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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枳从来没想过,隔壁邻居家的弟弟居然会和他告白。
更没想过叶方淮对他是这种感情。
所以祝嘉火急火燎气急败坏和他告状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弟弟又和小叶吵架没吵过,没怎么当真。
直到叶方淮来找他,他才意识到事实可能真的如同祝嘉所说,叶方淮的确对他心怀不轨。
这乌鸦嘴。大少爷决定回去就揍他一顿。
林枳头疼地看着叶方淮。
这倒霉孩子,大少爷也好想揍他一顿。
可他也知道,感情问题不是揍一顿就能顺利解决的。
这一晚的夜色没什么特别,别墅区里的光源很少,除了照明的路灯,就只有各家各户亮起的灯光,稀稀疏疏从窗户里透出来,照不亮一片夜空。
叶方淮背着光,大半身形隐匿在阴影里,只有些许光线扫过他的脸。他看似镇定地垂着眼,神色却是少见的局促和无措,以及快要溢出来的紧张。
叶方淮小时候是倔强又可怜巴巴的、渴望得到关爱的小孩子,长大之后,没有谁能从他冷漠的神情和气质里窥见他的小时候,但他依然锋芒毕露。
现在的他没了锋芒,像是一只被丢弃的小狗,小心翼翼伸出爪子,想要碰一碰他的衣角,又怕被他嫌弃,只能举着爪子停在半空。
如果他不是在和自己告白林枳其实很想让他抬起头来,不要这么害怕。
叶方淮问他“你都知道了”
林枳心情微妙“嗯。”
叶方淮紧追不舍“你会不会觉得恶心你会躲着我吗”
林枳“”
祝嘉语焉不详和他告状的时候,他只以为祝嘉是又吵架吵输了,没往心里去,现在知道是真的,林枳林枳不是很愿意去回想这只兔崽子对他的照片做了什么。
他把叶方淮当成弟弟看,但他也知道叶方淮不是自己的亲弟弟,理智上知道叶方淮对他有什么感情都是天经地义,感情上又没办法接受。
大少爷纠结半晌,无奈地抬起眼睫“那你想要我怎么对待你呢”
叶方淮喉结滚了滚,目不转睛和他对视“我”
“你别躲着我,行吗”
林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许多时候,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立场,叶方淮也没有再逼迫他,只是点了下头“没关系,反正就算你躲着我,我也会追你的。”
“追”这个字的意味太清晰了,从此之后他不能再把叶方淮当弟弟看,而是一个喜欢他的追求者,一个对他有欲望的同性。林枳眼皮抖了抖,浑身的神经末梢都在发麻,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滚蛋。”
大少爷极少用这种不客气的词汇,但现在情况特殊,除此之外,他找不到别的词来表达这种快要爆炸的情绪。
“那,”叶方淮不以为意,扯起嘴角笑了笑,“哥哥,晚安。”
叶方淮又要叫他哥哥,又要来追他,搞得大少爷总有种他们是在乱那个什么的错觉。
没办法,他们太熟悉了,不是亲兄弟也像亲兄弟,大少爷实在没办法那么迅速接受这件事。
林枳委婉地对叶方淮说“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哥哥”
叶方淮不知道怎么走路的,踩了个空,险些摔一跤。他很快站稳身形,压着声音问“那我要叫你什么枳枳”
林枳又被麻了一下“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虽然被最亲近的人直接叫名字很怪,但也没有比最亲近的人喜欢自己要怪。
“不行。”叶方淮低眉顺眼,看起来就像个乖巧听话的弟弟,“一直以来,你在我心里都是指引我的人,是我最尊敬的兄长,我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
林枳沉默半晌“你既然这么尊敬我,那你为什么还要喜欢我”
叶方淮想也不想回答“因为我叛逆。”
“”
这兔崽子果然找打。
林枳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对他太温柔了,才会让他这么放肆。
大少爷看着自己的手,不再忍耐某种精神上难以控制的痒,手指卡住叶方淮的后颈,把他拎到没有人的地方,揍了他一顿。
叶方淮不躲不闪“你这么打,手不疼吗”
林枳甩了甩手,是有点疼,于是更没好气地问“那你说怎么办”
“你可以用别的,我不会躲。”叶方淮定定看着他,“哥哥,等你打到消气了,你就愿意理我了吗”
叶方淮的长相和气质和“可怜”这个词截然相反,可是他在林枳面前,又总是露出这种可怜巴巴的眼神。
像是在乞求。
林枳噎了一下,不想看到他这种表情,也不想让他苦肉计用得这么顺利。
“你想得美。”
大少爷拂袖而去。
叶方淮想方设法追他,从情书到鲜花再到每个叶方淮见到的以为他会喜欢的东西,都被精心包装起来,放在他的桌前。
第一次收到叶方淮送的玫瑰,林枳捏了捏柔软的花瓣,止不住叹了声气。
这束花热烈美丽,可是不应该送给他。
林枳不想把花扔掉,也不想收下来,带着花去找叶方淮。当时的叶方淮正在上课,转头在教室外看到他,冷淡的眉眼立刻活了起来,像是一幕重启的电影。
不过接着,他的眼神又趋于平淡。
他大概是猜出了林枳的来意。
林枳移开视线,压下心里的那一点于心不忍。
下课,叶方淮无声走到他面前“哥哥。”
林枳转身,叶方淮跟在他的身后“哥哥,你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如果我说我不想听,那你能不能不要告诉我”
“不能。”走到隐秘的角落,林枳停下脚步,把花还给他,“叶方淮,花收回去吧。”
这束花的包装一看就是出自叶方淮之手,林枳不想去想他在包装的时候在想什么,只能把他当做弟弟看。
这是十几年来日积月累的习惯和感情,一时半会根本改不过来,似乎也没什么可能改过来。
叶方淮过了很久才抬起手,接过那捧玫瑰,平静地说“你不喜欢玫瑰吗,那我下次换一个。”
他没有那么笨,怎么会真的不知道不收花的原因,他只是在自欺欺人。
林枳偏要打碎他的幻想,一字一句慢慢地说“是不喜欢你。”
“叶方淮,我只能把你当弟弟看,你明白吗”
以后甚至不能当做弟弟看了,因为没有哪个弟弟会喜欢哥哥。
他们的关系注定渐行渐远,不过叶方淮已经不是幼年收到一颗糖就扑进他怀里哭的小孩子了,他长大了,总能经受得起离别。
叶方淮神情一片空白,攥着玫瑰的手指收紧,包装纸发出清脆的响声,林枳看过去,看到他用力到发白的指节。
林枳没缘由的,想起叶方淮父母离开的时候。他在学校忙一项实验项目,然后就收到了林漪的电话,妈妈在电话里告诉他,小叶的父母意外去世了。
林枳一顿。他对叶方淮那对奇葩父母没什么感想,他只是担心叶方淮。
那个曾经委屈地捧着奖状,却也没有得到父母多关注他一眼的叶方淮。
妈妈又说,小叶一直坐在家门口,不吃不喝,看起来怪可怜的,有点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小狗。
这通电话让林枳暂停了紧张的实验,连夜飞回了随城。
叶方淮见到他,没有哭也没有笑,只是紧紧抱住了他。他用力那么紧,好像天地间只剩下了林枳一个人。
那时候,林枳想,小叶以后没有亲人了,那我就是他的亲人。
他没想到叶方淮并不想要“亲人”这种关系。
一片诚心换来的居然是这种意料之外的结果,林枳也是难过的。
为什么小叶要喜欢他在大少爷眼里看来,爱情会变质,朋友会分散,亲人才是最坚固可靠的关系。
“我不明白。”叶方淮攥紧玫瑰,沙哑开口,“谁想当你弟弟了,我宁愿当一条狗,都不想当你弟弟。”
“”
“我喜欢你,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了,从我第一次春梦的时候就喜欢了。你以为我为什么在你面前这么乖是因为我喜欢你,我又怕你不要我,我只能装得那么乖。哥哥,你不能因为我现在不乖了,你就不想要我了。”
叶方淮一步步走过来,林枳被迫往后退,越听他说话大脑越乱什么时候,叶方淮从什么时候喜欢他的不,不对,叶方淮分明在胡搅蛮缠,要不要他根本不是因为他乖不乖决定的,他居然混为一谈。
林枳被他逼迫到角落,终于后知后觉发现,叶方淮现在比他高了,也比他强壮,他是个结实精壮的年轻男人,不是哭哭唧唧的幼崽,根本不需要哥哥保护。
在叶方淮低下头,意图做点什么之前,林枳坚定地从叶方淮手里夺过那捧玫瑰,结结实实盖住他的脸“去你的吧。”
林大少爷和叶方淮展开了冷战。
不过因为这是大少爷为数不多的冷战,经验不是很丰富,再加上冷战对象总有办法气到他,冷也不是很冷,在外人眼里大概就是他俩在闹别扭的程度。
这期间,林枳养了只狗狗,是捡到的。真正的小奶狗要比叶某人可爱多了,会摇着短短的小尾巴,亦步亦趋跟在大少爷身后,四只腿还没有那么坚定有力,跑起来一扭一扭的。
小狗真可爱,林枳翻着字典思考给它取什么名字才能有寓意又好听,可是名字还没想好,小狗先生病了,就像它猝不及防出现一样,又猝不及防离开。
林枳很伤心。
叶方淮想办法哄他开心,可是他本人就足以让大少爷烦心了,一来二去,大少爷不仅没被哄好,还更心烦了。
林枳蔫蔫地支着下巴出神,叶方淮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召回了他的注意力。
“如果我是这只小狗,哥哥也会为我伤心吗”
叶方淮的语气太过随意了,仿佛是在说起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他这么不在意自己的生命,也不在意自己的尊严,他似乎可以为了爱情抛弃一切。
这不应该是出现在叶方淮身上的东西,他应该年轻气盛,意气风发,就像他在其他领域一样锋芒尽现。
林枳沉默许久,到底还是抬起手,摸了摸他冰冷的脸“小叶。”
“你不要这样,”林枳慢慢说,“爱一个人,不应该是这种姿态。”
这样近乎卑微的、穷尽一切的姿态,林枳不忍心去看。
“那我应该怎样”叶方淮嘴唇动了动,试探着握住他的手指,漆黑的眼里满是恳求,“我不知道要怎么做。哥哥,你别不理我,好不好你不理我,我会疯的。”
“我连你的狗都嫉妒,嫉妒它能被你摸。”
“为什么我不行”
林枳无言“”
他和叶方淮的关系恢复了,又好像没有恢复。
学校里的人渐渐都知道了,叶方淮在追求他,许多人戏称他们是竹马竹马,他的朋友禾凝却很愤怒,大骂叶方淮不做人,林枳还以为她和自己是同一阵线,下一秒又听她气急败坏说居然被叶方淮抢先一步,林枳“”
林枳麻木了。
禾凝为什么也喜欢他
为什么大少爷一个都看不出来他眼神有这么差吗大少爷明明没有近视。
林枳感到深深的惆怅。
他依然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和叶方淮的关系。
还当弟弟看吗不可能了,他没办法再把叶方淮当做弟弟,叶方淮也不可能再当他是哥哥。
当陌生人林枳也没办法那么痛快就抛弃十几年的感情。
当追求者吗可是林枳现在又不喜欢他。
如果感情真的是那种一拍就能拍回去的东西就好了,那他一定要像打地鼠一样打让他心烦的叶某人一顿。
唯一庆幸的就是,他要实习了,可以暂时脱离苦海,也能和叶方淮拉开距离。
或许距离远了,他就有时间和空间来好好整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大少爷没想到的是,叶方淮居然也跟着他实习了。按照叶方淮的年级,他其实是不够格的,可是谁让他家大业大呢,他的背景可以让任何一家公司直接录用他。
林枳“”
这小王八蛋真的好黏人。他大概可能真的是属狗的,跟在他的身后就不放开。
叶方淮一边学习,一边实习,忙得团团转,大少爷被他黏烦了,也会在一旁看戏。可是叶方淮好像不知疲倦,也不知道放弃,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都做得很好。
他还会带着成绩单和项目报告来到大少爷面前,隐晦地摇尾巴“哥哥,我做得好不好”
林枳扫了一眼“一般。”
“那我下次做得更好一点,”叶方淮不会这么轻易被打击到,继续摇尾巴,“到时候,你能不能夸一夸我”
面对他小狗似的眼神,林枳忽然发现自己很难再说出挑刺的话“下次再说。”
时间过得很快,林枳实习完毕,接着又大学毕业,接手自己家的公司。一件件事接踵而至,他没什么时间去思考他和叶方淮之间的关系。
但又好像成了一种不知不觉让他习惯的常态。
起码他这时候再听到叶方淮说喜欢他,不会浑身发麻了。
叶方淮早早修完学分,继续跟着他,并且应聘成了他的助理。
看到他以助理的身份出现在自己办公室,林枳心态非常平和,潜意识甚至觉得这没什么不对,这很理所当然。
叶方淮就是有这么黏着他。
接管公司后,林枳更忙了,叶方淮有时还需要在学校处理一些事,不能时刻跟着他。但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最合拍的。他们互相了解,十多年来的默契让他们能通过细微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知道对方想做什么,需要什么。
林枳不止他一个助理,可只有他最契合。
职场上不经意的磨炼让林枳逐渐不再把叶方淮当做弟弟看待,而是一个年纪轻轻就沉稳克制的男人。
单从择偶的角度来看,叶方淮确实是很好的人选,长得帅,年纪轻,性格稳重,对待感情虔诚专一。
如果叶方淮不是叶方淮,林枳没准真的会动心。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林枳及时用笔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打住,不要上了叶方淮的当。
刚好有个出差的机会,林枳决定出差一趟散散心,不打算带上叶方淮,也没有告诉他,直到其他助理在他面前说漏了嘴,他才知道。
叶方淮反应看起来很平淡,只是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带我”
林枳实话实说“就是不想带。”
“为什么”可是叶方淮不信,他对这件事的反应出乎意料的激烈,控制不住地猜测,“是因为我碍你的事了”
“我能妨碍到你什么事难不成你要去见的人是你的情人”
这句话分明是叶方淮提出来的,可是他自己又先受不了了,他在原地默然站立几秒,而后迅猛地扑过来,把林枳按进宽大的座椅里,攥紧林枳的手腕,一双眼睛翻涌着快要透体而出的偏执和疯狂“为什么哥哥,为什么我在你面前,你从来看不到我”
林枳被他控制着,根本无法挣扎。
林枳发现了两个人悬殊的力量差距。
他是装成小狗的恶狼,他根本不乖,他正在失控。
他在露出他锋利的獠牙。
林枳忍不住反问“是又怎么样”
“我要跟你一起去。”
“我和别人约会你也跟”
叶方淮攥紧他的手指又多了几分力,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盯着他的视线就像饥肠辘辘的饿狼看到鲜美的猎物。
“跟,”叶方淮笑了一下,声音低得像是每个字都是磨出来的,几乎咬牙切齿,生猛又滚烫,“我给你看门。”
“这样不好吗,哥哥”
“”
神经,神经,神经
叶方淮眼眶隐约红了起来,没办法再多呆一秒,转身就往外走,林枳没有叫住他,皱眉揉了揉手腕。
他手被捏得好疼。
混蛋叶方淮,你自己玩去吧。
林枳带着其他助理出差,叶方淮一直没有出现。林枳坐上飞机,顺利落地,入住提前预定好的酒店。
半夜,他忽然醒了过来,怎么也睡不着。
他看着天花板,有种莫名其妙的、强烈的直觉。
叶方淮一定在他的附近。
他起身,无声无息走到门前,猫眼外没有任何人,只有亮着灯光的走廊,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凌晨三点,他在酒店房间旁边看到了叶方淮。
叶方淮靠着墙壁,几乎站立成了一尊雕像。
林枳看到他的眼皮颤抖了几下。
漫长的沉默后,叶方淮先开口了。
“对不起,哥哥。”他小心翼翼握住林枳被捏紫的手腕,哑声说,“我捏疼你了。”
这一瞬间,林枳的心情难以形容。
他好像看到了一只凶残暴戾的野兽,收起了獠牙,收起了利爪,在他面前低下了头,心甘情愿臣服在他的身边。
林枳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叶方淮不说话。
林枳又问“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叶方淮还是不说话。
林枳“你知道你这种举动看起来很变态吗”
叶方淮这回说话了“知道。”
他抿了抿唇,看起来还像是有点委屈。
“可是我忍不住。”
林枳抬起手,无奈地敲了敲他的脑袋“你啊。”
林枳被他抱住了。
先是试探,林枳没有挣扎,叶方淮又逐渐加重力气,牢牢把大少爷禁锢在怀里。
林枳听到了他急促的心跳,感觉到了他过热的体温。
林枳轻声说“我要玫瑰,叶方淮,我要最漂亮的玫瑰。”
叶方淮怔了怔,而后无比坚定地在他耳边说“给你。”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林枳接受了他送的玫瑰,接受了他的告白,答应和他谈恋爱。
他们拥抱,接吻,上床。
林枳终于不再把叶方淮当成弟弟,而是他的叶方淮。
碰到车祸时,林枳其实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遭遇到了车祸,直接晕了过去。
可能是怕感觉到身体的疼痛,他的意识一直很轻微,他陷在一团柔软温柔的白光里,时常想这么一直睡下去。
他迷迷糊糊感觉听到了谁的声音,又有谁的眼泪掉在了他的指尖。
他想看看这个人是谁,可是太困了,他睁不开眼睛。
这个人一直在哭,哭得林枳很难过,想让他别哭,可是他也没办法说话。
昏沉的意识挣扎着醒了一下,他想起这个人是谁。
叶方淮。
从小到大一直追逐着他的叶方淮,深爱着他的叶方淮,他的叶方淮。
叶方淮在叫他,一遍遍叫他哥哥。
他是叶方淮的哥哥,是他的爱人,是他的亲人。
叶方淮。
林枳想了一遍这个名字,陷在白光里的细微意识泛起了一阵酸楚。
如果没有我那你要怎么办呢
如果他不在,父母弟弟亲戚会伤心欲绝,但依然会好好活着,他们还有彼此;朋友会为他哭泣,也会在日后怀念他;公司里的员工会为上司哀悼,或许也会在碰到下一个苛责的上司之后想念他的好。人人都会为他伤心难过,人人都能够好好生活。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他不在了,那个人也没办法独自活下去。
那只走投无路的野兽会自绝。
所以所以他不能睡,他得回去,他无论如何都得回去。
他要回去找叶方淮。
林枳的意识挣扎着脱离那片柔软舒适的白光,不顾它的挽留,逆流而上
麻痹的身体传来了知觉。
除了疼,还有一只握住他的手,熟悉又滚烫。
他回到了他的野兽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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