情画意,侠情士心能够更悠远更受认可地传承,不是因为今人已经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否则历史不会常常轮回,否则不会日光底下无新事是没有人胆敢不假装糟粕已经不在了,没有人胆敢声称它也传承下来,和我们的另一半传承在不分伯仲。可是倘若我降生时的印象中,它的正确盖过错误,正义盖过暴戾,宁静平和盖过功业追求,等到这一切转变,固然我还情愿挽回不愿离去,它却还是我的故乡么我的国,我的家,究竟是什么一抔土一滴血一套文字一种惯性是不是与我不同,你与圣上盼望的是使用国家这个名号让人没有选择,而一处故乡为何会让人没有选择谁对谁错,多少对多少错,我时常还想不通,我只确知,明日,圣上旨定,你踏出那一步去,我的心就难免在流浪了。”

    夏悟听了有点不耐,掩饰得很好,况且真心念着安慰他,登时脱口道“这又不是天下人的意思,至多是圣上的意思,说服了天下人,你”

    话一脱口,夏悟猛地发觉说错了。

    秋旷醒马上道“既然战是圣上的意思,不是天下的意思,你是圣上的将军,还是天下人的将军”

    相对沉默片刻,夏悟道“我是天下人的将军。但我要开战。”

    秋旷醒道“是么你没有自欺欺人”

    夏悟道“我没有。”

    他转身便走。

    关于魏楚战争,秋旷醒犯的最大过失是,在面见夏悟前,前些日子他还见过皇帝一面。那一年圣上年少,他也年少,花神元神给予他许多痛楚与许多保护,但错在他不谨慎,毫无防备,差点被皇帝给杀了。

    是穿过胸膛的直接的一剑,四下无旁人,彼时秋旷醒定睛看着魏帝秋明咎,两人都气喘吁吁,两人都惊魂难定,两人都眼神伤感。

    此事秋旷醒不想全怪秋明咎,皇帝害怕他,属实正常,皇帝一日日留意着他寝殿陌生面孔人来人往;皇帝才能感受到有些决策等闲自主不成、无法对区区一个臣子想杀就杀的恐怖之处。秋旷醒有所理解。

    他还看得出,皇帝立刻略有后悔。

    不似从前和往后,从前,皇帝没有登基;日后,秋旷醒虽然常陷昏睡,醒期不定,提防却加重,汤药饮食仔细验毒,皇帝无计公然处死他一个闲散王爷,又下不成毒药久睡药,生怕万一前脚如愿挥兵,后脚秋旷醒慢悠悠睡醒,设法半途勒停行军。

    那样皇帝就真正哗然四方,暴露受制,觉得无地自容了。一不小心,忠王的特殊能力没准还传出宫去,一旦拥有了民间声望

    皇帝顾虑很多,因此十年来,都不再轻易动兵了。

    那一剑准头偏差,当年,秋旷醒没死,只是身体濒死亏空严重,一时再无力制止大战。竭尽全力坐起身来,在最后一夜若无其事地劝说将军府中人,是他勉强还能做的为数不多的事情。

    结果不美满。

    楚国国破一大半,割地赔款,献出皇子,他辗转难眠,伤口数度恶化。

    只不过,怀着突出战功,光荣凯旋后,夏悟听闻他近来“病”得破天荒要紧,又明知他一定生气,简略安顿半日,便急匆匆入宫探望他。见他不理人了,苦思冥想几日,逐渐意识到他很在意楚国那名质子。

    那一年,夏珑还小,秋旷醒身边的人类侍从还不是夏珑,是一位办事耐心,经验警惕的老宫人。

    那老宫人既然性情警惕谨慎,仍肯留在自己身边,认真为自己操心,秋旷醒是深深感激的,所以安排事情也顾虑着老宫人的脾气,不打算派对方去关照严他锐,惹一身腥。

    他宫中看看光鲜,实际寂寞无助,那些只妖魔鬼怪绝不堪取信如此的要事,他原打算等自身伤势多好一些,索性亲自关照小质子去,不料越是着急痊愈,越是焦急得难以合眼,越是伤口久久不愈。正是这当口,夏悟观察出他的打算,靠近请缨。

    夏悟称“我将功补过,好不好全听你的吩咐,你病成这样,我心头也难过。”

    秋旷醒最终同意了托付给他,夏悟不承诺则罢,若主动承诺了,还不至于在此等大事上撒谎。

    以防万一,秋旷醒也嘱咐道“我会留信给圣上,尽量请他不发怒质问你,何况这一战你厥功至伟,不像和他不是一条心。行事务必小心保重。”

    然后自身继续断断续续不省人事去了。偶尔醒来,再细问催促夏悟继续照料顺言楼。

    实际上,夏悟也不愿惹一身腥,书被物件多是匿名送去的,反正圣上见了秋旷醒手书,悉知这是秋旷醒意思,也就不阻止不追究了。

    那一剑、出征前夜与夏悟争执的事,此年今日,秋旷醒当然按下不再朝严他锐特意提及,只提了老宫人不便、曾托付夏悟一事。

    严他锐初知晓这一出。

    事过境迁,岁月电转,眼下秋旷醒欣慰道“你也见过了夏珑,夏二公子为人正直,他也作证、我也多方确认过,夏悟的确办事妥善,没有胡来。物品的大致名单也应对得上吧你有收到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楚地琼花种子么最近又知道,愁儿尽管有时顽劣,当初也细心待你好,我很开心。”

    收是收到了,严他锐登时心绪翻涌,五指袖底暗蜷,且不知该怎么告诉秋旷醒,他只收到了一份。

    严他锐沉吟。

    话音落去,秋旷醒也微笑一淡,重陷沉思。

    为此,昔年夏悟与他关系缓和不少。直到夏珑进宫当侍卫。

    老宫人去了,夏珑一来,很快同秋旷醒结交融洽,又很快由于近侍孤光殿,难不知晓秋旷醒的秘密。

    起初夏珑大惊问道“大哥知道您是您是”

    秋旷醒摇头答“他不信。”

    十几岁的夏珑兴奋地宣布“我去和他讲,我去和他讲王爷这里有妖怪啊走过路过怎能错过”

    “”秋旷醒一边无奈,一边也不禁有点好奇,当亲弟弟也声称如此时,当夏珑认为这一切不是他秋旷醒单方面的幻觉时,夏悟会作何反应。

    于是他跟夏珑商量一下,偷偷藏在兄弟二人对话处附近的一棵树后面,竖起耳朵好奇地听着。

    谁知夏悟默然半晌,显得颇平静,淡淡回应“是么那你好好照顾他,明日我去庙观求些符纸试试。”

    秋旷醒意外,夏珑也十分意外道“大哥,王爷还说你不相信这神神叨叨的,你现在相信了”

    夏悟忽然道“我哪里是不相信,我是不能相信。”

    夏珑一怔,费解道“有什么不能相信”接着隐隐感到不妙,知情秋旷醒人在树后,飞快地替夏悟转移话题,“哥哥,你叫我好好照顾王爷,或不如明日先带盒家里的点心来王爷一直说喜爱将军府小厨的手艺”

    夏悟没能接收到警示,含一点漫不经心地,含一点犹豫追悔地,终究说道“当然不能相信。阿珑,倘若你所言是真,几年前,可能就是我错了而且,他是人,纵使是天潢贵胄,纵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至少还有一逐之力,今生今世,不是连紧紧追上也做不到。我不能承认,你还小,你不明白。”

    夏珑听得沉默了。

    夏悟想不到,几步之隔,秋旷醒也听得讶异又沉默。

    午阳残暖,雕门一开,镇国大将军夏悟大步踏入,背后夏珑默不作声地重掩上门,眼前见到两个五官熟悉的人。

    一张脸属于他朝思暮想,今生梦寐以求,宁愿居于其下的人,此刻神情病恹恹的。不过这几年,他看见他总是打不起精神,夏悟习以为常到几乎不觉得对方心情有异了。

    有时夏悟也心境疲惫,不知为了什么,两小无猜的情谊,他甘心付出的一段关系,不知不觉已这样冷淡了。

    另一张脸他比较生疏,只眼角眉廓依稀有更年少时,十四岁时就生长出的骨相特点。不解为何,夏悟看清对方严他锐倒是先朝他微微一笑,笑如春风送面,柔和得不可思议。

    至少,看来真如传言所说,秋旷醒将严他锐留在了孤光殿。夏悟肺腑俱冷,猜不透这到底意味着什么,隐约总错觉对面两人不动声色中,眼神交流也透出一股暧昧。但转念一想,只要秋旷醒没疯,不太可能和楚质子过分纠缠。

    “怎么了”秋旷醒的倦问声惊醒他,“今日你没携神医来”

    夏悟回神。

    对了,这几年来,惟独今天他不是为此而来。他今天来,是圣上授意的,圣上突地召见他,居高临下道“去见见忠王,转告朕口谕给忠王,他想个个保下,未免太不把朕颜面放在眼里了。叫他在你跟那严他锐之间留一个人活着,另一个人走出孤光殿。”

    夏悟满背冷汗,怎么也想不到,猜忌也罢了,暴君对他的杀意竟然这么重。

    这恐是严他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这一行,夏悟努力不让眼底万般情绪流露太多,舌根苦涩,向秋旷醒简洁行礼,终于试探反问“阿醒,圣上派我来派我来询问,楚质子为何在此”

    这话,秋旷醒是不信的。

    皇帝何许人也,严他锐已光明正大地搬进来不止七日,要么不问,要么何必迟迟才问。

    秋旷醒顿时蹙蹙眉,瞧一眼面前夏悟,再侧首瞧一眼坐在左边的严他锐;瞧夏悟时,夏悟面冻如冰,手势克制拘谨,瞧严他锐时,但见严他锐形容安静,眼神淡惑,并无异样。

    “出什么事了”转回头,秋旷醒立刻又问了夏悟一遍。

    夏悟抬头,迟疑欲答。

    又看见严他锐笑眯眯的,直视他时,笑容里没有丁点曾被他害得国破家乱的怨惧的痕迹,反而竟然有一点安慰之意。

    生死悬头,心神纷乱,夏悟越看越不解,一时百感交集。

    秋旷醒目前不会清楚太子暂时不会来访了。

    夏悟目前也并不清楚正是太子为君分忧,建议圣上要挟秋旷醒二选一的。

    主意就出自严他锐。

    作者有话要说以防万一十年前皇帝能得手,一大原因是皇帝当时也情感状态特殊,不属于纯杀气状态,算是和给毒酒异曲同工的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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