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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子。”
甚尔看着屋外的雪消融、冻结,再消融、再冻结。
那个答应了会再来见他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
随着伤口的逐渐恢复,附着在上面的明黄色能量也在一天天减少。
甚尔察觉的到,自己身边环绕着的那个人的气息越来越淡。
“骗子,说好的会来找我,为什么还不来。”
甚尔撇了撇嘴,绿莹莹的眼睛看起来更湿润了。
自那天被精心照料过后,甚尔的伤口恢复的很快。
不知道是不是被冻伤的缘故,伤口附近总是很痒,连带着心也痒痒的,无论如何都缓解不了这种感觉。
只是偶尔在回屋的时候,听见屋中传来响动,会一脸兴冲冲的拉开门。
发现屋中空无一人,脸色又立马恢复平静,顺便在嘴里嘟囔几句,
“切,我就该关好窗户的,省的这些麻雀飞进屋里叽叽喳喳。”
关门,转身。
孤身一人的房间里,稍微有些冷清。没有平常家庭会有的欢迎回家,也没有普通的会对自己身体情况询问的对话。
“好想好想和人说话。”
“你到底在哪儿啊”
“我跟你们说,甚尔那个垃圾,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伤口恢复比以往快的多了,咱们去看看,同族的兄弟受伤了,咱们至少也要关心一下。”
这些孩子眉眼间散发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一齐齐扭头看向甚尔的院子。
禅院家的孩子,与这个腐朽的家族一样,秉持着“非术士者非人”的观念,极尽贬低甚尔的生存价值。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们本身,才能证明他们不会被这个家族所抛弃。
于是乎一颗附带了杀伤性咒力的石子从甚尔窗口扔了进来。
甚尔猛一抬头,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身上与之前如出一辙的光芒骤起,隐隐约约看得见之前的纹路,把甚尔护了个严严实实,没让这种不入流的小把戏伤到甚尔分毫。
突然出现的明黄护盾,仅在威胁消失后,又立马化作光点,散逸在空气中。
甚尔看着,失神片刻,下意识地抚摸着完全结痂的伤口,嘟囔着“你真的好过分”
那些孩子们没有像以往一样成功伤到甚尔。
这不寻常,很不寻常,他们看着现在的甚尔,总有种甚尔会脱离他们,脱离禅院家这个泥潭,走到更好的地方去的恐慌感。
这种看着别人有希望的样子,就像地狱上垂下来的一根蜘蛛丝。
蛛丝圈住的人,看着头顶上方的光点,希望逃离地狱;但身处地狱中其他人,无论如何也要揪着他,千方百计也要把他拉下来。
从未想过投身光明,只是拉着别人一起奔向绝望。
你们说,这样的人能走到亮处吗我想大抵是不能的。
“哼,不管他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他永远都是禅院家那个零咒力的废物。”
这群孩子中领头的那个言之凿凿。
是的没错,甚尔他没有咒力,就算是天与咒缚又如何就算能躲得过又如何
只要让他待在这个家里,他就永远是个垃圾。
石子没击中甚尔,那就选取更尖锐,也更有攻击性的雪松针好了。
松针在咒力的浸润下,前端透出点点寒光,飞速向甚尔袭来。
甚尔看了看,没动,他就是觉得他不会受伤。
对了,中国有个成语是怎么说的来着
恃宠而骄
对,就是恃宠而骄。
但或许每个被钟离宠爱过的孩子,都会下意识地这么做。
不出意外,即便已经硬如钢针,依旧没能突破再次出现的护盾。
惊讶、愤怒、嫉妒,一瞬间在那个领头的孩子胸中炸开。
区区甚尔,不过是个任人欺凌的对象罢了,竟然也敢闪躲,看来上次把他丢进低级咒灵群的教训还不够。
在负面情绪的充分支配下,他从衣襟里拿出了个封印着一级咒灵的咒具。
这是趁大人不注意,偷偷从咒具库拿出来的一个不起眼的小玩意儿,你看这不就用上了
即便他明知道对于一个十几岁手无寸铁的孩子,碰上了基本上就是要他死的情况。
“顽劣不堪。”
低沉沙哑,似是带这些叹息的声音突然响起。
甚尔身体立马绷紧,却不敢抬头看,耳朵竖起,只是仔细辨认着,是否真的有话语传来。
终于,这次不再是幻想,他真真切切的听到了这几天梦里也会听见的声音。
“既有害人之心,那就做好会反噬自身的准备。”
不责怪,不否定,像是仅仅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和天阴就要下雨一样普通的事实。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描述的就是这种情况。
那群孩子根本没来得及看出人在哪里,就见到了一份绝对难忘的景象。
被释放出的咒灵确实是猛地冲向甚尔的,但其下方的地面开始慢慢的闪现出明黄的光泽。
随后从里面飘出了些金色光点,不紧不慢的跟着咒灵,渗入其内部。
于是那一级咒灵在扑向甚尔的途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石化。
大片的石块,被覆盖在上的金黄色条状物分成一块块不规整的形状,一闪一闪的条纹,就像会呼吸一般,慢慢的蔓延至整个咒灵。
直到那咒灵再做不出动作,啪得掉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可能对于一级咒术师来说,拔除一个一级诅咒算不得太难。
但仅仅一个呼吸,就能解决咒灵的能力,就算禅院家也少有人能达到。
咒灵消失不见,可这些光点并未就此消失,反而晃晃悠悠的向那群孩子飘去。
吓懵了的孩子们掉头就跑,什么也顾不上了。
“鉴于未有实质伤害,便以此小惩大戒,莫要再犯。”
不慌不忙的声音传来,只是不知道这些孩子还听不听得见。
说罢,金棕色的身影便出现在甚尔墙头,像之前一般毫不费力得跳了下来。
甚尔没有咒力,所以不会被咒力蒙蔽,身体有更加敏锐的感觉,在这种时候才能更深的体会清楚。
脚下所踩的大地在回应这个人,回应他的想法,回应他的行动,任他予取予求。
这个人的力量,来自大地。
突然间,甚尔的心脏开始砰砰直跳,他不知道这个连名字都不清楚的陌生人是什么身份。
但这不妨碍他了解到这个陌生人的强大。
即便禅院家有“十种影法”都未必是这个人的对手。
要是我也能像他那样强大的话
钟离看着那些跑远了的孩子,什么也没说,扭头看向甚尔的伤口。
“看来你伤口恢复的不错。”
琥珀色的瞳孔形状不似常人,但专注地望着某个人的时候,却总让人觉得温暖。
于是,我们的禅院甚尔小同学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张口就来,
“你怎么又到这了,又没有人要求你来。”
撒谎。
“你不来,我都快把你忘得差不多了。”
其实,我时时刻刻都在想你。
甚尔东瞅瞅西看看,就是不看向钟离那边。
钟离看着心口不一,别扭急了的孩子,稍微弯了弯眼睛。
钟离老大爷会计较吗当然不会。
所以,身形在稍微顿了顿之后,略带遗憾地说,
“是吗看来是我打扰了,那么你好好休息。”
说罢,便利落转身,头也不回的向院口走去。
本来还等着接话的甚尔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下就被打的的原型毕露。
也顾不得装矜持了,也来不及想别的了,猛地站起来,就往钟离的方向走去。
那个小傻子,钟大爷什么时候从正门走进来过啊。
但一个慌了神,一个成心逗,愿打愿挨的,场面非常温馨 。
甚尔快步走到钟离身前,完全堵住了钟离的去路。
也不抬头,就看着自己脚尖,偶尔再瞅瞅另一个人的脚面。
“这是何意”
某钟姓罪魁祸首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做了个准备越过甚尔,继续往前走的架势,看着小孩子着急犯难。
“不是,我,不是”
被钟离要走的动作刺激到,急得甚尔死掐着衣角,拼命摇头。
“我没想让你走的”
绿色的眼睛里,似乎有珍珠滴落,啪嗒啪嗒,仿佛都听得到落在地上,与地面碰撞的声音。
“我没想让你走。”
哎呀,钟离看着这副场景,如此地步竟还未能说出心中所想。
“我知道。”钟离伸手,摸了摸甚尔头顶。
“我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
“你是个孩子”钟离说,
“孩童,这一词语本身就意味着特权,就意味着你可以向他人提出要求,并理所当然的让他人为你实现,这是你们生来就具有的权利。”
顺手又感受了下乖乖任摸的脑袋。
“不必害怕,说出来就好。”
甚尔听罢,一抬头就看见一双明晃晃的、充满温柔的眼睛。
那里面充满了对孩童的包容,充满了柔软的鼓励。
眼角处晕染的红色,柔化了眼角的锋利,此刻都像是在无声的抚慰着甚尔。
“我不想你走的。”甚尔低低的说。
“嗯。”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你。”
“嗯。”
“我想和你多说说话。”
“嗯。”
“你好厉害啊。”
“嗯。”
甚尔看着那个无论说什么,都会回答自己,无论怎么样,都会回应自己的人。
暗暗的鼓起了勇气,
“我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嗯”钟离习惯性的嗯了一句,才后知后觉补救,
“我叫钟离。”
钟离,甚尔在心中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钟离,果然是东方的名字。
想罢,抬起头,对着钟离露出了个大大的笑脸,明媚的笑容挂在脸上,
“我叫甚尔,禅院甚尔,请多指教。”
作者有话要说哼哼哼,在座各位在提瓦特的 某 些 行为,也是恃宠而骄哦指指点点
笔者以前看小说的时候,总觉得为什么一天只有一更,3000字什么的一会就看完了,写不也是相当好写看见什么时速500的时候,心里还满是问号。直到自己开始动手后,什么时速500谁嫌慢你不要就给我啊
还有啊,笔者啊,每天写文啊,唯一的念头就是啊,不要ooc,不要ooc,最起码别ooc的不能看,要不然我写的还有什么意义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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