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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钰如今被困在绵绵的身体里,似乎一切都要受绵绵的掌控,包括绵绵想让他疼,他就会疼得生不如死。
海底居民池钰遭到鬼怪攻击,生命值2,当前生命值21。
明明只是掉了两点生命值,却疼得池钰没办法思考任何事情。
他尽量睁大眼睛,让自己保持清醒,不痛晕过去,透过绵绵的眼睛继续看着外面。
绵绵又去了大厨房,他找到正在缝制香包的张翠翠,说道
“翠姨,大少爷手抖,将药碗打碎了,需要重新熬一碗。”
张翠翠正哼着小调,愉快地缝制香包,突然被打断,有些不快。
围屋里的奴仆虽然不把大少爷看在眼里,但这给大少爷喝补药可是老爷的命令,张翠翠再烦,还是要放下手里的香包,在熬一碗药。
池钰努力去看张翠翠放下的针线盒,里面放着一些制作香包的布料、针线,还有一袋子已经晒干的碎草,应该就是香料,只是这香料已经被晒干碾碎了,看不出之前的模样,颜色很深,一眼看去只觉得黑乎乎一片。
张翠翠一边熬药,一边骂骂咧咧不停,池钰的时间从冬天跳到了春天,在这段时间里,张翠翠对大少爷的态度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变得越来越不把大少爷当人看,以前至少还知道说话顾忌着一点,此时嘴里的话越骂越难听,不堪入耳。
池钰身上的疼痛正慢慢减轻,绵绵听着张翠翠对程似非的辱骂,只是垂着眉眼安静地站在一旁,不阻止也不多话。
熬药的中途,张翠翠添“料”进去的时候,甚至没有避开绵绵。
她只是稍微用身体挡了一下,就弯腰从那块青砖里拿出东西,抖着手撒了很多在药碗里,嘴里的话变成了嘟囔,虽然细碎,池钰还是听清了。
“反正都要死,多加点药,早死一点和晚死一点有什么区别。”
张翠翠何止是不把程似非当大少爷,她已经不把程似非当人看了。
准备好新的药,绵绵抬手接过,很礼貌地跟张翠翠道谢
“麻烦翠姨了。”
张翠翠一直很喜欢绵绵,她摆摆手,又想到什么,突然站在了绵绵身边。
“走吧,我跟你一起送去,我看着点儿,免得大少爷又打碎了药碗。”
绵绵低着头,没有反驳。
池钰见此,忍不住问道
“你不是喜欢程似非吗”
他的声音只有绵绵能听到,但绵绵并未理他。
绵绵像刚才一样,一路上只是盯着那碗药,褐色的药汁随着走动,在碗里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将绵绵映在里面的面容扭曲模糊。
走到程似非门前,张翠翠上前拍门,用力很大,行为粗鲁。
“大少爷,喝药了”
这次程似非并没有说“进”,但张翠翠已经一把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绵绵紧跟在后面。
程似非此时没有在浇花,他正坐在窗边看书,书摊在腿上,窗外的阳光正好撒在书上,一片金黄,阳光美好的不像是一个阴暗可怖的海底迷城。
张翠翠领着绵绵进来,程似非从头到尾没抬头,他只是低头看书,偶尔修长的指尖会翻过一页,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见此,张翠翠有些不耐烦,她在屋里环视一圈,眸中闪过贪婪,突然转身轻轻推了把绵绵,说道
“绵绵,药给我,我给大少爷喂药,你先忙去吧。”
绵绵手里的药碗被张翠翠拿走,绵绵似乎有些犹豫,他抬头看向程似非,小声说道
“大少爷”
程似非并未理会他,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绵绵抿了抿唇,转身离开。
张翠翠立刻关上了门。
绵绵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突然轻笑了一声,说道
“你想救他谁都救不了他。”
说着绵绵往前走,蹲在了程似非的窗户下,将窗户缓缓推开一条缝隙,让屋内的声音清楚地传出来,同时绵绵小心凑到窗户缝隙,看向里面。
池钰知道,绵绵是故意让他看的。
四楼只住着大夫人、大少爷、绵绵三个人,如非必要,没人会上来,绵绵可以肆无忌惮地在这里偷听偷看。
看来这种事,以前绵绵就没少做过。
房里,张翠翠走过去,将药碗递给了程似非。
程似非接过药,并没有立刻喝。
以往若是有人看着,程似非总是喝得很干脆,只是张翠翠现在心思在别的地方,没有注意到程似非的不同。
张翠翠正在看程似非房间里的花草,或者说,她看的只有那些紫色的、叶片细小的草。
这种草散发出一种浅淡的清香味,此时闻着并不浓郁,但张翠翠知道,只要把这些草晒干碾碎,香味就会扩大几倍。
她做的香包,都是用大少爷房里的草做的。
一开始她只是好奇,偷了几棵草回去做成香包,后来这香包渐渐引起程家人的注意,被二夫人要走几个,给了她不少奖赏,她看到了财路,又特意做了很多,做得更认真更精美,专门献给程家人,因此获得了不少的赏钱。
她甚至估摸着时间,觉得香包的味道该淡了,就会立刻给程家的主人们送去新的香包。
每一次她献上香包,都会得到不少奖赏,渐渐地,这变成了张翠翠的财路,做香包得到的钱,可比她在程家苦苦做工几十年得到的多多了。
只是她做得香包越多,需要的香料就越多。
起初她还能趁着大少爷不注意,偷两棵草回去,可渐渐地需求多了,偷回去的根本不够。
她无法放弃这个稳赚不赔的财路,这种草的种子又不便宜,她干脆舔着脸跟大少爷讨要起那些紫色的草。
在她看来,那些草对于程似非来说不过是些不值钱的东西,是他养着玩的消遣。
谁知程似非听说她想要这些草当香料,直接拒绝了。
大少爷很少呵斥奴仆,程家的奴仆也没人怕他,谁会怕一个从小坐在轮椅上的瘸子还是一个注定要死的瘸子
所以程似非的呵斥只是让张翠翠觉得自己被下了脸面,非常生气。
她早就忘记了,在程家,她只是一个下人。
程似非说
“这草不能做香料,对身体有害,你不要再来偷了。”
他说得直白,显然一直知道张翠翠偷草的事情,还直接点明。
无论在谁家,偷主人东西的奴仆都会被狠狠惩罚,张翠翠虽然不把程似非当主人看,但他怕程似非说出去。
她恼羞成怒,第一次当面顶撞了程似非
“大少爷,不过就是几棵草,给我一些又怎么样我用这草做成香包,能让老爷、二夫人、姨太太他们都开心,不比你日日坐着轮椅待在房间里惹人厌强”
张翠翠说完,也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可她发现程似非并没有斥责她,也没有要惩罚她的意识,程似非只是转着轮椅背对着她,像是被她的言语伤害到了。
这给了张翠翠勇气,她开始变本加厉,越来越不尊重程似非,也越来越不把程似非当人看,她需要香料了,就直接去程似非的房间里明抢,起初几次她还很担心,怕程似非将这事告诉老爷,可日子一直风平浪静,渐渐地,张翠翠就肆无忌惮起来。
这次同样,她赶走绵绵,关上房门,肆无忌惮地在房间里挑选她觉得长势最好的草。
什么大少爷,不过是一个种草的农夫罢了,还是一个供她使唤的农夫呢。
张翠翠一边自得地幻想着,一边将几盆草搬到了门口,准备一会儿搬走。
临走时,她回头,看到程似非仍旧端着那碗药没有喝。
张翠翠觉得烦躁,不喝药怎么行可不能耽误了大少爷的死期
她早就做了侮辱程似非的事情,已经开始比以往更期待程似非的死亡了。
程似非死了,就没人知道她偷过主人家东西,也没人知道她对主人如何不恭敬。
张翠翠一时恶向胆边生,走过去抢过药碗,也不管动作粗鲁的让药汁撒在了程似非的衣襟上。
她强硬地掐着程似非的下巴,端起药碗就往程似非的嘴里灌,药汁来不及吞咽,顺着程似非的嘴角流下来不少。
程似非下巴高昂,长眉微皱,脸色越显苍白。
明明他正经历着痛苦,他的双眸却一片平静,那双漆黑的眼睛静默地看着张翠翠扭曲的面容,像在看戏一般,甚至带着点奇异的悲悯。
张翠翠不管程似非是否被呛到,她只管灌完一碗药,狠狠瞪了一眼狼狈咳嗽的程似非,拿着空药碗和花盆离开了。
在张翠翠要离开的时候,绵绵已经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
池钰心跳有些快,一种陌生的情绪萦绕在心间,他自己分辨不出这种情绪,绵绵却突然说
“你在心疼他”
池钰一愣,没出声。
绵绵笑了笑,在绵绵的笑声中,池钰再次失去意识。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突然的失去意识,等他醒来,眼前的场景又变了。
他仍旧被困在绵绵的身体里,此时正站在院子一角,程家人和奴仆都出来了,全都挤在院子里。
这场景似曾相识。
果然,下一刻,管家就带人从二姨太的房间里拖出了二姨太的尸体。
她的肚子上破开一个大口子,双手全是血,死后眼睛还睁着,可嘴角却是上扬的。
二姨太跟大姨太一样,都得了疯病,二姨太天天嚷着衣服里有虫子在咬她,脱了衣服找不到,又说皮肤里有虫子砸咬她,最终她剪开了自己的肚子。
院子里的奴仆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对着二姨太的尸体指指点点,院子里声音嘈杂,奴仆们并未对主人家的死亡产生任何悲伤的情绪,他们只当这是一场热闹,看过就算了。
这一幕渐渐和池钰刚来围屋时的场景重合,那些围屋住户,就是这样三两聚在一起,随意谈论着自己邻居的死亡。
这一次二夫人站在了大老爷身边,正凑在程老爷耳边说着什么。
程老爷神情越来越阴翳,双眼有些浑浊,二夫人的神情则带着一种掩藏不住的狂喜,她用手帕挡着半张脸,企图挡住嘴角的笑意,可眼中的兴奋骗不了人。
池钰想去听听二夫人在和程老爷说什么,没想到他刚尝试动一下,身体就真的跟着动了。
他能控制身体了
池钰不敢拖延,就怕下一瞬又不能控制身体,他立刻悄悄靠近程老爷和二夫人,站在了他们附近的奴仆堆里。
程家有一个很奇怪的氛围,奴仆不把主人家放在眼里,主人也不把奴仆当人看。
二夫人跟程老爷说话的时候并没有避着奴仆,虽然用帕子挡着脸,可更多的用意是为了挡住脸上快藏不住的笑,并未降低音量。
“老爷你也知道我们姐妹感情深,如今两位姐姐都我真的很难过,这心痛得跟要碎了一样”
“只是有件事我不得不说,我前几只找大姐姐说话,见她正在房里摆弄一个小娃娃,我见着好奇,偷偷拿走了一个,然后然后在娃娃的肚子里,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二夫人口中的大姐姐,指的是一直待在四楼从不下来的大夫人程瑾芝。
程老爷听到二夫人去见过大夫人就很不高兴
“你去见那个贱人做什么”
不等说话,他看到了二夫人手心躺着的小娃娃。
小娃娃肚子已经被撕开了,上面满是针眼,肚子里面露出一张纸条。
程老爷立刻把娃娃拿走,抽出纸条,展开一看,上面正写着今日刚死的二姨太的名字
“夏兰。”
二夫人见老爷脸色越来越差,继续说道
“老爷,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字你也知道我们四姐妹都不认字,只有大姐姐,她之前上过学,肯定是识字的。”
二夫人和另外三个姨太太都不认字,池钰想到之前翻找她们四人的房间时,除了二夫人房里的画报和巫蛊娃娃里面的纸条,四人的房间里的确一本书都没有。
既然不认字,二夫人房里那两张写满三个姨太太和大夫人名字的纸,肯定不是她自己写的,最大可能是她花钱找别人代写,而且找的应该不是府里的人。
程老爷攥紧满是针眼的娃娃,怒气冲冲的上了楼。
二夫人见此,一直挡着脸的手帕拿了下来,唇边的笑几乎扯到耳根,说的话也冷了下去
“不过是被老爷送过不少人的破烂货,一直占着大夫人的名头,也不嫌丢人”
二夫人话落,池钰立刻触发了新的剧情卡。
程老爷早年做生意艰难,大夫人容貌绝顶,被不少人看上,便被程老爷当做礼物,送给许多生意人,因此获得不少生意伙伴,家业蒸蒸日上。
池钰皱着眉看完这条新剧情信息,只觉得心头翻涌,竟泛起了浓浓的恶心感。
程家的烂,远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一直卡在60不动的剧情进度,也终于往前蹿了一点。
剧情进度63。
二夫人骂了一句并不痛快,渐渐越骂越多,她神情兴奋又癫狂,已经有些不对劲。
在二夫人的腰间,挂着一个香包,样式已经与池钰上次看到的不一样了,不知道中间张翠翠又给过二夫人几个香包。
而在二夫人口中与她感情很深的姐妹,仅剩下的三姨太,正一个人站在角落,低着头,神情有些呆傻,明显也不对劲。
池钰正要走过去仔细查看,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腕。
“绵绵”
池钰回头,见是二少爷程家勤。
程家勤好像又胖了一些,他抓着池钰手腕的掌心一片汗湿,让池钰浑身难受。
“我买了很多书,你来我房间看看”程家勤说。
二夫人就在附近,程家勤也不敢大声说话,怕被二夫人注意到。
池钰本想找借口甩开程家勤,但转念一想,没准能从程家勤这里套到不少信息,干脆跟着他走了。
程家勤紧紧抓着池钰的手腕,怕他跑了一般,一路领着池钰回到三楼属于他的房间。
池钰知道绵绵并未直白拒绝过程家勤,所以在程家勤眼里,他和绵绵一直是在谈恋爱的。
只是绵绵也一直没给过程家勤什么实质性的承诺,所以程家勤很没安全感,总觉得绵绵会跑,这种没安全感,在二夫人让绵绵搬去四楼负责给大少爷送药之后,更是攀升到了顶点。
在程家勤眼中,自小聪颖的大少爷就是一根刺,一根将他这个脑袋空空的草包衬托得更一无是处的刺,哪怕程家根本没人在乎大少爷程似非到底多么聪颖、多么文采卓绝。
但这并不耽误程家勤心里泛滥的、丑陋的嫉妒,甚至他察觉到绵绵总是在看程似非,这让他更加烦躁。
程家勤和他娘二夫人差不多,虽然他自幼锦衣玉食,可一直不学无术,活这么大了,大字不识几个。
他买书,纯粹是模仿程似非罢了。
程似非要是买了什么书,他立刻要买一模一样的回来,这种行为已经持续了好多年。
池钰被程家勤按在椅子上,看着他将一本又一本的书放在他面前,不停炫耀着
“绵绵,你看这本书就是程似非刚买的,只是他只能买得起拓印版,我买得可都是真迹”
“你再看这本这本书程似非买的还是二手的,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程家勤在池钰面前摆了高高一摞书,书的类型很多,可见程似非看的书很杂,涉及的范围很广。
可惜这些书到了程家勤手里没什么用,只能当个摆设。
程家勤炫耀完新买的书,又开始炫耀他的百宝架。
池钰记得这个百宝架,在围屋循环没有重启前,他就发现了程似非和程家勤房里有一模一样的百宝架,连上面摆着的东西都是一模一样的。
此时程家勤房里的百宝架已经和池钰之前见过的没什么两样了,只有一个格子是空着的。
池钰看着那个空着的格子,仔细回想,那里似乎应该摆着一个玉白菜
程家勤见池钰看向那个空着的格子,脸色有些不渝
“其他的东西我都能买到和程似非那里一样的,唯独那个玉白菜,是他娘给他定制的,那块玉料的颜色特殊,很难找到一模一样的,我跟程似非要了很多次,他也不肯把那个玉白菜给我。”
池钰闻此,问道
“你跟程似非要过”
程家勤言语里都是对程似非的不满,理所当然地说
“是啊,要了很多次,他一直不肯给我。”
池钰抿了抿唇,对这个二少爷程家勤的厌恶越来越浓。
他干脆不再看程家勤,翻找起程家勤房里的书。
程家勤只知道跟着程似非买一模一样的书,却从来不看,书买回来,跟绵绵炫耀一番,也就扔在一旁不管了。
池钰一本本翻看,突然发现了一本有些奇怪的书。
这本书里面的文字不多,大多数是一些图画,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咒。
池钰翻了翻,在这里面找到了制作那种巫蛊娃娃的方法。
二夫人会做这种娃娃的原因找到了,她应该是在程家勤这里看到了这本书,虽然不识字,但上面的图画很详细,连蒙带猜也能了解。
只是程家勤这里的书都是照着程似非房里买的,程似非为什么要看这种书
程家勤见池钰翻这本书,有些不好意思地抢过来藏在了身后。
“这本别看”
池钰神色不明地看着程家勤
“怎么这本书你看过”
程家勤觉得绵绵今天有点不一样,可他看着绵绵好看的脸,又很快将这点疑惑抛在了脑后。
“不是这本书都是图,我怕你觉得我不认字”
池钰又问
“这本书不是你买的吗”
程家勤摇了摇头
“是我买的,但似乎是奴仆帮我买书的时候,不小心夹在里面的。”
也就是说,这本书不是程似非买过的,是程家勤意外得到的,却被二夫人看到了,利用它制作出那种娃娃,诅咒三个姨太太和大夫人程瑾芝。
只是这种娃娃似乎没什么用,池钰之前试过这么推测,但找出程家疯病的根源这个任务并没有完成,说明二夫人做的娃娃根本无效。
程家人的疯病另有原因,只是二夫人自己以为是她的娃娃起作用了而已。
那么程家的疯病到底因为什么
池钰蓦地想到了程似非房间里种的紫桑草,张翠翠向程似非讨要紫桑草的时候,程似非明确拒绝了,他说过这种草对人不好。
但张翠翠仍旧一意孤行,先是偷,再是明抢,并用这种草做成香包,还送给了程家人。
如果疯病的来源真的是因为紫桑草,因为张翠翠做的香包,只能说程家的一切都是他们自作自受。
池钰这么想着,突然靠近程家勤,在他身上轻轻嗅闻。
程家勤身上也有股清新淡雅的香味,只是他瞥了眼程家勤的腰间,并没有挂着香包。
因为池钰突然的靠近,程家勤脸色涨红,双手却贪婪地抬起来,想要去拥抱池钰。
池钰已经直起身,躲开了程家勤的手,问道
“程家勤,你身上的香味从哪来的”
程家勤一愣,手下意识地落到了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一个香包。
他把香包放在桌子上,又掏出来了一个,紧接着他一连掏出来五六个香包,一起摆在桌子上。
程家勤看着桌子上的香包,越加不好意思
“绵绵,你不是说我、我太胖了,身上总有股汗味,不好闻吗”
“我见厨娘做的香包挺好,跟你送给我的那个很像,就问她多要了几个带在身上,这下我身上没有汗味了吧”
池钰没说话,他想到程家勤是死在悍匪到来之前,也就是说程家勤是死在二夫人和老爷之前的,他的死因会是因为身上带着的香包更多吗
按照刚才的两种推测,池钰尝试着完成查清程家勤的死亡真相和找到程家疯病的根源这两个任务。
程家勤是因为身上的香包过多才死的吗
救赎s748号毫无反应,任务没有完成。
池钰微微皱眉,又去推测另一个任务。
程家的疯病根源是张翠翠做的香包
救赎s748号依旧没有反应,池钰又猜错了。
程家勤见池钰突然开始发呆,也不敢说话,就站在一旁。
池钰再次推测错误,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程家勤的房间。
他径直去了四楼,不是去找程似非,而是回到了绵绵的房间。
从围屋重启后,他一直被困在绵绵的身体里,还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体在哪里,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绵绵如果要藏一个人,肯定是藏在自己眼皮底下更安全。
他第一个要仔细翻找的就是绵绵的房间。
绵绵的房里有不少值钱的东西,除了管家给的,大部分都是程家勤送的,虽然绵绵对程家勤不冷不淡,但从没有拒绝过程家勤送的礼物。
池钰翻找得很仔细,但能藏一个人的空间肯定不小,该找的地方他都找过了,也没找到自己的身体。
正在这时,救赎s748号突然提醒
海底居民池钰遭到鬼怪攻击,生命值2,当前生命值19。
他的生命值已经跌下20了,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数字。
明明绵绵此时没有控制身体,可他还是掉了生命值,这很奇怪,这已经是池钰第二次莫名其妙的掉生命值了。
围屋里的一切明明慢慢呈现在池钰眼前,可疑点却更多了。
没找到自己的身体,池钰没有放弃,开始翻找其他地方,企图找到一些线索。
他正想要掀开绵绵的床铺,在扯开棉被的时候,指尖突然一动。
棉被里面的棉絮似乎并不平整,仿佛夹杂着什么东西。
池钰立刻找到剪刀,剪开包裹棉被的布料,将里面的东西抖落出来。
掉出来的东西是一套运动服,很眼熟,正是池钰之前穿的衣服
他的身体没找到,衣服却被藏进了被套里。
池钰拿着自己的衣服,脑海里突然炸开一道光,有什么东西被他从一开始就忽略掉了。
章华用簪子自杀消失后,围屋重启,池钰刚触碰到牌位却昏迷,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受到什么伤,更没有因此产生“灵魂出窍”等反应。
只是他一清醒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身上还穿着长袍,导致池钰的思维顺其自然地产生了一种误差,误导他以为自己被困在了别人的身体里。
但如果这具身体就是他自己的呢
是绵绵占据了他的身体,控制着他换了衣服,将他伪装了绵绵。
想通这一点,池钰突然听到一声轻笑。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是他自己在笑。
紧接着,池钰又动不了了。
绵绵重新接管身体,扔下手里的衣服,拿起桌子上的小圆镜,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
“池钰,你终于发现了”
池钰依旧冷静
“你想做什么”
绵绵轻笑着
“我不是说过了吗带你看看这围屋里的事。”
池钰不信,绵绵太会伪装,他从一开始以脚印的模样出现,表现出无害的模样,引导他发现这一切就是有目的的。
只是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占据了池钰的身体,说是让池钰看看围屋里的事,却并不想让池钰改变围屋的一切,甚至因为池钰打碎程似非的药碗生气。
还有一点,池钰总是莫名其妙的掉生命值,虽然掉的不多,可早晚有掉光的一天。
绵绵见池钰不说话,自顾自说道
“我不是一直在带你看戏吗今晚就有一场戏,不能再让你在这里瞎翻了,如果错过这场戏,我可是会失望的。”
绵绵说着,将门轻轻推开一条缝隙,静静等在那里。
他像是为了惩罚池钰乱翻,故意在这里站到天黑,站得池钰浑身疲惫。
夜渐渐深了,夜里的冷风顺着门缝一点点吹拂过来,虽然寒冷,却让池钰的头脑越来越清醒。
站在这里后,绵绵没再说话,这个角度能保证池钰看到程似非和大夫人的房间,绵绵将池钰定在这里,让他必须看着外面。
突然,院子里响起嘈杂声,不少奴仆跑出来,提着灯笼在院子里翻找。
管家跟在后面指挥,大喊道
“给我找大门锁上了,章华跑不出围屋必须尽快把她给我抓出来”
章华又跑了,还被发现了,是管家在命令奴仆在围屋里寻找章华。
奴仆们一层一层地找,一间房一间房地找,就连老爷和二夫人的房间都没放过,任凭楼下二夫人和管家吵得不可开交,二夫人的房间还是被翻了个底朝天。
这时,一个女人瘦弱的身影跑上四楼,她很慌张,正是章华
奴仆已经搜完了三楼,正要跑上四楼。
章华漫无目的的在四楼乱跑,眼看着就要被抓住了,突然程似非的房门打开,他将章华拽了进去。
很快奴仆们找上楼,面对大夫人和大少爷他们更加肆无忌惮,将四楼的房间翻得乱七八糟,连程似非房间的花盆都被打碎了不少。
绵绵控制池钰的身体,在奴仆找来时,装作被吵醒的模样,任由这些奴仆翻找他的房间。
奴仆找遍所有房间,愣是没找到章华。
池钰知道章华藏在程似非的房间里,程似非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没让章华被发现。
等奴仆们走了,绵绵控制着他的身体,走到了程似非的门外偷听。
门里传来程似非的声音
“明天我从书院定的书会送过来,到时候你换上他们的衣服,跟他们一起离开这里,我会给你一些钱,你离开后换个名字,去外地重新办户籍,再去上学。”
章华没想到,最后能帮她逃离这里的,是这个程家人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大少爷。
章华跪下,“咚咚”用力给大少爷磕了几个头。
听完他们的对话,绵绵回到了房内。
他说道
“今晚的好戏看完了,明晚才是重头戏。”
话落,绵绵已经躺在了床上。
他闭上眼睛,又笑了起来
“池钰,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你只是我的后代而已,你”
绵绵后面说了什么,池钰没听到,他又晕了过去。
醒来后,照旧被扣了2点生命值。
当前生命值17。
此时仍旧是晚上,池钰不知是又跳跃了时间节点,还是绵绵故意让他昏迷到此时。
绵绵再次控制着他的身体站在门缝后,看着对面程似非和程瑾芝的房间。
夜里的风越来越凉,顺着门缝吹到池钰身上,莫名让他的心跟着凉了下去。
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片刻后,一个男人走上了四楼。
他拎着酒壶,晃晃悠悠地走到程似非门前,抬手大力拍门。
是管家
这个时候章华应该已经成功逃跑了,管家来找程似非做什么难道他发现是程似非帮章华逃跑的他怎么发现的
程似非没有开门,他房内仍亮着烛火,但安安静静的。
管家拍了会儿门,见没人开,干脆一脚踢开了房门,大步走了进去。
围屋是呈圆形的,绵绵的房间能看清程似非房里的一切。
池钰看到管家踢倒了程似非的轮椅,一脚踩断了程似非的双手。
程似非脸色惨白的倒在地上,眼帘下垂,除了被踩断双手时睫毛轻颤,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管家肆无忌惮地折磨着他的主人。
“程似非是你放走了章华你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程家的活死人罢了”
“这程家,从上到下,哪一个把你当人看了不只是你,还有你那个母亲”
“你看看你,被我踩在脚下,这样的你如此卑贱的你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放走章华”
管家说着摔碎了酒壶,他冷笑一声,本就凶相的脸更显凶恶。
“我看你挺有种的,不怕疼是吧”
“好,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我会让你后悔放走了章华”
话落管家转身,径直走向大夫人程瑾芝的房间。
下一瞬,女人的惨叫和哭喊声传了出来。
本来无声无息倒在地上的程似非,突然开始爬动。
他的双腿是瘸的,双手刚被打断,只能用脸颊蹭着地板,一点一点地往前爬。
很快他的脸颊被磨破了,满脸都是血迹,他的黑眸死寂一片,只是执着地看着前方,半晌只移动了一点距离。
他耳边听着他母亲的哭喊和求救,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这就是程家,将人性彻底踩在脚下的程家。
站在门缝后的池钰浑身都在颤抖,无论他怎么挣扎,仍旧无法抢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月光照在他身上,在他身后留下一道影子。
影子被门缝压缩,挤成扭曲的形状。
绵绵用着池钰的身体、池钰的嘴唇轻笑着,说道
“池钰,放弃吧。”
“无论是围屋的过去,还是围屋的未来。”
“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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